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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翠气道:“谁许你个……胡人来的!”她眼睁睁看着这个长得奇奇怪怪的胡人欺负阿姐,只想好好教训他一顿。
示罗奇怪道:“我看到纸上说不论身份来历都可以参加,为什么我就不许?”
秦歌这还真有些犯难,这传单上的确没有说不许什么人参加,可谁会想到冒出个胡人来呢?
“既然不拘身份来历都可以,就让他参加吧,秦娘子意下如何?”不知什么时候,於霞客走过来,插话道。
秦歌惊讶地看他,於霞客微微一笑,点一点头,似乎让她放心。
秦歌也知道只能如此了。
她又看了叫示罗的胡商一眼,再看看他身后一直注视着周围环境的同伴。最奇怪的是站在最后面那两个汉人,刚才阿翠冲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个是最早要上前阻拦的人,其他人则浑不在意。
“是要先认汉字么?”示罗卷着袖子,然后想到不是打架,自己先笑了,摸摸脑袋。
阿萌被阿森拉着,刚才一直站在后面,和阿翠一样生气,听到这话,脆生生喊道:“我来!”
她噔噔噔走到桌前,抓起笔写了一个“鬍”字。
示罗皱了皱眉,看似有些踌躇,便往后看了一眼,叫德昌的立刻摸了摸自己卷成一团花的胡须,示罗裂开嘴笑,转过头道:“胡子。”
阿萌一扬小下巴说:“不对!”
德昌挤过来道:“怎么不对,这就是‘胡’字不是?”
秦萌本意是要难倒这个大胡子,便要争辩。秦歌揽住她的肩,对德昌点点头:“过关了。”
这些人看来是有备而来,自然也不会轻易就离开。没必要在这里僵持。
示罗很是得意,立刻卷起袖子往铁锤那边走。看来他们也看了好一会,已经知道所有程序了。
秦歌拉过阿森,想让他去找孟坦之。
“秦娘子。”
说曹操曹操到,孟坦之自己已经过来了。秦歌看了看,却没见袁湛跟着他,倒有些意外。不过这样自然更好,省得又多一个添乱的。
孟坦之来晚了一点,看到胡人觉得不对劲,问明了前后就来找秦歌。
不等秦歌开口,他先说道:“那些胡人,可能是冲着你的炼钢术来的。”
老早就有人在铁铺附近打探消息,后来出了胡四被杀的事,圣上动怒,清查之下,京城中游动的胡人被赶走了,而那些人也消失了。
“你说那时候有人跟踪我们……就是一直想打探炼钢术的胡人?”秦歌一惊。那个时候她就被监视着,的确有一段时间她时常觉得有人跟踪,只因一直平安无事,她也没太当回事。
孟坦之咳了一声,道:“唉,那段日子袁七一直找人暗中保护你和阿萌,自然无事……”他趁机替袁湛争取一点好感。今天来晚了一点,就是因为袁七心灰意懒,如今倒在书房的榻上不肯出门。
哪知秦歌只是淡淡“哦”了一声,并没有接这一茬话。
她不能确定当时窥探的人与眼前胡人有没有关系。最不可理解的是,那些人就是这些胡商的话,为什么不直接上门谈生意,而要暗地里鬼鬼祟祟跟踪呢?
孟坦之也说不清楚,他也只是根据上次的事做猜测而已,现在只有等查清楚了再说。也不知道袁七那家伙听到这件事能不能振作起来。
然而等了半日,袁湛也没出现。
这边胡人示罗已经顺利通过了第二关考验。铁锤在他手里掂着像没重量似的。而弓箭他嫌太软了,草靶也嫌太近了,愣是换了随从带着的硬弓,又要人把草靶往后移了三十米,然后轻轻松松三箭,全都正中红心。
便有看热闹的人叹道:“怪不得人家厉害。”
就是随随便便一个胡商,也能有这样的臂力和准头,那些胡兵该有多强悍?
不少人眼里就又多了几份忌惮,也不敢指着他们窃窃私语了。
於霞客静静等在后面,方才那示罗并没有抽签,径直就插队抢了别人的位置。
现在轮到他了,铁锤试过之后,於霞客重新将袖子束了一遍,却走到示罗面前,客客气气拱了拱手,向他借硬弓。
示罗饶有趣味地看了看他,问道:“你是什么人?”
於霞客道:“在下於霞客,私塾先生一名。”
“哦?”示罗听说他只是一名书生,又把他看了几眼,见他貌不惊人,挥了挥手。
随从把硬弓递给他。
於霞客又提出同样要把草靶移后三十米。
顿时大家都兴奋起来,眼神也热切了。
这时候众人都忘了是秦歌比武招亲,却都要看於霞客能怎么和比他高了近一个头,臂膀也要粗一圈的胡人相比。
於霞客只是平静调试弓箭,看草靶放好了,也毫不犹豫,稍作瞄准,接着刷刷刷三箭射出去。
大家一起看向靶子,忽然叫起好来,欢声震天。
若仔细看,於霞客这三箭也都中了靶,只是有两箭还是稍偏里红心一点,但这也大出众人意料,因此无不雀跃。
就是示罗也没想到於霞客有这样的本事,那弓箭毕竟是自己的,旁人用都需要多射几次才好适应,莫说於霞客还是以连珠之势放箭。
他收敛了笑意,问道:“你真是一个先生?”
於霞客揉了揉手腕,谦和笑道:“是,不过在下两年多前曾参加过武举。”
“哦……”示罗眉头一松,汉人的武举他是知道的,点了点头,“先生可是高中了?”
“实在惭愧,在下名落孙山。”於霞客继续谦和地笑。
那示罗和德昌等人脸色一变。
秦歌也不由笑了起来,看不出一向随和的於霞客还这么犀利。
站在示罗身后的胡人有几个很不满起来。他们听不懂汉语,却看得懂表情,只见周围那些矮小的汉人百姓一个个笑着,又开始指指点点,颇有些扬眉吐气的神情。又看示罗面色不好,以为是於霞客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其中一个大喝一声,走过来要抓於霞客,嘴里用胡语嚷道:“我来和你比试比试!”
作者有话要说:随便起的名~咳咳咳
大家竟然没猜出来,哈哈哈,我可得意啦啦啦啦~~~
谭浩山那种人,如果肯到这场合来比武招亲,就不会每次都干看着了~~
至于师兄么,他遇到麻烦了……
呃,这算不算剧透?
☆、节外偏生枝
一来一往说话的人都没想到突然有人动手,这人喊的又是胡语,於霞客待要闪躲,那人不禁力气大,动作也快,於霞客竟被他一把抓住,整个举了起来!
众人惊呼声中,於霞客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屈膝向他的咽喉猛击,那人急忙向后仰头,将於霞客一抛,於霞客落地,急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那胡人哪肯罢休,大吼一声,冲上去还要和於霞客缠斗。
忽然示罗喊了一声,那胡人歪头一看,斜地里一把黑沉沉的大铁锤向他面门袭来。胡人虽凶悍,可也是肉身,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刹住步子,抬起手臂来挡。
那大铁锤生生擦过他的手臂,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地上砸了一个大坑。
秦歌揉了揉手腕,还好她也学着打了几天铁,方向马虎控制得住,不然这家伙也只好白挨一下了。
示罗大笑着拍手,又制止了还要动手的胡人,笑道:“阿拿,你还是算了吧,这里的男人虽然不怎么样,却有女人护着,你站一边去!”
秦歌听他说的是汉语,故意想激怒於霞客,便道:“趁人不备而偷袭,在我们汉人看来是不光彩的事。何况,这里是我的地方,比武招亲,我不许有人来捣乱。如果你们想卖弄自己会打架,自己找一块地方去!”
示罗又哈哈笑起来,说:“阿拿是我侄子,他不懂汉人的规矩,就是帮我来招亲。我已经过了两关,最后一关是什么?通过了是不是就可以娶你?”
秦歌看他虽然满面胡子,看五官听声音,年纪应该不是很大,又看了看旁边和他差不多大的侄子,问道:“我这里比武招亲是要入赘的,你可考虑好了?”
示罗皱了皱眉,转头去看德昌,德昌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恍然大悟,也不等德昌后面的话,点头说:“入赘就是我去你家?去就去!我们既然是一家人,你的我的都一样!”
他那语气就像一切已经确定了,阿翠看不顺眼,怒斥道:“你这个大胡子休要胡说,要想过最后一关,还要看我答不答应呢!”
这最后一关,却是阿翠自告奋勇,说只有打赢了她的人,才能和秦歌较量。
要论起来,秦二娘可能武功不错,秦歌就差远了,比不上阿翠。按照平素所见,阿翠对付一般人绰绰有余,秦歌也就没有打击她的积极性。
现在这几个胡人却不是善类,好像也没什么怜香惜玉之情,秦歌自然不想阿翠冒险。
她拖延道:“各位不必慌,要比试也要等其他人第二关考完了再说。”
她临时想到的主意,干脆让第二关过了的人一对一先打一场。起码也要消耗一下示罗的力气。
哪知她这规则一公布,本来能通过第二关的就少,於霞客之后就没人过关了。再等第三关开始前一问,前面通过的那几个找了各种借口已经溜了。最后站在台上的,就是於霞客和示罗。
秦歌有点恼火了。要说呢,先前也没对比武招亲真抱什么指望,可被这群胡人搅和,更有些不伦不类。
有武功和善于打架是两回事。看於霞客和胡人阿拿交手,於霞客属于招式标准的,好看但是并不一定实用;阿拿就是会打架的,力气也大。从他对示罗的态度看,示罗的本事只会在他之上。
要真这么比下去,后面就不大好收场了,胡人像是认真的。
秦歌不由往人群里扫了一圈。她不得不承认,这时候她倒情愿那个姓袁的跑来胡搅蛮缠一场。不过那种人就是这样,不该来的时候阴魂不散,要用得着的时候就见不到人影。
孟坦之也在一旁思虑。实在不行他只好找人来闹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胡人打秦二娘的主意不管吧?袁湛现在拿着脾气,等想过来就晚了。
於霞客徐徐扫了一眼低眉为难的秦歌,抬头朝着示罗一伸手:“请多多赐教。”
示罗朗声一笑,将外面那件披袍脱了,一身硬朗的肌肉在薄薄的衣服下凸现,他也一抬手:“好说!”
却听远处传来一声喊:“住手!”
众人本来等着一场好戏,听到喊声,转头一看,一匹马飞驰而来,大家连忙退开,奔马到了土台旁才停下。
秦歌一看,来的人恰是袁湛。
袁湛飞身下马上了台子,两边扫一眼,对秦歌冷眼哼道:“秦娘子还有心思替自己招婿啊,可知道你的戚大哥快要死了?”
秦歌见他开口就阴阳怪气,有些不喜,一听说是戚凤崖受了重伤,心里一凛:“他人呢?在哪里?”
袁湛往来处望了一眼。这时候一辆马车缓缓驶入人们视线。
秦歌心里一沉,拔腿跑过去。戚凤崖迟迟没有消息,他们心里本就没有底,现在看那马车行得如此缓慢,只怕车中人情形不妙。
马车在人群外停了下来,秦歌听到低低的哭泣声,越发心慌。
驾车的是袁湛的小厮,秦歌跃上去掀开帘子,哭泣的人一停,睁着红肿的眼睛警惕地看过来。
这人正是戚凤崖的小师妹苏婉月,她见是秦歌才放松下来,却哭得更大声了。
秦歌再一看,躺在车板上浑身是血的,不是戚凤崖又是谁?
他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眼,不省人事。
秦歌一摸,他手脚也是冰凉的,还好手心里有些热气。
细看胸前几处刀口还在渗血,秦歌一急,脱下外面一件罩衫,从接口处撕开,撕成布条,打算替他重新扎紧伤口,又对着外面的人喊道:“把车赶到铁铺去!”
袁湛掀开帘子进来,见秦歌脱了外面的衣服,皱了皱眉,把自己的披风脱了丢给她,放下帘子。
那苏婉月见到袁湛,却是一瑟缩,往秦歌身后躲。秦歌奇怪地看她一眼,把披风盖在戚凤崖身上。
到了铁铺,安行请的医师背着药箱也到了。因戚凤崖伤势严重,不易搬动,他们索性拆了马车,用车板把人抬了下来。
秦歌正欲跟过去,袁湛沉着脸将她推进另一间屋里。
秦歌见有医师,已经着手救人,心才稍稍放下,也顾不上计较,问袁湛:“这是怎么回事?”
袁湛并不答话,只在门口唤来安路,让他去拿一件女人衣裳来。
那苏婉月跟着师兄进了屋里,抬头不见秦歌,心里又是一慌,跑出来找人,听到秦歌声音,立刻往屋里闯。
袁湛拦在门口,那苏婉月看到袁湛,满眼畏惧,退后了几步,见院门口都是袁湛的人,绝望之下对秦歌喊道:“是他,是他派人来杀师兄!”
袁湛眯起眼看着苏婉月,目光中带着不耐烦。
而一群人从门外走进来,听到这话都愣了一下。
为首的是孟坦之。
於霞客和胡人的比试还没开始,就被袁湛的出现给打断了。孟坦之索性走上去,宣布二人延后再比。至于延到什么时候,那可就不好说了。
下面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说比武取消,失望无比,见秦歌也走了,在孟坦之等人催促下,一时也就纷纷散了。那袁湛却是许多人认得的,立刻就有新的说法传出来,这是后话。
於霞客听到袁湛对秦歌说的话,他在原地等了一会。见孟坦之等人带着阿森阿萌回去,知道此事自己也不好过问,便与阿森等人叮嘱了几句,只说若有需要帮忙处可以找他,先回去了。
那十来个胡人却不肯走,他们见孟坦之等人往铁铺去,示罗与德昌耳语几句,竟然跟着就过来了。
当下孟坦之、阿萌阿森都听到这句话,就是站在门外的胡人,也听到了女人的叫喊。
☆、杀人者疑云
刀伤,从左肩斜深入骨,划过胸口两寸多长,伤口红肿溃烂;腰腹也有一刀,险些伤及内脏。手脚上还有无数伤痕,整个人惨不忍睹。
医师是曾从军多年的老医师,经验老到,给戚凤崖吃了两粒回生丸,又用止血药膏裹住了伤口,接着开方让人熬药,两个时辰灌一次。说是熬过了今夜,人能醒过来,就还有希望。
阿介得到消息,也飞快跑来了,蹲在戚凤崖床头就哭起来,他还从没见过戚凤崖受过这样重的伤。
秦歌让他好好照顾戚凤崖,食铺那边的事暂时不用管。
阿介擦了泪,认真应下了。
秦歌出来,回头看着犹如惊弓之鸟一直紧紧跟着自己的苏婉月,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站在院子里和孟坦之等人说话的袁湛。
袁湛见她出来,淡淡看了她一眼,又看到她身后的苏婉月,哼了一声。
那群胡人也还杵在院子里不肯走,不时伸头往内院看去。陈大郎沉默地在一旁守着,不许他们乱走。那胡人见着这个络腮胡子的瘸腿汉子,没来由有几分忌惮,竟也不曾乱动。
秦歌上前道:“如今我家中有事,烦请各位先离开。”
“那比武招亲呢?你们既然不敢比,那就是我赢了?我赢了这里就是我的家。为什么要离开?”示罗一句一句说得理直气壮。
秦歌这时候没心情和他们打嘴巴官司,道:“比武招亲只是延期,待我家事情解决完了,再请各位来比就是。”
示罗想了想,看了看德昌,对方点点头,他便道:“那好,我们在京城就多呆几日,等着你来找我!若是不来,我也会到这里找你们!”他这意思,那就是不比不罢休了。
“等一下。”袁湛开口喊住他们,走到示罗面前,忽然一笑,慢悠悠用胡语问道,“阁下是胡商?听闻且怛单于英明神勇,而乌韩单于睿智仁慈,你们是忠于哪个单于?”
示罗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站他身后的阿拿大怒跳起来,用胡语骂了一句,立刻被德昌喝住了,转头看着袁湛,神色便有些古怪:“郎君勿怪,他性情鲁莽,不知礼节——想不到这位郎君竟会胡语,可是曾去过胡地?”
袁湛用汉语道:“五六年前去过一两次,胡语只会那么一点,方才那位兄弟说的,却不太懂。”
他故意挑衅地看着阿拿,目光轻蔑。阿拿被他激得大怒,额头青筋毕露,却迫于示罗神色,不敢动手。
示罗也收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