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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故问!”荣逸轩眉头紧锁,扬手摔出一团纸来。
若芸瞧着那团纸张带着熟悉的宫中信笺款式掷到她脚边,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却故作镇定缓缓的弯腰拾起,朝他不解道:“本宫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王爷一来便大发脾气,实在是……”
“哼!你别当本王不知道你的小动作!”荣逸轩失了耐性,看她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的伪装射穿,恨恨道,“你昨个会见了怀王、见了张余还见了莫昭仪是也不是?!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别以为本王给你自由你就能耍小聪明!苏若芸啊苏若芸,本王现在控制了整座京城,更何况这宫中守卫交接时间延长这种大事,本王又如何会不知!”
她手指有些颤抖,却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坦然的拆开信纸,纸上笔迹的的确确是像她的,只是模仿之人拙劣并不全似,信上内容也并未提及调动两州州师一事,而是恳请王大人忠君爱国、保卫京城,快速的看到最后,原本淡淡的指印也并非出自她手。
她暗自松了口气,莫昭仪到底是莫昭仪,找她送信也果然是对的,这是封假信故意模仿她字迹,即便被抄出她也能全身而退。
她面容顿时愁苦似带着满腹委屈、泫然欲泣,默不作声走到桌案前,用指头沾了墨对着白纸便按。
荣逸轩一愣,见她又伸出第二根指头按。
第一百四十五章 要挟
她按到十指沾墨,荣逸轩这才走到桌前看,又抓过她手上的信比较了下,猛地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制止她。
可若芸还没来得及高兴,他便扔开她的手说道:“你可别忘了,本王在避暑的离宫安插了人手,无论这信是真是假,就算王大人知晓,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若芸脸色一白,急急地退后一步,王涵是王大人的独生女儿,荣逸轩用这个来要挟王大人,倒是真的是扼住了他的咽喉。
她咬着唇,却不能说“王爷请您停手”这样的话来,他在这儿警告她已经是对她的最大宽容,她再干涉或许会……她只用长久的沉默以答,缓缓的掏出帕子擦着手指、低头不语。
荣逸轩见她如此,兴许她是怕了,眉间戾色稍缓,又柔了三分语气道:“张余不过是个莽夫,本王提拔他有恩于他,他为人你比我清楚得多。”
若芸怔住了,是的,她还没想到这一层关系。
张余不会为难她、她毫不怀疑,可是不代表张余不会拒绝听命于荣逸轩,看来她私放百承出城的事,被他察觉了……
她抬眼望着他昂扬的神态,深知他安插的党羽能在皇上离开半月就控制京城,果然已经是志在必得么?
那朝廷呢?以许大人的个性定是袖手旁观,胡大人见风使舵又是荣逸轩的岳父指不定是墙头草,顾大人孤掌难鸣,莫昭仪的兄长莫将军出征在外,王大人受荣逸轩胁迫,怀轩墨早就表示不闻不问,荣逸轩身为纳言恐怕早已断了各种消息多时、且控制住了各种诏书文书。他对他们的事知道的清清楚楚,想必他早就拿捏准了这一点。
所以,她见怀轩墨开始,他不曾约束于她、而只是冷冷看着,看着她自作聪明……
她忽然想起了重中之重的中书舍人顾尹昭来。顾尹昭素来向着皇上,倘若荣逸轩要他拟写诏书他或许不会肯写。
她虽心中思绪纷杂犹如上涌的潮水,可竟是咬着唇半字未答。
“以防万一,本王昨日还是将于王引回京、令他答应本王的要求。本王有了于百泽的默许没什么办不到!于百承顽劣躲着于百泽,就算你放了于百承也无济于事,本王眼下自有对付异姓王府的筹码。”荣逸轩淡扫一眼室内,迫近她说道,“从现在开始,本王要禁你这朝露宫的足!” 说着,他唇边浮现杀戮的笑意让她连连后退。
若芸看着荣逸轩的脸,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像是从阴暗处反扑的嗜血猛兽,只是他因不放心、引百泽回京不假。细细推敲起他的言辞似乎他只是怀疑张余的动作、并未抓到百承,那么承儿还是安全的!幸好她忍着没有说出口,荣逸轩大抵不过是推测、吓唬她而已。
她思量起他说的筹码,猛然醒悟过来,惊叫道:“你是不是找了赵无阳?你答应他什么条件了?摘星阁?还是你想用清平教对付异姓王府?你疯了么?!”
荣逸轩似是毫不介意她的盘问。英眉微皱道:“本王的事,你不用操心!”
她睁大了眼睛,踉跄一步,面色灰白不堪。
如果是赵无阳,如果是清平教,她当真是无能为力了,只盼着清璿……可她能期待吗?她欠他。而他不欠她……
她渐渐觉得荣逸轩似乎是要得手,会将天颐推入清平教的圈套、最终被害身死,灾难若来临,扶苏在天颐的力也要白费。
若芸想着便胸中闷极,眼前微黑,退靠到桌旁不住的喘着气。
荣逸轩迟疑了下。气恼她的从中作梗、疑她有诈,还是没有上前扶她。
这时候书言推门进来,这回双眼遍布血丝、形容略微憔悴,对着荣逸轩直直的跪下:“王爷,怀王求见。”
“他见我作甚?”荣逸轩拧眉奇怪道。
“不是求见王爷。而是求见贤妃娘娘。”他看了眼若芸,又低下头去。
荣逸轩面色一沉,思忖片刻,忽然冷笑一声,扬手道:“让他来,本王看看他耍什么花样。”说着便立在一旁。
不多时有人引了他来,怀轩墨单手背在身后飘然而至,另一手将一碗药端的四平八稳。
荣逸轩一见他便皱眉,堂堂异姓王爷求见宫妃如此镇定自若,如不是怀轩墨素来眼盲清高,倒真要惹得他下逐客令。
怀轩墨在他阴冷的注视下不为所动,径直走到若芸跟前,掌心向上示意她抬手,道:“我昨天给你开的药你并未服用,难怪气血不畅。”说罢隔着袖子轻点她的脉象。
“你是说……她昨天的确是病了?”荣逸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若芸缓缓的坐到榻上去,始终低头不看任何人。
怀轩墨将药搁在边桌上,朝她道:“看在你是百泽义妹的份上,我保你不死,否则传出去我医死人。”
荣逸轩狐疑万分,瞧着若芸抓起药碗喝了干净,再看她脸色又是褪了光彩、病恹孱弱的模样,终于冷冷的道:“从今天开始,没有本王的命令,本王不准你离开朝露宫半步,更不许任何人来探视!书言,传胡大人到我前殿去。”
若芸心中一顿,荣逸轩果真已经明目张胆到去前殿办事了,想着便将最后一口药汁徐徐咽下。
待他走远,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胃里又开始翻腾,急忙找了水喝下,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怀轩墨,苦笑道:“这药还是那么难喝,只是没那么腥甜了。”
“少了味药,不必介意。”怀轩墨对着面前的空气,淡淡说道,“两面三刀,你还不够格。我说过,除了你的命,别的事我暂时无需管,你若自作孽我便无话可说,好自为之。”
她咬唇,怀轩墨的确是如清璿所说,别人看的到的他看不到,别人看不到的他却心如明镜,看来眼下,他是决计不会趟这趟浑水了。
今早有宫人借着莫御史来访意欲私逃出宫,被王爷逮个正着,审了说是是莫昭仪那里的,可莫昭仪拒不承认,说是从未见过这宫女,宫女也说自己只是不堪粗活故而出逃。
既然是粗使丫头娘娘不认识也不奇怪,宫女下午就给正了法,一时间宫中人便不敢再有外出的念头。
因朝露宫先前多次有王爷出入,关于贤妃娘娘不检点的流言迅速在宫中传出。
朝露宫即刻被严加看管起来,莫说贤妃娘娘,连宫人进出都要先通报王爷知晓。
京城似是风平浪静,宫中也未曾有异常,宫人们碎嘴聊着天,除了抱怨胡婕妤仗着有孕蛮横无理,更关心皇上回来会怎么处置不检点的贤妃娘娘。
若芸切实的感受到荣逸轩的压迫,无论走到哪里都感到有人盯着自己,只怕她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都会被人向荣逸轩汇报。
她连日来整天都坐立不安,张余求见也给侍卫拦在了门外,今日连晓红也大半天不知去向。
待到日落黄昏用过晚膳,荣逸轩派人送来了一个锦盒,她打开看清盒中物,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这是晓红从小挂在脖子上的链子,平日藏在衣内,除了她应是没人知道!
她颤抖着拿起来,觉得像是要被稻草压垮的骆驼那般,临近恐惧无助的深渊。
荣逸轩这是警告她、也是在威胁她,可她有什么事能让他威胁的?!
她拿着链子踌躇不安,不停的在屋内走动。
门口的守卫忽然就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若芸一惊忙推门查看,只见那熟悉的白衣高个子一晃就进了里头。
她回身,百泽已经好端端站在那里,与往日不同的是那笑起来弯成月牙的明媚笑容被冷冽所替代,往日繁复的金银首饰也不见了,一手按在腰间,那满身的杀气与焦急看见她才略微收敛。
若芸愣了下,估摸着百承眼下未被寻得,但也一定没有被荣逸轩抓住!
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扯了个笑容给他,无力道:“百泽,好久不见,你回京了也不说一声。”
百泽见她憔悴又疲惫,这才微微缓和神色,点了点头,走近她道:“承儿在哪里?”
“啊?”她张口惊呼,百泽果然是寻百承而来,可现在宫中遍布眼线,她……
链子被她紧紧的握着,手心竟沁出了汗。
“丫头,你但说无妨,荣逸轩胆敢对你不利我就让他人头落地!”百泽如此轻松的说出取人首级的事来,所指乃是荣亲王爷。
若芸心中一痛,荣逸轩根本不在乎最后承儿是否平安,只要这几日百泽不出手干预便可。
若芸紧绷到了极点,几乎要落泪,“百泽,承儿不在我这里……”
“那他在哪儿?”百泽激动起来,眼眸渐渐转成金色,“你要知道,这京中已经被荣逸轩所控,我也将京城内与几个县翻遍,莫非真是他抓了承儿?”
若芸死死的咬着嘴唇,瞪大眼睛看着焦急的百泽,泪珠滑落。
她若是说了,百泽可以阻止荣逸轩,晓红却要性命不保;若是不说,百泽无可奈何就必须答应他袖手旁观……她该怎么办?她现在连告诉百泽承儿不在荣逸轩那里、承儿现在很安全都做不到!
“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担心承儿。”她心痛如斯,眼睁睁看着百泽的脸上旋即布满了失落。
半晌,百泽的眼眸一点点黯淡下去,移开目光,道:“是嘛,不在你这里又会在哪里……”说着眼神四处瞧,却没有最终的落点。
第一百四十六章 捉奸
“你真的哪里都找过了?”若芸颤抖着咬重了“哪里”这两个字,无奈百泽只茫然的点了点头。
若芸泄气的宽慰了他几句,百泽还是失望的离开了。
他前脚才走,若芸便冷下脸来,喝道:“滚去报告你家王爷!”
果真有人影从门外阴影中窜出、飞驰而去。
若芸狠狠的咬牙,将链子贴近心口,若非百泽寻弟心切又岂会感觉不出暗中有人?荣逸轩竟拿晓红要挟她,卑鄙至此着实让人心寒。
无奈怒火也罢、焦躁也罢,赤炎迟迟未有消息,张余和晓红都被荣逸轩隔开,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什么都不做!
她突然想起了荣锦桓来,那个在朝中肆意妄为、调侃权臣,在后宫处处为难又放过她一马的荣锦桓到底如何了?按照荣逸轩的作风,荣锦桓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但按荣锦桓的头脑,他势必吉人天相。
皇上尚未有子嗣诞下,若刺客得手了,荣逸轩名正言顺的继位,若刺客没有得手,荣逸轩只要赶在在皇上还朝之前,散步皇上暴毙的消息、登上御座并控制京城让重臣承认,诏书下群臣认可、有老将支持异姓王默许,荣锦桓即便回来了也无济于事。
赵无阳利用此妄图重抓天颐命脉,摘星阁若毁不去,天颐也将危在旦夕,她并非圣人非要手持大道与荣逸轩作对,更无权无势非要兴风作浪、博得一席之位,实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道理她懂,荣逸轩应是也懂,可他眼下根本不愿收手。
她越想越心凉,竟不住的颤抖起来。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闱倾轧和自古皇家血亲的争斗残杀都让她自心底感到恐惧万分,她结识荣逸轩又身为荣锦桓的挂名贤妃。如今根本逃不掉、甩不开、挣不脱。
她像是得了大病,想着便瘫倒在床榻上,浑浑噩噩半昏半睡。
若芸半夜惊醒过来,浑身都是湿冷的汗。弦月当空,夜风推开内门旁的窗户吹着珠帘不住的响动,窗外对着的树也沙沙作响,有夜虫浅吟轻唱,到她耳中竟是悲鸣。
她闭了闭眼,往日晓红对她无微不至的关照让她即便烦恼也能安眠,可如今晓红受制于人,她竟睡也不得安。
她想起身关窗,一抹银白不知何时立在帐幔旁,衣袂飘扬、风姿卓绝。
若芸怀疑自己看错。使劲揉了揉眼,可他已经坐到了床沿,如同往日那般一根白玉簪挽着头发,那温和的没有半点寒凉的微笑实实在在在她跟前。
“王爷!王爷你回来了!”她不敢大声呼喊,到了他跟前却鼻子一酸。心因激动而疯狂的跳动起来。
喜悦才溢上嘴角却点点沉下去,她不自觉地落泪,看着程清璿淡而俊逸的容颜却不敢伸手触碰,只不住的喃喃:“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知道我错过那么多,可是求你救救晓红,求你告诉百泽承儿在京城最安全的地方。求你救救天颐、救救荣锦桓!虽然他并非明君,可……”她哽咽着,泪眼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江山易主,国将不复国,比起荣逸轩,荣锦桓更能把住天颐的命脉、不让小人得逞啊!
她无声流泪良久。程清璿缓缓抬手,指尖掠过她的脸颊将泪珠抹去,柔声道:“好。”他说着,手中略一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熟悉的气味和温度透着薄薄的衣衫传来。她精神一松便嚎啕不已。
“没事了。”他在她耳边重复几遍,伸手顺着她的脊背。
她抽泣了许久,兴许是紧张过度后的松弛,兴许她因他的话语而宽慰了,夏夜中竟这么抓着他的衣袍沉沉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心中的不安重新袭来,她猛地坐起身,身上的薄被还好好的盖着,同睡下时并无两样。
她扭头看了看周围,不曾有任何异样,天已经亮许久了。
看着门口依旧有两个黑影杵在那里,她顿感失落万分,程清璿不仅没有来过,压根就还没来到京城,就算来京城这里守卫森严,荣逸轩也不会这么轻易放他来。
她凄苦一笑,赤炎或许根本没有把信给他,他或许看到信也根本不会来,即使来了,指不定同怀轩墨一样冷眼旁观。
她不过是……做了个期盼已久的美梦而已,如今梦醒,只余寥落。
还没来得及从失落中平复,门口传来了再熟悉不过的、楚如兰的尖利嗓音:“管你是谁家的侍卫!给本宫让开!本宫要进去捉奸!”
若芸听到“捉奸”二字愣了下,忙披了衣裳开门,楚如兰正带着宫女在那里大吵大闹,头上的翠玉步摇随她的脑袋晃动,指尖不住的点这点那,就差戳到守卫的鼻子上。
她怒由心生,出声斥道:“何事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