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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责任!”她道:“你应该知道,我林英子不但是恩怨分明的人,更是负责任的人。不是谁都可以得到这颗水星珠的,既然它已经属于了我,我只能对它负起责任来。”
“责任?”丁哥儿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责任真得比恩情还重要吗?”
林英子没有回答,她要说的已经说了。
“我清楚。”久未开口的灵儿忽然道:“一个母亲一定会全心全意地照顾自己的孩子,不让他承受任何危险,这就是责任,母亲的责任。现在,她就是个母亲,这颗宝珠就是孩子。”
“好!”丁哥儿点了点头,却又面对林英子嘲笑地问:“那你又该怎样对待我大哥的恩情呢?是与他为敌吗?”
这的确是一个叫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沉吟了片刻,林英子才缓缓地道:“你们要过去,我可以不阻拦。”这话再明白不过,那意思是说作不作敌人不取决于她,而取决于我们。
“你以为你阻拦,我们就过不去吗?”丁哥儿有些恼怒起来,忿忿地道:“没想到你这个名誉天下的东方玄女林女侠,竟是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小人!”
林英子答不出话来,她的脸色很难看,苍白得如同在水里泡了很久,刚出来似的。
灵儿却叹了口气,道:“你说错了,可惜得是这天下象林女侠这样讲原则的人实在太少了,不然,这天下也不会乱。”
这话本是赞赏,可此刻在林英子听来却是一样得尖酸刺耳。
远处荧惑宫传来了山崩地裂的崩踏声,一道红光冲天而起,转眼间已平静了下去,再无一丝声响。
“看来项大哥已经得手了!”灵儿与丁哥儿同时回过头去,只见几条黑影正从荧惑宫的方向掠了过来。
“嘿嘿,等大哥来了,看你怎么面对他!”丁哥儿回头向林英子冷笑着道。
林英子的脸越发得惨白。
“既然你不愿意交出宝珠,我只有抢了。”丁哥儿说着,西洋剑已掣出,他右手握剑,左手食指和拇指捏住剑头,轻盈地将长剑弯成了新月,然后潇洒地一松手指,那剑猛地往前一弹,一下子便抖出了十几朵剑花,他的人也跟着弹起,那剑花直奔林英子周身上下袭来。他要在秋月浑赶到之前,夺下林英子的宝珠,来显他奇功一件。
可是林英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那么一动不动。丁哥儿的剑已经到了她的身前,穿透了她的衣裳,再进一点儿,必定刺穿她的身体。她还是一动不动。
“丁哥儿!”灵儿惊得大叫一声。
丁哥儿也蓦然惊醒,猛然一顿,身往后跃,但他还未达到收发随心的境界,那剑尖从林英子的左肩划到了右肩,他这才收住剑,又回站到了原处。再看林英子的肩上已出现了一道血痕,伤口虽然不重,但已染红了她肃白的衣裾,那衣裾也划出条大口子。她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微笑起来,仿佛没有觉出痛来。
“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不还手?难道找死吗?”丁哥儿大叫起来。
“她刚才说过,她倒希望我们要的是她的命。”灵儿在旁边看着林英子,仿佛十分了解她心中的感受。
“是吗?你是这样想吗?”丁哥儿问着林英子。
林英子微微一笑,平静如初地道:“既然我欠你大哥的情,既然我又不能交出这颗水星珠,所以你只有杀了我,再夺走这颗宝珠。”
丁哥儿愣愣地看着她,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起来。
我拍了拍项冲的肩,已经没有话说了,此刻又有什么话能代替我的心境呢?朋友,在你最伤痛的时候,我只能拍拍你的肩膀,所有的话语只在这拍一拍的肩上了。
项冲回过头,注视着我,我也注视着他,点了点头,然后穿过荧惑宫,向辰星宫奔去。
“喂!……”云英在后面喊了一声。但我没有回头,我生怕一回头她也会跟来。冷无情已经死了,不管生前对她怎样,但毕竟是她的师父,她还是应该为她料理后事的;更何况还有峨眉山那一大摊子的事呢!梅娘已经不需要什么了,她仿佛是从空气中来的,又回到空气中去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云英,你是个好姑娘,但愿能理解我的心思。
跑着跑着,我的身后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心往下一沉,以为云英果真跟了上来,不由得回过头去,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因为我看到了三个人:跑在最前面的正是项冲,在他的身后跟来的却是海妹与东方太保。
我放慢了脚步,不一会儿那三个人已经赶了上来。
“项大哥,你……”我本想说“你应该休息一下”的,哪知他却打断了我的话。
“别忘了我是不死凤凰!”他说着向我笑了笑,仿佛已将方才的痛苦忘光了。我心中一片温暖,忽然觉得一个真正的男儿不就应该是这样的吗?
我的头转向左面,看到了海妹微笑的面孔,我也笑了起来,无须多言,这一笑已经将所有的话全部囊括了,她理解,我也理解。
东方太保眼望着前方,手紧握着海妹的手,只有他,也只有他英俊的脸上是一脸的严霜。
第一章七星宫第四节辰星宫(二)
一看到我,丁哥儿不知所措的脸上马上绽放了笑容,老远就开始喊我的名字,自然又是那“浑球”两字。
“正好!”丁哥儿道:“你来得正好,这位林女侠正等着你一剑杀了她,然后就可以得到宝珠。”他说着又看看我的身后,道:“来了这么多人,看来此处我是没有用了,还是到前面去打头阵吧。”说着已蹿了出去,在经过林英子身侧的时候,他还是向她说了一句:“我丁哥儿虽不算什么大侠,但也从不杀手无寸铁、任人宰割的人。”他的话音落了,人也穿过了辰星宫。
灵儿在旁,早将这里的一切告诉了我,我皱起了眉头,对着林英子抱了抱拳,朗朗地道:“林女侠,虽然我们以前有过交往,但那是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事,该忘的我早已忘了,所以你不必有什么顾忌,这里是七星宫,一切该按七星宫的规矩来办,我不会责怪你!”
林英子一双深沉的眼睛紧盯着我的脸,仿佛要看透我的一切。我只能向她微笑,有时,微笑真是最不错的回答。
她终于长叹了口气,幽幽地道:“相思野龙一直是相思野龙,从来不会为难别人。可我也还是我,虽然身处七星宫,也还没有改变,所以对仇我记着,对恩我也忘不掉。”
“你要知道,我一定要拿到你那颗宝珠。”我说着:“虽然我很希望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拿到手,但要我因此而杀了你,我又是万万不会的。”
我的话似乎很让她感动,不仅是她,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感动。我下不了手,是因为我是个人,一个有良知的人,一个懂得生命价值的人,正因为如此,才会有这些朋友随着我一起来闯刀山,来入火海。
林英子的目光透过一丝悲哀,她自嘲似地笑了一下,忽然问道:“秋少侠,你是不是已经得到了土星珠与火星珠?”
我点了点头。
“那你是怎样得到的呢?”她又问。
我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李自笑与冷无情是不是已经死了?”她又问。
我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看着我,等了片刻,自己才道:“他们一定死了,不然,你得不到那两枚宝珠。”
“难道?难道非要你死,我们才能得到水星珠吗?”灵儿忽然问道。
林英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死了,你的儿子怎么办?”灵儿抓住了她的弱点,淡淡地道:“别忘了,他才七岁。”
林英子仿佛遭受了猛然一击,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你若死了,你的儿子只怕也活不了,因为除了你,他没有其它的亲人。”
对一个母亲来说,除了自己的孩子外,还能有什么事让她最关心呢?与孩子比起来,什么恩仇,什么职责,全都见鬼去吧!
“所以你根本不能死。”这是灵儿得出来的结论,也是林英子自己得出来的结论。
林英子的目光在闪动,已经没有方才的萎靡,可是我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哀。
“可是我们要得到你的宝珠,而你又有你的责任,这确实十分茅盾。”我接过了灵儿的话,缓缓地道:“我知道七星宫之所以厉害,并不是因为守宫的人,而是守宫的宝珠,每一颗宝珠在自己的宫里都有神奇的力量,想来你的水星珠也是如此吧?”
林英子木然地点了点头。
“假如我们的力量战胜了宝珠的力量呢?”我问她。
“那么这座宫就算破了。”林英子答道。
“这座宫破了之后,那宝珠又如何呢?”我再次问道。
“那宝珠便失去了作用,等同石头一样。”她答道。
“好,你还会为一块石头负责任吗?”我问道。
她愣住了。
我却替她答道:“弱肉强食,就算那不是块石头,是颗珍珠,只要是被比你强的人抢去,老头子也不会说你些什么,因为这就是江湖的规则,他比谁都懂。”这难道真是江湖规则吗?我不知道,我还是要这么说,因为有的时候,这确实是个真理。
“但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宝珠的力量有多大!”林英子道:“你们根本就没有打败宝珠的力量。”
我却不理会这些,依然问着:“如果我们打败了宝珠,是否就是打败了你?我们打败了你,你的水星珠便是我们的了,对吗?”
她不得不点点头,但还是重复着那句话:“你们根本没有这个力量,你们所有的人加起来都没有。”
我却笑了笑,道:“有没有我们自己知道。这世上只有人想不到的事,没有人做不到的事,我们破了镇星宫和荧惑宫,也一定可以破得了辰星宫。”
林英子怔了怔,终于点了点头,道:“好,我相信你们的信心,你们来吧,但愿你们可以破得了我的辰星宫。”这真是个奇怪的人,她竟然祝愿起了她的对手。
太阳已近了中天,七星联珠便是在今夜,我必须在天黑前赶到七星圣坛,剩下的时间根本不多了,我们还有六个关未闯。
灵儿也在看天,这没有逃过项冲敏锐的目光,见我已经与林英子排开了架式,他忽然道:“阿浑,这里你一个人可以应付吗?”
我怔了怔,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当下点点头道:“可以。”
“好,没有时间了,丁哥儿已经到前面去了,我们也不能死攻一处,太保、海妹,我们也到前面去,拿到其它宝珠,争取在天黑前在七星圣坛会合。”项冲说着,已经冲过了辰星宫。
林英子没有阻拦。
东方太保拉着海妹也要过去,谁知海妹却脱开了他的手,淡淡而又坚定地道:“不!”
再一次见到林英子,海妹想起了很多。
海妹此刻的心境,不是我能够了解的。四年,她与林英子共同生活了四年,五年前,她还是个孩子,可是现在,她也成为人妻人母。林英子是她的师父,有时对她象母亲般的慈爱,有时又象父亲般的严厉;她在武夷山度过了美好的四年,时时刻刻聆听她的教诲,接受她的传艺。虽然林英子从不在脸上挂出什么,说出什么,但在海妹的心中,她已经成了母亲。她们四年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师徒之间的感情。
然而,丹霞宫之变,海妹成了首当其冲的受害者,虽然这灾难不是由于林英子造成的,但她们之间的师徒关系从那时起,似乎已经瓦解了,烟消云散了,有的也只是一道印迹。可是在她们心中造成的伤害,造成的隔阂又有多大呢?我不知道,东方太保不知道,只怕连她们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海妹道:“还是我留下来,你们到前面去。”
“可是海妹……”东方太保想说些什么,但还是被海妹打断了,她非常坚定地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这辰星宫,你们都不行。”
这种情况,海妹本应该回避的,却为什么要揽上身呢?所有的人都不明白,我看了看那美丽的湖面,心中总算有了数。
“好,你要小心!”我终于点了点头。
“我也留下来。”东方太保道,似乎很不放心。
“不,你不要在这里。”海妹却道:“你在这里,我会分心的。”
“你分心?”东方太保觉得好笑,因为谁都知道,两个海妹也打不过一个东方太保,到时还不知道是谁分谁的心呢!这是海妹的关心?还是海妹的激将法?但东方太保笑不出来,他了解自己这位妻子倔强的性格。
“这里确实不需要你。”我拉住了愣在那里的东方太保,道:“我们还是到前面去吧。”
他只很很不情愿地跟在了我的身后,在穿过辰星宫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忘记回头叮嘱一句:“海妹,你要小心!”
海妹感激地点了点头。
“你真得放心海妹一个人吗?”在往太岁宫去的路上,灵儿却不放心地问道。
我点了点头。
“可是她能是林英子的对手吗?就算能,你以为她下得了手吗?林英子毕竟是她的师父。”
这不仅是灵儿的问题,更是东方太保想要问的。
“能不能,我也不知道。”我意味深长地道:“但是每一个人都必须要经历痛苦,承受压力,接受挑战。海妹是坚强的,所以我相信她。”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我何尝不在这么问自己呢?
“你又为什么不要我留下?”东方太保似乎还在为我将他拉开而耿耿于怀,嘟囔着问我。
我看着他不满意的脸,笑了笑,这才道:“有三个原因,你没有必要留在那里。”
“哪三个原因?”他问。
“首先你要知道,林英子绝对不会狠心向海妹下毒手。别看她面如冰霜,但她却是个十分有感情的人,只是不常带在脸上而已。”
东方太保点着头,他是聪明的人,自然清楚,如果不是那样,林英子完全不必对我有愧,也不可能挨上丁哥儿的一剑。
“其次,我们应该留个机会让她们师徒单独谈一谈,将以往的一切都讲清楚。如果有第三者在场,会有诸多的话说不出口。”
东方太保又点着头,他倒是很能理解人。而我此刻却在猜测着海妹与林英子会谈些什么话,会叙离别后的遭遇?还是会回忆以前美好的时光?或许她们之间根本就无话可说。
“最后,也是海妹担心你在场的主要原因。”我道。
“是什么?”他问。
我却反问着:“你水性好吗?”
东方太保愣了愣,不明白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道:“你和我都一样,是个旱鸭子,所以无论是你还是我,留下来都不会是林英子的对手,你我必败无疑。只有海妹,她也才有三分的把握。”
“这是为何?”东方太保越发奇怪。
我没有回答,转头看了看灵儿,她笑了笑,接口道:“你知道林英子为何会叫作东海玄女吗?”
东方太保点了点头,道:“听说她一出江湖,靠着出神入化的玄女剑法,剿灭了横行在东海上十多年的三股海盗,所以人们都称她作东海玄女。”
“不错,她的玄女剑确实是江湖一绝。”灵儿继续道:“但她之所以能剿灭海盗,更主要凭的不是剑法,而是水性。”
“水性?”东方太保一怔。
“是的!”灵儿肯定道:“如果她不识水性,就算她的武功再高也斗不过在大海里玩命的海盗。”
“你是说海妹的水性也很好吗?”东方太保问。他显然对海妹了解得还不够多,所以他不知道,所以他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股酸酸的醋味,也许在他看来,他是海妹的丈夫,就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