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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巨力的冲击之下,何威凡连人带剑的向着右方急滚,不过这股劲力稍放即收,何威凡飞出两公尺后,一个翻身稳稳落在数公尺外,不可置信的望着周广……这是何方神圣?为何自己从没听说过?
这时周广也已落地,他并没追击,只是皱起眉头,有些索然的说:「你连徐小子都差的远。」
这话可就伤人了,何威凡虽只是龙将,但比起一般的国使级将领可说是不惶多让,何况徐定疆不过是国使级的最下一等?若非身为皇族,徐定疆未必能当的上安国使,何威凡哼了一声说:「阁下嘴上功夫不弱。」
「你不信?」周广哈哈一声说:「要不要比比看?」
现在哪有空跟此人胡闹?何威凡眼见徐定疆的前锋四千人已经冲了上来,忙向后急叫:「谷天送,你们还不放箭……」说到一半,何威凡自己停了口,原来卓卡正在队伍之中横冲直撞,搅得队伍一片混乱。
周广也看在眼里,忍不住哈哈直笑说:「你们这里人不少,高手倒是不多嘛。」
这是什么话?五千人的部队里能有多少高手?何威凡不明了周广的意思,他瞪了周广一眼,拿不准主意该不该再劈一剑试试?
可是吴平与池路这时已经杀到,何威凡顾不得周广,他回身一纵,向着扰乱阵型的卓卡掠去。
周广没想到自己忽然被撇下,他搔了搔头,蓦然大叫:「卓卡,够了。」
卓卡在部队中可说是如入无人之境,正在左突右冲的时候,忽听得周广的叫唤,卓卡一蹦,往下坡直弹,正好面对冲回的何威凡。
何威凡见这个怪物就在眼前,已经起了真火,他右手一收一堆,空间中忽起一声爆响,一股庞大的气劲向着卓卡直轰了过去,正是何威凡素以扬名的「磐石掌」。
还有这招?周广一楞,大声叫:「卓卡,避开!」
卓卡听是听到了,但这时它已经向着何威凡冲去,在半空中可不容易避开,卓卡蓦然一转,好比对付邵天验、莽克两个倒楣管带一般的转过身躯,以两只粗壮的巨足应付。
说时迟、那时快,卓卡的双足正面撞上了何威凡的掌力,两方一碰,又是一声巨大的爆响,卓卡往后一翻,重新跌回了队伍之中。
这老小子总不敢再轻视自己了吧?何威凡不禁有些得意,他正要扑回队伍时,身旁忽有一股劲风直逼过来,何威凡半空中一个急转,却见人影一晃而过,周广竟在眨眼间飞掠了数十公尺,直扑向卓卡摔落的地方。
周广的目标原来不是自己?何威凡这才知道会错了意,不过让这家伙钻进队伍中可不是好事,何威凡这时顾不得周广显现的神通,他连忙加足劲力直追。
卓卡既然跌入人群中,自然有堆士兵不知死活的挥刀剑砍杀,不过卓卡躯体的原料本是金属,只听铿铿锵锵的声音不断传出。而一待周广迅速掠入的瞬间,卓卡周身马上传来砰的一声大响,只见兵刃人体四散,在尘烟扬起的同时,周广已经抱着卓卡飞掠而出,往外直掠入山林之中,一面还听他在大骂:「笨卓卡,你怎么不用『膜翅』……」
何威凡见周广忽然间没了踪影,他连忙回头,却见徐定疆的部队人人手持大刀,正像一把钻头般的锥入自己的队伍中,都是那个家伙闹的……何威凡恨恨的瞪了一眼周广消失的地方,转回头望,只见徐定疆的前锋队伍不过是有些变形的锥阵,他并不在意,这群部队本是风紫婷从都城带来的,对阵法可也不陌生,何威凡就不相信,这群刚成军半个月的小夥子有多熟阵法?何威凡立即大声下令:「排盾阵。」
号令一下,部队立即转换阵型,刚刚排成数列,本是为了以弓箭拦阻对方,现在弓箭已经来不及,只好硬碰硬,反正还有地势上的优点,部队迅速的向内集中,变成一个方阵,准备与对方接触。
吴平与池路两人率先杀到,他们与周广游戏人生的打法可是不同,这么冲杀过去,不杀人就是被杀,两人大刀扬起,同时一招「刀碎都玉」,向着眼前的部队杀了进去。
吴平与池路原本资质便算是不错,以往不过是荒废岁月在嬉闹与玩乐上,在疾风骑队的岁月,众人经过归勇的铁血特训,两人算是有极大幅度的成长,论起实力,确实已经有了普通管带的功力,不过与都城的管带比起来,总还颇有不如。问题是这五千人不过才四名管带,两个已经被卓卡踢飞,一个在指挥队伍,只有一个身先士卒的拦在前方,两人这一模一样、汇集全身力道的招数劈了下来,就算是都城的管带也只有避让,何威凡刚回到部队,风台、飓飙两旅已经突破了一个小缺口。
不过都城的军队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的肩阵既然已经布下,队伍的前进也十分艰难,徐定疆注意到了前方的状况,他立即叫:「风台、飓飙,『突刺』转『错梳』。」
命令一下,吴平与池路立即率队迅速的转换阵势,只见风台、飓飙两旅由一个尖锐的锥形转化为一片片横向的十馀人小单位队伍,每一个小单位间好似交错的梳子般轮流向前,这样一轮攻势下来,部队前进的速度立即增快,没一阵子,部队又前进了十馀公尺。
这是什么阵势?何威凡看得十分讶异,虽然何威凡也曾将自己部队的阵法略作改良,但并没有这么大幅度的变化过,早耳闻过徐定疆自创阵法,不过他才初出茅庐,阵法这么有威力吗?何威凡一面发令,一面派遣两千部队往后退了过去。
事实上,两方交锋之处宽不过数十公尺,能同时交战的部队不过千馀人,何威凡眼见部队守不了多久,立即下令部分的士兵退守第二个关口。
「风台、飓飙注意!」徐定疆又下令了:「『片裂』退!」
部队中大多数人都是一楞,眼看队伍就要逐步杀入,徐定疆怎么忽然决定以困阵撤退?赵才看的头昏眼花,弄不清徐定疆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转过头望向陈东立,他倒是老神在在,一脸平和的模样。
何威凡一怔,他不知徐定疆有何阴谋,不敢命令部队追击,只大声的发令:
「稳守盾阵。」
何威凡这个决定算是聪明,「片裂」是个散成一组一组小部队后撤的阵势,从「错梳」转换十分容易,对方若是不追还没事,若是一追,立即会陷入部队的阵法当中。何威凡坚守的本是个较为狭窄的地形,适合固守,若是往下个数十公尺,先不提会被「错梳阵」陷住,会同时遭遇的部队就更多了。
不过「错梳阵」能陷人的是正面,对背面来说却好似不设防的地区,吴平与池路这么一退,紧跟在后布成「蛇弹阵」的「电雪旅」杜给自然顺着队伍的空隙冲出,在何威凡部队猝不及防下,杜给率领的蛇头又重新扑入,一转眼深入了中心区。
还有这招?赵才虽然一向与徐定疆不睦,甚至常在心里偷骂,这时不禁不佩服,原来这些阵法互相配合起来还有这种功效?
何威凡一怔,这不就是最简单的一字长蛇阵吗?什么蛇弹不蛇弹?在这种地形上,长蛇阵的功效发挥不了,何威凡毫不在意,一言不发,看徐定疆变什么把戏。
经过了这两个变化,论损失来说,何威凡的部队是远远落在下风,不过现在何威凡的目的是阻住徐定疆的部队,何况又是以少对多,损失是必然的,幸好都城部队训练有素,这么一点挫折还不会乱了阵脚。
杜给杀进去不到五分钟,徐定疆忽然又叫:「电雪『逆弧』杀出……钟名古,轮你们了,『旋冲』!」
钟名古个性本较急躁,他憋在后方与袁业家组成「蛇盘阵」早已大不耐烦,现在听得徐定疆一声令下,钟名古大喝一声:「随我来!」领着部队斜斜的绕过退开的「风台」、「飓飙」两旅,划成一个弧形向着前方横冲过去。
同一时间,已经杀入的社给部队忽然分成前后两股,分往两侧面弧形杀出,若不小心,这本是何威凡围而歼之的好机会,不过钟名古的部队火杂杂的冲来,三方一乱,部队再也稳不住阵脚,终於被冲散了开来。
何威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据险而拦,居然没到二十分钟便失守?不过何威凡毕竟拿的起放的下,只微一怔神,立即一咬牙大声说:「退兵。」自己跟着往前飞扑,拦截追击的敌军。
「交给你了,东立。」徐定疆忽然呵呵一笑,整个人气劲一涌,往前直弹了出去。
这小子又来了?陈东立一楞,连忙叫:「定疆?」
「把这三千人尽量困住。」徐定疆已弹的老远,一面遥遥的叫:「我与何龙将过过招。」
以后再跟他算帐,现在可不能不管,眼见对方部队已乱,陈东立立即高呼:
「霜雾旅!杀阵『突刺』破敌,其他三旅,困阵『片裂』往前。」
杀阵最符合钟名古的个性,他听到命令是「逆弧」转「突刺」,反正两个都是杀阵,他一样高兴,立即率领着部队转向往前被入,左右两侧都不顾了。
其他三队立即变换队形,以「片裂阵」层层割裂何威凡的部队,务求困住敌军。
且不管陈东立如何指挥,何威凡刚扑到阵前,便见徐定疆悬空一弹一弹的向着自己冲来,何威凡心中一动,知道徐定疆既然赶来,自己已经帮不了部队的忙,看来部队只怕撤不出一千人,而且现在实在不适合与徐定疆动手,这么一纠缠,不要连自己都陷进对方队伍中,能撤出的三千人也没用了。
可是何威凡忽然脑海中浮现刚刚周广说的那句话──「你连徐小子都差的远。」
去他的,一招就好!何威凡压抑不下这股怒意,猛然大喝一声:「小王爷!接何某一招。」话声未落,两掌同挥,破空爆响声中,两股气劲纠结成一块有如实物的强大气劲,向着徐定疆猛轰过来。
自东援东极城以来,何威凡还是第一次以双掌全力击出「磐石掌」,这一掌足以去掉何威凡大半功力,何威凡不由得心想,若是徐定疆还接的住,自己算是服了他。
他奶奶的!第一招就拿出绝招了?徐定疆嘴里没空骂,全身气劲急运,由天灵灌入的先天真气往气海急涌,再顺着周身经脉由所有毛细孔涌出体外,在一瞬间,徐定疆彷佛被一层红色的雾状气体包裹着,全身投向何威凡的掌力。
除了一些小技巧外,这是徐定疆现在的唯一功夫,以全身功力聚成的护体气罩横冲直撞,也就是说,根本无招法可言。
其实徐定疆劲力一集,除了可以这么弹来弹去之外,也能短暂的御气而行,因两人现在还有一小段距离,以徐定疆的速度来说,本足以闪过何威凡的双掌攻势,但徐定疆见何威凡以全力进击,不限他碰一下似乎不大好意思,何况徐定疆也想知道一下自己现在功夫到什么程度。
如磐石般的劲力与红雾般的人影在半空中相遇,轰隆的巨响一爆,周围数十公尺内的所有官兵全被震的耳目失灵、四面翻飞,劲力一反激,何威凡跟着往后急翻,但总勉强能直立着落地。他其实没受到多大的震荡,不过因为体内劲力消散过多,想稳住并不容易。
徐定疆可就完全不一样了,爆震之下,被红雾笼罩的徐定疆,整团红雾连身躯往后飞摔十来公尺,砰的一下轰然落地,又把四、五个倒楣的官兵震飞。
何威凡总算是消了一口气,这小子功夫确实很怪,但也不怎么样嘛?何威凡正想转身返回,却见那团红雾一撞地面又重新斜弹起来,蓦然在空中一止,向着自己又飞冲过来。
什么?何威凡吃了一惊,连忙往后急掠,但那股红雾的动作实在迅速,一瞬间已从上方掠到何威凡的身后,何威凡一惊止步,转过身来,只见那股红雾渐渐淡去,嘻皮笑脸的徐定疆又重新出现在面前。
何威凡连忙回手急抓背后的巨剑,右手刚放到剑柄上,只见微笑着的徐定疆蓦然一甩手,一股无色的气劲随手暴涨而出,好似一巴掌回勾到何威凡的后脑勺,何威凡脑门一震、眼前一黑,往前俯跌而下,他直到昏迷前,还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敌军终於出现了。
两万名部队弓上弦、刀出鞘,整整齐齐的排在小山丘下与丘上的官兵对峙,刘礼、唐赣、关胜男、风紫婷等数位将领,骑着龙马聚在军伍的前方,仰望着上方仓促建成的防御工事,唐赣与关胜男的神色颇为兴奋,刘礼与风紫婷却看不出来是喜是怒。
这时丘上的将领也已经集结了起来,刘然得到讯息,缓缓步出帐外,遥望坡下的刘礼,刘然面色铁青,沉声说:「二弟……你就这么想要这个位子吗?」
刘礼仰望丘上的刘然,他面无表情的摇摇头说:「大哥,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你说的对。」刘然冷笑说:「这时候只能在拳头上讲道理……那你还在等什么?」
「我希望大哥投降。」刘礼目光凝住着刘然,平静而缓慢的说:「胜负已分,何必多伤官兵?」
「呸!」刘然叱了一声说:「简直是笑话,你若不愿伤人,炸药是谁埋的?」
「那是为了让两方的差异更明显。」刘礼目光往旁扫过站在刘然左侧的易岚、以及站在右侧的刘芳华与白浪,最后停在白浪身上,忽然微笑:「白浪……你们终於做好了决定?」
白浪一怔,脸色变了变,没回答这句话,刘礼微微一笑说:「但我却有些不懂……
这样吧,等仗打过之后,记得告诉我原因。」
打完还能说?白浪觉得再不说话似乎是示弱了,硬逼了一句出口:「打完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用再说。」
「好坚定的决心。」刘礼微微一笑,转回头望着刘然说:「大哥,你决定如何,要让这些士兵为你牺牲吗?」
刘然哼了一声说:「你图谋篡位,他们都看在眼里,你会放他们活命吗?」刘然也不笨,刘礼每句话都在减低队伍的士气,若不这么说,部队岂会效死?
刘礼失笑说:「这有什么?我们刘家天下不就是这么来的……我怎会拿他们出气?」虽说是笑容,但实在看不出高兴的味道。
「二叔。」刘芳华忍不住叫:「你为什么会这样?你不该这样的。」
「芳华。」刘礼脸上终於露出一丝黯然,轻叹了一口气说:「这是逼不得已的……」
刘礼一挥手,大声说:「唐龙将、关龙将……进攻!」
命令一下,刘礼身后的两万馀人蓦然同时呐喊,前半部骑乘龙马的八千馀人马一散,迅疾的往正面涌上。
这末免太不照章法了,易岚见了一惊,连忙命令左翼的官兵往南面集中,支援白浪统帅的部队。
白浪自然不再客气,一个飞掠飘到队伍后方,等对方奔到适当的距离,白浪立即大声说:「弓箭预备……射!」数千枝箭矢立即往下急射。
这个丘地并不甚高,上下差不过二十馀公尺,而斜坡足有四、五百公尺长,算是极为平缓,在大约三分之一处,部队以荆棘、树干、土石堆成了近半人高的粗陋土垒,白浪的部队就隐在其后。
唐赣与关胜男的部队奔到约莫一半时,白浪军令一下,四大管带立即统帅所部放箭,这样的距离,正是弓箭威力最大的时候,一刹那间,刘礼的部队被射下了数十人,在痛呼声中翻滚落马,在数千龙马肉蹼下哀嚎。
弓箭虽是连绵不断的放出,但除了第一波箭矢之外,接下来的自然有快有慢,更别提被格挡或是射空了的,以龙马狂奔的速度而言,要奔过这百馀公尺,不过是数秒间事,刘礼部队损失不到两、三百人,已经有部分官兵率先冲到土垒,与白浪的部队开始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