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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乎。
“太子一定还有埋伏，我们不能走水路，但是走陆路的话你的样子太显眼了。刚才我到山下买了点墨汁，先把你的头发染黑吧？”楚凰从一边去过一瓶墨汁递给他，“是你自己来还是让我来？”
东方胥白转过头，对她这样客套的询问突然间有些不适应：“你来吧。”
“嗯。”楚凰心下一喜，面上露出几分笑意，揽过他的银发轻轻梳理起来，细致而耐心，“虽然不知道你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但是那样的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了，你不要总是那么耿耿于怀，伤己又伤人。”
东方胥白看着她恬淡的神情，不屑的冷哼掐在喉间，最终没有发出声来，身体似乎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抗拒。目光微微扫过她的脸颊，被唇边那细碎的梨涡微微刺了一下，心底迅速划过一道电光，有点痛，似乎还有庆幸，终是不甚明了。
“喏，这些衣服你先换上，等下我再帮你换装，到时候就算你从太子面前走过去，估计他也认不出你来。”楚凰留下一堆衣服就马上转身走了出去，生怕东方胥白会一掌拍死她一样。
东方胥白打开包袱看了眼，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袭大红嫁衣？哼，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犹豫了片刻，东方胥白还是把衣服换上了，现在不是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
“喂，换好了吗？不吭声的话我就进来了！我数三声就真的进来了啊！三、二、一……”楚凰蹑手蹑脚地走进山洞，借着外面照进的光线瞅见一脸别扭的东方胥白，大为惊艳。太美了！简直就是出水芙蓉。传说中的桃花仙就是长他这样的吧？明明娇艳媚惑得要死，偏又一派遗世独立的淡漠气质，妖的魅，仙的清，再没有比这更为精妙的契合了。
“此生若能得此娇妻，于愿足矣。”
楚凰踏着暗光走进，话说得戏谑，语气却很认真，且是地地道道的原质女声。
东方胥白转身看她，见到的却不再是原先那个骨秀的少年，而是一个明艳动人的少女，甚至连容貌都大相庭径。
“你是女人？”
看到他吃惊的样子，楚凰笑得得意：“怎么样，我的变装术厉害吧？”
东方胥白仍是怔怔，继而冷冷问道：“这才是你原来的样子？”用的却是肯定的语调。
“是。”楚凰放弃了让他爱上一个太监的赌气想法，怕那样会出乱子，所以换回了平常的装束，只在脸上微微修饰了几分，让自己看起来跟音姬不那么相像，“我的名字叫做楚凰，这个名字，你要记一辈子，一辈子都不能忘！”
“楚凰……”东方胥白轻轻念了一遍，想起来她在质子府好像也说起过，那时候她还唤他什么“幕枺保靠醋拍钦徘卫龆说牧常今惆缀鋈晃⑽⒁恍Γ阃反鹩λ骸昂茫一峒且槐沧印！�
又是这种笑，楚凰最不能抵抗的就是他这样的笑容，跟幕枺纹湎嗨疲�
“我会帮你拿到你要的东西，我也会帮你回到东方国，推翻太子党，登上皇位，甚至是君临九州……我都可以帮你，你不用质疑我的能力。”看到东方胥白骤然变亮的眼神，楚凰直接掠过心底的那道犹疑与黯然，掷地有声义无反顾，“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什么条件？”
“让我做你的女人，唯一一个女人。”
“哈哈，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东方胥白突然觉得很可笑，“原来你要的只是后位。”
楚凰心下一动，一瞬间觉得很难过很委屈，但她别无选择：“你觉得我会稀罕那个位置吗？如果只是想得到那个位置，我何必舍近求远？轩辕的国力并不比东方微薄，陛下虽然没有那样的野心，但是黎王的智谋胆略跟你比起来，也不见得会落了下风。”
东方胥白默了一阵，她说的不无道理，而且就现在的处境而言，他尚在劣势。
“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说过我要你这个人……”楚凰突然觉得无力，现在的她几乎已经丧失了爱的能力，却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执念的是什么，她坚持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幕枺母芯跞从帜茄吧伤绻皇牵秩滩蛔』岜览！Ｕ饷炊嗄甑淖分穑娴木醯煤芾郏挥型寺罚蛭纳写永炊济挥姓饬礁鲎帧Ｋ涫挡⒉幌褡约喝衔哪茄崆浚涫狄恢倍己芘橙酢�
楚凰的语气一下子软了下去，仿佛瞬间被抽走了力气，明明是鲜活灵动的面容，却似乎历经了沧海桑田。
“其实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本来就不打算瞒你，只是怕你受到惊吓，但你执意要问，恐怕我不说你永远都不会相信我……”
东方胥白微微蹙眉，见到她这样子反而不安，立刻拦下了她的话头：“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要说，我答应你就是了。”
泪水无声无息地溢出眼眶，完全不受控制，楚凰抬头看着东方胥白，琉璃般的眼眸中没有焦距，不知在看些什么。
“那你能不能抱抱我？”
东方胥白微微一愣，继而点点头：“好。”
抱着她即将滑落的身躯，东方胥白才发觉她全身都在颤抖，他不知道她究竟在怕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心想要拥抱她，但是她却轻轻推开了他。
细细描着东方胥白的眉毛，十六七岁的少年，身高和脸型都没有长成，楚凰一边化妆一边解释：“我在山下遇到一支送亲队伍，走的也是大安寺的方向，我使了些银子让他们帮道，你只要坐在轿子里就好了，其他的我会应付。”
就算太子料到他们会改道陆路，也不会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埋伏，连着走了三天一路无阻，直到第四天终于还是被盯上了。一群人快马追上拦住他们，滴滴答答的吹打声声骤然停止。为首的领头直指轿子：“里面的人出来！”
楚凰慌乱地掀开帘子：“小姐，快出来吧，再不出来就要出事了！”
东方胥白在楚凰的搀扶下仓忙走出轿子，领头人一把掀开她的头盖，见她脸色发白直哆嗦，不耐烦地就把她推到一边，自己走进轿子检查了一圈，又命人打开装嫁妆的箱子一个个翻找，拿着画像一个一个人对照过来，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之后马上蹬上马背星火燎原地向前追赶。
众人吓得直冒冷汗，楚凰心有余悸地把东方胥白扶回轿子，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赶紧催促：“快点走吧，听阿爹说这山上有山贼呢，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秘密藏在一边的探子继续观摩了一阵，最终放过他们飞速跟上了前方的人马。
见他离开，楚凰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跟她玩心眼，你们还嫩着呢！
却不料祸从口出，在第六天的时候，他们一行人果然撞见了一窝山贼，而且看那漫山遍野的架势，并不比东方太子的杀手要好对付。最糟糕的事，他们这次不只是为了劫财，还准备抢个压寨夫人。
那个络腮胡子的老大没看中新娘，他看中了楚凰。
“大哥你真的忍心下手吗？我还这么小……我连葵水都没有来呢！”楚凰欲哭为泪，早知道就不换装了，这张脸还真是祸害。
“咳咳……”大胡子男人闻言尴尬地咳了咳，没想到这小妞这么不害臊，“这个不打紧！老子可以多等两年，你就乖乖地跟老子回去做压寨夫人吧，老子不会亏待你的！”
“呃……可是，可是……”楚凰急得直掉眼泪。
“可是什么！难道老子今天心情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大胡子男人一把拎起楚凰塞到马背上，准备直接把她带走，剩下的任凭弟兄瓜分。
看到那群饿狼对着东方胥白hu视眈眈，楚凰心里一阵不爽，立刻拉了一把大胡子男人：“等等！”
“嗯？！”大胡子男人声音很粗犷，神情怎么看怎么凶恶。
楚凰吓得怯怯地缩了一缩，半是求半是劝：“能不能……能不能放了我家小姐？只要大哥放了我家小姐，我就一心一意伺候大哥，不然……不然我成天寻死大哥也很麻烦的。”
“哈哈，你这丫头，还真是古怪！”大胡子男人哈哈一笑，对楚凰甚是上眼，也不怪他威胁自己，转身大手一挥，“留下东西，把其他人都放了！”
东方胥白想着楚凰自己能脱身，便上了轿子匆匆离开。看着送亲队伍渐渐远去，楚凰知道东方胥白的打算，但心下仍免不得一阵失落。如果是幕枺退阒览肟攀钦返难≡瘢簿换岫伦约翰还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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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帝阙 15。私人军团？
“大哥，你们山寨一共有多少人啊？”楚凰跟在大胡子男人身后，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左顾右盼还哼着小曲儿，与适才惊慌失措的小丫头判若两人。
大胡子男人虽然面带凶相，对楚凰却挺好，见她不哭不闹安之若素，倒有点欣赏这个丫头的胆识：“你问这个干什么？”
“只是了解一下咱家究竟有多少家当而已嘛，也好让俺九泉之下的爹娘高兴高兴哇！”楚凰撒谎不打草稿，偏偏模样单纯说得跟真的一样。
大胡子男人一听“咱家”两个字，顿时乐了，他本来就是三五大粗，统领山寨靠的都是蛮力，哪里会计较楚凰弯弯绕绕的肠子，就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怎么说咱白水寨在寒阳这一带也是名头响亮的，这些年朝廷打仗把我们往死里榨干，兄弟们受不了一拨一拨都上了山，几年下来怎么整也有个千八百人了吧！”
“这么多？！”楚凰目光闪亮亮，又兴奋又激动，心下却不住地咋舌，光一窝小山贼就有这么多人，那全国一共有多少匪贼啊？轩辕墨寒还真是接受了一个破烂摊子。“这么多人光靠拦路抢劫养得过来吗？”
“当然不行，老子不烦打家劫舍，过路的商旅又不多，一年下来只能勉强糊口，不过邻山黑虎头、霸王桥的马帮，前头章平村的小贼……这些都是老子的小弟，他们那边抢的银子多，隔天半月都会乖乖跑来孝敬老子，老子倒也乐得自在！”
“这么说，大哥您就是他们的头儿了？”啧啧啧，这什么世道，分明就是贼寇里德土皇帝嘛！
看到楚凰一脸崇拜，大胡子男人心情大好，一把捞起楚凰往山上走：“哈哈，能做老子的压寨夫人，也算是你几十年修来的福气了！”
“大当家！不好了大当家！”一个小喽啰慌慌张张地跑上来禀告。
楚凰目光微烁，忍不住暗自猜测会不会是东方胥白良心发现回来救她了，可惜这个毫无根据的幻想马上就被小喽啰的下一句打碎了，楚凰暗暗一叹，白日做梦就是典型的庸人自扰。
“四当家看上那小娘子，就追上去抢了那新娘，不料那小娘子竟然是个练家子，功夫十分了得，一下子就把四当家劈成了两半，还杀了几十个兄弟……”小喽啰又是激动又是害怕，巴不得立刻把那个挑衅山寨权威的臭女人捅成刺猬，一番话添油加醋直戳大胡子男人的痛处。
“什么？！”大胡子男人闻言大怒，放下楚凰就提刀冲去，“他们现在在哪里？！他妈的，老子要宰了那个臭娘们！”
“喔！”楚凰看着一群人凶神恶煞气势冲冲地跑出去，心想这群贼寇还真是一根筋，拍拍屁股站起来，揉了揉刚才被撞疼得手肘正欲赶上去，一把精光崭亮的长刀唰的就横在脖子上。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楚凰扭头，一个穿斗篷戴斗笠的男子睨着寒光盯着她，目光森然仿佛能把人刺穿。
“二当家！等等等等……”一个小喽啰见状立刻跑上来制止他，“这个可不能杀！”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军师在，难怪这个山寨可以坐拥一方。
斗篷男子并未松手，见她不说话也不求饶，更加怀疑：“别以为大哥看上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昨天那群杀手应该就是追捕你们的吧？”
“是啊，那又怎样？你以为凭你也能杀我吗？”楚凰挑眉一笑，瞬间退出百步之外。
“哇！”小喽啰见状吓得目瞪口呆，“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斗篷男刷刷飞踏几步，提刀就朝楚凰刺去，速度快得惊人。楚凰不愿跟他缠斗，转身就往东方胥白所在的方向窜逃，斗篷男却跟牛皮糖一样怎么也甩不掉，轻功之力跟宫中的紫衣卫有的一拼。
就在他们一追一赶的时候，整座大山突然缓缓震动起来，惊飞了山林中的无数鸟雀，然而那震颤平稳而有规律，却不像是地震，也不是山洪所能引起的效果。那会是什么？又是鬼殿的兽杀？！鬼殿的人应该没这么无聊吧？
掠过山头，楚凰朝下瞥了一眼，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那密密麻麻的影子，不是兽群，却是——
军队！
旗帜上龙翔九天的图案甚是眼熟，可不就是朝廷的地方驻军。
楚凰停在枝头，飞出一柄短刀拦住那个斗篷二当家，转眸望了眼另一边跟军队只隔了一座小山头的厮杀场面，笑得得瑟而欠揍：“我的人来了，如果不想山寨被踏平的话，就赶快让他们住手吧！”
大胡子男人不曾想这个娘们这么能打，挥着大刀舞得全身火热大汗淋漓，那娘们虽说还不至于一击就能全杀他们这么多人，但是白水寨的人死了一片，别说是血，那女人却连滴汗也没有落下。脚底传来一拨拨诡异的震动，大胡子男人心里猛然一惊，凭着经验大致猜到有大批的人马正朝着自己这边赶来，心里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正犹豫着，忽然听见山头传来一阵细长的响声，是二弟的紧急讯号弹。
大胡子男人立刻下令停止攻击，率人退回山寨：“这回先放你一马，有多远滚多远，别再让老子遇到！不然，下一次老子一定把你剁成肉酱！”
东方胥白冷冷一哼，看也不看惨死遍地的匪贼和送亲之人，收回清冷的软长剑转身离开，鲜红的嫁衣比之汇流成河的血泊还要刺眼明亮，在炽热的阳光下反射着着一种修罗嗜血的冷锐光泽。
山寨内，楚凰一只脚搭在板凳上，爽快地喝了一口水，坐等山寨老大回营。虽然斗篷男人是这个山寨的智囊，但是真正的操控权还是在大当家手上。
大胡子男人前一脚进了山寨，轩辕黎月后一脚就跟了进来，见到漫山遍野的兵士，守山的小喽啰一早被吓软了脚，哪里还敢拦他。
“丫头，你真行啊！老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蒙得这么彻头彻尾！”大胡子男人虽然知道这娃儿不简单，但却没料到她的靠山这么强势，想着自己被她耍了一道，不禁觉得窝火，“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老子就是死了也要死个明白是不！”
“她是本王的女人。”轩辕黎月一身紫衣飘了进来，连带着卷进一阵阴风，“敢抢王妃做压寨夫人，你们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噗——”楚凰一口水喷了出来，立刻出言反对，“你们别听他瞎说，这孩子有妄想症，其实我是个男人。”最后一句话用的是未成熟的怪异男声。
听到这声音，大胡子男人瞪得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指着楚凰不可思议：“你、你……你是个太监？”他娘的，他竟然抢了一个太监做压寨夫人？！难怪遭雷劈！
“二当家的身手我见识过了，普通人也听不出太监的声音，你们曾经参过军吧？按理说来，军衔应该不小。”
“不错，老子是上过战场，可是那又怎么样？！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