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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受用,吃之则毒含其中,正可喻以“蛇蝎美人”也。
石剑鸣闻“海天白鲸”苗光宗说赶快尽力施为罢,也未答话,即刻运行天目山称绝武林的“深功罡气”功夫。
一刻之间,功行全身,再一使气,尽归丹田,手内扣着“女妪国”太上神君所赠之金石一块,拿至口前,张口一哈,奇妙之极,一股强烈光芒,即刻随之而出,直向“海天白鲸”苗光宗射去。
石剑鸣哈气金石,所出光芒,系世间从未见到过的奇绝之学——极光,这极光力量,大小深浅,可凭自己意思,收发自如,重时立毙人畜,焚石化血,树木凋落枯萎,轻时亦可致人重伤,或使人昏厥。
前兹玄云仙尼、秦宛真、石菱和邵谷人四位,在西梁山女妪国梯洞,误伤“千年肉拂”之时,即曾为一老妪以这“极光”,致昏于地,人事不知。
此等“极光”性属刚烈,而苗光宗所使“鲸啸”秘术,却性属柔和,惟刚欤!柔欤!殊途同归,皆为武林厉害武器则一般无二。
且说石剑鸣的“极光”和苗光宗哈出的粉红轻雾,相触之时,无声无臭,惟见半空之中,幻出一道强烈闪电,而当面苗光宗却心头为之一震。
心神所以震动,乃功力间接感映,知道对方这年青小伙子的功力及强光,均已臻于上乘,哪敢轻视,即忙再连张口,连将红光哈出,红雾加浓,滚滚向石剑鸣涌到,气势逼人之甚。
以石剑鸣以往的功力而论,自远非为苗老魔头的敌手,惟吉人天相,他在“女妪国”被太上神君,打通武学功力大阻的任、督二脉,此刻功力早已大进,超过苗魔头之上,只不过火候稍差而已。
石剑鸣见他又连连哈气,红雾滚滚在粉红色光芒之中,直向自己涌来,却不惊慌,又将功力再提,几被粉红雾光快淹没的“极光”霍然一强,在一道极为强烈的闪电之下,又把对方红雾压下。
如此一来一往,你弱我强,我强你弱,大概总有十几个回合,连连闪电之后,双方都停住不动。
惟见苗光宗所发出的红光轻雾,渐渐消减,任何人一看,都可以看苗魔头败在顷刻。
“海天白鲸”苗光宗亦何尝不知自己,如立危卵之上,红光轻雾清尽之际,即为自己焦头烂额,凄惨毙命之时了。
苗光宗从海南到中原,二十五年四处奔波,花尽心血扩展的庞大帮业,帮众数十万,遍及五湖三江,问鼎中原,颠覆皇朝,指日可待,设因他的惨死,岂不功亏一篑,大好帮业,因龙行无首,而致至一败涂地,苗魔岂能甘心?
再说绝处求生,人生以俱来的本性,苗光宗虽为一代海南高手,却也无法例外!
看看情势,苗光宗危在顷刻,大厅的人,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纸,却也可以看见石剑鸣所发出的“极光”,光芒渐炽,占尽上风。
正在厅内双方众人,各有喜忧之际,霍然一股强烈的电光划过天际,映在窗上,瞬息不见,只剩下两旁大香炉似的火把,在吐着长长的光焰。
云中道人称云梦和尚,知已有变,疾忙夺门而出,已听见石剑鸣大声呼喊道:“苗老魔头跑了,快追!快来追!”
此话非仅“太湖三煞”胡云天、胡云地、胡云人不啻晴天霹雳,即云梦和尚众人也是同时一震,是以石剑鸣声未落地,身子已然夺门而去。
见石剑鸣急得直跳脚,指向泛着幽黑的湖面说道:“老魔头逃入湖中去了,快追!”
云梦和尚未加思索,腾身入水,直向石剑鸣所指方向潜去。
后面玄云仙尼、石菱、秦宛真三个会水的也已夺门而出,双臂一招,跃身入湖,潜入水底追去。
云中道人、邵谷人、石剑鸣、姚淇清四人俱不会水,即刻掣出所携兵刃,向“太湖三煞”胡氏兄弟和大大小小的水贼展开搏斗,缠住他们不得脱身,是以浮屿之上,霎时之间,立刻乱在一团。
俗云:“树倒猢猕散!”太湖群贼未被四人缠住的,各自跃身入水,逃命要紧,所以浮屿四周,立时之间,呼喊连天,噗噗通通,跳下了几十个汉子,直往湖外游去。
“太湖三煞”胡云天、胡云地、胡云人被云中道人和姚淇清二人抵住。
“太湖五星”中的四星则和石剑鸣、邵谷人一个敌俩,双双交手。
至于六恶则已逃之夭夭了。
邵谷人、石剑鸣二人,一支巨形“霸王鞭”,一支金光闪烁的“孽龙锤”,神灭大发,锤光鞭影,风雷并作,直把四星战得惊啸连声,不住后退。
四星虽然也会联手交锋,厉害非凡,却因他们的总舵主“海天白鲸”苗光宗的逃走,心下慌乱,神智张惶,把联手交锋的阵角,被两个生龙活虎的少年,战得忙做一团,哪里还能使什么联手交锋呢!
太湖三煞的本领的确不弱,三人抵住云中道人这位宇内高手和他的大徒弟姚淇清,心中沉着,三手连环,三人六手,六只“太阴魔铃”“叮叮铃铃!”一阵急响,双方战得分不出胜负。
而云中道人与姚淇清又知他们这“太阴魔铃”暗藏剧毒,不敢近战,所以予三煞可乘之机。
不到一刻功夫,闻得一声惨号,四星中的一人,早被邵谷人手内长鞭打成一团肉泥,剩下的三星,更是张惶不知所措,石剑鸣手内孽龙锤,连连二幌,砍瓜切菜,二星又已命归黄泉。
邵谷人鞭风再展,石剑鸣神锤生花,“哎哟!”一声,恶贼被头上脚下,劈成三段。
“太湖三煞”胡云天、胡云地、胡云人,见三人抵住二人尚且不分上下,如果红脸少年,邵谷人和石剑鸣再一加入,岂非败亡顷刻?
老大胡云天呼喝一声:“二位弟弟,快发神威,放毒气!”
二人闻声,直向云中道人和姚淇清灭猛攻来。
云中道人和姚淇清闻说“放毒气!”神智一分,被逼退下。
狡猾的“太湖三煞”见对方已中彼记,老大胡云天又喝,声:“此时不走,尚待何时?”
三煞身形一跃,扑入湖内。
原来胡云天所说放毒气,乃是一计,你想以云中师徒二人的武功,战得他们招架都不且,上下不分,他们那里可以跃空施放毒气呢?
偌大的一望浮屿上,此刻只剩下了这四个旱鸭子,眼睁睁让三煞潜水跑了。
第十五章 心照日月善有报
交手中的云中道人和姚淇清,闻说“放毒气”心神一分,刚一退让,三煞见机可乘,扑身入湖,逃之夭夭,而云中四人俱不识水性,只有眼睁睁让他逃逸。
众贼既已逃逸,四人无奈,方记起邵谷人之父——五行帮掌门“洞庭鲲”邵傅和裕汉张梯沿之女张芳芳,均被“太湖三煞”囚于牢内。
四人即行找寻。
厅前广场除几十盆红花绿叶之外,一目了然,并无藏人之处,四人遂即穿过大厅,向后 边走去。
过大厅后,藉火光入眼帘者为一幢精舍,里面布置得豪华,雅典,不同凡俗,舍内灯烛宛然,惟空落落已无半只人影。
四人过精舍再向后去,仍有一排大房子,进内一看仍为四霸、五星、六霸,甚或等而下之的居所,四人微觉有些愁闷。
出得大房,左右各有一幢小房,进内一瞧一为厨灶,一为下厕,惟见厕侧有一下入之口,邵谷人即行持炬领先入内。
路径颇为宽大,经过三个转弯后,即斜入深处,但觉下面寒气侵人,霉气薰心,再下落,将至舱底,见有一小门二异面一灯如豆,发着黑惨惨的光芒,而厕内的粪便竟泄流小房周围,臭气冲天,人几乎为之心呕。
邵谷人手持火炬,首先借过姚淇清的长剑,劈开铁栏,推门冲入。
里面有内外两房,内房里呼喝一声:“是谁如此不知礼教,闯入我室。”
声音在邵谷人听来,颇为熟悉,是以他惊喜交集,声音颤抖说道:“我是谷人,你是……”
里面立刻爆出了一声朗笑,声音里充满着颤巍巍喜极而悚的兴奋说道:“你是谷人?……啊呀呀!你从何尔泰山长生老人那里回来了吗?”
邵谷人真是激动已极,已然进入内房,扑倒床前呼唤道:“阿爷,你可真的受尽委屈了,我这不孝的孩子,真是罪该万死……。”
忽然他发话说道:“谷人,不必啼哭,男子汉大丈夫,何须尽作儿女之态?你看我不是很好吗?”
邵谷人内心一震,仰起一张肤若红云的泪脸,看着他睽别多年的老父,说不出一句话来。
邵傅,这位五行帮掌门,真不亏英雄好汉,他日处此牢,受秽气,霉气和阴冷,酷热的包围,终年不见天日,竟而甘之如饴,作人阶下之囚,非仅没有改变了他的本性,而且竟然将天地正气存储胸怀,不屈不挠,硬朗朗地不改其往日作风,抑且犹有过之,此诚令人感慨而钦佩也。
邵傅已从床上下来,拂了拂邵谷人的头发流露着一缕仁爱的光辉,问道:“你将‘太湖三煞’胡氏三兄弟都赶跑了吗?”
邵谷人即解释说道:“儿自阿尔泰山下来,江湖屡遭奇遇,此来太湖系与云中师徒等七人同前来,刻下尚有三位在外室等着我们,我看,我们这就出去罢!”
邵傅也不答话,首先出得室来,见云中道人、石剑鸣、姚淇清正等着。
他非常惊讶的望了云中道人一眼,竟然飘身下拜说道:
“道长你当记得二十五年前,洞庭武圣宫前,在下曾蒙一掌相助,而救我一命,请受一拜。”
(此处缺两页————P476/477 扫描图档 N241)
邵傅便以“我不入地狱”的心情,在聂贼的要求下做了人质,受这多年的囚牢之苦。
邵傅原本被囚高邮湖“浓湖庄”内,而何以又迁来太湖呢?原来这中间聂廷虎太湖三煞 ,也于事先有所协议。
“见面分一半。”这是绿林的规矩,三煞以相助有功,协议前两年洞庭西岸的益处归聂廷虎所有,两年后则归三煞在该处搜刮,所以两年届满之时,邵傅即迁来太湖。
至于洞庭西岸的黎民百姓,商贾行旅,在聂廷虎与太湖三煞的搜刮下,早已民不聊生,不堪闻问了。
邵傅与云中道人,和他的少爷邵谷人,谈至此处,又互相感慨了一番。
这时,石剑鸣和姚淇清已从后面领来了一批三十余个妇女,来到三煞平时所居精舍。
原来这批妇女系姚淇清和石剑鸣在后舱寻获者。
三十余个妇女之中,约有二十余人,衣饰鲜明,涂脂抹粉,惟此时,似皆羞羞答答,低垂螓首,不敢向五人正视。
明眼人一看就知,此二十余人,系抵不住“太湖三煞”一帮恶贼的威迫利诱,而做了他们的泄欲工具,此时见到了外人,羞愧交加,不好意思见人。
不过,由此可见,这二十余人的本性尚属善良,而仍有善恶之心,云中道人也自不好再责备她们些什么了。
另外约有八九个人,则衣衫破烂,面色憔悴,有的竟伤痕累累,像是不为威迫利诱,受尽了太湖三煞淫威之下的种种折磨。
不过她们眼内,此刻却流露着充沛的精神,一一上前与云中道人施礼相见,感谢救命之恩。
同时,她们有时志气稍为坚刚一些的,竟然为她的苦难,有着一些自豪的神倩,合云中等肃然起敬。
云中道人在她们施礼之后,和声问道:“不知众位之中,哪位乃是张氏之女芳芳姑娘呢?”
在衣衫破烂的一群中,一个面貌秀丽的姑娘,霍然站出说道:“少女张芳芳,再拜道长相救之恩。”
说着,又近前一步,飘然下拜,姿仪不俗,灵秀之中,一望而知忠诚厚道,典型类贤妻良母。
云中道人随将在高邮县遇到芳芳之父张梯沿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芳芳闻知,家产虽被强占,双亲犹能无恙,芳心大慰。
云中道人又向三十余位妇女,告诚一番做人的道理,也嘉慰了她们一些平常言语。
已见前面云梦和尚、玄云仙尼、秦宛真和小石菱穿着满身湿衣,来到浮屿之上。
云梦和尚轻喟了声说:“这个老魔头确是厉害,我等下水分头追去,一直游到大半,竟然没有发现半点踪迹,不知躲到哪儿去了!”
云中道人宽慰说道:“偌大的一片水域,又兼天已黑了,自然不易追击,所谓:‘不是不报,日子未到’,我们总有一天会把他手到成擒的,大和尚何必性急呢!”
众人虽听云中道人如此快慰,总是心里有些怏怏不乐,都未曾言语。
云中道人又发话说道:“依贫道之见,趁这天色未晚,我等何不登上大船,在附近城镇住上一宿,明日一早,遣敌诸位妇女,我等也好整装就道。”
众人都表赞同,正待离去,却不见了石剑鸣、姚淇清的影子,邵谷人随用内力唤了几声,只是没有回答。
云梦和尚当即说道:“我们何妨先登大船,再等二人来后开航,以免耽搁时间!”
云中和玄云皆称有理,众位妇女,遂在邵谷人的招呼下,穿过前面大厅和广场,登上大船。
云中道人等数人也正准备登船的当儿,已见石剑鸣和姚淇清二人从浮屿后方,勿匆赶来,各人肩头,肩着一大袋沉重东西。
及至近前,石剑鸣说道:“师父,这‘太湖三煞’在此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满库尽是金银珠宝,我等随便检拾了些值钱的翡翠,珠宝和金叶子,准备分些给那三十余位受难妇女,及作我等行路川资。”
云梦和尚笑眯眯说道:“剑鸣想的甚是周到,如此一来我和尚又不乏沽酒之资了,我倒还要先谢谢你呢!”
众人强颜说笑间,上得大船,邵谷人解缆,秦石二女掌帆使舵,即行放航。
玄云仙尼忽然说道:“此屿多留无益,免再为贼人利用,何不放火把它烧去,免遗后患呢!”
云中道人和云梦和尚皆称颇为有理,邵谷人旋即于广场上,弄倒几根火把,木质浮屿,即刻开始生烟,跟着火苗扑出。
船行不久,已见火光,渐渐亮起,终至火光直冲到一片灰暗的夜空里。
船行如飞,一会儿功夫,大船即行靠岸。
这时候,却见遥远的浮屿处,在火光映红的水面上,只露着一颗头颅,向岸那边游去。
此不是别人,正是“海天白鲸”苗光宗。
原来这狡猾的老魔头,自被石剑鸣的“极光”把他的“鲸啸”秘术,相逼相侵,红色轻雾将之消尽之际。
老魔头心知必败,念及问鼎中原的大好帮业,及一身罕有功力,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轻易废掉,而且在极光之下,必遭惨死,岂肯甘心,当即想:“三十六着,走为上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当下又拚力连连哈出两股红雾,抵住石剑鸣灭焰逼人的“极光”,一个大旋身,飘入湖中。
由于苗光宗哈出的两股红雾,被石剑鸣的极光消灭时前面蓦然失去阻力,是以“极光”骤然一闪,幻出一道青青的电火。
“海天白鲸”苗光宗跃身入湖之后,心知云梦和尚出身丹阳湖,而玄云仙尼等又来自东海的星仔岛,水中功夫十分了得,如果一直游去,必被追及。
危难之中,心生一计,一个反扑,静躲到浮屿下面去了。
“太湖三煞”这座浮屿,乃系以几十条平底平舱大船作塞,船船相连,上面覆以巨厚木板,所以下面船与船间,有许多空隙。
“海天白鲸”苗光宗便躲在这船与船相联的空隙之间。
他摒神息气,不敢作声,一直等到他们步行过广场,登上大船,扬帆去远之后,方才自那空隙间浮了出来,已见火光冲天,照澈湖面。
赶紧展开他在海南习就的水中功夫,向他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