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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澜迟疑了一下,不耐的道:“已经等了那么久,不妨让他多等一会儿,我先去换身衣衫。”
她的衣服上有一股淡淡血腥味儿,以及少谦所中之毒的药味,为了不让晋佚起疑,还是先换一套以防万一。
当她换好一套湖绿色衣裙来到前厅时,晋佚正好整以暇的品着茶,看到她进来微微一笑。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即便不情愿,却仍旧不得不恭敬的叩首。
“王妃请起吧,这不是在宫里,无须如此大礼。”晋佚难得一身月牙白的便服,少了几分平时的阴鸷冷桀,反倒显得温润俊雅。
洛澜起身,依旧垂眸:“臣妇不知皇上前来用膳,未曾备下酒席,王爷也有事晚归,不如改日我们夫妇再进宫赔罪吧。”
“怎么?下起了逐客令?”晋佚挑眉,有些不悦,“好大的女主人架势。”
“臣妇不敢,只恐唐突了皇上,招呼不周。”面上谦和,但洛澜心里却巴不得他快点滚出自己的视线。
“朕并不爱山珍海味,粗茶淡饭亦可。”晋佚放下杯盏,踱步到洛澜跟前。有些恼怒着她自从进门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今晚你吃什么,朕就吃什么。”
洛澜连连后退了几步,掩饰着此刻的慌乱,强迫自己从容一些,道:“好,那臣妇现在就下去安排。”
一炷香之后,偌大的餐桌上摆放了三菜一汤,这些都是府上平日里下人吃的菜色,洛澜从前在孤儿院吃的比这些还不如,所以并不介意,吃的津津有味。
而晋佚却吃的很慢,似乎有些难以下咽。
“皇上若用不惯,请不要勉强。”
“朕对吃食并不讲究,和对的人用膳,即便吃糠咽菜也欣然接受。”夹了一块豆腐放入口中。
洛澜冷笑,却并不答话。
晋佚吃饭慢条斯理,其实并非菜色不对胃口,而是长久以来宫中的生活,让所有的皇子公主们都习惯了吃饭的礼仪,既慢且轻。但看着洛澜用餐的样子,虽然算不上斯文得体,却让人觉得胃口大开。
感觉到晋佚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面上,洛澜只得低着头,不停的吃饭,尽管她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但比起和他说话聊天,宁愿吃东西。
“你很久没有进宫见过茹心了,她经常念叨你。”
“是臣妇失仪了,改日定会进宫参见皇后娘娘。”
“还在怨朕不肯放过少谦吗?”
“皇上,您不是说明日行刑吗?那今日臣妇恳请见少谦一面,可否恩准?”想到他的言而无信,不禁嗤之以鼻。知道他无法变出一个活生生的少谦给她。
“那日已让你见过一面,已是破例。”晋佚放下碗筷,面无表情。
洛澜不语,自顾自的吃菜,不再理会他。一顿饭在两人的沉默无语中度过。
“皇上已用过晚膳,臣妇就不留您了,想必朝中还有不少军国大事等着您去处理。”态度冷硬。
晋佚注视着她此刻的淡漠容颜,缓缓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发丝,洛澜如触电一般轰的站起身,撞到了身后的椅子:“请皇上自重。”
“别这样冷淡疏离的对我说话,朕想看你笑起来的样子,可是你已经很久没在朕的面前笑过了。”晋佚没有了往日的凌厉,反倒眼神有些迷茫,“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排斥朕,朕真有那么差吗?”
“皇上是优是差,轮不到臣妇来做定论,请皇上回宫。”
“当初你问朕,是否能抛开一切随你海角天涯,这个问题还作数吗?”
“那不过是臣妇的玩笑话罢了,英明如您,难道会分辨不出吗?”
“你当真如此爱阿轩?爱到即便是被他利用也不介意?”晋佚挑眉,眼含嘲讽。
“你什么意思?”洛澜不解,心中警铃大作,提醒自己万不可掉入他的陷阱。
“你一定觉得这次少谦的事件是朕暗中部署的吧?”晋佚的开门见山倒让洛澜有些意外。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嘲讽的望着他,笑容鄙夷:“难道不是吗?难道皇上想说这些消息都是无知的郁国商人错传的?”
晋佚嗤嗤笑出声来,颇有些同情的看向洛澜:“不可否认,这一切都是朕部署的。不过这一切还需要你枕边人的配合才行,所以这个计划是属于我们俩兄弟的,你在痛恨我的同时,是不是也该思忖思忖你男人的行径呢?”
“这又是什么计谋?反间计?皇上,请你收起那无聊的算计吧。”
“你难道就当真以为晋轩是那样简单的人吗?他的深藏不露你又知道多少?”
洛澜轻轻一笑,想到晋轩,心中只有温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简单的人,我也从不认为晋轩单纯可欺,他或许也有心机,也有谋算,深藏不露。但至少,我可以确定,他的心机和谋算一定不会用来伤害我。”
“即便他一开始对你的感情就是假的?”晋佚的话如重磅炸弹。
洛澜一愣,随即不以为然的看着他:“怎么?皇上的反间计又变成连环计了?你又想说什么?阿轩不是真心爱我?他对我是有所图谋和利用的?利用什么呢?利用我一手制衣的本事?皇上您不觉得此言十分可笑吗?”
“听朕讲个故事,你再回答自己是否可笑。”晋佚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则踱步到她对面,怔怔望着她,娓娓道来:“有位文采风流的少年,深深爱上一位郡主,为了使自己配的上她,寒窗苦读,终于如愿成为了金科状元,与美丽的郡主成亲。然而状元的才智使得朝中不少重臣伺机拉拢,并强塞数位媵妾给他,状元郎虽然收下了她们,却依旧独宠郡主,而郡主也因此遭到那些媵妾的嫉恨,时不时的不着痕迹的伤害她,状元郎为了保护郡主,不得不做到雨露均沾,使得那些媵妾先后怀上了子嗣。但其中一位媵妾发现,即便状元留宿在她们的小院,心中最爱的却还是郡主,于是给郡主致命一击。她在郡主茶中放入迷药,待她昏睡后,便让一丑仆与之同睡一榻。等状元回府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爱之深,恨之切,他不听郡主的解释,将她锁在冷院之中,八个月后,郡主产下一女之后便含恨而终,据说郡主之女奇丑无比,状元料定了那是她与丑仆的孩子,于是十几年来不闻不问。但他纵然恨郡主的背叛,却也没有将任何媵妾升为正妻,十几年来,随着他的官运飞腾,他的府上却始终没有真正的女主人。然而他却不知道,那冷院中的丑女,其实是带着易容面具的绝世美女,郡主正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状元郎的不信任与狠心,让他们亲生父女十几年来彼此憎恨。”
洛澜目瞪口呆的望着晋佚,久久不语。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那状元郎便是当朝宰相洛俊,郡主便是晋芸郡主,而那假装丑女的绝世女子便是你,洛澜。不,我该称呼你洛婉秋更合适吧?”晋佚的笑容森冷诡异,越发妖娆,却没有一丝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不少童鞋反应下卷比起上卷来,显得比较沉重
这是一段必经之路,等过了这个坎,男女主会一生顺畅的
97
97、忠告还是挑拨 。。。
“皇上告诉臣妇这些有何用意?”洛澜面无表情,看不出此刻的悲喜。
“聪明如你,难道还会不明白吗?”晋佚嘴角噙着笑,却不达眼底,“如果宰相知道自己冷落多年的丑丫头竟然是亲生女儿,以他对郡主的爱,一定会十倍百倍的努力补偿这些年的伤害。爱屋及乌,也会不遗余力的扶持自己的女婿。”
洛澜冷笑:“原来皇上的意思是说,晋轩知道这其中缘由,所以当初故意接近我,甚至对我的感情也并不纯粹,他的目的就是想通过我,得到宰相的支持,是这个意思嘛?”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虽然真相很残忍,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猜想的就是事实。”
洛澜久久不语,背过身去,站在窗边凝望着漆黑的夜,餐厅内顿时陷入沉寂,晋佚看着她清瘦的背影,猜不出她此刻的心绪。
“皇上,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洛澜依旧背对着他,声音微哑:“阿轩与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没有丝毫值得我怀疑的地方。爱人不疑,疑人不爱。他是我选择的相公,是我深爱的男人,且不说他对我的情深意重。即便真如你所说的那般,他接近我是别有目的的,那我也心甘情愿。”
晋佚不语,脸色却越发的阴沉。
洛澜又道:“就好像刚开始吸引我的,是他的随性潇洒,他的俊雅不凡,他的玩世不恭,甚至还有他那坏坏慵懒的笑容,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因为这些,我才慢慢的爱上了他,不可自拔。”
第一次听到她这样诉说对晋轩的感情,晋佚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嫉妒。
“或许一开始吸引阿轩的,会是我与众不同的出现方式,特立独行的态度,或者是我有那样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身世,有那样一位宰相父亲。但是这都不重要,关键是他和我一样,在日渐相处的过程中,他如同我爱他一般的深爱着我。我们之间的感情,用心体会,不是外人三言两语就能否定或抹杀的。”说完这些,洛澜重重的舒了口气,转过身,注视着晋佚清冷的面容,“谢谢皇上告诉我这些,让我知道其实自己的父亲并不是那样无情之人。但至于你说的,阿轩为了这个才故意接近我,那么很抱歉,即便是真的,我也完全不介意。如果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仍旧质疑他对我的爱,那么,我也不配他如此深情待我。”
晋佚冷冷笑出声来,握住杯子的手渐渐收紧,白色的瓷杯瞬间破碎,划破他的手掌,然而却丝毫没有让他觉得疼痛:“看来我是低估你对他的感情了。”
“夜深了,皇上请早些回宫歇息吧。”洛澜恭敬行礼。
面对她的冷淡与不在乎,晋佚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丢开手中破碎的瓷杯,阔步的走了出去。
送走了晋佚,洛澜才发现自己一身大汗,浑身乏力,就好像经历了一场恶战。
如果说自己乍听到这个消息,完全都不介意的话,那一定是假的。可是冷静下来一想,她和晋轩之间由开始的斗嘴嘲讽到后来彼此交心,最后情根深种,这一段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日子里,那每一个眼神,每一缕关切,绝非虚假。
况且他从来就无意争夺什么权位,所以也不存在想要拉拢宰相的可能,他是那样自由随性的人,若非当初为了晋佚的皇位,他根本不屑在朝堂之上斡旋操劳。
晋佚的挑拨,只会让她更鄙夷轻视他。
夜尽深沉,晋轩还是没有回来,最近这些日子,他总是很忙,而他们的蜜月行却是一拖再拖。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毫无睡意,便一个人朝着池塘边走去,盛夏的荷花开的正艳,满池绿意的荷叶上,衬托着淡粉色的花朵,是那样的生机盎然,惹人心醉。
洛澜抱膝坐在池塘边的草地上,看着三三两两的萤火虫飞舞,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倾城,自从迷林一别,分开已经一年半多了,想不到这次竟然是他将少谦从地牢内救出的。倾城,是不是始终在身边关注着她?保护着她呢?
想到这样一个清雅绝美的男子,洛澜心中只觉得歉疚与怜惜。
如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没有戴易容面具,结局会不会不同?
如果之后没有爱上晋轩,结局会不会不同?
如果当初被他从火场内救出后,安心的留在迷林,结局会不会不同?
可是人生却没有如果,注定的错过与辜负,谁都无法挽回。倘若真有神仙的话,洛澜祈求,可以保佑倾城重展笑容,早日寻得属于他的那段缘分。
“倾城……”不知不觉口中喃喃着。
殊不知,此刻的倾城依旧带着那平凡无奇的易容面具,以陈青的身份矗立在不远处。从洛澜来到这荷花池畔,他就静立在此,直到听闻那淡淡微不可辩的低喃,不禁浑身一震。
小澜,她的心底终究还是有他一席之地的吧?
嘴角挽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罢了,有她这一句低喃,就足够了。从今往后,就让他用陈青的身份来守护着她吧,不是倾城,不是淳于陵,不是武林盟主,而是那微不足道,渺小又平凡的普通花匠。
接近子时之际,晋轩才姗姗归来,经过花园之时,便瞧见洛澜像只小猫一般的蜷缩在池塘边,沉沉的睡着,不禁心中一疼,赶紧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朝倚澜轩的方向走去。
刚把她放上床榻,想不到洛澜便悠悠转醒,睡眼惺忪:“轩,你回来了?”
“小傻瓜,为什么在花园里睡着了?”晋轩为她脱去外衣,并盖上薄被。
“我在赏花赏月呢,想不到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
面对晋轩不相信的目光,吐了吐舌头,又道:“好吧,我承认我是在等你,你不回来我怎么能睡的踏实呢。”
“对不起,这阵子我太忙了,所以有些冷落你,不要生我气好吗?”晋轩蹲□,歉意的看着她,轻吻她的额头。
“我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吗?不过你最近真的很忙,到底是什么事情?”不知是否是女人天生的直觉,洛澜总觉得他所忙碌的事情并非朝事那么简单。
“此次郁国与我朝的战事失败,所以进贡无数珍宝来京,并派出公主前来和亲。”
“不会又是那郁冰倩吧?”洛澜没好气的一问。
“就是他。”晋轩颇为无奈的点头。
洛澜有些吃味儿的嘟着嘴,念叨着:“她这哪是来和亲的?根本就是来一尝夙愿嘛,两年前她就一心想要嫁给你,如今恐怕是借着和亲的由头来达到自己的心愿吧?阿轩,皇上该不会又打算为你赐婚吧?”
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晋佚一定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见她吃醋薄怒的样子,晋轩笑着将她揽入怀抱,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道:“皇上的确打算赐婚,但不是为我。”
“真的?”洛澜欣喜的坐起身,不敢相信的望着他,“不是你的话,冰倩公主会心甘情愿吗?”
“战败国的公主有何资格挑三拣四呢?不过皇上之前的确有意将她赐给我做侧妃,但我尚来不及拒绝,便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那人是谁?”
“予成!”
“什么???”洛澜惊呼的掩着嘴。
“予成主动向皇上求亲,赐予他为妾。”晋轩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神情,洛澜却并未在意。
“予成不会真的喜欢冰倩公主吧?当年先帝在世的时候,他就曾请婚过。虽然说女大三并不是什么差距,但他的眼光实在是……”无奈的重重叹了口气,“况且她好歹是公主,真的会愿意嫁给予成做小妾?”
“这就由不得她了,即便皇上将她许给马仆杂役,郁国皇帝也不敢说个不字。”见洛澜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轻轻一笑,“好了,你别想那么多了,予成的年纪也该娶一房媳妇了,先让冰倩公主陪着他,等他将来遇到真心所爱的女子,自然就会娶正妻了,你就别操心那么多了。”
见她依旧微蹙着眉头,忍不住伸手抚平:“怎么了?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是不是我那里做的不好,让你不开心了?”
“阿轩,今天晚膳的时候皇上来过。”
晋轩一愣,随即轻松一笑:“喔?什么事情?”
洛澜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托着腮,道:“他告诉了我一些关于你的秘密,老公,坦白从宽,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晋轩侧着头,一脸苦思冥想状,半晌才盈盈一笑,以手指天:“老婆,我对你从来都是忠贞不二的,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别装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洛澜佯装生气的拉下他的手,“你最近几日忙的都是早出晚归的,赶快招供,到底做什么去了?莫非又去什么倾欢楼,万香楼喝花酒去了吧?”
见她叨叨不停的样子,晋轩心情大好,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家里已经有这样如花似玉的老婆,外面的女子又怎能入我的眼?说真的,老婆,自从结婚以来,我夜夜努力耕耘,你的肚子也该有好消息了吧?”
洛澜脸一红,将他覆盖在肚子上的大手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