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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飘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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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灵道:“你若还想知道那神秘的人物是谁,就快叫这冷血小子住手。”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既不能叫他动手也不能叫他住手……一点红要杀人时,没有人能令他位子的。”
  谁知一点红突然掠出一文,冷冷道:“我住手了,只因他既杀不了死,我也杀不了他,这场架再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还是转让给你吧!”楚留香笑道“多谢。”
  一点红瞪眼瞧了他半晌,缓缓道:“你不必多谢,只要记住,一点红始终是你的朋友。”
  说未说完,凌空一个翻身,掠出窗外,走得瞧不见了。
  楚留香苦笑道:“你怎地总是说来就来,说走就定?”
  南宫灵这时才缓过气来,嘎声道:“楚留香,你想解决这件事,就跟我走吧”楚留香瞧了瞧苏蓉蓉,道:“跟你走?”
  黑珍珠大声道:“楚留香现在舍不得走的,为了这女子,别的事他都可以不管。”
  南宫灵眼珠子一转,冷冷道:“你若不肯定,就怪不得我了。”
  他竟转过身子,缓缓走了出去……他显然并不想逃,因为他知道“逃”并不是办法,否则他早就可以逃了。
  但楚留香却也不能眼睁睁瞧他走出去,叹了口气,道:“黑兄,看来我只有将她交给你了。”
  黑珠珍仰首向天,冷冷道:“你放心么?”
  楚留香苦笑道:“她被人以重手点了穴道,但给我推拿之后,再过片刻,应可苏醒,黑兄只要告诉她叫她自己赶紧回去,别的事都不必费心了。”
  男珍珠默然半晌道:“好,你去吧,我会叫她走的,但我却还要等你,我还有话问你。
  南宫灵直等楚留香走了出来,才施展身法。
  两人飞掠了段路途,南富灵忽然道:“你倒放心将她给别人,”楚留香道:“我有何不放心?”
  南富灵道:“你怎知那小子不会害她?”
  楚留香道:“你只当别人的心肠,都和你一样恶毒么?”
  南宫灵微笑道:“找只当你是很谨慎的人,谁知你也有大意的时候。”
  楚留香微笑道:“我本是个很谨慎的人,我若能想出黑珍珠有一点伤苏儿的理由,此刻纵然逼不得已,也不会将蓉儿交托给他的,你若想以此来扰乱我,令我心慌意乱,我劝你还是莫再打这主意。”
  南宫灵嘿嘿冷笑,果然不再说话了。
  只见前面水雾迷漫,又到了大明湖畔。
  夕阳下,一艘画舫里居然还亮灯火,从支开的窗子瞧进去,舱里明烛高燃,竟已摆好了一桌酒菜。
  南宫灵等楚留香走进船舱,长篙一点,将功舫荡入湖心,四面水雾,如涸如雨,功舫随波荡漾,无边静寂的天地中,充满一种神秘而浪漫的气息,令人不觉沉醉,又令人忍不住为之毛骨悚栗。
  楚留香在船舱中较舒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心里却一点也不觉得舒服,他总觉得这件事越来越不对了。
  南宫灵为何要将他带到这里来?那神秘的凶手,莫非在这画舫上?但这画舫上除了楚留香和南宫灵之外,绝对没有第叁个人,这一点,楚留香从踏上画舫的一刹那,就已可断定。清凉的晚风中,散发酒香、莱香,垂扬的清香,但楚留香呼吸到的,却是一般浓浓的杀气!这无人的画航上,究竟隐藏什么杀机?南宫灵也坐下来,凝注楚留香,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引来这里?”
  楚留香微笑道:“你自然不会是想在这里杀我,你若想杀我时,自然距离越远越好。”
  南宫灵大笑道:“不错,没有人能在水里杀死楚留香的。'楚留香沉思,轻轻道:”莫非是他,要你带我来的?“
  南宫灵道:“不错,他告诉我等到我自已不能解决这件事时,就将你带到这里来,等他自己来解决。”
  楚留香道“你想他会来?”
  南宫灵道:“自然会来。”
  楚留香道:“你想他来了之后,就能解决这件事?”
  南宫灵微笑道:“世上若只有一个能对付楚留香的人,那人就是他'楚留香长长叹了口气,道:”无论'他'是谁,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法子?“南宫灵道:”他用的法子,没有人能想得出的。“
  楚留香道:“你对他倒信任得很。”
  南宫灵道:“世上若只有一个能令我信任的人,那人就是他。”
  楚留香闭起眼睛,轻叹道:“这样的人会是谁呢?他既然明明知道在水上杀我,要比在别的地方困难得多,为何又要我到水上来?他究竟有什么对付我的法子……我实在等不及想瞧瞧他了。”
  想到这人的阴险、诡秘和毒辣,就连楚留香心里都不禁泛起寒意,他平生所遇的敌手,实在没有一个比这个更可怕南宫灵倒了两杯酒,悠然道:“我若是你,现在最好暂且饮一杯酒,多想反正也没有用的,何况,你能喝酒的时候怕已不多了。”
  密绿色的酒。
  南宫灵举杯一饮而尽仰首长叹道:“但我宁愿发现这秘密的并不是你,无论是谁若是杀死一个曾经和他在一齐捉过乌龟的人,总不是愉快的事。”
  楚留香连手指都没有碰那酒杯又长叹道:“我也宁愿你永远是那和我齐捉乌龟的南官灵。”
  南宫灵笑了笑,忽又皱眉道:“你的酒……:”楚留香笑道:“我喝酒的时候还多得很,现在并不急。”
  南宫灵大笑道:“楚留香居然不急喝酒了,这倒也是件怪事。”
  楚留香微笑道:“你莫忘记,我是个很谨慎的人。”
  南宫灵也微笑道:“这两杯酒是从一个壶里倒出来的你还不放心,这杯我替你喝了吧”他果然将楚留香面前的酒,也喝了下去。
  楚留香叹道:“看来谨镇的人虽然能活得长些,却难免有时会错过些喝酒的机会。”
  南宫灵大笑道:“你本不该杯疑这酒中有毒的,世上又有谁能用区区一杯毒酒毒死楚留香,他又怎会在酒中下……。”
  “毒”宇还未说出,他面色忽然大变。手臂、额角、脖子……每一根青筋都暴了起来!楚留香失声道:“你怎么了?”
  南宫灵颤声道:“这酒……”楚留香动容道:“这洒中莫非果然有毒?”
  他一步窜了过去,翻开南宫灵的眼皮瞧了瞧,却瞧不出丝毫中毒的预兆,但是南宫灵的身子,已烧得比火还烫。
  楚留香心里一动,大骇道:“天一神水这酒中下得有天一神水”南宫灵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嘎声道:“他……他怎会在酒中下毒?我不信我实在不能相信”楚留香跌足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他在这酒中下毒?要害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他明知我在处处提防,而你,你却绝不会对他有戒备之心。”
  他仰天叹道:“我本已觉出这画舫里充满危机,却猜不出他有何法子来对付我,如今才知道,原来他要对付的不是我,而是你”南宫灵大声道:“但他……他为何要害我?”楚留香苦笑道:“因为只要你一死,所有的线索便又断了,只要你一死。他依旧可以逍遥法外,只因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南宫灵身子震,似又骇呆了。
  这时他全身都已肿涨了,肌肤已开始崩裂,甚至边血管都已绽破,眼角、鼻子、指甲缝里已开始沁出鲜血!楚留香大喝道:他既不惜下毒手杀你,你为何还要替他保守秘密?你此刻快说出'他'究竟是谁还来得及。“
  南宫灵眼睛死一般凸出来,喃喃道:“你说他要害死我……我还是不信……”楚留香道:“自然是他要害死你,否则明知我绝不会赐下这酒,为何要在酒中下毒?他在酒中下了毒,为何不告诉你?”
  南宫灵似乎全末听到他的话,只是不住喃喃自语道:“我不信” ……我不信……。“
  楚留香一把抓任他的衣襟,嘶声道:“你为何不相信?你难道……”南宫灵绽裂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掺笑,道“你可知道他是谁么?”
  楚留香道:“谁?他是谁?”
  南宫灵一字字挣扎道:“这是个秘密,天下没有人知道的秘密,我……我也有个嫡亲的哥哥,他就是我嫡亲的哥哥,楚留香整个人都呆了,后退半步,扶住桌子,整个人都似要倒下来,过了半晌,才能苦笑道:”难怪你如此信任他,难怪你如此听他的话。但……你的哥哥又是谁?你现在还不肯说出他的名字“南宫灵张开口,嘴里满是鲜血。
  他舌头已绽裂,已说不出一个宇来。
  楚留香木然坐在椅子上,已不知坐了多久了。
  现在,所有的线索又都断了,他又要从头做起。
  他不知道遭遇到多少凶险,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才发现左又铮、西门千、灵鹫子、札木合这些人都是接封信后出门的他又不知道经过多少挫折,才找出写这封信的人,揭破了丐帮的秘密。
  这一段经过的艰苦,若非有极大的勇气和智慧,简直令人不能承受,但现在南宫灵死了,他的心血便都白费了。
  他还是找不出那真正的主谋人是谁署色又悄悄染白了窗纸。
  湖上迷雾更浓了。
  楚留香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自问“现在,我知道的,还有些什么?”
  现在,他所知道的,实在已不多了。
  唯─剩下来线索是─那神秘的凶手,乃是南宫灵的嫡亲兄长,“他”手上还存着足以窘死叁十叁个人的“天一神水”但“他”究竟是谁呢?“他”已用“天一神水”害死了任慈、札木合和南宫灵,“他”的下一个对象又会是谁呢?那自然是个武功极高,足以在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那些人自然必定和“他”有极深的关系,至少不会怀疑“他”要害自己,否则“他”又怎能将“天一神水”下到这些人的杯子里去。
  第二十四章 南下追凶
  楚留香闭眼睛,喃喃道:“天枫十四郎原来并不是一个人来到中土的,他还带他的两个孩子,他死了之后,将一个孩子托给任慈,还有另一个孩子呢他又将这孩子交托给谁?天下又有谁知道这事?”
  这已是二十年前的秘密,现在几乎已毫无线索可寻。
  楚留香突然跳了起来,大声道:“我知道,天枫十四朗既然将小儿子交托给任慈,大儿子自然是交托给那第一个和他动过手的人。我只要能找出这人是谁,便也可找出'他'是谁了。”
  现在,楚留香虽然不知道谁是任慈之前和天枫十四郎交手的人,但却已知道第一,这人名头必定极高,所以天枫十四郎才会先去找他,再找任慈武林中比丐帮帮主名头还高的人并不多,这圈子已缩小了。
  第二,这人武功必定极强,所以才能伤得了天枫十四郎。
  第叁,这人的脾气也必定和任慈一样,博大宽厚,所以才会收留天枫十四朗的遗孤,而且传授他一身武功。
  第四,这人必定不喜招摇,所以他虽然战胜了来自东瀛的刀法名家,江湖中却没有人知道。
  第五,这人必定也在闽南一带,所以天枫十四郧和他交手负伤之后,还能及时赶去和任慈相见。
  楚留香长长吐了口气,道:“现在,我知道的总算又不少了。”
  他冲出舱去,执起长篙,将画舫荡到岸边,一掠上岸,突听马蹄声,一人远远大呼道:“楚留香,是你么?”
  呼声中,一人飞骑面来,翩然下马,正是黑珍珠。
  楚留香道:“你居然找来了,她呢”黑珍珠默然半晌冷冷道:“她果然听话得很,已乖乖的回家去了。”
  他突然瞪起眼睛大声道:“但我却要问你,我爹爹现在究竟在哪里?你为什么总不肯告诉我?”
  楚留香垂下头有道:“令尊大人已……己故去了。”
  黑珍珠身子一震,嘶声道:“你……你说什么?”
  楚留香叹道:“我巳将令尊的遗骨,好生保存在鲁东红石崖。海边渔村里有个李驼子,你若赶到那里,可要凶将带到我的船上,等你见到苏蓉蓉时,便也可见到令尊大人的尸身了。”
  黑珍珠一步窜过来,厉声道:“我爹爹的尸身怎会在你船上,莫非是你害死他的?”
  楚留香苦笑道:“此中曲折,一时也难说得清楚,但蓉儿会详细告诉你的……至于杀死令尊的人,此刻就在这画舫上。”
  他话未说完,黑珍珠已掠上画舫。
  楚留香目光动转,突然大声道:“再借宝马一用,日后自当奉话声未了,已飞身上马,扬鞭而去了,楚留香在尼山和秋灵素相见之后,便自山下的樵夫屋中,取出这匹马,骑回济南,他一心要寻南宫灵,所以并末先将马还给黑珍殊,只是将马寄在一家客栈里,等他到了丐帮助香堂后,这匹马却冲出马厩,寻到了主人,黑珍珠和一点红也就是因为这匹马,才知道楚留香已回到济南,才能及时救出了苏蓉蓉的。
  也全靠这匹马,楚留香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闽南,但到了闽南后,他却完全失望了。
  二十年前的往事,人们早巳不复记忆,至于雄距闽南的陈、林两大武林世家中人,更完全没有听过天枫十四朗这名字。
  这日楚留香到了仙游,仙游风物虽盛,楚留香意兴却甚是萧索,竞连喝酒的兴致都没有,想喝两杯苦茶。
  闽南本是产茶之区,仙游镇上,其馆很多,喝茶的器皿也甚是讲究,只见坐在茶馆里的人,一个个却闭眼睛,用那比酒杯还小的茶盏,仔细品味,用大碗喝茶的人,在闽南人眼中,简直像条牛。
  楚留香也用了壶又香又苦,苦得发涩的铁观音,这茶入口虽苦,但喝下去后,却是齿口留香,余甘满口。
  两盅茶喝下去,楚留香浮燥的心情也渐渐宁静下来,他这才知道,闽南人喝茶的规矩如此多为的就是要人心情宁静,他们修心养性的功夫,使就是在这一小盅的浓茶里练出来的。
  茶馆里的人员多,但每个人都是轻言细语,和北方茶馆中的喧闹嘈吵,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这时却有两条锦衣大汉,高声谈笑走了进来,其中一条麻面大汉,背后斜背个黄色包袱,一面走,一面笑道:“他乡遇故知当真是人生一乐,小弟今日少不得要和凭兄喝两杯。”
  另一人满面虬须,哈哈笑道:“钱兄在闽南躲久了,难道已只好喝茶,不爱喝酒么?”
  席面大汉笑道:“酒凭兄你天天都喝得到,但小弟今日要请钱兄品尝的却是茶中仙品,不是小弟好吹嘘,这样的茶,凭兄你只怕一辈予还没喝过。”
  茶花馆里的人,目光都已向他瞧了过去,但这麻面大汉却是旁若无人,自那黄面包袱里,取出长长的竹筒。
  他打开竹筒,便有一般清香传出,令人心神皆醉。
  札须大汉笑道:“好香的茶多年不见,不想钱兄竟变得如此风雅。”
  那麻面大汉小心取出一撮茶叶,吩咐茶博士用上好的泉水冲一壶来,这才转过头笑道:“老实说,这茶虽在小弟身上,但若非遇见凭兄这样的老朋友,平日小弟可一点儿也舍不得喝的。虬须大汉笑道:”钱兄既舍不得喝,为何又将之带在身上?“
  麻面大汉微笑道:“只因这茶是位武林前辈最爱好之物,小弟昔日受过他老人家的大恩,无物可报,只有每年千方百计去寻此茶,为他老人家送去,聊表一点心意,别的东西,他老人家是万万不肯收的。”
  虬须大汉道:“却不知道这位武林前辈是淮?竟能令钱兄如此倾倒?”
  麻面大汉的微笑更是得意,缓缓道:“凭兄总该听过天峰大师的名字?”
  纵须大汉失声道:“天峰大师?……莫非是少林南支的掌门人,蒲田少林寺的方文大师么?”
  麻面大汉笑道:“正是他老人家。”
  楚留香心头忽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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