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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剑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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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个说法?”
  “贵公主所中之毒乃是独门配制之奇毒,除了施毒者本人,天下无人能解,而且毒势在第二次复发之后,如不及时解救,神仙也会束手,而公主是贵宫唯一继承人,生命既尊且贵,贫道上体好生之德……”
  “住口!”铁杖姥姥暴喝了一声阻止天星道人说下去,怒不可遏地道:“少弄口舌,你跟黑蝙蝠是同路人?”
  “无量泰佛,贫道与对方素昧生平!”
  “你以为老身会相信这鬼话?”
  “那在于姥姥,贫道只是受托办事。”
  “直截了当说出你的来意?”铁杖姥姥强抑怒火。
  “有条件交换解药。”
  “什么条件?”
  “少林寺当年失窃的‘须弥经’!”
  “什么?”铁仗姥姥老眼尽赤道:“少林失窃的‘须弥经’?本宫哪来的少林秘典,你这话究竟是从何说起?”
  “姥姥,事关公主的生死,我们平心静气地谈。”天星道人目芒闪了闪,神色保持从容道:“贵宫没有,‘不为老人’却有,而‘不为老人’就是少林寺当年的藏经楼主持‘无为大师’,只要他肯割爱,便可挽回公主一命。”
  “不为老人与本宫何涉?”
  “这点姥姥心里明白,不必贫道点破。”
  铁杖姥姥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一双眸子迸射出炽烈的杀光直照在天星道人脸上,手中铁杖微见颤动,是握力过猛的关系,她似乎就要发作,但最后又隐忍下来。
  “天星,你听清楚,交出解药,老身网开一面。”
  “贫道只是受托传话,身边并无解药。”
  “那就留你在此,等解药来赎命。”
  “托付之人绝不在乎贫道的生死!”天星道人了无惧色,只是原本红润的脸更红了,给人以莫测高深之感。
  “你自己在乎吧?”铁杖姥姥咬牙切齿。
  “事已至此,在乎也是白费。”
  “你平白为一个素昧生平之人卖命。”
  “情非得已!”
  “什么情非得已?”铁杖姥姥厉声喝问。
  “不足为外人道。”天星道人显露了他的奸滑。
  “主使之人是谁?现在何处?”
  “不知道,他是主动跟贫道联络。”
  “很好,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会说的!”黑黝黝的拐杖突然扬起。
  一青一绿两条娇悄人影出现,是松筠和竹青,她二人各占方位,与铁杖姥姥站成鼎足之势,作三点式包围。
  天星道人大叫道:“贫道只是传话的!”
  铁杖姥姥粗声暴气地道:“把你砸烂了不怕你的身后人不出面!”
  最后一个字离口,铁杖已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出,挟带着翻卷的劲风,其势猛不可当。
  松筠与竹青同时亮剑。
  拐杖是铁的,使杖的人是高手,天星道人当然不敢轻撄其锋,身形一旋,道袍飘飞中避了开去,身法轻灵而玄诡,竹青照定身影刺出一剑,迅厉狠辣,天星道人身形再旋,又进入了松筠的攻击距离之内,剑芒疾闪,天星道人动作没停,又划了开来。
  三方面的攻击连起来等于是一个动作。
  铁杖姥姥的拐杖劈空,但招式未老,顺势变势,改为横击,横击的威力圈较大,不同方位有两支利剑在等着。
  第十五章 鬼蜮行径 害人害己
  形塌了下去,杖由头顶横过。
  险极的一瞬,真的就要被砸烂。
  但尘尾是缠住杖头的,铁杖扫过,天星道人整个身躯被带得随杖横飞,足见铁杖姥姥这一扫力道之强猛。
  铁杖姥姥振杖。
  天星道人松了拂尘,借势凌空飘起,一个回旋,飞燕掠波,飘落三丈之外,姿态之巧妙令人叹为观止。
  松筠、竹青身列坤宁宫的四金钗,功力自非泛泛,天星道人足才沾地,两人便已弹身掠上,铁杖姥姥飞跃欺身,又形成了三点式包围之局。
  天星道人经历了凶险的一击,神色并没改变。
  “姥姥,您真的不愿谈条件?”
  “不谈!”
  “贫道只是忠人之托,不然早就走了!”
  “你有多大道行?”铁杖姥姥口里如此说,心中却确实震惊于对方的身法,放眼江湖,具备这等身法的还不多见,这等人物必非无名之辈,是自己封闭在坤宁宫太久,对当今江湖情势隔阂了么?
  “道行不高,但还有自信全身而退。”
  “在老身面前没你呼么喝六的份。”铁杖又扬了起来道:“你就退给老身看看?”
  就在此刻,一条红色人影从远处飘闪而来,顾盼间便临切近,是奉命外出联络的梅芳,她停了下来,朝铁杖姥姥眨了眨眼,随即又穿鬼树林而去。铁杖姥姥面现困惑之色,显然她没完全明白梅芳眨眼暗示的是什么。
  “姥姥,您真的不愿谈?”
  天星道人没放弃原则。
  “不谈!”仍然是那两个字。
  “宁愿牺牲公主的性命?”
  “你少废话!”铁杖一振就要劈出。
  “别打!”喝声传处,一个形态猥琐的瘦小老头飞快地进入现场,赫然是被誉为天下第一神偷的狐精卓永年。
  钞杖姥姥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缓缓垂落拐杖。
  天星道人的灼灼目芒盯在卓永年的脸上。
  “卓大侠!”铁杖姥姥唤了一声。
  “姥姥,跟他谈!”卓永年笑了笑,此时此地此情,他的笑非常不恰当,与现场的气氛可以说完全不谐调。
  “跟他谈?”铁杖姥姥满面困惑。
  “对,坦诚地谈!”
  卓永年的神态很正经。
  “为什么?”
  “为了救公主的命!”
  “莫非……”她本待询问莫非东方白求药失败,但只说了两个字觉得不妥,把后面的半句话咽回去了。
  “这位是……”天星道人的目光不移。
  “老夫卓永年。”卓永年自报姓名。
  “啊!失敬,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卓大侠,幸会!”说着打了个问讯,又道:“贫道天星,源出崂山!”
  “嗯!”卓永年面色一肃,捋了捋鼠须道:“崂山辈出奇才异能之士,想来道长阁下也是有道全真!”
  “不敢当此谬赞。”
  “道长此来谨是传话?”
  “不错!”
  “那就请捎话回去,我方接受所提条件。”
  “什么?”铁技姥姥的眉毛竖了起来道:“卓大侠,事涉不为老人,你能全权答应?”
  “公主的生命比这更重要,不为前辈不会反对。”
  “如果他反对呢?”
  “老夫愿负全责。”
  “放他走?”
  铁杖姥姥扫了天星道人一眼。
  “当然,他是传话人。”说着,不理铁杖姥姥的反应,目注天星送人道:“就此一言为定,道长请便!”
  “这倒不必。”
  “道长身边不是没带解药么?”
  “水到渠自然成!”
  “好,很好,现在争取时间最重要!”卓永年连连点头,转注铁杖姥姥道:“姥姥,现在就请道长入林吧?”
  铁杖姥姥面有难色,不知道这“狐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当着天星道人又不便追问,深深一想之后,转了个弯问道:“物药交换,卓大侠还没见到不为老人,老人的意向不明,卓大侠到底有什么打算。”
  “水到渠成,姥姥不必担心,老夫在您面前不敢言老,但也活了一把年纪,绝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他借用了天星道人刚才水到渠自然成的一句现成话。
  铁杖姥姥又思索良久才下了决心,目光扫向松筠和竹青道:“你两个先行回宫禀报,老身和卓大侠他们随后就到小屋,快去!”
  松筠和竹青齐应一声:“是!”飞奔入林而去。
  略停片刻之后,铁杖姥姥摆手道:“我们走!”
  在铁杖姥姥前导下,三人穿越鬼树林来到小屋,梅芳与兰馥左右分之门边,见铁杖姥姥来到,齐齐施了一礼。
  铁杖姥姥引卓永年与天星道人进入陈设简陋的堂屋,上首房门是关着的,松筠与竹青并肩站在房门外。
  这表示小屋已有了部署,公主小玲也已移到此间。
  竹青上前在铁杖姥姥耳边低语了几句,退回原位。
  铁杖姥姥点点头,然后肃客入座。
  “道长!”卓永年先开口道:“已到地头,怎么说。”
  “照规矩来!”
  天星道人犀利的目光打量着堂屋。
  “什么规矩?”
  “卓大侠应承以物易药,贫道要先看东西。”
  “道长的解药呢?”
  “先看过东西验明不假,自然就会有解药。”
  “这么说……解药就在道长身上?”
  “恕贫道不回答这问题。”
  铁杖姥姥没开口,沉着老脸注定卓永年,她不知道这“狐精”有什么点子,但确信他绝对拿不出东西,可是小玲在垂死待救,看情况解药很可能就在天星道人身上,难道卓永年准备用强?可是天星道人又怎敢坦然入虎穴呢?
  “这无关紧要!”卓永年居然不坚持道:“反正这是桩交易,先看货色鉴定真伪当然也是应该的,老夫同意。”
  “那就请卓大侠出示。”
  “道长的解药呢?”
  “卓大侠!”天星道人目芒缓缓扫过堂屋中各人,沉着地道:“贫道已然身在禁区,假若是玩弄花巧,插翅难飞,这一点卓大侠和姥姥尽可放心,有真的‘须弥经’自然就有解药,绝对是一桩公平诚实的买卖。”
  “公平这一点老夫相信!”说着,探手入怀,像是要摸取什么东西。
  铁杖姥姥瞪大了眼,她不相信卓永年身上真的有“须弥经”ⅩⅥ 馐蔷淙蘅赡艿事(原书中此处为此乱码),因为她深知这公案的经纬。
  “老哥且慢!”声音发自堂屋门外。
  “啊!是老弟,你来得正是其时。”
  不速而至的赫然是“无肠公子”东方白。
  东方白举步进入堂屋。
  天星道人脸色微微一变,瞬又恢复正常。
  “这位是……”
  “在下东方白,江湖人称‘无肠公子’!”
  东方白自我介绍,晶亮澄澈的目芒直照在天星道人的脸上。
  “久仰,幸会!”
  “的确是幸会!”东方白漫应着,目光移向卓永年道:“老哥,幸不辱命!”
  “老弟,你求到了解药?”
  卓永年离座而起道。“是的,为了争取时间,小弟是兼程赶回来的。”
  “太好了!”
  天星道人脸色不变,但眸子里掠过一抹阴森光影。
  铁杖姥姥也站起身来,神情显得很兴奋。
  “东方少侠,辛苦你了!”她头一次在东方白的姓氏下加了少侠二字,以往她一直是直呼其名的。
  “谈不上辛苦二字,希望公主药到毒除。”
  天星道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冷笑。
  这一声冷笑,在当场的各有不同反应,但卓永年和东方白的反应是一致的。东方白先瞟了卓永年一眼,然后望着天星道人,脸色沉了下来。
  “道长因何发笑?”
  “听了少施主的话,贫道不能不笑。”
  “噢?有何可笑之处?”
  “少施主说药到毒除,贫道看来恐怕是药到命除!”
  铁杖姥姥和房门边的梅芳、兰馥勃然色变,卓永年不动声色,仿佛没听到这句话,东方白却是怒火上冲的样子。
  “药到命除?”东方白两眼发了红。
  “不错!”天星道人一甩拂尘,站了起来。
  堂屋里的空气突然呈现一片紧张还渗着诡谲。
  “什么意思?”东方白寒声诘问。
  “独门之毒,必须独门解药才能解,药不对症,反而会加重其毒,此所以贫道说药到命除这句话……”
  “嘿!”东方白冷笑了一声道:“在下的解药是得自毒道圣手‘三恨先生’,任何绝毒奇毒无所不解……”
  “贫道说过独门之毒必须独门解药。”
  “在下不信这个邪。”
  “少施主,江湖上有些事是让人不能不信的。”天星道人语气非常笃定。
  铁杖姥姥脸上现出了忧疑之色,卓永年交不出“不为老人”的“须弥经”,而小玲之毒又非对方独门解药不能解,如果天星道人所言属实,这问题就很严重了,东方白巴巴地远赴桐柏山求药,到头来是徒劳往返。
  “如果‘三恨先生’解药有效怎么说?”
  “贫道断言无效,而且等于是毒上加毒。”
  “道长敢打赌?”
  “无量佛,少施主不要把人命当儿戏!”
  “在下说道长敢不敢打赌?”东方白紧迫不放。
  “稳赢之赌,为何不敢,赌什么?”
  “赌命!”
  两个字,但却震人心弦。
  “赌命?”天星道人似乎大为意外,先是一愕,继而眸子里泛出一抹很诡橘的芒影,沉声道:“如问赌法?”
  “如果在下的解药不灵,当场自决谢过。”这句话更惊人,可以说是最大的赌注,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也不敢。
  除了卓永年,在场的人人变色。
  “敢赌么?”东方白逼问一句。
  “敢!”天星道人沉凝地吐出了一个字。
  “道长的赌注是什么?”
  “照样,如果少施主的解药生效,贫道也当场自决!”顿了顿又道:“事实上如果少施主求得的解药真的有灵,贫道不自了,你们也不会放过贫道,赌与不赌结果是一样。”
  这句话有其道理,这牛鼻子居然想到了。
  “话就这么说定了?”
  “唔!”
  “老夫作见证人!”卓永年接上一句。
  铁杖姥姥的眉头紧攒在一起,这不是两人赌,而是三人赌,要是东方白输了,公主小玲也将赔上一命。
  “东方少使应该镇重考虑?”
  “在下考虑过了!”
  “两命赌一命!”
  “如果稳操胜算,十命博一命也无妨。”
  铁杖姥姥还想说什么,口唇动了动又止住。
  卓永年道:“公主命在旦夕,不能久待,话说定了就立刻行动,老弟,把解药拿出来交给姥姥,快些!”
  东方白早已经准备好,左手抬起,掌心中有粒丸子。
  铁杖姥姥没有立即伸手去拿,这关乎公主小玲的生死,她实在不放心有这赌注。
  就在此刻,房间里传出一个声音道:“姥姥,赌吧,立即把解药拿进来。”
  显然,这在房里发话的是坤宁夫人。
  铁杖姥姥不再犹豫,用两个指头从东方白手里抢过药丸,走到门边,把门推开一条缝,伸手递了进去。
  天星道人神色阴沉,他似乎也有相当信心。
  卓永年从怀中摸出一个黄布包。
  天星道人的两眼陡然睁大。
  卓永年揭开布包一角,露出了线装册子的一部份,悠悠地道:“这就是‘须弥经’,少林镇寺的秘典,老夫保证,即使东方白输了,道长仍可带此经回去。”
  铁杖姥姥大奇,想不到卓永年真的有“须弥经”在手,他是如何从“不为老人”那里拿到的,这真令人难信?
  天星道人贪婪地望着黄布包一目不瞬。
  卓永年又把布包放回怀中,场面静止下来。
  所有的目光集中向房门,等待下文,下文是两个极端,生或死,只是各人的表情不一样,东方白是气定神闲。
  空气仿佛已经凝冻。
  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当然没多久,但感觉上是很长很长。
  房门悠悠开启,一个俏丽但略带憔悴的面影出现了。
  所有的眸子突然放亮。
  “啊!”随着是惊呼。
  出现门边的赫然是公主小玲,她的目光只注定东方白一人,而东方白的目光也在刹那之间变直,原本沉静的脸色起了异样的变化。
  天星道人顿时面色泛紫。
  铁杖姥姥栗叫一声:“小玲!”横跨一步把小玲搂住,老眼里涌现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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