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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和姐姐陆遥不分主仆,一心一意的待她。”
老太君说道这,接过侍书递过的茶,喝了一口,大老爷忍不住问道:
“后来呢?”
老太君看了他一眼,接着讲道:
“虽说两人在内宅平起平坐,但妻妾的身份,有如云泥之别,时间久了,那身份自然就显露出来,开国之初,朝堂之上还没那么多礼法,太祖皇帝常常大宴群臣,太祖爷的府邸也是客流不断,但无论私下里太祖爷待陆遥多好,名义上终究是妾,在外客面前,只能立着,妹妹陆远却可以和太祖爷一起坐着,甚至有些宫廷盛宴,她都没资格参加,日久生恨,想着自己随在太祖爷身边,为他出谋划策,功劳远大于妹妹,只因为这庶女出身,最后便成了婢!”老太君说道这。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自古都是这无边的欲望惹下的祸事,陆遥看着妹妹每日随太祖爷迎来送往,心里渐渐不平衡起来,便生出了除去她的心思,毕竟谋略过人,心机深沉,陆遥知道妹妹一身武功,随太祖爷出生入死,数次救过他的命,太祖爷轻易不会怀疑她,那时陆遥刚诞下一名女婴,还不足三月,安排好了一切后,陆遥便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
大老爷听到这,腾的站了起来,震惊的说道:
“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虎毒尚不食子,陆遥的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看了大老爷一眼,老太君说到:
“想这世上也没人会信,世间竞有这样狠毒的母亲,太祖爷也是因为不信,才酿成后来的悲剧,大老爷先坐下,听我细说。”
见大老爷坐下,老太君接着说道:
“女儿死了,太祖爷追查原因,女儿死前只有陆遥和陆远接触过她,所有证据都指向陆远,听着陆遥悲痛欲绝哭声,太祖爷死也不信陆遥能害死亲生女儿,便认定陆远嫉妒他暗地里更宠陆遥,下了杀手,心下痛恨,不听陆远的解释,直接下令要处死陆远。”
“太祖奶奶是被太祖爷处死的!”
“在仆人行刑的霎那间,看到太祖奶奶幽怨的眼神,想到她随自己出生入死,数次救过自己,终是放不下多年的夫妻情,下不去手,于是将陆远打入清心庵,发誓一生不再见她。那时刚开国,还没有妾不能为妻的说法,陆遥就顺理被扶了正,那陆遥扶正后,担心妹妹死灰复燃,曾多亲暗下杀手,但妹妹武功高绝,一直没有得逞,陆远收集了陆遥暗杀她的罪证,但苦于陆遥百般阻挠,又有太祖爷的誓言,见不到太祖爷,无法为自己伸冤,一生长对青灯,抑郁而终。太祖奶奶死后,太祖爷终是念结发之情,打破誓言,去凭吊了她,太祖奶奶的贴身侍女见太祖爷来凭吊,拼死将太祖奶奶生前收集的证据和遗书交给了太祖爷。”
“只凭这些,太祖爷会相信太祖奶奶是冤枉的吗?”
“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哀,看到太祖奶奶那血泪斑斑的遗书,太祖爷终是信了几分,但也不敢全信,生怕陆远积怨成恨,死后也不想让陆遥安生,于是处心积虑的策划了一起女鬼索冤的计谋,陆遥在假扮的女鬼面前,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面对血淋淋的事实,太祖爷悔恨交加,当即处死了陆遥。”
“太祖爷就为这立了祖训?”
“处死陆遥后,太祖爷常常后悔,如果有一条律文规定庶女不能为嫡妻,绝了陆遥那份心事,便不会有今日的家祸,此后太祖爷一生没再续弦,抑郁而终,临终前扶了陆远小儿子继任家主,并亲手将陆遥的名字从族谱中除去,陆遥所生子女都过继到了陆远名下。怕自己的悲剧在子孙身上重演,留下遗书,除了要子孙在他死后将他与陆远合葬外,还写道,庶出之女,身份卑微,血统不贵,心思阴毒,终不堪大器,留下了萧氏家主的嫡妻必须是嫡女的祖训。”
大老爷听完,不由暗叹:
想是太祖爷晚年为情所伤,性情大变,处事难免有些偏激,一个人性情的好坏,血统固然重要,但总不能以偏盖全,一概而论,想那陆遥,也是因为生在乱世,才生成这种毒辣的心性,放在这太平盛世,有几人能狠到用自己的骨肉做饵,去打击对手,太祖爷伤情过重,一念之间,立下了祖训,说是怕后人走他的老路,却不知子孙后代多少人因为祖训为情所累,他和俊儿便深受其害。
沉默了良久,长叹一声说道:
“溪儿虽是庶女,但为人聪慧贤良,雍容大度,真是个好媳妇,不说俊儿,就是我,也不忍心休她下堂。祖训,祖训……”
“祖训害人”四个字终是说不出口,毕竟是自己的祖宗,做子孙的怎能轻言是非。
老太君哪有不明白的,也长叹一声:
“大老爷说的是,不说别的,单说溪儿这份雍容,这份心胸,就比我年轻时有过之而不及,我常常能在她身上看到我的影子,两年来,多少次要休她下堂,最后都放弃了,虽说是为了俊儿,也是心里不舍,嗨,只是祖训难违啊。”
“母亲,这次真要溪儿下堂不可吗?”
大老爷心有不忍的问道。
“当初一念之间,已铸成大错,总不能一错再错,否则,我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常言道,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事情已经揭开,今天,梦溪必须下堂!”
听了母亲果决的话,大老爷神色一暗,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正沉默间,侍画匆匆推门进来,老太君一愣,她吩咐过不准人进来打扰,正想发作,只见侍画轻轻一福,开口说道:
“回老太君,二爷昏倒在家祠里,浑身发烫,人事不醒。”
老太君一听这话,腾的坐直了身子,大老爷也站了起来,开口问道:
“人送回来了?”
“回大老爷,二爷是在受罚,奴才们没敢自作主张,赶着过来请您示下”
“人都昏了,还不快抬回来,都是死脑筋啊!”
老太君一听这话,顿时大骂起来。侍画忙应了声转身跑了出去。终是父子,只听大老爷喊道:
“来人,快请大夫,备轿!”
二爷昏倒在家祠中被送回来,萧湘院立时乱成了一锅粥,红珠见二爷浑身发烫,四肢僵直,眼泪立时就下来了,震惊之下没了主意,小丫鬟们见红珠都慌了神,更乱了起来,像一群无头的苍蝇,在厅里转来转去。
与乱成一锅粥的上房相比,东厢却格外的宁静,梦溪正一笔一划的写着大字,不是二爷昏迷的消息没传到东厢,只是在梦溪来说,二爷不过是跪的时间长了,死不了人,常言道:不作狠心人,难成自了汉,此时的她,必须狠心地漠视二爷,斩断和他的情缘。
看着异常平静得二奶奶,知冬一脸急色,转头看看知夏,她也没事人似的立在一边,搓了搓手,再搓搓,终于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说道:
“二奶奶还是出手救救二爷吧,奴婢猜想大概也只有您能救他!”
梦溪见知冬如此,不觉一愣,放下手里的笔,看着她不语。
见二奶奶抬起头,知冬舒了口气,接着说道:
“奴婢去上房打听消息时,看了二爷的症状,和奴婢的爹爹去世前一模一样,当年爹爹上山砍柴,不小心伤了手,回来后,娘和爹都没当回事,只用土灰掩了,那知第二天下午,爹爹便开始全身发烫,手臂僵直,还阵阵抽搐,娘东挪西借凑了些银子,请了大夫,大夫说只是感染,没什么大事,重新给上药包了,又开了些汤药,听了大夫的话,母亲也放了心,谁知,庸医误人,用了药,爹爹的病不但没好,却越来越严重,前后不到十天就去世了,听最后给爹爹瞧病的大夫说,爹爹得的是七日风,无药可救。”
七日风!梦溪听了,不觉一皱眉,七日风在现代叫破伤风,就是现代也不是百分百能救治的,别说这医疗落后的古代了。
不会吧,那么巧,二爷不过跪了一夜就会感染破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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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清理伤口
知冬见二爷身体僵硬,浑身发热地被抬回来,想起早已去世的爹爹,担心二爷可能得了七日风,忍不住说了出来,梦溪听了心一动,二爷手上的伤是她用剪刀穿的,如果伤口深的话,也真难说,想到这儿,看着因提到父亲,眼圈有些发红的知冬说道:
“你把二爷的症状再仔细说一遍。”
听了二奶奶的话,知冬把二爷的症状又仔细地描述了一遍,说完后,又接着说道:
“二奶奶,不说大夫没有个把时辰来不了,但说就算来了,也未必能治,哪有您的医术高明,二奶奶还是过去看一眼吧,不是七日风也就罢了,奴婢担心万一……”
还真像破伤风前期的症状,听了知冬的话,梦溪的心也是一揪,低头沉思起来。
见二奶奶不语,知夏在一边劝道:
“二奶奶,二爷再不好,也总不至于因此而死,念在二爷是因为您才受伤的份上,二奶奶还是趁大夫没来,过去瞧一瞧吧,真等大夫来了又治不了,您想插手也难。”
就是现在,她想插手也不容易啊,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么能做到既给二爷治了病,又不暴露自己药神的身份?
“二奶奶。”
见二奶奶低头不语,知冬又叫了一声,想了好半天,梦溪果断地说了一声:
“好,我们先过去看看。”
准备好了药,放在一个小盒里,让知夏拎着,刚出了北屋,知冬从后面跟了上来,开口说道:
“二奶奶,左右后院的药房都撤了,这也没什么怕人的东西了,奴婢也陪您一起过去吧,想起昨日您在寿禧堂的遭遇,奴婢的心到现在还揪着。”
听了知冬的话,梦溪灵机一动,停住脚,想了想说道:
“你就在这守着吧,派个小丫头去上房盯着,老太君她们一会儿就该过来了,老太君若是对我动家法,就实在没回旋的余地了,你马上用鸽子传信,要李度直接来萧府接我们。”
“二奶奶……”
知冬听了这话,脸瞬时变得煞白,嘴唇都有些发抖。
“二奶奶说得对,我们三个人都在一处,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连个传信的人都没有。”
知夏见了,忙出口劝了一句,见知冬咬着嘴唇点点头,这才扶着二奶奶向上房走去。
二爷被折腾成这样,还是破天荒第一次,一见之下,红珠也是六神无主,老太君和大夫都没来,她也不知该做什么。
让人准备了热水、衣物,立在那犹豫着要不要找二奶奶,想到二奶奶身份尴尬,终是没敢自作主张,暗想还是等老太君过来再说,正想着,听小丫鬟报二奶奶来了,红珠一听,像见了救星般,忙迎了出来。
梦溪一进大厅,只间丫鬟婆子们挤了一屋,都摩挲着两只手不知该做什么,叽叽喳喳的乱成一锅粥,不觉皱了皱眉,直接将众人都赶了出去。
和红珠聊了几句,见她已准备了热水、衣物,又让人准备烧酒、小刀等物品,接着拿出一个方子,吩咐红珠找人配了,煮水给二爷敷腿,毕竟二爷跪了近一天一夜,又是在潮湿阴凉的家祠里,不赶紧驱除寒气,很容易得风湿,最后吩咐人找来萧夏、萧言。
安排好一切,梦溪这才走进内屋,只见二爷双目紧闭,躺在床上,右臂的肌肉强直、并有阵发性痉挛,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还好,不是破伤风,只是昨天剪刀扎的伤口化脓感染了,但如不及时救治,怕是这条胳膊就废了,用手试了试额头,滚烫滚烫的,暗呼一声,好险,若不是自己好心过来,这么个烧法,等大夫来了,大概二爷也就变白痴了。
来古代这么久,梦溪深知找大夫的效率,古代没有轿车,连自行车都没有,只靠马车、轿子,没个把时辰,别想找过来,这还是萧家这样有势力的人家,大夫随叫随到,要是小户,还要等大夫忙完手里的活儿,大概没有半天时间别想找来。
检查完了,从盒子里取出一枚丸药,递给知夏,冲红珠说道:
“这是二爷前些日子送的,大夫没来,也不能干耗着,都是治伤的药,先把这给二爷服了,说不准能顶点事儿。”
知夏接了药,心虚的看了红珠一眼,转头见她家二奶奶一脸的淡定,又想起昨天二奶奶在寿禧堂说的那一番话,暗叹着二奶奶真够胆,说谎从来都是脸不变色心不跳,硬是不怕被揭穿。
梦溪怕啥,二爷前些日子送的药也是出自她的颐春堂,左右她配的药长得都差不多,何况这药,只让红珠看着,她特意递给知夏,就不信红珠这小丫头片子远远地看着,就能瞧出门道。
看着知夏手里的药,红珠犹豫了片刻,出口劝道:
“二奶奶,这药可不能乱吃,依奴婢之见,还是等大夫过来再说吧。”
这药还是二爷让她送去的,是女人养血的药,但二爷叮嘱她只说是因大太太罚了跪,送去活血化瘀的药。想是二奶奶只当成疗伤的药了,她哪知这药已被二奶奶掉了包,心道,二奶奶是好心,可这要是女人用的,二爷一个大男人,吃着药有啥用!
再说,这可是位爷,没大夫的嘱咐,谁敢给乱用药,不要命了。
听了红珠的话,知夏心虚的看着二奶奶,只见二奶奶冲红珠说道:
“等大夫来,还不知什么时辰,都是活血的药,吃了总有些用,快些,你看二爷烧成那样,还能挺到大夫来吗?”
挺不到大夫来也不能乱用药啊!
听了二奶奶的话,红珠心里暗叫,不说这药二爷吃了不管用,单说二爷是老太君的心头肉,大夫都不敢乱用药,生怕有个好歹,得罪了世家,丢了吃饭的家伙。
二奶奶进门两年了,难道说连这规矩都不懂,开口想说这药没用,再劝劝,一想到二奶奶平日说一不二的作风,硬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见知夏早已把药研开,和了水,也忙上前帮着撬开二爷的牙齿,一点一点地灌了下去。
喂完了药,梦溪才传萧夏和萧言进来,为二爷清洗更衣,两人进来后,众人全部退了出来,在外面候着,三个姨娘和红玉也早过来了,被挡在门外,见二奶奶出来,忙上前见礼,小心翼翼地立在了两边。
昨天梦溪庶女身份被揭开,二爷发誓不做家主被罚了跪的消息传来,二爷的后院有如发生了一场八级地震。这几个把一生的富贵荣辱全部寄托在二爷身上的姨娘,更是人人自危,感觉前途一片黯淡,二爷当真不做家主了,她们今后再别想抬起头来。
怀着一颗焦虑不安的心立在那,眼见这个罪魁祸首像是没事人似的,淡然的坐在椅子上,张姨娘和翠姨娘恨得之咬牙,打死他们也不信二爷会对一个这么冷清的女人上了心,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这个女人不离开萧府,真勾引着二爷离经叛道,那她们的日子可想而知。
自二爷从南方回来,她们用尽了手段,也没能让二爷走进她们的屋,原本猜测二爷得了什么难以启齿的病,近不了女人的身,今天才恍然明白,是二奶奶夺了她们所有人的宠!
想起曾经的美好时光,想起二爷曾经的温情,张姨娘此刻竟控制不住自己,生出一种想除去二奶奶的心,连她自己都被这突然冒出的心思吓了一跳,暗暗捂着胸口,还好,这个二奶奶有着一个庶女的身份,不用她动手,老太君就会除了她,想说点什么来掩盖这颗狂跳不止的心,抬头对上二奶奶那平静如水的目光,竟什么也说不出。
大姨娘一脸忧虑的看着二奶奶,红玉更是小心翼翼地立在那,生怕天上掉下来个东西砸到自己。一股怪异的气氛在这五个女人之间荡漾开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