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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还得了?白炰旭首先扑出门外往屋顶翻去,四面也霎时围上了五、六十人,乒乒乓乓的刀剑出鞘声响成一片。
白浪等人自然也不会闲着,跟着冲出的同时,却见房顶上众人围着一个胖胖的身影,那个人还一脸不在乎的模样笑说:「大夥儿别这么紧张。」此人正是也住在「馨云殿」中的周广。
白炰旭目光中燃烧着凶狠的神色,咬牙说:「你是上次那个野人?」他还记得当时东极城外一招间被周广震退,不然只怕已经扑了上去。
「又叫我野人?」周广皱着眉头说:「真是的,坐井观天,不知天外之事。」
白炰旭虽然不明周广话中之意,也知道周广在嘲笑自己,他哼了一声,正要上前教训教训周广,白玫已经一跃而上,甜甜的笑说:「周伯,别与我大伯呕气嘛,好不好?」
白玫与周广熟识,毕竟周广与白玫都随着南角城一行人北上,两人倒是颇有几分交情。周广望见白玫,呵呵笑着说:「哪里有呕气?小玫小妹妹,你们在这里商议什么大事啊?守备这么森严?」
白玫目光一转说:「周伯,您来了多久啊?」问话的同时,白玫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紧张。
「我跟着他来的。」周广向着白浪一指说:「小子,你内力比上次见面又强了不少唷。」
白浪吓了一跳,周广居然无声无息的跟着自己过来,自己的功夫白练了?不过白浪仍有些不服气,哼了一声说:「前辈这么偷偷摸摸的,岂是正人君子所为?」
他还不知道眼前便是单人独闯宫中那个大胆人物。
「我可不是君子。」周广一点也不惭愧,笑呵呵的说:「我是看你跟徐小子说话怪怪的,内容有些难懂,这才过来关心一下。」其实周广正是听白浪的声音有些耳熟,似乎颇像当时在皇城地底听到的声音,这才掩了过来。
这可不是好理由,白浪正想生气,却听白汉虎吼一声说:「少废话!接我一招。」
话声一落,他两爪青光一闪,同时往前穿了过去。
白汉从得到消息后,一直都十分气闷,但他又不善表达,只好闭着嘴生气,而这些日子白彤一直没出现,更是让他心烦意乱,这时周广忽然令人忌讳的出现,白汉再也耐不住,往前就冲了过去。
不过白汉与周广的层次毕竟差了太远,在周广笑声中,只见他手一挥,白汉的身子便蓦然打起转来,往后直甩了出去。
白炰旭连忙一把抓住白汉,两人一起退了数步,这才好不容易在屋顶上稳了下来,白浪目光一凝,运足了功力就要往前走,白玫却急急的挡住白浪传声说:「不行,他与南角王交过手,不分胜负。」
果然是特等的高手,不过白浪其实也不怎么害怕,他自忖自己左手经脉虽还没到聚脉完成的地步,但已经能运使功力,也就是应该如同石板所记载的「合脉」状态,施用起来,应该比「青灵爪」还高段一些,若是出奇不意,说不定能伤了对方。
这时周广却望着白玫摇头笑说:「你在说老周的坏话吗?」
「这……」白玫没想到对方能察觉自己在传音,正有些尴尬时,周广转回头对白浪笑说:「怎么样,老周正闲着无聊,替你跑一趟熊族如何?」
白浪哪敢把这种事情交给他人,正要拒绝时,周广忽然笑容一收,皱眉说:
「对了,还有两件事没忙完,再过几天成不成?」
「那就不必麻烦周前辈……」白浪说到一半,白玫一拉白浪说:「请周伯帮忙嘛。」
白浪诧异的望向白玫,却见白玫转过头说:「周伯,可是熊族这件事,您可不能对别人说。」
「连徐小子都不能说?」周广翻了个白眼,似乎有些不大开心。
「不行。」白玫连忙摇头,若与熊族有关的事情传了出去,就算不姓白也完蛋。
两人正讨价还价时,楞在一旁的白浪却忽然想通,白玫让周广就这么闯去,岂不是让他去送死?不管周广功力多高,熊族的高手可也不少,众寡不敌之下,他是必死无疑,白浪立即止住白玫说:「小玫,不行。」
「浪大哥!」白玫回过头,目光流露出焦急的神情说:「你听我一次好不好?
你又不能去,除了周伯之外,还有什么选择?」
「白浪。」白炰旭也说话了:「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他对周广可没有好感,最好让他去送死。
白玫接着又说:「就算你不在意自己,也替芳华姊姊想一想。」
想到刘芳华,白浪心一动,若自己告诉刘芳华好消息后立刻就要离开,确实也是舍不得,白浪心念一转,若告诉周广传讯之法,并嘱咐他该小心注意的地方,也许不会害了他,白浪一咬牙说:「好吧,那么就麻烦周前辈帮我这个忙。」
「也不用这么勉强。」周广望望众人,有些狐疑的说:「若真的有顾忌,我也不多事了,我只是本就想去逛逛,想顺手帮你们一个忙而已。」
既然周广本就会去,那就没什么好顾忌了,白浪吸一口气说:「周前辈愿意帮忙,晚辈十分感激,便请周前辈听晚辈说明细节,以免意外。」他决定尽量说清楚那里的人事物,避免周广因此遇上不必要的麻烦。
「等等……唔,那时地底下的是不是你啊?」周广终於忍不住说。
白浪一怔,这才认出周广的声音,白浪楞楞的说:「原来那时是前辈?」他不禁有几分庆幸刚刚没动手,这人能自由出入皇城,还能独对刘冥与六大尊者,自己岂是对手?
「那就又少了一件事。」周广呵呵一笑说:「你小子倒是好心,难得……」周广对白浪说完,忽然望着白玫与白炰旭两人古古怪怪的笑了笑。
白炰旭脸色立即微变,对方莫非看出了自己的意图?看来此人可不只功夫高而已,还好他答应了会去,最好远远死在北域之外,别再出现扰人心神。
众人商议已定,白浪与白玫自然分头向刘芳华与徐定疆报讯,徐定疆与众人同住一殿,自然极为方便,刘芳华却也不远,只不过是在隔邻的「檀云殿」,白浪一个人走到「檀云殿」外,脚步却迟疑了下来。
不久之前,他向周广说清了与宏仑联系的方法后,送周广出门,没想到周广临走前,忽然没头没尾的传了一句话到白浪耳中说:「白小子,你可要想想你和徐小子刚刚是为什么原因碰面的。」
周广走了之后,众人继续商议投降的细节,白浪也没时间好好细思,这时想起这句话,白浪才想起刚刚自己与徐定疆都以为对方找自己,这确实十分诡异,但周广为什么会特别提起呢?
若自己与徐定疆的碰面,并非是误会,而是有心人的设计,谁会做这种事呢?
是南角王徐靖,还是白家人?
可是说老实话,徐定疆与自己碰面,可说对任何事都没有影响,就算真有人心怀叵测,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想到这儿,白浪慢下的脚步又轻快了起来,也许周广不过是危言耸听,也不见得看出了什么。
门口传令进去后,刘芳华很快的就出现在白浪面前,两人两天没见,一见到面,白浪忍不住牵起刘芳华的手,望着刘芳华姣好的面容,一时说不出话来。
「檀云殿」前可有官兵驻守,见白浪突然没大没小,许多人都直了眼,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刘芳华则没想到白浪忽然变的这么大胆,在人前也不避忌,她脸红了红,扯着白浪往内便走。
其实不用多说,刘芳华也知道白浪带来的是好消息,当时两人已经说好,若白家决定逃离,白浪自然会随着离开,也不会再与刘芳华碰面,何况白浪表现出这份欣喜的模样?
两人到了刘芳华房中,温存许久之后,这才慢慢聊到正事,对於是不是要说清楚白家人的身分一事,两人则有着不同的意见;刘芳华希望白浪等人索性实话实说,日后也不怕被揭发,而白浪对於刘然的个性却有些不放心,自然不大愿意,只一直不肯应承。
拖到了时间渐近八时,两人应启程去参加刘然的登基大典的时刻,这件事仍一直没能得到共识,不过两人正处於甜蜜的热恋时期,也不会为此产生不快,只把这件事暂且放下,手携手的往宫内「承运台」前进。
「承运台」在皇城正中央,是个高二十公尺,长宽各百公尺的云天白石大平台,专为人族帝皇登基之用,据说数百年前本没这种规矩,但后来人族帝皇的登基一事越来越显慎重,这才建了这座平台,以彰显帝皇的权威。
这时时辰渐近,四面观礼众人也慢慢的集合,白浪远远望去,忽然有些意外的说:「北面怎么没人?」
原来这时承运台四周已经围上了一圈又一圈的影军,但除了北面之外,三面都有聚集而来的人群,尤其南面最多,更显得北面十分的特殊。
「那是父皇来的方向。」刘芳华解释说:「按过去的方式,西面是皇亲国戚,东面是文武百官,南面则让人民参观。」
所谓过去的方式,自然是白姓皇朝的那一套,白浪听了不由得有些感叹,什么重复白姓荣光现在都成了过眼云烟,但白家若能在人族中安身立命,说不定有一天又能重新掌权,总比现在都被人宰光来的好吧?
白浪苦笑一下又说:「现在不是有敌来犯吗,怎么让这么多人民进宫?」
「我也想不通。」刘芳华思忖一下说:「二叔用兵出神入化,这次兵屯数百里外不知有何诡计,不过左督国王康公坚持他们必是进退两难,不用担心,父皇也就相信了。」
白浪冷笑一下,心想这也好,就算陈康猜错,在都城官兵防守下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陈康的话日后刘然只怕也不会信了……这老头倒是颇敢建议的,也不怕捅出漏子?
刘芳华肩膀轻碰了一下白浪说:「走吧,我们该到东面。」刘芳华早已放了白浪的手,众人面前,她可不敢太过张扬,不过两人的肩臂仍自然的不断碰触,有心的人很容易看出两人的亲密关系。
「东面?」白浪诧异的说:「你不算皇亲国戚吗?」
「当了龙将以上的职位就不算了。」刘芳华一笑说:「你忘了我的身分吗?」
「是。」白浪心情也不错,难得的半开玩笑说:「末将参见护国使。」
没想到白浪也会说笑?刘芳华意外之馀,仍忍不住白了白浪一眼。
两人走向东面,眼见东面的百官依着顺序排列,站的整整齐齐,远远望着,随着刘芳华逐渐接近的白浪一愣,忽诧异的说:「怎么大家都来了?」却是白家三百馀人都到了场中,排列在南角王的两千亲兵队之后,连白广也被用担架抬来,至於徐定疆的亲兵,以及陈东立率领的部队则没资格到场。
刘芳华见了也感到稀奇,两人快步的接近,白玫以及白敏等人已经迎了上来,白浪还没发问,白玫就面有忧色的说:「浪大哥,定疆把我们都已获救的事报上去了,皇上下令我们参与登基大典。」
「报上去了?」白浪有些意外的说:「你不是说徐兄一时还不想张扬此事吗?」
「还不是那两个小丫头?」白玫皱眉说:「他们还是告诉了右相徐梦凡,右相又跑来问徐伯伯,这件事就闹开了……徐伯伯说,以皇上的个性,失踪一事就算我们无过,瞒的越久越不好,还不如早说。」
「说了就说了吧。」刘芳华眨眨眼说:「只不过这下『右督国王』岂不是倒楣了?」
望过去,果然「右督国王」刘方庭身后的卢一天、卢冰等人都望着白家人吹胡子瞪眼睛,只差没扑了过去,而白家人望着他们自然也没好眼色。
反正也没透露出众人是白家人,徐定疆救人一事不但无过而且有功,只不过在这种场合相见,对「右督国王」刘方庭脸上却不大好看,白浪望了刘方庭一眼,却见他依然懒洋洋的面无表情,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白老弟。」徐定疆与陈东立也迎了过来,徐定疆望着白浪与刘芳华,他微笑着说:「我们终於化解了歧见了?」
「我也十分高兴。」白浪诚实的说:「当年实是不得已。」
「过去都不用提了。」徐定疆揽着白浪的肩说:「今晚、你、芳华、还有东立,我们四人好好喝一杯。」
陈东立倒是没多大的兴趣,他望着刘芳华与白浪亲腻的模样就一肚子不高兴,只不过徐定疆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闷不吭声,表示抗议。
刘芳华倒没察觉陈东立的不对劲,她一推陈东立说:「东立,你发什么楞?谁惹你了?」
「确实有人看不顺眼发生的事。」陈东立没好气的说:「那可不是我。」
刘芳华、白浪顺着陈东立的目光往旁转,只见两道冷冽的目光正盯着白浪,白浪正觉莫名其妙,刘芳华却是皱眉低声说:「讨厌!」
刘芳华讨厌的还得了?白浪立即问:「那是谁?」
「东极王的两个儿子。」白玫接口说:「白广猜,伤了汉哥的就是他们俩。」
「有机会找回来的。」白敏蹦出来嘻嘻一笑说:「他们也想抢都城龙将,到时浪大哥教训教训他们。」
这倒简单。白浪确实颇有自信,除了徐定疆外,差不多年纪的皇族中他未必还有敌手,只不过他还不知道那两人为什么紧盯着自己,自己还不算已经坐定了这个位置吧?
「对了。」白浪想想忽然说:「刘冥呢?」他可颇担心刘冥又来找刘芳华的麻烦。
徐定疆眉头微微一皱说:「听说被两位供奉爷爷除了……不过却没听说裂地刀的消息,不知道赐给谁了?」
徐定疆倒不是为了裂地刀赐给谁而皱眉,只不过这个消息一传出,「埳山老人」便不辞而别,连周广也打了个招呼便云游去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管他裂地刀赐给谁?白浪听了安心许多,刘冥那套怪功夫实在难以防御,他死了至少比较能安心睡觉。
众人分头归入自己的队伍中,刘芳华也不能总是随着大家乱跑,论身分,她必须站在他大哥刘縯之后,比南角王为首的众人又低了几个班次。而白浪的班辈该算更后面,却因徐定疆的安排,白家人就由白浪领军,整群人排在南角城部队之后,南角城部队加上白家人,这一批正是人数最多的一群。
不久后,仪式便在数声炮响以及千人合奏的悠扬乐音声中开始,隆重肃穆的仪式随之展开,刘然在百官簇拥下,缓步登上了「承运台」。
其实大多数人都认为习回河军必会趁此时攻城,所以专心的人并不多,连易岚、陈扬都没回来参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必定是留驻城北,以防止习回河军趁虚而入。
可是从早上到中午,又从中午到下午,整个仪式经过了谢天、敬祖、传承、受民、袭爵等等繁琐的仪式,刘然也被众臣上了一个「天昌皇」的封号,城北依然是平静无波,似乎习回河军当真是不敢进犯。
到了最后一个步骤,也就是受勋的阶段时,腰配泰古剑的刘然,志得意满的站在台上,向下望着众人,脸上显现出一股欣喜交杂着得意的神色。
他的表情并不令人意外,自古以来,直到了受勋这个阶段,也就是帝皇正式以皇帝的身分下令封爵,这个过程中,权利的象徵更多於实际,代表着所有臣民都在他的权利下俯首,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城外仍有叛军虎视眈眈。
刘然目光扫射四面片刻,终於张嘴说:「大供奉刘尉达、二供奉刘尉莽,保卫皇室、训练皇族有功,朕今日正式将『秘阁殿』更名为『幻萃阁』,两位封为『幻萃阁』大、二供奉,除过往权责外,『幻萃阁』更担负精创武技,宏扬人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