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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么一来可就费工夫了,若能顺利的将后天转入先天、纳入天地劲力自然不用半天,但这时的状态却是全身功力尽失,想缓缓补足,可得等上两、三天了。
但若刘芳华想要重新试练,倒是无须等候气劲补足,反正先天之术首先需散尽体内内息,只要回复个两、三成,大可重斩开始。下过这时刘芳华已不敢再度贸然修练,气转先天之术虽是这百余年才发展成熟,但各家各派都已十分熟练,没有不成之理,自己在无论足功力、心诀都没有问题的情况下,练不成功必有自己下明白的道理在。
刘芳华思忖着自己刚刚修练的异状,她心念一动,症结恐怕就在那怪异的波动,据刘氏先祖代代所传,纳入的天地气息十分纯粹,感受到的震荡与频率自然也该十分单纯,怎么会变得如此混乱?这时刘芳华不免有些担忧,莫非是因自己练了几日的“幻灵大法”,终于产生了不可测的影响?
刘芳华越想越对,“幻灵大法”能感受到空间中许多的能量,与修练先天之法的感应单一契合能量根本足背道而驰,而自己刚刚的感觉,岂不是与修练“幻灵大法”时颇有些相似?再说刘冥一直逼自己修练,最大的原因就是自己尚未转入先天,莫非这两种功夫本有相斥之处?
这么一来可有些不妙,却不知能不能藉着逐渐的修练,慢慢减除“幻灵大法”
的影响,恢复到原有的状态?
刘芳华正思索间,忽然一惊,整个人从地面蹦了起来,正要闪身之际,双足的红光一闪即没,体内真气毕竟不足,刘芳华一个舱踉跌回地面。
刘芳华知道以现在的状态,自己脱逃无望,她咬牙回头,望着身后无端端出现的青灰脸色中年人,她忍不住一个跺脚,“居然追到这儿来?”
在刘芳华身后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时被刘尉达、刘尉莽两老赶走的刘冥,他见刘芳华这次居然不逃,意外之下仔细打量片刻,刘冥脸上露出了阴阴的笑容说:“连堂叔祖都不叫了?”他却是已经察觉了刘芳华体内真力不足,这会儿已经大为宽心。
刘芳华已经懒得答话了,就算刘冥不施展幻灵大法,单凭真功夫现在自己也逃不出去,没想到隔了这么老远,刘冥还能察觉到自己的位置?
这时刘冥周身的气氛波动了一下,过没多久,四周又逐渐的浮出了人影,却是久未见面的五位尊者。原来刘冥深怕刘芳华重施故技,一个劲的逃命,纵然不失踪迹,想追上却并不容易,这次特别北上把五人带了下来,分从五个方位埋伏,只没想到刘芳华现在却连脱逃的能力也没有了。
见五位尊者也到齐了,刘芳华更明白没有指望,两方对峙了片刻,刘芳华心中一直转着脱逃的念头,毕竟一练“幻灵大法”,全身生机断绝,肚子里的小生命非完蛋不可,得先耗上数日,等体内内息充沛再说。
刘芳华正想说话,却听刘冥哼了一声说:“这次由不得你了。”刘冥话一说完,刘芳华只觉脑中一阵刺痛,她全身一软,就此人事不知。
却说徐定疆赶到北城,果然见到蛇人的北面部队正往更北的方向调兵遣将,虽有些大张旗鼓的模样,但看来北上的蛇人也不多,最多是五、六组二十余人的小部队,而且看样子,真有人的地方还远得很,蛇人想无声无息的派人出去也不是难事,这么装模作样,反而显得他们心怀不轨。但料想蛇人还不至于聪明到派疑兵,应该真的有人来了。
那到底是谁?徐定疆更是疑惑,若是刘芳华,在百余人围攻下固然讨不了好,却也绝留不下她,蛇人不会不知此事。到底是谁来了?徐定疆一转念,心中蓦然一动,莫非是梦羽赶回来了?她可是孤身一人,这下可麻烦了。
杜如卡等防守北城的将领这时自然在徐定强身侧,这几日蛇族莫名其妙的大举攻城,除了必须好生应付之外,徐定疆又想顺便练兵,可把几个龙将累翻了,若非有南苏、唐灵等熟悉军旅调度的将领帮手,情势可能更难控制。
这时的杜如卡虽仍是精神奕奕,但脸上却是颇有几分憔悴,他望着北方说:
“小王爷,我们要派兵出城吗?”
派兵出城容易,想一路平安的打到北面却不简单。徐定疆皱眉说:“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
除杜如卡原有的下属外,增派来协助的便是杨失与杜给两人,杜给本是杜如卡的子侄辈,两人相处自然没有问题。杜如卡问两人说:“你们有什么意见?”
无论谁都知道,杨失足个打死下开口的闷葫芦,杜如卡问的自然是杜给,杜给思忖片刻,谨慎的说:“敌众我寡,此时下宜出城。”
这是比较保守的做法。杜如卡点点头,不厌其烦的向杨失追问一句:“杨副将可有意见?”前两日,徐定疆已经将来自东极城的四名管带升为副龙将,杜如卡这时便这么称呼。
杨失果然摇摇头说:“卑职没有意见。”
杜如卡回过头,向徐定疆回覆说:“启禀小王爷,以情势看来,不该是芳华公主。”
“我也这么认为。”徐定疆点头说:“我本以为是梦羽,回头一想又不对,她这时应该才赶到刀轮城不久,没这么快赶回来,真不知道到底是谁?”
徐定疆一面说的同时,闻讯而来的安赐满领着胖子孟启、钟名古走近,听得徐定疆最后两句,安赐满脸带微笑说:“小王爷,莫非足从都城来的劝降使者?”若真是如此,事情可大有转圆。
“若真是这样,就不用急着管了,反正不是我们不愿见他们。”徐定疆嘻嘻一笑说:“既然不用派兵出城,我且过去看看。”话一说完,徐定疆全身冒起红雾,整个人轻飘飘的向着空中飞起,直往北面飘去。
既然判断来的不是重要的人物,徐定疆整个人自然轻松起来,他刻意飞得高些,想避开蛇人的注意。不过蛇人早巳知道人族出现了个会飞的怪物,加上现在又是万里无云,徐定疆飞出不到百公尺,就被蛇人盯上了,马上又有一大批蛇人向着北方急奔,其中似乎还不乏高手,徐定疆见状暗中偷笑,自己反正不落下,你们能奈我何?他不再遮掩,以心神御气,加速往前飞行。
飞出十余公里,徐定疆远远望见下方数公里外有两人骑着龙马正急急往北奔,后面一、两公里外则是百余名蛇人衔尾狂追,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已经不到数百公尺,想来在不久之后,那两人的下场将颇为凄惨。
看方向,前方三、五公里外的一座小密林应是两人的目标,因占地不广,想藉此逃生虽未必可行,但机会总是大增,只不知逃不逃得到那儿。
徐定疆这时还看不清两人的形貌,只觉得龙马背上的身影似乎颇为娇小,虽说浑身上下包得密密麻麻的,一时看不出足不是光头,但实在像是一般士族。徐定疆这可有些莫名其妙了,都城想派说客,不大可能派土族吧?而且怎么会只有两人?
徐定疆既然不打算插手,速度也跟着放慢了下来。
不过徐定疆这么飞来,急追的蛇人早巳注意,他们更是加快了速度向着那两个小身影急追,而人族的那两匹龙马似乎十分疲累,虽感到身后蛇人越来越近,却仍是无法加快脚步,反而更加慢了。
当徐定疆还距离约两公里远的时候,一个看来似乎是蛇人小队将领的身形粗大蛇人已经追近,他嘶吼一声,猛一个疾蹦,身子在半空一旋,长尾向着稍稍落后的一人拦腰扫去。
那人身后似乎长了眼睛,一个急跃腾空,在半空中翻了一转,闪过了这一击,而龙马在身子一轻之间,先赶过了另一个奔逃的骑士,这人才准准的落回龙马,身手竟是不弱。
这虽然不是什么高深的功夫,但远在上空的徐定疆也不禁暗喝了一声采,一个士族有此功力实在十分难得。徐定疆蓦然间起了施以援手的念头,但回头一望,蛇族几个高手的速度可没比自己慢上多少,此时若是落下就要糟糕,徐定疆马上又打消了念头。
那名粗壮的蛇人似乎也十分意外,没想到这下居然扫了个空,蛇人一顿之间,又被两匹龙马拉远了些,不过其他的蛇人却已纷纷赶过,毫不迟疑的急追前方两人。
转眼间,第二波的袭击再度展开,这次攻击的蛇人记取前一人的教训,他不急着飞空横扫,直追到探爪可及处,这才一把向着龙马长尾疾捞,打着先毁去坐骑的主意。
这次轰的是另一个人的坐骑,那人也十分警觉,倏然急扯龙马的缰绳,龙马头一歪,尾巴跟着一甩,险险的甩过了蛇人的抓击,但相对的,这么一转方向之下速度自然减慢,那名虻人刚一挥空,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了只有一公尺远,蛇人大喜过望,两爪一改去势,向着那人的侧腰腿间抓去。
同时另有一名蛇人也已经赶到,他见机不可失,翻身往前直跃,打算先拦住此人的去路再说。
这人陷入险境的同时,先一匹龙马上的骑士眼见不对,蓦然一个掠起回飞,而陷入险境的那人也跟着弹起,半空中寒光一闪,两人同时拔出长剑,刷刷两下在蛇人身上各留了一道口子,点地闪身的同时往前一腾,两人会合着携手往北方急奔,速度居然比龙马还快。
上方的徐定疆看得暗暗可惜,这两人身法、剑法都不错,内力却有些不足,不然这两剑攻其不备,怎么蛇人没流多少血?而他们速度虽然快,长力显然不及蛇人,更没有比追来的蛇族高手快,这么下去终究会被追上。徐定疆心中一动,忍下住下冲十余公尺,但终于又停了下来,他心中十分挣扎,自己当时出其下意的救出周广,现在蛇人一定已经想到了对付自己的办法,若贸贸然下去可说是自投罗网。
但见这两人明明是一对英才,这么撒手不管又过意下去,徐定疆这才在空中忽上忽下的迟疑,一时无法决定。
徐定疆刚刚才一往下冲,那些蛇人高手马上眼睛一亮,速度立即一提,但见徐定疆又顿了下来,他们则如斯响应的接着缓了下来,每双细长的蛇眼都直溜溜的瞟着徐定疆。徐定疆见状更是心下笃定,蛇人根本就希望自己下去,看来他们早可追上,正是故意等着自己下去支援,下去的自然足笨蛋无疑,只可惜了这两人。
可是蛇人高手虽然放慢了速度,那两个矮小的身影却越奔速度越慢,慢慢的与那一大批恶狠狠追来的蛇人又逐渐拉近距离,那两人话也不说,一个劲的向北奔逃,眼看一公里外有个小树林,两人若能逃到那儿,逃生的机会大增。
平时一公里还不是转眼能达?但这时蛇人越追越近,两人奔到约莫还有四百公尺处,身后疾风暴起,又有一名蛇人赶至,向着右首的那人探爪急挥。
无论是闪身或是回头周旋,想逃入树林中的机会岂非更小?携手的两人似乎心意相通,左首那人右手猛地一扯,右方那人同时间一个暴起加速,在左方那人一顿之下,右方那人险险的闪过这一爪。
蛇人没想到这样还给两人逃过,不过这时左首那人距他却已经极近,蛇人怒挥左爪,直掠向那人的脑门。
只要纠缠了一招,两人便大势已去,这时却是右首那人一个急拉,扯着左首的人闪开,不过在蛇人已经十分接近的情况下,那人终究还是没能完全避开,裹住脑门的头巾被蛇人爪风带到,一把抓了下来。这下徐定疆可不禁瞠目结舌,怎么有一头青丝恍若流瀑般的洒了下来?不是士族,竟是个上族少女!
不知是不是怜花惜玉的脾气发作,徐定疆不及细思,立即往下急飞,同一时间,蛇人高手也加速前奔,看来会与徐定疆同时抵达。
头巾一被抓落,少女似乎十分光火,长剑倏忽间闪出,向着蛇人的眼睛就刺了过去,而另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小个子几乎在同一时间拔出长剑,两人同时向着那个倒楣的蛇人挥剑。
那蛇人虽知道对方必会拼命,却也没想到两柄长剑来得如此之快!若是一把还好办,两柄剑配合无间的闪来,躲得这支躲不得那柄;蛇人猛吼一声,一个翻身往后急退,还挡住了两、三名追来的蛇人。
不过其他的蛇人却已经拦住了两人的去路,眼看无路可逃,还带着头巾的那个小个子哼了一声挥去碍事的头巾,又是一滩飞瀑洒落,不过这个却是短发。
距离已经不远的徐定疆同时也看清了两人的面貌,这不是右相的两个孙女——徐昙如、徐杏如姊妹吗?他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两个小丫头跑来做什么?
蛇人既然围定了两人,也就不急着攻击,只眼中闪着怪异的绿光凝视两人,徐氏姊妹被盯得全身不对劲,正想发火,短发的徐杏如忽然望见空中的徐定疆,连忙一扯身旁的姐姐叫道:“是定疆大哥。”
徐昙如转头见徐定疆正迅疾的赶来,她美目一红,虽是一句话也不说,长剑握得却是更紧了一些。
虽不知原因,但两人八成是为了自己而来。徐定疆顾不得下方布好了圈套,他飞掠到两人身畔的同时,蛇族的几位高手群也相对着围上,领头的自然是曾交过手的几位大公,这些蛇人见徐定疆已经身陷重围,难免露出几分喜悦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转来转去。
这下真的完蛋了,虽然蛇人长得都差不多,但徐定疆观察蛇人的气度与威势,可以肯定至少来了三位大公,比较易认的“速比忽”没出现,而以这些人的气势来看,蛇族第一高手“蚀稣”也没追来,算来也刚好是三个。
可是这三人的功力只怕都不比自己差,自己一落下地,想逃是很困难了。
两个小丫头不知轻重,见徐定疆赶到,同时喜上层梢,以为不会再有危险,徐杏如首先嘘了一口气说:“终于来了……可把我累惨了,这里怎么到处是蛇人?”
之后还有得累呢。徐定疆没好气的回头望了徐杏如一眼,随即又转回头,思忖着该如何应付这次的险局。
因都城与南角城已经翻脸,一般的讯息不易流通,何况徐氏姊妹年纪还小,也没人告诉她们这件事,所以这趟南来两人根本不知道蛇族北犯的事情,加上南角城北面大道两旁百余公里内的居民都已迁入南角城内,两人一路上也遇不到乡民,就这么糊里糊涂的闯过来。
“南角王?”一个身材虽不甚高,但却异常宽胖的蛇人长舌吞吐了两下,生硬的说:“你是?”
“不。”徐定疆脸上露出笑容,似乎彼此并非敌对,他和气的说:“我是安国使。你是谁?这人该是蛇族大将之一。徐定疆搜寻着记忆,虽然人族早知道蛇族共有五位大将,但其中有几位一向留守西南与鱼族对峙,人族对他们的了解少得可怜,否则此人的形貌不会比速比忽大公难认。
听徐定疆说自己并非南角之王,那名蛇人露出怀疑的目光,顿了顿说:“我是鱼屠大公。”
鱼屠?岂不是专门杀鱼的?难怪一向在西南方,徐定疆的笑容更灿烂了,呵呵笑说:“幸会幸会。”
“姓会?”鱼屠听不懂徐定疆的意思,也不做再做理会,目光一转说:“我们要我们的东西,换你。”
原来想换回蛇族至宝?难怪没立即动手。徐定疆也并不意外,点头说:“对,你们想拿回东西十分正常。”
听徐定疆似乎赞成自己的看法,鱼屠反而十分意外,他愣了愣才说:“你要还我们?”
“还。”徐定疆一脸正经的说:“当然还,拿你们东西做什么?”
这下鱼屠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望了望其他两位大将,目光中露出征询的神色,一个浑身皮甲微带铁灰色的蛇人突然咻咻索索的念了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