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骊芒回来的时候,木青正躺在地席上看着身边的小闪电。
他刚吸饱奶水,却不肯乖乖睡去,仍然摊手摊脚地躺着动来动去的。不像刚出生时的皱巴巴的样子,不过短短几天,他就已经舒展了开来,浓密的胎发,微翘的小鼻头,肉扑扑的小手小脚,木青看着简直要爱进心里去了。
骊芒到了门口,把自己的手和脚伸进水盆里各洗了下,用边上放着的一块藤帕擦了下水滴,就轻手轻脚地进去,盘腿坐在了木青和闪电的身边。
“他们走了,你想回去吗?”
木青抬眼看着骊芒,仿佛不经意地笑吟吟随口问道。
骊芒看着她,想了一会。
见他半晌沉默,木青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问这个。但是就在她想转过话题的时候,他突然摇了摇头,正色说:“我会想他们的,但不想回去。”
他说话总是很简短,现在也不例外。说完了就俯身下来,仔细地凝视着闪电。
闪电还不会翻身,但是从生下来开始就不肯老实,连在木青怀里吃奶的时候也像小猪一样拱来拱去的。现在虽然闭着眼睛,却把自己攥得紧紧的一只小拳头塞进嘴里不住地咬,弄得湿汪汪一片,看得骊芒忍不住伸手想把他的手扯出来,却又有些不敢。
从闪电生出来到现在,骊芒就一直没碰过他。他说闪电的小身子肉嘟嘟软塌塌的,他不敢动。
“你摸摸他的耳朵。”
木青鼓励他。
闪电生出来不过两天,她就发现他似乎很喜欢自己揉摸他的耳朵。她甚至经常就是让他一边吸奶,一边抚触他耳朵而哄他入睡。
骊芒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当他粗糙的手碰触到了闪电柔嫩的小耳朵,并在木青的指引下轻轻捻摸的时候,闪电开始不住蹬腿。
“他喜欢我!”
骊芒一下兴奋起来,裂开嘴哈哈大笑。
木青不语,只是跟着骊芒微微笑了起来。
转眼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木青十分庆幸自己奶水充足,所以不用为闪电的哺乳问题而犯愁。这天一大早,天色还有些暗,她涨乳难受醒来的时候,发现闪电仍酣睡未醒,只好想起身自己去挤掉一些,却被身侧的骊芒扯住压了回去,然后一语不发地趴在了她胸口大口吸吮了起来,一边吸一边还一脸恶作剧地看着她笑。
木青有些羞窘,但是极其敏感的□在他唇舌之间一下就硬了起来,她觉得自己乳汁仿佛喷射而出,另一边没被他含住的已经不住溢出了洁白汁水,尤其叫她有些难以启齿的是双腿间仿佛也随着他的挑逗而弥漫出了些许潮意,忍不住低低唔了一声,捶打了下他的后背,推开了他的头,自己到边上去处理了。
骊芒跟着她起身,从后默默揽住了她腰身,低头不断亲吻着她的后颈和头发。木青身后已经感觉到了他紧贴着自己的勃发。她一下有些腿软,被他牢牢托住了,然后又被他转了过来。
朦胧的晨曦中,他只是这样抱着她的腰身,低头看着她笑,眼睛亮晶晶的,却是一语不发。
他其实是想和她亲热了,她看得出来,虽然他只是这样抱着她笑。
生产过去已经两个多月了。这段时间里,她很小心地利用这里有限的条件尽量把自己的产后卫生做好,自我感觉恢复得不错。现在应该可以和他一起了。他也已经压抑了很久。
她笑了起来,伸手揽住了他脖颈,踮起脚尖正要亲上他下巴上刚冒出的青色胡茬,外面楼下突然响起了由由充满了惊喜的声音:“青青,青青,今天又多收了三个蛋!”
这里的人除了对父母有固定的称呼,对亲戚之类的人还没有什么特定的称谓,所以由由一直叫她青青。
由由到了这里之后,每天就下河摸鱼,赶羊吃草,快活得像掉进米缸的小老鼠,把木青以前早上干的那些活都包去了。她尤其喜欢收蛋这个活,每天都要用木青教她的数数法,在山壁上记下收过来的蛋。今天大概多收了几个,所以兴奋地过来报告好消息了。
由由嚷过之后,并未停留,立刻就捧着刚收过来的蛋朝储存食物的山洞飞奔而去了。但她的声音却惊醒了闪电,触摸不到身边的熟悉的温暖,闪电立刻用啼哭来召唤自己的母亲回来。而被骊芒认定是它的一扑导致木青提早生产的小黑早连同它的龟壳被赶到了屋子下层去睡觉了。被惊醒的小黑也立刻从楼梯口下蹿了出来,迎着晨曦抖了抖自己脖颈间闪闪发亮的长毛,飞快地撒开腿跑向远处,开始了它每天的晨间运动。
木青推开了骊芒走向闪电要去哄,回头,见他仍那样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一时有些不忍,于是又回身到了他身侧,勾下他脖子凑到耳边低声说了句话,骊芒立刻两眼放光,高高兴兴地下楼到边上的火塘去煮早餐了。
早餐是黍粥加煮蛋。
山谷里的新一天在鸟鸣溪流声中又拉开了它的序幕。
傍晚的时候,闪电被托着坐在骊芒特意给他烧制出来的大陶盆里洗过澡,木青给他换上了新制的小背心和短裤,小家伙躺在藤席上,边上由由逗着他玩,一边流口水,一边蹬手蹬脚,十分可爱。
到了这里已经一年多了。木青迄今为止能找得到的最好的做衣材料仍是动物皮毛。不同于冬天的厚实,现在用来做衣的是那种类似于狍子的夏天的皮毛。这种动物天热时候,皮上的绒毛就会掉,剥下用草灰水浸泡洗净后,刮掉表面剩下的皮毛,然后用棒槌反复捶打,等到被捶得又软又薄只剩层皮板的时候,就可以裁剪当夏季的衣服了。甚至连闪电晚上用的尿包,也是用扎了很多小孔的这种皮板包住煮晒过的干草缝的,第二天只要取出里面的干草,把弄脏的皮面拿去洗晒就可以了。闪电基本还算适应,至少这段时间下来,小屁股上没见长红疹。
不止闪电,木青现在自己穿的也是这种皮板缝出的超短小吊带,还算清凉。她也给由由缝了一条,但小丫头和骊芒一样,似乎更习惯原来的穿着习惯。木青给她穿上,她没一会就要偷偷扒掉,反复了几次,木青哑然失笑,也就随她去了。看来人的习惯一旦形成,短时之内是很难改变了。就像她无法接受自己光裸着上身一样,由由也无法让自由惯了的身体受到衣物的束缚。
夕阳收尽了它最后一点余晖,天色暗了下来。在外奔跑了一天筋疲力尽的由由早早就躺在边上原本留给闪电的屋子里沉沉睡去了。木青躺在藤席上,让闪电趴在自己胸口,一边逗着他玩,一边看着骊芒。他正在用柔软的藤条皮编出的帕子蘸水擦拭着房间里的竹面地板。等他甩干了手上的水滴赤脚踩着竹地板进来躺在了她身边,就笑看着她逗弄着闪电。慢慢地,木青感觉到他的手探到了自己腰间,探进她的小衣里,摩挲着她的皮肤。
他的指尖仿佛带了热流,让她刚刚冲过凉的身子渐渐又有些燥热起来。当他终于下探到了芳草之地,用手指缠绕着画圈的时候,她一时失神,感觉脸上一湿,这才发现是闪电的口水滴到了自己脸上,忍不住嗔了句道:“闪电还没睡呢……”
他低声笑了起来,重重捏了下她,终于放开了她平躺到一侧,双手叉在脑后等着她。
当闪电终于摊手摊脚地安然睡了过去,木青拿块小兽皮捂住了他肚子。早已等得有些迫不及待骊芒一把扯过了她,几乎是有些粗暴地脱去了她身上的小衣,把她压在了自己身下。
这样的生活……如果一辈子的话,她想她也会满足的……
筋疲力尽满足地睡去之前,木青模模糊糊地想着。
自从由由父亲和虎齿离开后,木青曾经担心了一段时间,怕这个山谷里的平静会被他们的意外到来和离去而打破。她在揣测聚居地里的新达乌以加派人来寻找他们的真正意图。但是直到闪电三个多月大了,日子仍是那样静静地流淌而过,他们的生活并没有随着外来者的短暂停留而有丝毫改变。木青渐渐地放心了下来。或许以加只是单纯想知道他们在哪里,这才派了人来寻找也说不定呢。她这样想道。
天气渐渐有些凉意了。地里种的第二茬黍子和薯根也渐渐迎来了收获。木青正准备着和骊芒开始秋收的时候,他们的谷地里发生了一桩意外。
一阵秋雨过后,木青有天去猴子们所在的大树下扫集他们落在地上的粪便。这样的事情,她一般每隔七八天左右会去做一次。一来是保持干净卫生,二来也算顺手收集些地里的肥料。
猴子们自从去年被小黑恐吓,今年春天重又搬迁回来后,和木青一家人就一直相安无事。当然偶尔也有晒在外面的东西被偷窃的事情发生,但不多,所以木青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木青扫粪便的时候,发现这趟的猴子粪便比起从前稀软了些,仿佛是腹泻出来的,而且树上的猴子也有些奇怪。平日她过来的时候,看见它们都是窜来窜去,有时还调皮地朝她丢果子做鬼脸,现在不但少了些猴子,剩下的大多也恹恹地趴在树干上,有几只母猴子还抱着怀里趴着的小猴子,表情看起来有些悲伤。
木青虽然奇怪,但也未多想,把扫起来的粪便集中到边上原来的坑里掩埋过后,便回去了。但是接下来没两天,由由就生病了。
她起先只是吃不下饭,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接着就开始呕吐腹泻起来,眼白发黄,没两三天就躺在那里有气没力了。
木青心急如焚。这个时代几乎称不上有什么医疗条件。大人孩子生病了,除了喝些依靠祖辈经验而弄过来的草药,此外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把骊芒从外面采来的各种草药煎熬了,一次次地喂由由喝下去,但是收效甚微,由由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连四肢都开始抽搐了。木青不敢离开她,整夜地守着,不断喂她喝水和药汁,希望她能好起来,但是毫无效果。而且更糟糕的是,这天一早,她发现跟着骊芒睡在另一个屋里的闪电竟也有了这样的迹象。她喂他吃奶,他却吃不下去,大多数都呕泛出来,大便也有些不正常起来。不过一夜,情况就变得严重了起来,不停地哭泣。平时那么乖的一个孩子,现在怎么哄也哄不住。
木青狂乱得简直要发疯了。她不眠不休地守在由由和闪电的身边。不过几天功夫,整个人就熬得几乎没了人样。
她从前是不信鬼神的,但是现在她信了。如果没有超自然的力量,她怎么可能会到这里,与由由,还有她的闪电结下这样的不解之缘?
她毫无办法了,只能跪在了地上埋下头,闭上眼睛祈求神灵的护佑,祈求奇迹的出现。
她被骊芒从身后抱起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她用力捶打着他的胸口,咬他的肩,骂他冷血。因为他强迫她去休息。
骊芒紧紧抱着她,把她的头按在自己心口处。
木青埋首在他怀里呜咽着哭泣,不敢去看由由和闪电憔悴的样子。
骊芒不断地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哄着她。
木青很快就停止了哭泣。她听见由由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呻吟着说口渴。
木青飞快地推开了骊芒,正要过去给由由喂水喝,突然她停住了脚步。
她想起了那群猴子。
会不会是猴子们得了什么病,然后传染了给了抵抗力较弱的由由和闪电?
她手中的碗砰地掉到了竹地板上,砸成了几瓣,转身几乎是疯狂地往猴子们栖息的大树跑去。
骊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她吓了一跳,急匆匆地跟了上来。
木青喘息着跑到了猴子树下,当她抬头的时候,她愣住了。
前几天还病恹恹的猴子们,现在居然重新又活蹦乱跳了起来。见她过来,吱吱地乱叫,在枝叶里爬来爬去。
木青呆呆地看了一会,浆糊了几天的脑门仿佛突然清醒了起来。
猴子们不会无缘无故地集体生病,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突然好了起来。一定是这几天里,在它们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骊芒已经赶到了她身边,见她仰首怔怔凝望着猴群,跟着抬头看了一会,有些不解地扶住了她肩,正要劝她回去,木青突然大叫了起来:“快看,它们在吃什么?”
骊芒又看了下,仍是看不出什么,木青却已经自言自语起来:“不对……从前从没看见它们吃过这东西,现在突然吃,一定是这东西的功效……骊芒,骊芒,你看见没有,快去找这种东西!快去!”
骊芒仍是有些不解,但是他看到了她眼里突然燃起的希望之火,亮得她一双眼睛都像要燃烧起来了,他突然像是有些明白过来,猛地抬头仔细地看着猴子。
他看见大多数猴子们嘴里都在动着,仿佛在咀嚼什么东西。再仔细看去,它们前爪上抓着一种紫红中泛了绿色的草茎,吃的应该就是这种。
“快,快去找这东西,它们吃的!由由闪电可能会有救了!”
木青已经在焦躁地用力推搡他了。
骊芒抚慰似地拍了下她,走到树下拣了段猴子们掉下来的残茎,仔细看过,又闻了下味道,朝木青点了下头,朝谷口方向飞奔而去。
木青几乎是拖着颤抖的腿回到了屋里。她喂由由喝了水躺下,然后就把哭声已经弱得像猫一样的闪电抱在了自己怀里,不停地轻拍着他的后背,闪电间或会抽搐。他动一下,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下。
傍晚的时候,骊芒终于回来了,带了一大篓子这样的草茎。他说是攀附着老藤上到猴子们经常出没的悬崖上采来的。
木青立刻煮了一大锅子的浓汁,让骊芒喂由由喝下去,她自己用勺子喂着闪电喝。
由由喝了之后,慢慢地沉沉睡去了,闪电却喝不下去,她喂几口,他就吐出几口,即使捏着鼻子强行灌下去,也很快呕了出来。
木青已经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骊芒从她怀里接过闪电,让她自己去喝。
木青这才如梦初醒,急忙把汁水倒在了碗里。
熬出来的汁水是暗绿色的,苦涩得要命。她不停歇地喝了一碗又一碗,直到骊芒也看得不忍,按下了她手中的碗。
半夜的时候,极度饥饿的闪电终于呜咽着开始慢慢吸吮她的乳汁,虽然也呕出了一部分,但应该吃进去了一些。
闪电终于也沉沉睡去。
骊芒一直抱着缩在他怀中的木青,直到天亮。
天亮的时候,木青惊醒了过来,下意识地就扑到闪电和由由的身边。
这几天来第一次,闪电的呼吸均匀而安详,而他身边的由由也已经睁开了眼,看着她。
晨曦中,她的脸色仍是那样苍白,但一双大眼睛里却重新恢复了流动着的活气。
“青青……”
她用沙哑而微弱的声音叫她。
木青激动得热泪盈眶,她回头想和骊芒分享喜悦,这才惊觉他竟靠坐在墙壁上歪着头睡去了。
由由和闪电生病的这几天,每当她因为绝望而焦躁,甚至对他发脾气的时候,他总是默默抱着她,让她尽情发泄。
他已经连着几夜没有睡过好觉了,昨夜又这样坐着抱了她过夜,一定是累极了。
她走到他面前蹲下,轻轻拍了下他的脸。
“怎么样了?”
骊芒立刻惊醒了过来,整个人猛地弹了起来,看起来眼眶深陷。
“他们好些了……”木青眼里刚才的泪还没干,新的又涌出来了,“骊芒,谢谢你……”
骊芒如释重负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