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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将最后的意思说完:“闻名不如相见。我在雾峰寨时,远看满山青翠,入了山里看到的就还有乱石和杂草。什么都是远看的美一些。”
距离产生美啊。
郡主见到的袁湛,是英雄少年救美,或者玉树临风护花。如果让她多和他近距离相处,不说看到他什么性格缺陷或者品质问题,只要看到他抠抠鼻孔或者打打呵欠什么的,那美好的画面都会破灭好吗?
大长公主经她这么委婉相劝,对让袁湛来负责开业剪彩这事就算是默许了。
晴月听说之后,还特意备了谢礼送到秦歌家里,说谢她让自己如愿。
秦歌看她这么大张旗鼓感谢她,只有叹气。幸好她不是想让晴月如愿才这么做的,不然大长公主可不会放过她。
目前摆在面前的难题是,怎么让袁湛答应来剪彩。
当时说别人坏话被正主听个正着不说,现在还厚着脸皮来请人家。打脸就打吧,秦歌也没什么自尊不自尊的问题,无所谓。
可是这么爱现的袁湛,居然一口拒绝了!
秦歌看看被抬回来的礼盒,百思不得其解。
就是不为了钱,袁湛肯定知道这店背后的主人是大长公主,他不是一心想娶人家郡主吗,这么好的机会会白白放过?
要么是他死心了,上次的事也没成功,他知道大长公主看不上他这个女婿,所以就懒得再献殷勤?
但是明明这就是个机会啊,至少表面上看是的嘛。
秦歌想不明白,可是连大长公主那里的思想工作都做通了,这边又请不到人,那自己就太没用了。
秦歌干脆亲自跑一趟,约了对方在摘星楼谈。
总算这一回袁湛没有拒绝。
秦歌只是商人,没资格订摘星楼顶上三楼的地方,选的是二楼最好的包间,价钱比三楼的还贵。因为这一层也多半是富豪来,有得是钱,装修豪华。好在以前她们往摘星楼送货,与这里的大掌柜有一点交情,总算是便宜一点订到了。
袁湛姗姗来迟,一身白衣,宽幅大袖,和最近口耳相传的风流倜傥一致。随从的两个小厮看面容就是兄弟俩,一左一右站着。
他坐下之后,酒楼的伙计便开始上菜,都是自己喜欢的菜式,酒也是自己爱喝的梨花白。
袁湛噙着笑看秦歌,一派风雅随和,心里则乐得圈着腿打了个好几个滚儿:瞧她现在有求于自己,就连他喜欢什么都去打听了一番。
秦歌亲自替他斟了酒,举杯正要说话,袁湛慢悠悠推开酒杯,道:“此酒是好酒,只是这些菜嘛,我日常都吃厌了,想要换一换!”
一大桌子菜,全都要换掉,这个时候也没有打包或者光盘行动啥的。
秦歌笑了一下,招来伙计,把菜都撤下去,让袁湛自己点。
袁湛点菜,秉承了那句“只选贵的,不选对的”。他眼瞧着秦歌面无表情,眉却蹙着,暗暗得意,就是要让秦歌肉疼,看她总把钱看得极重!
秦歌对他这番做派已有心理准备,特意没带其他人。阿翠连知都不知道。只要袁湛不是太离谱,多花点钱或者脑抽一点她也都忍了。
酒菜上桌,秦歌再次举杯,袁湛又一抬手:“慢!”他嫌冷清,要点歌姬来听唱。
秦歌二话不说,又把伙计唤进来。这酒楼里都有固定走动的歌姬,袁湛点了两个顶尖的。
那两位歌姬一个抱着琵琶,一个拿着竹笛,进来见了袁湛,面露惊喜:“琢玉郎!”她们见是二楼客人点歌,以为又是哪里财大气粗却又俗气不堪的富商,不想竟在此处见到名闻京城的琢玉郎!
像袁湛那样的世家子或官员,都只会上三楼去,在那里伴唱的歌姬也有不同,因此她们遇到这样难得的事欣喜激动不已。
袁湛就听两个粗糙的歌姬围着他一迭声地表达赞美和仰慕之情,恨不得扑到他身上,满心厌烦,偏要做出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拿眼睨着秦歌。
秦歌看他那副德行,暗暗吐槽,这袁湛只是听了几个浓妆艳抹的歌女的恭维,就飘飘然骨头都轻了几两,可惜郡主看不到这一幕,不然也可以死心了。
嘴里还要附和道:“确实只有袁长史这般玉树临风之人,才当得上琢玉郎这样的赞誉。”
袁湛见她说着话勉强,一副郁闷的样子,心里很是痛快,这才催那两名歌姬站远点唱曲。
两名歌姬平素唱的曲子都是富商们爱听的俚曲,多少也知道不适合,想起来几首教坊中传诵的袁湛写的诗,便试着唱了。
秦歌耐着性子听那些断断续续的歌,歌姬还要说那是袁湛的诗。秦歌真没觉得有什么好,恨不得挥笔剽窃两首大唐名诗震一震他们。
却只好干巴巴笑道:“袁长史的诗极好。”
“是么?好在何处?”袁湛打着拍子,一边摇头晃脑听一边问,问完又立刻道,“啊呀我怎么忘了你自小生于草莽之中,怎么懂这些诗曲的妙处,对牛弹琴啊对牛弹琴!”
秦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微微一笑道:“袁长史出身世家名门,自然不是我等草民可比。若袁长史能在锦华食铺开业剪彩时出面吟诗一首,想必更能折服众人。”
既然你爱表现,给你表现的机会不是很好吗?
袁湛却不接这个话茬,秦歌不死心,之后几次再想提起这个话题,都被他硬生生打断了。
饭吃得差不多,袁湛又说这儿还有舞姬腰肢曼妙。
秦歌一看还没完没了了,袁湛这样敷衍的态度就不是仅仅是出口气就算了的,便一挥手,让那些歌姬舞姬下去,然后道:“袁长史想听歌观舞,二娘粗俗之人也不识风雅,在这里未免碍眼。可否先容我将正事说了,便立刻告退,再选几个美姬好好陪着长史尽兴?”
袁湛嗤一笑:“你也知道自己碍眼?我和你之间有什么正事?是你请我来喝酒,我可没说喝了酒就答应你什么。”
吃了不认账直接耍无赖?秦歌忍了一忍,道:“锦华食铺重新开张,二娘想请袁长史开业剪彩,不知袁长史要怎么才肯答应我的邀请呢?”
袁湛慢条斯理饮茶,优哉游哉靠着椅背,嘴角一抹玩世不恭地笑:“想让我答应你会怎么做呢?”
秦歌看他一副流氓无赖地笑,忍着气一一跟他说好处。
她来之前把可能对袁湛有利的方面都整理出来。先不说广告费,以后可以免费品尝所有新品,最主要的是可以扩大他在京城的“明星”影响力,她们会量身打造他代言人的美好形象。也许有一天,大长公主也会对他改观呢?
话点到为止。
秦歌当然不会给他什么承诺,但是他自己也会想到,既然秦歌她们和大长公主府走得近,只要愿意,她们是可以帮他说好话的嘛。
秦歌暗想自己是不是有点不厚道。但是她又不会起破坏作用,最后怎么样,还是他们自己的事。
袁湛却一点也不买账,眼睛斜睨着秦歌,微微一笑:“如果怎么样我都不肯答应呢?”
真这样你来什么来啊!
从袁湛答应会面,秦歌就知道这人只是想拿拿架子或者趁火打劫而已,结果现在袁湛露出“只是逗你玩”的意思,秦歌就忍不下去了,一拍桌子:“姓袁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如果这个人就是为了逞一时之气而跟她过不去,就太小心眼了!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袁湛这回明显是耍流氓了。
秦歌大怒,她也不知道这是这具身体遗留的本性呢还是自己学了武功脾气就坏了,一脚向着袁湛蹬过去。
安路想上前拦着,他哥哥安行拦住,让他去门外看着。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囧那个囧的,九点更了,觉得糙了点整理了一下,想再重新发,结果发现网审不许编辑……
☆、广告代言费
秦歌这一脚来势很凶,袁湛这却回有准备,闪身将她肩膀一扳,左手朝着安行一伸,那安行麻利地将抱着的布袋解开,露出剑柄递向袁湛。
“铿锵”一声,袁湛从剑鞘里抽出宝剑,一道雪亮的光滑过,秦歌觉得脸颊上一凉,心里一沉:他是要杀人?
她隐约有些后悔。
自从并不见他有什么害人手段,又救了阿萌和自己之后,她的警惕性的确降低了很多。竟忘了当初他可是和尉迟靖一样要致雾峰寨所有人于死地的。
“这把剑如何?”袁湛开口。
秦歌睁眼,一把真剑横在离她脸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剑的寒光照着她的脸,有些晃眼。
秦歌以前在兵器吧里还真赏鉴了不少名剑,而秦歌虽算不上内行,但这把剑和吧主家里祖传那把名剑实在太像,她惊了一惊——这是一把精钢制作的剑!
吧主那把剑据说是他们家族历代相传,大动荡的时候用坛子装着深埋在祖屋房基下才保留下来的。经过岁月变更,锐利不减,锋芒犹在。
而这一把,少了积淀的沧桑沉静,森森杀气逼人而来。
袁湛看她神情,呵呵一笑,道:“惊讶什么?以为只有你们雾峰寨才能出好剑?不过这次,你要我帮你,就以此为条件如何?”
“……你要我替你打一把这样的剑?”
又一个人要她炼兵器?秦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谭浩山打刀的事。
而这一回,袁湛倒是说得很明白了,雾峰寨果然出兵器!
“不,你不是开着铁铺么,我要你帮我制作很多这样材质的刀和剑,而且价钱也要低一点,不如就打个九折?”袁湛狡猾地一笑,收回剑。
秦歌给书生们的烧饼,就是以九折的团购价卖出去的。他不知从哪听说了,活学活用到这上面来。
自己那一个寒酸又不成气候的小铺子,还有不少人惦记着?
秦歌想了一下,道:“我的铺子只会打镰刀锄头,你这样的剑我没把握,而且我现在管着饼铺,也没时间做这件事……”
袁湛一口打断她:“炼不炼得好再说,你只要答应我,在我的剑出来之前,不得再替其他人制作武器。”
秦歌心里一咯噔。难道他知道谭浩山找她打刀的事?
秦歌又说:“这还需要上好的锻铁,我没法弄得到。”
袁湛眯了眯眼,根本不信她这套说辞,却也不去追究,只风轻云淡道:“戚凤崖不是在替你奔走筹备么?有他在,我也不怕你赖账。”
这件事就这样谈完了。
目送秦歌下楼而去,袁湛微微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秦歌出门,很快冷静下来,很为自己的冲动懊恼。
即使面对着大长公主,她也能从容想应对措辞,可是面对袁湛,却常常会情绪失控。
虽然对方为人不善,又不按牌理出牌,可自己不能想办法转圜,还受他左右,就太失败了。就像面对神经病,你总不能自己也发神经吧。
秦歌想来想去,究其原因,自己对雾峰寨的了解还是太少,对自己这具身体所掌握的能力特点也知道不太多。
她穿来的时候寨子里一片混乱,她也没顾得上装失忆,等后来就没法再用这个借口。到了京城大家一起面向未来,忙着维持生计,以前的事也没人提。
哪知兜兜转转,她的铁铺有了些生意,就莫名其妙冒出一堆要打兵器的人?
秦歌回到铺子,阿翠和阿萌正在逼问阿介她的下落。
阿介不小心说漏了嘴,他也是见秦歌迟迟不回有点担心。
秦歌看着满屋子关切的眼神,心里也是一暖,笑道:“我又不是去龙潭虎穴,你们想哪儿去了!”
看阿翠欲要责怪她,她连忙说:“剪彩的事情已经说妥了,我们赶紧照着先前的计划做吧!”
她给阿翠和阿介分派了任务,自己带着阿萌回去拿要印刷的画稿。
至于心中的疑问,看到大家之后,她反而豁朗起来。
什么事都要一件一件的来,已经走到这一步,便先把要做的事做好。铁铺的事,横竖她和谭浩山还有袁湛都说好了等饼铺的事忙完才说,到那个时候再问阿翠也不迟。
阿萌在她怀里闷闷不乐。
“阿萌怎么了?铺子里不好玩,要不你跟着阿水上学去?”秦歌想到后面还要忙,秦萌没人看护也不行,不如早点去私学。
秦萌嘟了嘴,道:“阿娘为什么不带我去?我也能帮得上忙。”
秦歌乐道:“你能帮什么忙呢?”
秦萌转了转眼珠,道:“我……我听郡主说过好多次袁湛的事情,还知道他喜欢什么,陪着阿娘去,我就能哄他高兴;哄他高兴,他就不会为难阿娘了。”
秦歌一笑,一般来说还真是这么回事,便道:“那好,以后有什么事我就带着阿萌,阿萌若知道什么,也先告诉阿娘可好?”
秦萌眼睛一亮,频频点头。
入夏之后,天气渐渐热了。
大长公主府的郡主忽然向各家千金发出邀请,邀她们到芙蓉池畔的清心阁玩。
自从花朝节惊马事件之后,晴月郡主就更少出门曾经还有传言说她受惊吓过度而香消玉损了。
不曾想后来又传出说法,说她得了仙人指点,身体渐渐好起来,如今居然还请大家出去玩。
接到请帖的人欣然前往。
大长公主府上有两处庄园,有温泉的山亭和适宜消夏的清心阁,都是当年皇帝赏的。
在河边,沐着习习清风,榴花初绽,一群大家闺秀谈笑晏晏。
侍女鱼贯而入,送上点心。
那些贵女们看到点心,竟不约而同小声惊叹了一声。
郡主抿嘴一笑。她看到秦歌要求这样摆盘的时候,比她们的反应大多了。
秦歌强调首先在看相上就引吸人的眼球。
用稍硬一点薄如蝉翼的绢巾代替玻璃纸,做成碗托。
书快糍新起了名字,叫玉团,用从植物里挤出来的汁液给面浆调色,这样一个个雪白、粉红、淡黄或者翠色软滚滚的书快糍,上面还裹了一层雪白的书快粉,衬着下面精致的绢纱,看着分外诱人,引人食欲又不忍下口。
还有浅红的红豆糕,放在古朴的黑色木盘上,垫了一张新鲜碧绿的树叶,两厢映衬,典雅而沉静。
就连甜羹,装在雪白的小碗里,一旁缀着几朵浅黄吐蕊的香花和长长的草叶,看着也让人清新愉悦。
天热也会影响人的食欲,然而这样看着赏心悦目的点心,听着郡主细细解说点心的特色,无不让人食指大动。
侍女又送上银制食器。
大家看到只比指甲盖大一点的小勺子还罢了,看到还有一样,也有长长的柄,可是却不是勺子,有一端先是膨大然后分出四个分枝来,都不知道这是何物,便一起看向郡主。
郡主微微一笑,拿起银叉,照着秦歌教她的法子叉起一小块点心,慢慢放入口中。
众人恍然大悟。平常吃的点心,多半做成一口大小,就是为了吃相雅观,如今有这食器,就方便多了。
郡主心里也有些小得意。平素她不爱说话,又不大出门,虽然大家多半迁就她,可是大多数话题她都接不上,渐渐也就更不喜欢和人结交。只有这一回,她说的事是大家都不知道的,还要向她学。
大家品尝着美味点心,见郡主心情也是很好,气氛越加热闹起来。又听说这些点心等锦华食铺重新开张都有售卖,吩咐表示要去光顾。
孟家小娘子最是活泼,笑问晴月道:“郡主可知锦华食铺帖子上所画的公子是何方神圣?”
她这一问让晴月一愣,却让众人都激动起来。
“什么帖子?”晴月问道。
那孟小娘子见她不知,索性唤来侍女,把自己悄悄收藏着的帖子拿来给晴月看。
原来各家府上这段时间隔不了几天就会收到锦华食铺送来的帖子,准确的说是广告单,有食铺将会推出的点心名目,点心口感、原料以及食用和储存要求。
最引人注意的却是主页上精心裱过的图画。画上或是山水小舟,或是明月满江,或是花前月下,都有一名卓然而立公子的背影。
画旁配一首即景小诗,落款却是数字。
有心人将几天所发的帖子摆在一起,就发现那数字逐天递减,而画上的公子的身影却是在逐天渐近。
算一算数字归为零的那一天,恰好就是锦华食铺开业的吉日。
这画上始终只有背影和侧影的翩翩公子,引人无数遐想,也成了闺阁少女的热门话题。
晴月看到画,心便砰砰跳。她猜也猜着,这是袁大哥无疑,也不知哪里找来的画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