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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叫道:“属下闻得传言,夫人已遭暗算丧命。属下本意还率领十二金钗,为夫人报仇,但因未得遗命。再加十二金钗还未到至善之境,未敢妄动。夫人既未遭人暗算,重临巫山下院,何以竟不肯和属下见上一面呢?他说的声音,并不太大,但却听得十分清晰。
蓝家凤字字入耳,但却不敢轻易回答,生恐被黑衣人听出她声音,判定你不是蓝夫人。
她心中早已决定了去向,放腿直奔正西,一口气跑出两三里路。
回目一顾,只见那黑衣人,有如风驰电掣一般,直追上来,双方相距,也不过三支左右的距离。
蓝家风吃了一惊,暗道:“我已用足了八成功力,奔行不能算不快,但仍然被他追上了数文距离,单是这份轻功,就足以惊人了。”心中念转,暗中提聚了十成功力、流星飞失一般向前疾奔。奔行之间,瞥见了一座古柏环绕的广大坟地。
墓园外耸立着一块高大的石碑,写着“李氏墓园”几个大字。
但蓝家风奔行太快,有如追风闪电一般,疾掠石碑而过,只瞧到那石碑上一个“李”字。
方位未错,估算路程,应该已到王修约好合面的李氏墓园中人。
情势迫人,无法细瞧,奔行中一侧身子,闪入了柏树林中。
就在她闪身入林的同时,那疾追身后的黑衣人,突然一抬右手,一道白芒,闪电射出,口中大声喝道:“贱婢胆子不小,竟然冒充蓝夫人。”
叫声中,蓬然一声大震,一株碗口粗细的古柏,倒摔在地上。
原来,那黑衣人遥遥飞出的一道白芒,不但锋利无比,而且劲道奇大,一株碗口大的古柏,竟被白茫一绕之下,拦腰中断。
蓝家凤目睹那黑衣人飞出的白芒,如此威势,心中大是震骇,暗道:再厉害的暗器,也难有这等威势,他这飞出的白芒,分明是驭剑术了。
心中盘算,人却直入墓园。
深人五丈左右,果然见到一座高大的古墓。
墓前一座石碑下面,写着“拖延时刻”四个字。
四个字写在碑前土地上,蓝家凤看过之后,随手把字迹毁去,心中大是奇怪,忖道:拖延时刻,分明是要我和那黑衣人慢慢谈判了,但我一说话,岂不要泄露出自己的身份么?
还未拿定主意,耳际间已响起那黑衣人冷漠的声音,道:“你究是何许人,竟然冒充蓝夫人?”
蓝家风疾快的转过身子,抹去了脸上的易容药物,道:“我……”
黑衣人道:“果然是你蓝姑娘。在下没有想错。”
蓝家凤道:“你来的很好,我们正该好好谈谈。”
黑衣人道:“咱们约好你把王修的人头,送人巫山下院,但姑娘并未守约,似乎是用不着再谈什么了。
蓝家凤道:“当时我娘要你训练十二金钗,对你寄望是何等殷切,信任是何等的深厚,想不到她老人家尸骨未寒,你竟然背叛了她。”
黑衣人在突然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多谢你蓝姑娘啊!”
这句话没头没脑听得蓝家风怔了一怔,道:“为什么谢我?”
黑衣人笑道:“令堂的死讯,在下虽听到多次,但心中一直有些怀疑,今日得你证明,大约是再也不会错了,岂不要多谢你蓝站娘……”
脸色一整,冷冷接道:“令堂既已去世,天下再无我可畏惧的人了。
蓝家凤道:“难道你一点也不顾念我母亲生前对你的提携之恩?”
黑衣人道:“有一句俗话说,人在人情在,令堂既然已经死去,在下自然就不用顾念她的生前情意了。
双目中奇光迸射,盯注在蓝家风的脸上,道:“放眼天下,我是唯一能助你为母报仇的人,也是唯一能挽狂澜于既倒,避免天下武林同道免于被奴役于天道教的人……”
蓝家风道:“但你不肯为我娘报仇,替武林同道尽力,那也枉然。”
黑衣人泛现一抹狞笑,道:“此事也未始不可商量,只要你蓝姑娘答应在下一个条件。”
蓝家凤过:“什么条件?”
黑衣人道:“你如肯嫁我为妻,此事大可商量。”
蓝家凤听心头火起,但却强自忍下,未发作出众。忖道:神算子让我拖时间,不如要拖延到什么时刻才有效果?还得和他多扯上几句才成。当下缓缓说过:“我娘报仇之后……”
黑衣人摇头,接道:“不是。你先下嫁我为妻,过几日夫妻生活之后,在下能相信。”
蓝家凤略一沉吟,道:“如是不答应呢?”
黑衣人道:“那要着姑娘的武功如何了。
蓝家凤仍不闻有何反应,心人大急,暗道:“王修等不知是否还在此处,要拖延到何时才成?心中念道,口中却说道:”如是我不劳阁下相助呢……“黑衣人接道:”不论姑娘是否要在下相助,姑娘只有两条路走,一条嫁我为妻,一条是死于当场。“蓝家风摇头,道:”两样我都不愿意。“
黑衣人道:“那姑娘只好动手,自寻死路了。”突然踏前两步,疾向蓝家凤有膨脉穴之上抓去。
蓝家凤一闪避开,回击一掌。黑衣人冷笑人,道:“姑娘如是败于在下手中,是否会答应在下的婚约呢?”蓝家风道:“你先胜了我在说。”
黑衣人道:“姑娘的娇美,龙胜令堂,如是在下不能得到姑娘,也绝不让别人得到你。”
蓝家风道:“那要你胜了我之后,才能夸口。”十指挥弹,缕缕指风,破空而出,封住了那黑衣人的凌厉掌势。
黑衣人一面挥剑抢攻,一面冷冷说道:“令堂把穿云指,也传给你了。”
蓝家凤道:“我母亲传给我千余种武功之多。就要看你有没有破解之能了。”
黑衣人道:“你尽管施展,我要你自甘认输,嫁给我之后,也心服口服。”
蓝家风无法预测此后的形势变化,王修等久不现身,使得蓝家凤心中极为不安。必须要靠自己的能力,独自应付局势变化。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我如是嫁给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黑衣人道:“十二金钗,是目下武林中武功最强的人,别说十二金钗合力,就是一二人在江湖上行走,也是可把江湖搞一个夭翻地覆。放眼当今之世,在下是唯一能够指挥十二金钗的人,这情势已经很明显了,在下实已是当今武林至尊。姑娘嫁给在下。虽然年龄悬殊一些,但这份荣耀,不是任何男人所能给你的了。”
蓝家凤道:“我如是嫁给了你。我们两个之间,谁是至上?”
黑衣人道:“在下一向不喜在武林中出名露面,在名义上自然会拥你为尊。”
蓝家凤道:“但是在我们两人之间,我还要听你的了?”
黑衣人道:“这个自然。不过,咱们既然成了夫妇,这大小之分,那也不过是两人的事……”
声音突转冷厉,接道:“如若是你不肯嫁我为妻,举世之间,再无一人能为你母亲报仇了。
而且,你也无法再活下去,算一算这笔帐你就不难作个决定了。“两人一面交谈,一个却是各展所能,掌影指风,凌厉无匹,各自攻对方的要害大穴。
蓝家风虽然不断有新奇的招术,用出克敌,但那黑衣人却始终用一套很奇异的掌法,蓝家风全力抢攻时,黑衣人就采守势,双掌把门户封闭得十分严紧,但蓝家凤只要攻势一松,黑衣人双掌如狂风骤雨一般的反攻过来。
这种搏斗之法,一直使蓝家凤没有喘息的机会。
这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搏斗,可惜四局竟无观赏之人。两人在古柏参天的墓园,你来我往,不觉之间,已然互斗了一百余招。
那黑衣人固然是脸露惊异之色,蓝家风的脸上,也泛出了汗水。
黑衣人一面放手抢攻,一面说道:“令堂给你这一番培植,果然是费了不少苦心。她把丹书、魔令上甚多奇奥的武功,都传授给你,只可借你功力稍差一筹,无法把那奇奥招术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如若你功力到家,在下早已败于你的手中了。
蓝家凤道:“我还道你数十年隐身洁修。武功高不可测,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已。此刻,只要有一个武功相当的人助我,三十合内,可以取你性命。”
衣人笑道:“可惜,没有人帮助你。”
蓝家风心头大急,暗道:那王修号称神算子,怎的竟不知在这古墓之中设下埋伏。只要有一个江晓峰能够出面助我,此刻,就可以制服住这位黑衣人了。
忽然间,心念一转,暗道:也许这是王修故意的安排,让我将这黑衣人支开,他们好有机会赶到巫山下院,收拾十二金钗。“她心中念头百转,手脚为之一缓。
黑衣人趁势疾攻,迫的蓝家凤连退了三步,几乎被那黑衣人的掌势击中。
那黑衣人抢得先机之后,掌势愈见凌厉,一面笑道:“凤姑被,你已成强弩之末,如若咱们再打个几十招,就算我不能把你杀死,亦将把你活活的累死了。
蓝家凤也确然感觉到难再有余力支持下去,身上汗出如雨,湿透了衣衫。
但那黑衣人的掌势,却是愈来愈强劲,招招如铁锤击岩一般,劈了下来。
忽然间,一股淡淡的幽香,扑入了鼻中。
蓝家凤全神对敌,还无感觉,但那黑衣人却似是遇到了个分惊骇之事,失声叫道:“换心香!”收掌倒退五尺。
蓝家风已为对方掌势逼的筋疲力尽,黑衣人忽然收掌而退,急急的喘了两口气,还未来得及接口,青家之后,突然走出来神算子王修,道:“不错,正是换心香。如若我们能够早知道蓝姑娘能和阁下硬拼百招不输,我们就用不着千辛万苦的安排这换心香了。”
黑衣人脸色大变,冷冷说道:“你们由何处得来这换心香?”
王修道:“换心香早已记载于本草纲目之上,只不过它的名字不叫换心香罢了。
黑衣人对那医书所知不多,也不知王修说的是真是假,一时间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王修轻轻咳了一声,道:“阁下隐居秘室数十年,也许你觉着现在武林中已经没有认识你的人了,是么?
黑衣人讶道:“难道你认识我不成?
王修点点头,道:“如若我没有认错,阁下应该叫玉郎君韦刚。玉郎君年在江湖上走动之时,喜穿白衣,现在,你已衣服换成黑色而已。
黑衣人呆了一呆,道:“你能肯定在下就是王郎君么?”
王修道:“错不了,韦刚昔年脸上受伤,把一张英俊的容貌,弄得十分准看,阁下脸上不见伤痕,定是改容手术之功,蓝夫人学博海,精通改客手术,你易容改装,帮助蓝夫人训练十二金钗,是也不是?”
黑衣人脸上青白不定,显然他内心之中。正有着无比的激动。
王修察言观色,已知自己推论不错,轻轻咳了一声,道:“蓝夫人早知你有了叛她之心,所以把换心香配制之法,告诉了在下。我王某一生精研医道,得蓝夫人一些指点早已了然,再看医书,本有记述,只不过未说明它的配制之法而已……”
语声突转严厉,道:“换心香能使人有像换过心一样,你朋友吸入甚多,如最不能早得救治。十二金钗之外,还要加一个玉郎君了。”
玉郎君韦刚心头大为震动,道:“你们有解药?
王修道:“如是在下不备有解药,绝不敢轻易施用,那岂不是使吸入之人,都要变成十二金钗中的人么!
玉郎君道:“如何才肯给我解药”
王修道:“自然要有条件。
韦刚道:“什么条件,开出来吧。
王修道:“很简单,只要你把十金钗交给蓝姑娘统率。我立刻可以奉上解药。”韦刚道:“我呢?你们如何处置。”
王修道:“阁下如若愿和我们合作,自然是万分欢迎,如是不原和我们合作,韦兄可以自行决定去处。”
韦刚冷冷说道:“如是在不答允这些条件呢?”
王修道:“那咱们只好借重阁下,以增强那十二金钗的阵容了。”
韦刚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缓缓说道:“看来,诸位对在下很客气。”
王修举手互击一掌,道:“韦兄最好别打歹主意,须知这等有关生死的事,最好还是不要冒险。”
随那一响掌声,人影纷现,江晓峰,灰衣人、武当三子,分由四面围拢过来。
韦刚双目暴射忿怒的火焰,道:“蓝家凤,这都是你的布置么?”
蓝家凤暗中运气调息,表颊上却放作轻松跑笑道:“阁下太夸奖我了。”
韦刚冷笑一声,道:“量你小人,没有这份才智。”目光转到王修的身上,道:“是阁下的安成排了?”
王修答非所问的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韦兄已然身陷重围,何况,换心香毒,即刻就要发作。”
韦刚道:“我练过先天呼吸之法,可以闭住气息,闭上一个时辰。在一时三刻内,我未必会中毒,不过……”
王修道:“不过什么?”
韦刚道:“区区倒希能和你王兄,好好合作一下。”
王修道:“哦!有这等事?韦兄怎会看上兄弟?”
韦刚道:“如论武功,天下再无人能胜过十二金钗,所以,兄弟用不着武功高强之人相助,借重王兄的是你那无所不知的博闻,和你那过人的才智。”
王修哈哈一笑,道:“不知韦兄开给兄弟些什么条件?”
韦刚道:“区区手下,除了十二金钗之外,再无可用之人,王兄如若允,你是第一个助我的人,自然最除了兄弟以外。就算你王兄最大了。”
王修微微一笑,道:“兄弟刚刚听到,你对那蓝姑娘也那么讨厌。”
韦刚道:“这丫头年纪幼小,不知好歹,死是博闻多见的人,然是看法不同。”
王修摇摇头,笑道:“在下确和蓝姑娘有些不同,是一个十分识时务的人,这些话,如若是韦兄早些给兄弟讲,兄联想也不用想,就会一口答允,如今么?情势不同了。”
韦刚道:“能指挥十二金钗的人,除了兄弟之外,天下再无其他的人,情势依你。
王修目光左右转动,瞧了一服,笑道:“目下你韦刚兄处于劣势之中,如是我们一齐出手。不难取你韦兄性命……”
韦刚冷笑一声,接道:“你算盘别打的太如意了,你们联手而来,也未必真胜得了我韦刚。”
王修道:“至少。我们可以让你无法运气,身中那换心香,韦兄千算万算,只怕未算出那蓝夫人传了在下换心香的配方。”
韦刚道:“蓝夫人未把换心香的配方传给她女儿,却传给了你王修,这一点,兄弟始终不信。”
王修道:“蓝夫人功参造化,她能在不着痕迹中,替蓝姑娘奠定了上乘武功的基础然后,在适当时机训练十二金钗,指点她武功窍快,使蓝姑娘在数月间,成为武林一等高手。但她却无法把那些深奥的医书道理,传给她的女儿。利益相权之下,就把换心香的配方,传给了在下。”接道:“这解释不知韦兄是否满意?”
韦刚双目盯注在王修的脸上,瞧了一阵,道:“王兄还要道些什么!”
王修心中释然,暗道:此刻,他似是已经相信了,我如是说错一句话,必将是前功尽弃。心中直在念转,口中却哈哈大笑,道:“怎么?韦兄,要考考兄弟么?”
韦则神情肃然,道:“你如是说对了,可以证明蓝夫人确然已授给你对付十二金钗的办法,也传给你配制换心香的秘方,如是你说错了,那可证明你是满口胡言,我要召来十二金钗,杀你们一个鸡犬不留。”
这不但是比试才智,而且,还比试判断力,王修一无所知,不得不冒险施用诈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