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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金凤道:“先前我不是说过了么?不能用水喷她,若是用水吞服,亦难发挥我那药的神效,自是用你的真气将它送入腹中!”
用真气送入,自是要嘴对着嘴,而且要口吻相合,方洪急道:“我……我……”
苗金凤点了点头,道:“我儿虽是守礼,但现乃是从权变,休要避讳,娘体内的真火,那老前辈未曾吸出,真气也不敢运行。”
方洪大是踌躇,那南芝虽是双目垂廉,容颜如花,但却令人有凛然不可犯之感,现今虽是为了救她,连半点不洁之念也无,更谈不到狂字,但她是这么圣洁无瑕,只觉近身对她亦是亵渎。
苗金凤道:“儿啊,你要不赶快将药送入她腹内,再过半个时辰,那位老前辈行功已毕,南姑娘岂不险极,你再要避嫌,那你才真是害她了。”
方洪闻言一惊,这阵竟忘了那怪妇,当真迟缓不得,忙心诚意正,肃容说道:“南姑娘,非是在下亵渎,事在紧急,我只得从权了。”
他鼓起勇气闭上了双眼,走近床去。
走近一步,南芝姑娘身上散发的那奇异的幽香,渐更浓冽,更令他凛然。
看官!这南芝姑娘身上散发的奇异的幽香,怎生对于那玉箫郎君,会令他心神飞荡,而同样的幽香,在方洪却有凛然之感呢?这就是爱与欲的分野。
当真她果如秦九凝所说,令人一见,仇恨暴戾之念顿化乌有,邪淫之念难生么?若果真恁地时,今日她也不会险险地几乎被玉箫郎君所污了。要知秦九凝之言,闻自她奶奶,后来方洪证之果然,连冷若玄冰的秦九凝,在亲临她容光之下,亦有玄冰在阳光下解冻之感,爱念顿生,故尔忙忙逃避。此无他因,一者南芝天仙化人,一见其面,宛若见到了人生最高境界真与善的化身,那爱念怎不油然而生,爱之极,自会神而圣之。二者,这三人皆侠肝义胆,正心仁怀,她才会有如是之感。那玉箫郎君却不同了,若然他蓦然间见到南芝,饶他便是万分淫恶,必也一时难生邪念,但他与南芝相处日久,便初时邪念不起,一旦背了面,那会不刻骨相思,日积月累,欲念更炽,欲令爱泯,自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了。只看今日玉箫郎君初遇南芝于那古藤之上,便无浓雾稠云两人那时一上一下,玉箫郎君亦看不见她的容光,未睹祥和之容,又何能化戾,未临圣洁之辉,又何从正邪,故尔不能同日而语。
闲言少述。且说方洪鼓起勇气,要托开她的樱唇,那知他的手才接触到南芝的肌肤,登时一阵震颤,待得好不容易将她樱唇托开,俯下上身,四唇已合,只觉心在胸中猛跳,他三五番提起丹田真气,直似提起的不是真气,似是他的心要从口腔中迸出!
苗金凤立身在侧,只见她不住价地点头微笑。心中更在不住价说:“我儿真真爱的是她啊!爱的是她啊。”
但刹那间,苗金凤陡然似有个不祥的预感,不自觉双眉紧皱,只是这预感何来?
忽见方洪霍地一跃而起,而且飞快地转过身去,不敢看那南芝姑娘一眼。也不敢看他娘,有似作了天大的错事一般。
苗金凤一见爱儿的憨态,乐在心中,喜上了眉梢,这才偶然间的动念,也就忽略过去,从侧面看去,已可见她爱儿满面通红。
再一看南芝,苗金凤忽地愕然:只见她仍沉睡不醒,但她唇边却绽开了一个甜笑,她深深的梨涡,更见安祥,桃花泛脸,睫眉不住霎动,虽然药已见效,却仍似醒不醒。奇道:“我这药乃特制,本是用以防那赤炼人魔,只要服下,便能立即醒转,这不奇怪么!”
她随心一动,心道:“是了,这是我儿以真气助药,必是他现今功力深厚,真气透她丹田,引起她本身真气循环反应,倒一时将那迷弹之毒逼住了,故尔一时不能醒来。”
苗金凤也非等闲之辈,内功上亦有相当造诣。知南芝虽然不能立即醒转,却对她倒大有益处。
她一时望着南芝出神,方洪却忍耐不住了,他心头渐渐平静下来,这才敢回过头来,说道:“娘,你不是说药一入腹,即可醒转来么?”
苗金凤笑口盈盈,道:“我儿不用耽心,现下你的真气在她体内已生妙用,稍迟醒来,对她倒有益。”方洪道:“娘,若是怪妇前来,她可是恨极了桑龙姑。”
苗金凤低声喝道:“不可对老前辈无礼。”方洪见娘面露肃容,忙陪笑道:“娘,她本来怪么,我可没一点不尊敬之心,尤其她救了娘。”
苗金凤点点头,说道:“这也难怪你的,你是不知那位老前辈的身世,其实她遭遇之惨,更胜娘十倍,对娘之恩亦不止此呢?”
方洪早对那怪妇惊奇,忙道:“现下趁她行功未完,娘何不把她来历告诉我。娘,其实适才她与玉箫郎君的一番谈话,我已知了个大概,她可是那南星元的元配妻子,被桑龙姑囚在此的么?”
苗金凤道:“我儿当真聪明,咦,可怜她与南星元,当年本是一对恩爱夫妻,而且还生了个孩儿。”方洪道:“自是玉箫郎君了,哼!”提起那玉箫郎君,不自觉又怒火冲天!
苗金凤道:“我亦是刚才听他们谈起,唉,儿啊,若真是他,这可又是桑龙姑造的孽了,试想:他若不是自幼失了教诲,怎会如此为恶。听她说:当年桑龙姑为武林不容,唯南星元始能庇护,即使出诸般手段,将他迷惑。逐走元配之妻。”
方洪对桑龙姑与南星元之事,他曾听秦九凝说过,道:“娘,他们二十年间之事,我倒早已明白,娘,你可知我师门便是当年最不容那桑龙姑,今番我与九妹前来,亦即应她二十年前之约呢。”
苗金凤说道:“这些事我却不知了,只晓得当年两人将她逐走之后,她带着那才两三岁的一个孩儿,逃到海上一个岛里,那岛上隐居着一个奇女子,据这位老前辈说道:那奇女子沉默寡言,年龄不过中年,却满头白发,从来就没见到她露过笑容,但却知她武功甚高,尤其将音律混和在武功中使用,奇绝无比。”
方洪心中一动:“桑龙姑的五音魔鞭,莫非与这奇女子有关!”他偶一抬头,只见他娘满头白发有如飘絮,心下登时惨然,道:“娘,想这奇女子必是苦命之极,说不定受了极大的刺激,故尔才中年,即白了头发。”
苗金凤并未留意爱儿两眼兀自望她头上,皆因她白发满头,乃是近日之事,谷底幽洞,无镜照形,是以她全然不知,道:“这位老前辈亦是这么说的,只是那奇女子讳莫如深,她的身世从未透露半句,只知她姓单名婵,适才他也曾提起,想来已知晓。”
方洪道:“娘,那以后之事,我也可猜出多半,后来必是那奇女子单婵收养了她的孩儿,她即潜返此间,要与桑龙姑一拚,不料被桑龙姑发觉了,将她擒获,废去四肢,锁囚在这谷底之中。”
苗金凤喜道:“我儿真个是举一反三,闻一知十,果是如此。”
方洪道:“只是我有些不解,那桑龙姑本是个毒狠之人,为何会留下她活下来。”苗金凤道:“我儿有所不知,当她被获遭擒之后,那南星元天良未泯,念在夫妻一场,苦苦向桑龙姑求情,想来那桑龙姑见她四肢已废,武功已失,留下她的命来,更可令他受活罪,这才将她囚在谷底,只是她却未让南星元知晓。”
只听得方洪不寒而栗,这桑龙姑当真毒胜蛇蝎,将她囚禁在此,正是生不如死,道:“娘,这也罢了,但这位老前辈休道武功惊人,而且囚禁在此已一十九年,常言道:铁杵亦可磨成绣花针,怎么迄今尚未能将锢身的铁链弄断?”
苗金凤道:“洪儿,你那知其中缘故,原来那锁身的铁链,乃是五金之英造成,便是削金断玉的宝刃,也休想能将它斩断。”
方洪恍然大悟,心说:“这就是了,桑龙姑为她五个儿女所铸的五音魔鞭,即是五金之英,乃是现成之物。”随又问道:“娘,这位老前辈囚禁在此,四肢又断,这十多年来何以为生,这不是奇么?”
苗金凤失笑道:“儿啊,这次我儿却是明知故问了。”方洪愕然,苗金凤已向地上一指,那正是怪妇先前掷给他的半只海龟。
方洪道:“是了,那岔洞与海想通,涨潮之际,自有海中生物随潮涌来,她即是以此活命。”
苗金凤叹了口气,说道:“这位老前辈初囚在此之时一者四肢才废,不能动弹,二来她亦未曾发现,可怜她饿了好几天,直到她已能滚动身躯了,这才探出此洞与大海相通。”
“自此以后,她即靠这些随潮涌来的龟鱼虾蚌,苟延残喘,活了一十九年,皇天不负苦心人,她不但留下命来,而且因是四肢俱废,任何武功也不能练了,不料因此却给她将气功练到了旷古迄今无人能及的境界,另一个原因,便是她那锁身铁链,除非用火炼化,不然无法能断,但这山腹之中,休道无有火种,而且亦无生火之物,是以,她为了脱困,非将真火练成不可。”
这早在方洪之意料中,道:“娘,这即是你说的旷古无人能及的境界了。”
苗金凤点了点头,道:“是啊,你没见她行功甚勤么,现今她真火即将炼成,行功之时,相隔也愈来愈短,大概隔一个时辰,她即要行功,先前她突然退去,即是此故。”
方洪想到先前玉箫郎君喝她退出洞去,她竟一反常态,果然退出洞去,他那时大出意外,现下才知缘故,道:“幸好那时退出洞去,不然,这位南姑娘怕难保清白了,这位老前辈若见我和她儿子拚斗,他岂有不帮他的,那时我必非敌手,南姑娘也不能幸免了。”
不料苗金凤突然叹了一声,说道:“这却是有幸有不幸呢,今日你爷爷前来救我之时,若非这位老前辈正当行功之时,我怎会被赤炼人魔震伤内腑。”
方洪心说:“这一阵只顾说眼前之事,怎倒忘了问起娘被禁在此的情形,而且爷爷追赶赤炼人魔,向何处去了?”
当下忙忙询问,苗金凤笑道:“娘现今脱险了,我母子又已团聚,儿还急些甚么。”
随即将经过说出:
原来赤炼人魔是在无意间发现了此处山腹,皆因他自知树仇甚多,尤其日日提心吊胆,怕剑魔向他寻仇,故尔四出寻找隐密之门,作其狡兔之窟,一日寻到此间,那怪妇只道是桑龙姑不放过她,派人前来,就在赤炼人魔寻到洞口之际,一口真气,直将赤炼人魔喷出一丈。
是那赤炼人魔武功了得,蓦觉一股奇大而无形之力近身,来不及迎敌,先护胸腹,是以未曾受伤,但他已是大骇,跟着怪妇现出身来,喝问他是否是桑龙姑派来之人。
赤炼人魔早知桑龙姑也是天姥之主,见这怪妇之状,登时明白了大半,心念一转,立时大喜。
正如方洪他们先前所料,赤炼人魔在天姥辟他狡兔之穴,是知桑龙姑乃剑魔的对头,意在得她庇护,现下突在这山腹之中,遇到这么个武功高不可测之人,一见又知是与桑龙姑誓不两立的,登时心花怒放。
皆因这山腹异常隐密,外人极难发觉,那剑魔若是前来,桑龙姑岂能容其侵入,只是常言道得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若然桑龙姑发现了他,必不容他在此筑其秘密巢穴,现今这怪妇既是桑龙姑的仇人,仅凭她一口真气,已知她武功在自己之上,若能和她融洽相处,则外有桑龙姑,内有这怪妇,互相牵制为敌,这一来,此间岂非更加安全。
怪妇信以为真,顿消敌意,赤炼人魔更将甜言蜜语,哄得她高高兴兴。
其实怪妇却也有她的计较,只要这红眼老道非桑龙姑同伙,不管与她有仇无仇,若能收为已用,将来向桑龙姑报仇之时,即可引为臂助。
两人各有机心,倒不谋而合,赤炼人魔这才在二月之前,将苗金凤迁囚于此,对怪妇去说是命苗金凤来侍候她。
那苗金凤在赤炼人魔未离去之前,早已看出两人不过是互相利用,并无渊源,故尔待赤炼人魔一走,立即将怪妇侍候得服服贴贴,想她锁囚在此,何等孤苦,骤然间有个苗金凤前来,百般温驯伺意,饶是她怪僻异常,亦不免渐渐喜欢起她来。
是数日之前,赤炼人魔突然返来,一见苗金凤,即要下毒手,其实尚不知莽苍山中突施奔雷剑的乃是苗金凤之子,还以为是剑魔寻仇到了,现下强敌已到,虽有桑龙姑御于外,怪妇援于内,但强敌压境之时,苗金凤留在身边,岂不怕变生肘腋么?
故尔赤炼人魔一到,立即向苗金凤下毒手!那苗金凤此时内伤虽已早愈,但她武功与赤炼人魔相去太远,又是猝然不防,险些命丧在赤炼人魔手中。
幸得那怪妇发现得早,及时相救,而且一口真气,将他喷了个跟斗,声言若他敢再对苗金凤不利,他即取他性命。
赤炼人魔大出意外,才知将苗金凤送来此间,已是弄巧反拙,但他一者要利用怪妇,二来知非其敌,只有后悔不迭,恨在心中,但是无可如何。
怪妇还怕她行功之际,赤炼人魔会对苗金凤下毒手,声言若他敢伤他一根毫毛,对他绝不轻饶,那赤炼人魔衡量得失,心想:剑魔不一定能寻到此间,我若惹怒了这怪妇,倒先失了存身之地。
如此平安渡过了几日,今日,那怪妇行功之顷,镜湖老人突然谷底现身,赤炼人魔日日提心吊胆,自是时时提防,首先发觉,他认得是镜湖老人,先还自恃他已将赤炼毒掌练成,今非昔比,不把老人放在心上,那知两人一动上手,他所发毒掌,尽皆被镜湖老人逼回,才知镜湖老人的武功亦已精进。
其实他尚不知,镜湖老人今日不想立即取他性命,故尔未将奔雷剑施展出来,这即是方洪所见爷爷留字所说留以证凶之故,却因此一来,苗金凤几乎命丧赤炼人魔手中!
原来那怪妇每当行功之际,苗金凤怕赤炼人魔骤施毒手,以往皆不敢离开石室半步,此时听得赤炼人魔在外与人恶斗,随即听出是镜湖老人的声音,登时悲喜交集,忘了利害,立即奔出洞来。
那镜湖老人一见媳妇无恙,心下亦喜,一面与赤炼人魔恶斗,一面告知她爱儿无恙,且已将奔雷剑练成,现已来天姥寻母。
苗金凤闻言,自是喜出望外,那知镜湖老人为了要将赤炼人魔生擒活捉,不取他的性命,一时倒不能得手,苗金凤武功相差太远,两个高手对敌,也无法相帮,看看镜湖老人与赤炼人魔恶斗了一顿饭工夫,兀自擒他不得,那怪妇倒行功已毕,醒了过来,她飞身出洞,一见便知来人是救苗金凤而来,她虽对苗金凤心有好感,但她将来向桑龙姑报仇,有用赤炼人魔之处,故尔不愿他伤在镜湖老人手中,立即相助。
镜湖老人不施奔雷剑,自非两人敌手,那苗金凤叫道:“公公,这位老前辈对我有恩,媳妇多承她庇护。”原来苗金凤知奔雷剑了得,那怪妇虽然武功非常,但腰有铁链锁住,那铁链另一端又牢牢锁在洞口巨石之上,只能在十丈以内活运,生怕公公伤了她。
镜湖老人心中一动,忖道:“恁地时,我却擒他不得了,媳妇既有她庇护,暂时无碍,我何不且先退去,待这怪妇不在,我再前来,且该将孙儿引来此间。”
他心念一动,立即退走,这才将方洪引来,那知他这一去而复返之间,怪妇行功时辰已到,又打起坐来,现下赤炼人魔那会饶她,立即要取她性命,苗金凤拚命抵敌,满谷奔逃,那能逃得出他的毒手,就在赤炼人魔将她震伤,要将她立毙掌下之顷,当真是千钧一发,镜湖老人恰好赶到,这才救了她的性命!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