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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2搜神篇-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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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镇民长居幽谷,孤陋寡闻,根本不知道世上有轻功这回事。
  又见阿铁在他们叩头之际闪电消失,如此神奇,众人更是深信不疑,于是本已停下来没有叩头的人又发奋叩头,叩得益发响了!
  世人大都有这种劣根性一一奴性。
  古往今来,还有为数不少的人信奉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真理,这些人永远都希望能出一个好皇帝,让他们安安定定的生活,却从没想过,为何君要臣死,臣一定要死?
  当皇帝便一定有权叫人民死吗?人民已经要付出重税养活皇帝,供他奢华生活,竟然还没有最基本的生存权利,竟然连生死的自由也遭到剥削?
  最过分的还是,皇帝要人民死,人民还须表示乐意与贞忠,含笑赴黄泉。
  这实在十分不公平!
  可是,是甚少有人会想到自由与公平的问题,大部分人仍是依赖皇帝去决策自己的生死与生活,这些人宁愿深信,皇帝是九五之尊,是龙的化身,他们一生盲目的敬皇敬龙,当然最尊敬的,还有那满天神佛!
  如果世上真的有“佛”,真的有看破一切、大砌大悟的觉者,当然值得世人尊敬、学习;然而——这个世上,会不会有一个特殊的人,他具备绝顶智慧,他老早已看通了世人盲目崇拜皇帝、崇拜神佛的奴性,于是,便自尊为神,更以各种途经径把自己是神的事实流人民间,并散括自己会再临世上,把人间变为乐土的预言?
  阿铁一边向前行,一这样的想。
  阿铁心想,著世上真有这个看通人性、企图利用人的奴性来巩固自己势力的人,恐怕此人非是搜宫内的那个“神”莫属!
  他要重回人间!他要千秋万载以神的身份管治人间,更要所有世人崇拜他,所以他老早已散播自己会拯救世人的预言,好待将来复出江湖后更易于行事。
  这个假设并非全无可能,唯阿铁犹有一点不明,若然神真的利用这幅壁画和预言来导人迷信,那为何神要世人崇拜的神却非他自己,反而是阿铁?
  更何况,那幅壁画看来已经历至少百年悠长岁月,莫非壁画真的是神于一百年前秘密置在此镇口之上,岂非神在一百多年前,已可预知阿铁、甚或步惊云的模样“
  绝对没有可能!阿铁愈想愈觉不通。
  再者,画中与雪缘相似的女子和身披袈裟的和尚,阿铁尚可推断为白素贞与法海,但那名站在最后,满脸于思、神情抑郁的男子又是谁?怎么不曾听神母向他提及?
  阿铁愈想愈忐忑不安,他开始感到,神在他身上的计划。极尽匪夷所思。
  正全神思忖之间,阿铁遽然感到一阵刺骨寒风扑面,连忙定神一看,触目所见,眼前又崭现一幕奇观。
  他如今虽仍身在海螺沟的苍翠叶林中,然而在一丈之外,竟是漫大冰雪,大连雪,雪连天,恍如春天夏天秋天全都被逼站在海螺沟这边,而另一边,则是严寒无比的一一冬天!
  这边鸟语花香,那边风雪怒嚎,一片无际的冰川雪海,这一幕,直如天界与地狱同时降临人间,奇诡非常!
  是的!眼前的冰川真的是地狱!只因它并不是搜神宫的所在,而是地狱的“第十殿”适才阿铁看见壁画的镇口也仅是第十殿的势力范围,仅是搜神宫众的禁地,如今这个冰川,才是第十殿的正式根据地。
  可是,蒙在鼓里的阿铁犹不知自己已濒临“擅入者死”的禁地边缘,他在此春天与冬天的夹缝间想了一会,终于踏进冰川之中。
  风犹在怒嚎,雪犹在怒吼。
  眨眼间,阿铁高大的身影已消失于无边无际的风雪中……
  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眼前依然是一片白皑皑的雪海,空无任何楼房,何来搜神宫?
  唯阿铁对神母的指示深信不疑,他一直的向前走,那怕这片冰川渺无止境?
  然而那扑面而来的凛凛寒风倒真利害,不仅奇寒刺骨,还把阿铁的脸孔吹得如刀刮般痛,阿铁于是众怀中取出雪缘那条白练,把自己下半张脸重重转绕,才勉强好过少许。
  蓦地,在怒吼着的风雪声中,仿佛传来了一些声音:“止步!”
  止步?阿铁又没有聂风的“冰心诀”,霎时间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听见这两个字,他并没有止步。
  惟就在此时,声音霍地加强了,也同时贯满真气,直破风雪而至:“止步!”
  这回阿铁果真止步了,因他真的听见了这声音,是一阵低沉而具威严的男子声音“谁?是谁在说话?”阿铁环顾四周,四周依旧渺无一人。
  “这里绝不应是人到的地方,快给我滚!”那个神秘的声音又传来!
  阿铁见来者不善,随即警觉,反问:“不应是人到的地方?那你不是人?”
  声音沉默了一会,突然又再响起:“问得好!我应该说,这里绝不应是凡人该到之地。”
  “你不是凡人?”阿铁又问,那个声音又答:“不错,我不是凡人,因为我是这里的主人!”
  “十殿阎罗——孟元帅!”
  第十八章  十殿阎罗
  “十殿阎罗盂元帅”七字一出,阿铁面色倏然一变,只因传说中盂元帅的事迹,他在西湖那五年岁月内也曾有所闻,那时候,他已被孟元帅的事迹深深打动。
  想不到在这片一望无垠、渺无人烟的冰川,在这个阿铁深信是搜神宫所在的地方,居然会有一个不见人影的声音自称是孟元帅!
  阿铁道:“无论你是否真正的孟元帅,我还是必须继续向前行!”
  “何解?”
  “因为我要到搜神宫!”
  乍闻阿铁说要往搜神宫,声音斗地一阵沉默,继而是一声冷笑,道:“年轻人,你错了!你若要往搜神宫,此路更非你应走之路,你应该回去海螺沟的南方,那里才是搜神宫所在……”
  阿铁看来并不相信,道:“你既说这里并非搜神官,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一一”声音异常郑重地答;“活人绝对严禁擅闯的一一”
  “第十殿!”
  阿铁愈听愈不对劲,这个神秘声音先自称是十殿阎罗盂元帅。复再称这里是地狱中的第十殿,愈说愈令人感到荒谬,他不期然道:“地狱第十殿?片面之辞,你有什么方法能令我相。信你的话?”说着竟已开始再次前行。
  声音看来也不再客气,霍然道:“我今天已格外留情,其实,我根本便不需要你相信!”
  “擅入第十殿者一一”
  “杀!”
  “杀”字甫出,正向前进发的阿铁摹见前面的无边风雪中这地闪起两道光,直向他扑面而!
  寒光极急,由远弗近仅是刹那之间的事,就在寒光飞近阿铁面前一丈之位时,阿铁赫见,这两道寒光居然是——牛头!
  马面!
  寻常的牛头与观并不可怕,可是若这里真是幽冥地狱,那便可怕之极!
  更何况,此刻扑近队铁的是两上彼斩下来的牛头马面。那双牛角,那一嘴密麻麻的马齿,早已给嵌上泛着蓝色寒光的金属,看来锋利无比,断石分金!
  牛头马面来势极急,阿铁亦似乎已无法闪避,热必被那双锐利的牛角与密麻麻的马齿撕为片碎,然而就在此时——更寒的寒光,一闪!
  “当当!”两声!牛头马面当场披阿铁手中斗地出现的发光大刀迎头一劈,当场劈个稀料,滚到雪地之上!
  只因为,这世上无论多锋利多可怕的武器,始终都不及阿铁此刻手中的“它”那样锋利,那样可怕!
  “它”,正是阿铁及时从怀中取出御敌的——神石!
  “神石?”神秘声音似是识货之人,有点愕然:“神石绝不应离开雷峰塔底,怎会被你所得”你不是普通人,你是谁?“
  声音一边发出一阵串的问题,一边由远逼近,显而易见,声音的主人已在接近,队铁心知来者并非庸手,紧握手中神石所变的大刀,严阵以待!
  可是,他满以为只待声音逼近至三。四丈内时便可远远瞥见这名神秘高手,但——他错了!
  眼前的茫茫雪海之中,竞尔没有半条人影!
  不可能!他分明听见声音逼近,为何如今竟会全没人影?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适才的神秘声音,真的并不是人,真的是十殿阎罗孟元帅!
  阿铁一颗心渐向下沉,怔忡之间,那个神秘声音遽又响起:“你在看什么?”
  “我,在这里!”
  此语一出,阿铁立时知道这声音在哪儿了,因为这个声音如今已与他近在咫尺,他想听不出其所在也不行。
  声音,就在阿铁脚下!
  阿铁慌忙定睛向脚下一看,透过那半透明的冰面,如今他方才发觉原来自己一直踏着的雪地下,竟是一条冰河!他犹可隐隐看见厚厚冰声下的淙淙流水,还有——天!来者好深厚的内功!这个人竟能浸身在冰河之下而不被冻僵,且可把声音隔着厚厚的冰声传上来。功力非同小可。
  然而阿铁虽已发现声音出处,他实在发现得大迟了!
  就在他瞥见冰下原来有人之际,“彭”的一声巨响!一双蒲扇般大的手已抢先在阿铁出招前破冰而上,闪电捉着他的双手,硬生生把他拉进冰河之下。
  阿铁这段期间虽已因移天神诀之助而逐渐懂得使用五年前步惊云的功力,惟这双手确实太快,他在水中犹不及提气御寒,免遭却时冻僵,气门已披人重重一点,登时半丝真气也使将不出,而这时奇寒无比的水已冻彻他五脏六腑,他即觉浑身血液似要立即凝固,眼前一黑,便已冻昏过去。
  就在阿铁冻昏同时,要地“哗啦”一声,一条魁梧的人影已兵着阿铁众水中弹出,把阿铁扔到雪地上。
  那条人影手中已紧握着阿铁适才以神石所化的发光大刀,显然是乘阿铁昏厥时夺过求的,但见他盯着阿铁,冷冷道:“我早说过,擅闯第十殿者杀无赦!不过你既然能把旷世神石弄到手,想必也非泛泛之辈……”
  “就让本元帅解决你前,看看你到底是什么货色吧!”
  神秘人影言毕顿以那柄发光大刀的刀尖,把阿铁缠绕脸上的白挑开,一瞥之下,整个人不由呆在当场,就像是瞧见一些他完全没有预料会瞧见的东西。
  “什么?是……你”神秘人影的双眼一直没有离开阿铁的脸,惭惭道:“不!怎可能会是你?”
  “你根本不是你!你是——”
  “谁?”
  阿铁会死吗?
  其实人生在世,始终难逃一死,早死迟死还不是一样。
  最重要的是,是人自己能够清楚知道,自己的一生没有在过,无悔今生!
  这已经很足够。
  可是有一些人,他们的求生意志异常识盛,而且上天似乎亦已为他们安排了种种命运,一定要他们活着面对,绝对不能逃避!
  就像阿铁,他的路早已被神于“百多年前”便已有所安排了,他根本无从逃避。
  正如即将发生在他身上的命运,对阿铁来说,可说是一场一场不要拿的挑战。
  然而这些挑战在神的眼内,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是的。
  只是一场游戏……
  阿铁终于没有死,步惊云也没有死。
  当他再度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他便看见,在其眼前坐着的一一正是他自己!
  不!应该说,眼前的自己,仅是一幅壁画。
  原来阿铁如今身躺之处,是一座殿堂正中央的地面,这座殿堂偌大无比,而且无论殿顶、殿壁、地面与及柱梁,尽以血红色的巨石精雕细琢而成,人处身于这个血红的空间中,简直置身于烧着熊熊烈火的阿鼻地狱!
  这里真的是地狱?
  阿铁不敢肯定,他只知道,这里的主人一定与他有莫大关连。
  因为当他开眼睛之后,第一眼瞥见的,在殿堂尽头,又是一幅与坚立在海螺沟口壁画一样的壁画,壁画中所绘的当然又是那四个人,其中那个坐着的人,仍是阿铁!
  阿铁一惭,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不由得随即环顾四周,接着,他便发觉,这座血红殿堂虽然凄寂,此刻却并非独他一人,却原来,在其中一面血红的墙壁前,有一个人正在恭敬的向他跪着。
  阿铁第一眼未能发现此人,是因为此人头戴一朵血红帽子,身披一袭血红武衣,且还深深的垂下头,于是骤眼看来,整个人除了一片红色以外。别无其它颜色,似与身后的那面血红高墙融为一体……
  那人别低着头,但似乎亦已听见阿铁醒来,遽然道:“应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你可知道,为了等你,我已在此等了一生。”
  声音低沉而沙哑,阿铁一听之下骤然变色,他己认出,这个声音正是适才在冰川中袭击他的男子所拥有,他不禁问:“你便是适才那个自称是十殿阎罗的人?”
  “正是。”那男子仍是低着头答。
  “你为何把我带来这里?这里到底什么是地方?”
  那男子一面悠悠的抬起头来,一面气定神闲的答:“我把你带来这里,是因为这里原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里深藏在冰川十丈之下,是——”
  “第十殿内的血殿!”
  阿铁随即一愕!他错愕,非因他听见“血殿”这两个字,而是因为他已看见了这个男人的脸,这个看来年红五十的男人的脸!
  他的脸,居然与壁画中站于最后的忧郁男子有八分相似!
  他,可会也是画中人?
  那男子瞥见阿铁满脸愕然,不由翘嘴一笑,道:“很意外吧?不过坦白说,我并不是画中那名忧郁男子,我仅是与他长得八分相像罢了。”
  阿铁问:“那,他是准?”
  那男子答:“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十殿阎罗孟元帅‘孟山’;而我,是他唯一的嫡孙——”
  “孟恨!”
  孟山?孟恨?阿铁愈听愈虽纳罕;“原来……世上真有‘孟山’其人”那民间所流传关于他的事迹……“
  “民间所流传关于我先祖父的事迹,有真有假……”
  “那些真?那些假?…
  “关于我祖父‘盂山;释放所有死囚的事一直都是真的,至于那些囚犯重获自由与新生后,这之后的故事便截然不同了。”
  “哦?阿铁益发感到兴趣,他摹然发觉,民间大部分哀艳美丽的神话传说,竟然全皆真有其人,当中包括白蛇传里的白素贞、法海、小青,有那个传说中的地狱之王——十殴阎罗盂元帅……
  盂恨无限唏嘘的道:“一百二十年前,我祖父孟山有感于那八百多名死囚能立志改过自新,一念之仁,便贸然私自把他们统统放掉,反是自己却没畏罪潜逃,因他自知死罪难免,所以向上司自行请罪,决以一命抵他们八百多条人命。
  终于,先祖父在百词莫辩之下,被上司囚在狱中,等待九个月后的秋后处斩……“
  阿铁闻言,不禁也为孟山当年那份牺牲自己的精神再次有所感触,道:“盂前辈高义实在令人敬重。只是,后来他的际遇如何?”
  孟恨摇首轻叹,答:“他的际遇实是比传说中的不幸多了,对于我先祖父而言,死,已是老早豁出之事,能够为八百多人而死,死何足惜?可是他随后方才知道,世上原来有一些事。甚至比更能令人痛苦”哦?“
  “就在先祖父快将被问斩的前数天,他的上司斗地前往狱中向其讪笑,说我祖父愚不可及,死有余辜,他说,我祖父所释放的八百多名囚犯,已全被官兵捉回。他们被擒,是因为他们出狱后虽然也会有感于我祖父的恩义而学乘了一段日子,然而时间最终证实‘本性难移’这句说话,贼终是贼,不久之后他们便故态复萌,穷困的生活令他们逐渐忘记了对我祖父的承诺,继续女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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