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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某造次。小某只请大帅收回成命。速速让兄弟们撤回沉叶渡——这沉叶渡压根就是南岩风设的陷阱。退一步,换我军全部!这就是捕蝉的糖!”副帅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第一更送上!
☆、132
南岩风好妙的棋。
鹿耶闻言一愣。
却见南岩风军中的胖子们又一跳,一个巨大的石头包落在地上。所有羌午叛军都被石头包吓破了胆,立刻四散溃乱。
“轰!”火箭落在石头包上,又是一声轰鸣。
射箭的正是白及。
白及抢了火箭营的弓,自己瞄准。射中引爆之后,白及仰天大笑:“爽,爽!兄弟们,小爷给你们报仇了!来啊!快点装车!”
“石头不够了!”
“拿冰块上!”
“冰块不好取。现在这时候,不能靠近河边,也就茅坑里还有点冰。”小兵嘟囔。
“那等什么!带人去掏啊!来,跟我去!”白及作为一个贵族公子,头次对掏粪大业如此积极。
羌午叛军完全乱了套。
“后退!后撤!撤回沉叶渡!”副帅举着方天画戟道。
“轰!”又是一声闷响。
轰鸣声中,羌午叛军后撤。副帅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老虎豁阴沉沉的老虎豁没有人追出,仍旧像是一只亘古的怪兽,趴在黑夜里。除了火箭跟轰天雷,老虎豁没有动静。
但是,副帅总觉得有异常的地方。
等等,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军官仍站在跷跷板一方。可是那个阴森邪魅的鲁冰花呢?
副帅莫名就觉得慌了起来。
剩余人员在沉叶渡混乱成一团。副帅驱着雪狼,带着亲兵,围着沉叶渡边跑边下令:“速速整顿好人数!”“据守沉叶渡!”“控制好雪狼!”“据守沉叶渡!”
老虎豁的人没有追来。
安静得有些过分。
“不好!看冰面!”只见冰面上的包裹突然被银光切开,三三两两的黑衣人从包裹里飞出。其中一个最后落下的,里面竟然飞出了鲁冰花跟四名哑女侍卫!
这些石头包竟然是装人的!
鲁冰花站在湖面上,拿过女侍手中的一个十字弩朝天上一射。冰凉的月色里绽开一朵诡异的烟花。
疯了,打仗时放烟花?
似乎是一种约定的好的信号。飞雪楼的黑影们飞进了沉叶渡。
“小心刺客!”副帅尖叫。心道:“飞雪楼疯了吗?这么多人,也行刺?”
谁知话未落音,就见黑影飞出来不少。
“不好!快跑!”副帅倒吸了一口冷气。
“轰轰轰轰!”
一声巨响连着一声巨响。整个沉叶渡淹没在水下的爆炸声里。南岩风预埋了轰天雷在沉叶渡!
“为什么轰天雷可以放水下!”副帅快要疯了。他眼睁睁地看着沉叶渡连冰块工事带人整个沉了下去。血色在水底五光十色的烟花里蔓延。血太多,像是浓得化不开的墨汁。
他恐怕怎么都想不到,这可怕的水下轰天雷是南烛将轰天雷放进了楚风荷的水下烟花瓷瓶儿里的结果。楚风荷若是不做大夫而是去龙朝做轰天雷,一定是个天才。
“轰轰轰”爆炸声不绝于耳。原来南岩风鲁冰花两人将最多的轰天雷放在这!前面所有的行为都不过是等着他们进这个捉鳖的瓮!
沉叶渡支离破碎,活人死人完整的人破碎的人一起沉入河中。有人侥幸游出了水,有人在游出水后被突然出现的黑色身影肢解。
这不是战争,而是一场血腥的杀戮。
“快走!快走!”副帅反应不慢,立刻召集未死的士兵,跨着雪狼,准备再次后撤。
能听见他话的人不多。
“轰轰轰!”爆炸声还在继续。
“咚,咚,咚!”偏生在这时,老虎豁的鼓声响了。
南岩风出击。
“冲啊!”小将白及一马当先。
老虎豁直到这时,才像是睁开了眼的恶魔。爬上了岸的羌午叛军尽数落入虎口。
“走!”副帅勒紧缰绳道。
再看退路上不远,鲁冰花带着人站在那。人不多,却无人敢贸然上前。鲁冰花手中那把异形的蛇形剑却让人心底发寒。副帅摸不准他的虚实鲁冰花可以放烟花,是不是也可以放轰天雷。几十年前,飞雪楼因为暗杀名震北疆十六国,再次出现,阴冷更甚从前。
鲁冰花就静静地站在冰上。乱发在风中飞舞,好比魔神。羌午的士兵已经怕极了这尊恶魔。不敢造次。飞雪楼的其它人像是溶进了月色里,不见痕迹。却益发地让鲁冰花显得可怕。前有南岩风,后有飞雪楼。
“不用怕,冲!”副帅一声霹雳大喝,率先带兵冲向鲁冰花。事实上,心里最没底的就是他。
鲁冰花的眼盯住了他,有种被死神盯上的错觉。
“嗖嗖嗖!”漫天的火箭几乎同时从背后追了过来白及等人已经从背后杀到,只隔着沉叶渡的巨坑。
副帅身后的羌午士兵刀收麦穗般倒下。惨叫声嘶鸣声不绝于耳。
副帅知道。此战到此,羌午叛军已败。
绝望从他眼中划过。
“嗖!”又是一声。一道青影落在鲁冰花身侧,是借跷跷板“飞跃”而来的南岩风。
此时,副帅离鲁冰花南岩风已经极近。到这时他才真正看清两人的脸。
自古英雄出少年。
鲁冰花的蛇形剑指向了他。“是个人才。”鲁冰花道。
他冷笑一下,“多谢。”
“你可以不死。”南烛道。
副帅大笑三声:“你就是南岩风?”
“正是。”
“问你一句话,‘他’可在军中?”副帅道。
南岩风跟鲁冰花对视一眼。鲁冰花道:“胖子不在,借兵八万,已经溜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副帅笑道。手中的方天画戟几乎落到地上。败了。他们都败了。
“换个效命的人,也许你的仕途会更光明。为不值得的人效命,不如弃暗投明。”鲁冰花道。
副帅的笑声戛然而止。“我,是羌午的军人。我可以背叛我的王,却没有理由背叛我的国土。一代英雄胜一代。能死在你们的手中,我也不冤。”副帅挺直了背。
这个人,有种悲壮的气势。
南烛还想说什么,被鲁冰花拦住。
“……好”鲁冰花道,“你随意。”
副帅朝鲁冰花拱手,以示多谢。突然勒住雪狼的头,策“马”转身,连狼带马一起跃下沉叶渡泛着血水尸首的冰水。
“啊!”南烛心里一撼。
整个沉叶渡忽然一片寂静,只剩下呜咽风声。
“跟随副帅!”仅存的数十骑彪汉,随着一声高喊,一齐调转方向,义无反顾地跳进了满是挣扎的活人跟破碎的死人的冰河。一如几十年前他们跟随副帅离开家乡般毫不犹豫。
在他们落下冰坑的那一刹那,天上又再次飘起了雪。
除了雪狼,没人活着出来。
南岩风鲁冰花朝那副帅跳河处深深行礼。
飞雪楼,一战闻名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到!
☆、133
是夜,一夜大雪。
雪落,落地不化。一盏青灯烛光摇,南烛写下满纸墨黛,抬起头,却看见烛心化灰。
南烛碰了碰桌上的玉坠儿。入手冰凉,让心口微微生疼。
“二哥……”
飞雪楼将大胜的消息传到维城时已经是两天之后。
收到消息的沐王难得地露了笑颜。
她很好,她平安。
世上所有的金玉堆积在一块也比不上这一刻他心中的欢愉。
“漂亮的胜仗。”堂上老臣们击掌称赞。
“南岩风实在是王爷的福将。”在外人看来,南岩风献计策,解谜题,灭山贼,收维郡。如今更是力压敌军镇守老虎豁。将来一定是青云直上扶摇万里。
众人哪里明白沐王如今的心思。
“以少胜多。出其不意。此战可载青史。南公子实在是当世孔明。”南烛若是孔明,鲁冰花是什么?堂上松了一口气的佳公子杜若呢?
这三人,任一个都极其难得。更何况还有无愁相佐。有人偷偷看沐王——此战之后,沐王大势已成。
沐王是不受皇帝重视的皇子,但如今,天下无人再敢小觑他。只需要一门足够好的婚姻,沐王没准就可以再次靠近那个天下最高的座位。
沐王的婚姻。
天下间,最适合沐王的女子会是谁?
“王爷,离老王爷给的期限已经近了。”有一位赵姓老臣率先开了口。他资格老。“通关秦家有一位养女,听闻才貌双全,知书达理。”
“哥台有位美人名唤赛罗敷。天下无双。”其余老臣们也纷纷开了腔。
一瞬间,喜气洋洋的大堂有了一种红娘所的意味。无愁公子戏谑地看着沐王。杜若假正经地一脸严肃,笔却不停——这小子都帮忙记着。
“若庆功酒与定亲礼一起办,一定万分热闹。”
“最好选在立春之时。喜上加喜。”
“白铜巷的琉璃屋已经落成。四喜同庆!”
一时间,堂上热闹无比。自从维郡王禅位,这个议事堂还没这么热闹过。一则沐王威势迥异维郡老王爷;二则之前危机重重,直到今日众人才有拨云见日之感。
无愁跟杜若都觉得看众臣子全心全意为争论哪家姑娘更为美貌贤德而吵得脸红脖子粗,也是件趣事。
沐王却捂了头。
沐王挥了挥手。道:“停。”
众人立刻住口。
堂上再次鸦雀不闻。
有几个老臣心中有些发毛,刚才失态,不知沐王可会生气。
沐王徐徐站了起来。
众人不自觉地低了头。
“杜若。”沐王开口道。
“在。”杜若出列。一副道貌岸然的忠良模样,手里却偷偷晃了晃刚刚记录的“名册”。
这个动作逃不过无愁的眼,无愁一笑。
“准备百匹红绫,一套锦绣七凤霞帔宫装。”沐王道。
七凤宫装?王妃正装。
说完这句让众人惊愕不已的话。沐王离开了座位。他的眉眼微微含笑。
“沐王是什么意思?”众人交头接耳。
“莫非沐王有了意中人?杜神医,你能否透露点?”众人抓杜若问。
杜若严肃地整整衣冠道:“小生不知。为臣子者,岂可枉自忖度王爷心思。小生只知行事,不论其他。”
众人点头道:“杜郎说得极是。”
“杜郎行事为人,真是让我等汗颜。不愧是我维郡之栋梁。”
这边老臣们的夸赞还没说完。另一边,杜若就推着无愁一溜烟地追了出去。武功不算出众的家伙,推个车跑起来的速度可一点不慢。
“王爷!”杜若推着无愁飚进了花园。
沐王止步。
“您这是要做什么?好歹告诉我衣裳要给谁。否则我怎么做啊?”杜若喘着气问。
“也许自己穿?”无愁激将。
沐王咳了一声道:“咳,不知我们中谁有穿红的爱好。”
无愁闻言闭了嘴。他裤头的颜色如今已是无人不知。许多成衣铺甚至直接推出无愁款。每每想到这,无愁都想掐死南烛。
“待她归来之日,本王要她青衣换红妆。”沐王道。言语中有一种别样的温柔。
“只有她,方配得上本王的七凤霞帔。”沐王道。眼中不自觉地流淌出温柔。
杜若吓了一跳。“您,您说谁?”
“你说呢?”沐王反问道。
他们一群人中,爱穿青衣的只有一个人。
无愁愣,杜若傻眼。两人对视一眼。一个是嘴角抽搐,一个是要抓狂。
半晌,无愁终于回过神来,突然摆手道:“冷静!冷静!我知道喜好男风不是奇事,南岩风长得也确实让人心疼。连我都有按不住的时候。可可可可是你要娶他……妈呀,两个大男人,世人会怎样说……我不敢想了。您想天下大乱吗?不行了,我佩服你,不对,我嫉妒你,啊呸,我都在说些什么啊?我的头好乱。乖乖,王爷,您是认真的吗?我怎么觉得南岩风铁定会拿剑追杀你啊?您确定您打得过他?还有鲁冰花,您不会顺便收了他当妾吧?天哪,想想他的媚眼儿,我的老天啊,人间地狱啊,太可怕了。不行了我的脑袋,好乱,好乱。 ”
杜若不管可劲摇头的无愁。上前一步,轻声道:“王爷,您这么做,南南同意吗。”
“为何不同意?”沐王转身道。黑色的斗篷晃了个圈,惊落灌木上的积雪。言语温和,却气势不减。多年的军旅,让他有一种别的皇子没有的强硬威势。一说话,便让人觉得大山压顶。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吧。”杜若道,摆摆手。
“本王放不下她,想照顾她一生一世。有什么不妥吗?”沐王道。
“没什么不妥。——可是,老大,这事也得问过南南本人是吗。”杜若几欲抓狂。沐王这家伙严肃有胆魄可是却真是不客气啊。真不愧是皇子。对待自己想要的想要保护的东西,都是想当然地置于自己翅膀下吗?真难怪他能把兵带这么好,这个人统御力很强,却压根还没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取老婆跟带兵打战是两回事。
“不用了。若是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对她好,本王反倒会难过。撕心裂肺的难过。”沐王道。他想起鲁冰花的那把伞。
他直抒胸臆,杜若汗如雨下。
杜若道:“王爷,咱是不是得考虑下‘以心换心’。”
“所言不错。不过以心换心这种事。只要本王一个人有资格便足矣。”他道。
无愁捂了头。
沐王要是不当皇子,挺适合当强盗。这都是什么些逻辑,还这么理所当然!最可恶的是,听起来似乎还没错!
沐王说完捂了捂胸——他的伤势仍在隐瞒中——转身离开。
雪地上,他挺拔倔强的身姿,走成一幅肆意挥扬的水墨画。
无愁道:“我真想不明白。”
杜若嘴角抽搐一下,道:“我也想不明白。这世间,有些人喜欢一个人,是看淡了一切心甘情愿地陪着,哪怕没有结果;有些人却是毫不客气地想要拥有。我在想,究竟谁是对的。”
“这两个人,都有我羡慕的地方。”无愁微微一笑道。
杜若没有深究无愁的话。
一个亲兵急冲冲地冲了进来。杜若道:“何事?”
“两位大人!”亲兵麻利地行了一个屈膝礼,“羌午叛军再举进攻,已经开进老虎豁!成国派兵南下,隔河驻扎!”
螳螂捕蝉,安知黄雀。
☆、134
“羌午那边是怎么了?一波又一波的!”白及怒。
好容易轻松几天,众将士正休整生息等着喝庆功酒。谁料想羌午叛军再次进犯。这次来势汹汹更胜上次。老虎豁的将士在之前固守沉叶渡时已经折损许多,如今所能用的兵力不过五千。
“上正菜之前,首先得来点迎宾果盘。”鲁冰花笑。
这笑话一点不好笑,以老虎豁的新兵老将能吞下鹿耶这个果盘已经算是奇功一件,有八分的侥幸在内。如今的“正餐”叫他们如何吞下。
“还有加菜呢。”白及忧心忡忡地说。
所谓的加菜自然是成国。成国大军压境,不声不响,不知意欲何为。能肯定的是,成国二皇子精明强势,以他半年的作为来看,成国的军队绝对不会是来天险边境边来游玩观光的。
“鹿耶已死,羌午叛军为何又来?”有人问。
羌午的打法有种鱼死网破最后一搏之感。
“死胖子为了顺利登基当大王,应该放了些假消息。调虎离山。”鲁冰花十指相错,淡淡地说。他的猜测与事实差不太远。
“我们这边消灭了鹿耶,他那边一定高兴得直喊‘谁最美,谁最美!我的南南我的嘴,改日邀你来看我胖胖的腿!’。”鲁冰花戏谑地看着南南。
南烛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这种事胖子还真做得出来。
鲁冰花见状一笑。欺负南烛其实挺有趣。
“现在怎么办?”白及问鲁冰花。
众将亦如是。
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已是戎马半生,却从未遇过一军面对两国的“盛况”。一时间,都生出风雨飘摇之感。
“南南,你的轰天雷还有多少?”鲁冰花问。
“十小根。”南烛回答。
十根,明显不够用。
最糟糕的是,成国的按兵不动显然是为了等河大面积结冻。比起羌午的浮躁不安来,成国的从容更加让人不寒而栗。成国,究竟打着怎样的算盘?
“我们要援兵。”鲁冰花道。众将点头。幸存的幕僚们相视一眼,已经在肚中构词,以备书写之用。
鲁冰花说得没错。没有援军,以目前老虎豁的兵力。三方交战,等同于螳臂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