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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海巴搬着那块大石,什么地方也不去,向着宏仑与白浪便冲了过来,只见距离还有十余公尺,海巴猛一个高跃,带着大石同时往上一蹦,他一面在半空中把大石往地上一砸,一面怒气冲冲的说:「这东西,古怪。」
什么古怪?白浪仍在莫名其妙,却见海巴嚷着说:「我以为他们找来一堆石头,但……都长的一样……怪……古怪!」
海巴颇有些词不达意,宏仑瞪眼嚷了几句,却是以熊族语询问海巴到底在讲些什么东西,海巴也咭哩咕噜了一阵,似乎在解释着他的怀疑,不过这时,只听得懂几成的白浪心里却是隐隐觉得不安,他已猜出海巴问的内容了--他必然是发觉这些轰下来的石头都有某几种固定的形状。
知道内情的人自然明白,陆采石之制作,本就可以铸模灌注,这样不但迅速,还能有效的复制,由上往下摔的石头,当然得有些尖锐的棱角,还得在内侧有几个易於抓握的地方,这样的特徵十分明显,亏得海巴今日才发现。
知道归知道,问题是海巴明摆着问自己,自己该如何回答?这段时间中,宏仑与海巴以熊族语沟通,宏仑已经弄清了脉络,白浪眼看着宏仑与海巴的目光都望着自己,他只好粗略的解释说:「这是利用刀轮城中的特产制造的,可以开模复制。」
「开模复制」四个字似乎太难了,对几乎没有什么人工产物的熊族人来说,语言中根本没这种意思,两人自然也没学过;见宏仑与海巴都瞪着眼一脸迷惘,白浪只好接着说:「就是每次可以做得一样。」
白浪说的不能说不清楚,但对宏仑与海巴来说,依然有些匪夷所思,两人正面面相觑时,掌克同从丘下往上掠,一面问:「这个石头与城墙一样?」
越来越难闪躲话题,白浪心里暗叹一口气,正准备向宏仑说明,风紫婷等人已经闻声而来,陈儒雅抢先开口说:「确实一样,都是刀轮城的特产。」
「这些石头是做出来的?」掌克同目光中露出诧异的神色说:「怎么做的?」
四人对望一眼,风紫婷见白浪不知如何应答,她开口敷衍的说:「听说只有刀轮城能做,可能与刀轮城中的池水有关。」
白浪知道自己不擅於应对,他转过身蹲下,抚摸着那块被海巴搬回来的大石,那块大石颇为粗糙,灰黑色的表面棱角处处。白浪心中转着念头,若这时天降大雨,整座刀轮城至少溶掉一半,打起来就容易了,问题是刀轮城这儿几年也没一场小雨,遑论大雨?
其实若给熊族人知道了水可溶陆采石,他们也没办法带足够的水来,想溶出一块缺口,可不是几大车的水就够的,白浪一面想着,一面听着风紫婷正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他突感心烦,就算老老实实的说了,熊族也未必有办法打破刀轮城,这么遮遮掩掩的,怎么样与对方合作?
想到这里,白浪转过身来说:「宏仑,其实这种石头叫做陆采石,是利用刀轮池中的一种黑色潮湿泥土混上黄沙,凝固了之后就成为这东西。」
风紫婷、陈儒雅、陈儒庸没想到白浪忽然说了出来,三人都是微愣,但毕竟如白浪所想,说出来也不见得会改变什么,因此他们也没有露出责难的表情。
但宏仑、海巴、掌克同可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里,宏仑愣出惊讶的表情说:「有这种土?你一开始怎么不说?」
「说了有什么用?」白浪没好气的说,但他终究没说出如何溶掉陆采石。
掌克同却没放过这一点,他紧接着问:「这种石头有没有什么弱点?」
「怕水。」陈儒庸却是嘴快,地想白浪既然已经说出,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其他三人的心态也与听到白浪实说时一样,虽然有些意外,但说了反正没差,也没有人怪罪陈儒庸。
不过熊族三人却是又惊又喜,海巴大吼一声说:「怕水?赶快拿水来试试。」
说完了他才发觉自己说的是人族语,他连忙回头以熊族语劈哩啪啦的吩咐了一串。
白浪听得分明,心里暗自苦笑,却不知该不该阻止。
过不多久,十个熊族士兵急急的往上赶,到了沙丘上愣愣的直立着,海巴又吼了一声,熊族士兵手忙脚乱的拉下绑在腰部的一块粗糙皮革。风紫婷等人正糊涂,却见那一块块皮革腰带鼓涨涨的晃动,原来那里面装的就是水?才刚想通,那十名熊族的皮革已经被扯开,为数不多的水就这么倾倒在那块陆采石上。
白浪忙叫:「慢点、慢点。」
熊族可不是每个人都听的懂人族语,他们听白浪猛叫,几个人一面怒目瞪着白浪,一面手中的水还在不停的往陆采石倾倒。
但水这么往下落,却很快的顺着石面往下溜,紧接着便渗入石下的黄沙中,眨眼间消失无踪,这么一来,就算白浪的话他们听不懂,那十个熊族人也不舍皮囊中的水,忙不迭的把水止住,回过头望着海巴。
自己还没吩咐,这些家伙自己就停了下来?海巴颇想骂人,但看来确实没用,骂也没意思,海巴怒气转向白浪,怒冲冲的说:「又怎么了?」
「要泡一阵子。」白浪皱眉说:「这些水,只能让石头表面略微软化。」他把手向陆采石上一摸,果然一层石面化作黄沙与黑泥,向着四面散落。
看了这情形,宏仑的喜悦转眼消失,若要这么多水,去哪儿找?就算把所有熊族人的水囊集中,只怕对城墙一点损害也没有。
「除非下雨……」掌克同喃喃的说。
「而且要连续几天的大雨。」白浪点点头说:「但这里就是不会下雨。」总归一句话,就算说了也没用。
宏仑瞪眼望着白浪,一副想找人吵架的模样,白浪没奈何的白了宏仑一眼说:
「所以我们懒得说,看你们问个不停,不说反而让你们起疑心,只好说了。」
白浪说的虽只是心里话,但却说得恰到好处,这么一来,熊族反而显得有些小家子气,掌克同的脸上就有些尴尬。
宏仑哼了一声说:「又没怪你……算了算了,真的打不下去,那就回家去吧。」
海巴猛跳了起来,大嚷说:「回家……?」
掌克同一拉海巴,摇头低声以熊族与快速的说了两句,在场只有白浪懂得一些,但他却也没听出掌克同说的是什么,正想下丘的宏仑倒是熊脸一变,哇拉哇拉的说了两句,掌克同跟着又向着宏仑说话,这次白浪可听懂了,掌克同是说:「等一会儿我们再商量。」
宏仑望了白浪一眼,眼中的神情有些复杂,但他随即一转头,向着沙丘下纵跃,掌克同、海巴,以及其他的熊族士兵,依着顺序往下走,转眼之间,这个沙丘上已经没有熊族的踪影。
熊族毕竟不大会作伪,这么古古怪怪的一闹,四人都感到事有蹊跷,彼此对望一眼,沉默了片刻,还是陈儒庸开口说:「我们……是不是该溜了?」
白浪脸色十分难看,一时真的说不出话来,但他心里却不得不同意,陈儒庸说的只怕没错。
想溜,毕竟要等到晚上,还好现在已经接近黄昏,离天黑的时间已经不久了。
四人这几天本就没怎么下沙丘,这时当然更聚在一起商议。他们的功夫虽然都不错,但这时已经进入初秋,在这片黄沙之中,昼夜温差极大,晚上吹来的寒风实在不怎么好受,人族毕竟不比熊族,浑身长满浓密的体毛足可御寒,四人拾了些战场上散落的木制矛柄,聚在一团生起火来。
这是风紫婷的计谋,地想熊族若真有心算计四人,必定会开始注意四人的行踪,这一生起火,让熊族人看得清楚,对四人自然更为放心,而到了深夜,只要弄几个假的人形在阴暗处,说不定能唬上一阵子;而且火光越明亮,这才有办法产生阴暗处,否则满天星月光辉,反而无所遁形。
既然生了火,他们就把携带的乾粮中的乾肉串土,凑到火堆旁烧烤,四人心里有事,自然不能享受这种野外炊烤的乐趣,虽然过不多久便肉香四逸,仍没人动手取食。
其他三人想着什么白浪并不清楚,但白浪却是十分痛苦,这么一走,等於是与宏仑决裂,宏仑若领兵南下习回河城,非但两人得短兵相接,习回河城能撑下去的机会也十分渺茫,那白家怎么办?自己与刘芳华为此决裂,岂不是笑话一桩?
「什么这么香?」远远的突然传来宏仑的叫声,只见他有如一道旋风般的刮上沙丘,迅速的掠到了四人身边,一面深深吸着气说:「烤肉!对不对?这是烤肉!」
掌克同也随着跟上来,倒是没什么表情。
白浪这才想起,以前自己就曾请过宏仑嚐过这种美食,难为他还记得,白浪叹一口气说:「没错,想吃就动手吧。」宏仑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吞吞吐吐的摇头说:「白浪,你……」
白浪醒悟,熊族人毕竟还是怕火,他伸手取过两大条厚厚的乾肉,扔给宏仑与掌克同,说:「吃吧。」
宏仑高高兴兴的接过,一面发出表示欢喜的叫声说:「大家吃,大家吃。」
掌克同可就没这么高兴,他自然不曾怕烫,不过拿着肉块考虑了半天,一时还是没咬下去。
宏仑既然来了,四人自然要表现得正常些,各自动起手来,陪着宏仑狼吞虎咽的啃食着香气四溢、肉汁丰美的肉条,不过每个人心里不禁都蒙上了乌云--宏仑与掌克同这么一来,岂不是逃不了了?
过不多时,肉条已经吃得乾乾净净,宏仑似乎十分满足,高兴的说:「白浪,肉烤完了?咱们聊聊。」
白浪才一点头,掌克同突然说:「我们不喜欢这个,熄了好聊天。」话声一落,他脚一踢,把那块海巴搬上来的陆采石挑起,向着那团火就压了过去。
若要阻止,自然不是不行,但这么一来,只怕当场翻脸,白浪等人只好眼睁睁的望着那块大石轰得一声砸在火堆上,火星四射的同时,火堆立即暗了下来,纵然一时不熄,看来也撑不了多久。
宏仑却似乎颇为意外,他愣了愣,乾笑一下说:「有火确实不大习惯。」
白浪听了不禁有些安慰,这一脚若是宏仑踢的,白浪的心可就寒了,不过气氛毕竟已经怪怪的,六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谁也不知该说什么。
眼看人终於熄灭,还是没什么可聊的,宏仑突然右掌一挥,砰地一下以气劲将灰烬中的大石翻了个身,在黑灰乱飘的同时,吐了一口气说:「就为了这种石头-
-」
突然之间,每个人都站了起来,只见那块大石翻滚向天的一面适才被掌力一激,竟是凹下了近三分之一大块!众人不禁大吃一惊,宏仑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掌怎么能把陆采石打散这么一大片?
但众人望向宏仑,却见宏仑也是一脸疑惑。
陈儒雅眼睛一亮,往前奔过去,顾不得大石的炽热,运功翻了两翻那块大石,只见大石又崩落了几块,陈儒雅大喜说:「原来如此!」
这时每个人都想通了,陆采石居然也怕火?所有人的神情都转为兴奋,场中的气氛由刚刚的无话可说,瞬间变成被惊喜堵住了嘴。
众人目光交会了好片刻,才由宏仑口中迸出了一句话:「明天!我们明天拿下刀轮城!」
第一百零三章 万里黄沙
眼见夜已低垂,璀璨的夜空再度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华,徐定疆在寝房外的小院中,仰头望着天空,心里却怎么也轻松不下来,回到南角城,这几日传来的讯息就送到了自己手中,估计刘礼大军已经回到习回河城,现在必定也在重整军伍,习回河城为人族第一大城,人口超过百万,相信再过不久,刘礼的部队一定会更形膨胀。
本来习回河城的人口虽多,但人民耽於逸乐,为了内战而徵兵,有兴趣的人必定不多,但现在两万熊族血洗宿月、北域两城之事已经传遍天下,在倾巢之祸、火烧眉毛的逼迫下,想独善其身的人必然大幅减少,反倒是无端端的帮了刘礼一个忙。
徐定疆心里估计着,刘礼现在差不多仍有七、八万人的实力,这么一徵兵,不知会增加多少?八万、十万?这么一来,自己就算徵得十万部队,连原本的部队,也不过十一万人左右,怎么对付刘礼?
虽说南角城还有原来的数万部队,但也不能全部带走,最多再抽调个两万,这么加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还要更多……何况……那个徐苞颇有些老奸巨猾,说不定还有别的花样……
徐定疆虽曾煞费心力苦研战阵之法,但何必舍易取难?若能以优势军力攻击,岂不是省不少力?何况徐定疆对早负盛名的刘礼可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话说回来,若非熊族南下,只怕连练兵的时间也没有,却不知刀轮城守的如何了?刀轮城虽有人力不足的问题,但以「北域王」刘群池的经验,这样的缺点并并不容易暴露,熊族只要攻的失去锐气,必定会转向攻击习回河城,到时经过一场龙争虎斗,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其实谁赢都行,就怕打到最后来个两败俱伤,谁也没法再往都城攻击,这么一来,自己可就枉作小人,也难得到刘然的原谅。
不过这些事毕竟只是臆测,时间没到,多想也是无用,徐定疆一转念,想到安赐满等四人的态度,徐定疆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四人的反应他并不意外,估计再过不久,他们就会出现在自己眼前,虽不知四人最后决定如何,但想来不至於影响大局。
攸关生死的大事想完,徐定疆的脑海中,蓦然浮起了刘芳华离开大殿时的身影,刘芳华说的话,似乎也正在他耳边回荡,徐定疆一阵心烦,自己想这些做什么?这些事早在数月前自己早已想的清清楚楚,根本不用再想,要想,也该想白玫。
白玫……徐定疆叹息了一声,她现在不知如何?若不是她,自己根本没有活着回都城的机会,更别提南返南角城了,若日后人族的历史因此有所变化,可不能说与她没有关系。
话说回来,自己真的想帮助刘然吗?若不是刘然刚愎自用,刘礼也未必会叛,白家更未必会叛,而「秘阁卫国使」刘冥与其手下尊者,也说不定还在秘阁中颐养天年,自己父亲更不会成为这场斗争中的牺牲者了。
若自己能投向刘礼,不只获胜机会大增,若让刘礼做皇帝,对人族来说,只怕比刘然好多了……问题是……徐定疆叹了一口气,自己母亲还在刘然的手中,怎么能投向刘礼?何况还有刘芳华……
自己怎么又想起她了?徐定疆猛摇摇头,正感烦闷时,忽然感到身后有异状,徐定疆心一惊,莫非都城还有派其他的杀手?他一面迅速转身,一面提起了浑身劲力,却见到玳糖正怔怔的望着自己,彷佛吓了一跳般的嗫嚅说:「小……小王爷……」
徐定疆自感有些小题大作,他脸上紧绷的表情松开,纳回内息微笑说:「甜甜,什么事?」徐定疆出来前曾吩咐过,自己要一个人思索片刻,玳糖若非有事,应不会来打扰自己。
玳糖眨了眨眼,确定徐定疆依然正常,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小王爷,安龙将、杜龙将求见。」
果然来了。徐定疆点点头说:「我在前厅与他们会面。」
「可需要甜甜伺候?」玳糖试探的说。
徐定疆哂然一笑,轻拍了拍玳糖的小脸说:「回房等我。」
虽然已经不是新鲜事,但玳糖的小脸仍是微微一红,毕竟聚少离多,徐定疆事务又忙,玳糖这方面的经验可还十分生嫩,只见她含羞的点点头,转身一溜烟的去了。徐定疆的笑容却是立即收了起来,转头向着前厅走去。两位龙将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