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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治好么？”听大夫的话，小轩显得很紧张。
“可以，只是。。。。。。”大夫有些犹豫地说。
“大夫，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清风吸了口气平静的道。说怕谈不上，只是心中不免有些遗憾，若自己去了，只怕是真要留下主子一个人了。
“这伤势不轻，也没及时治疗，若是再拖个两三天，恐怕就是真的没救了。现在这伤势已经溃脓，附近的肌肉也成了腐肉，必须要剜去。”大夫看了清风一眼，缓缓道。
“没问题。”不假思索的回答。只要是能将命留下陪着主子，自己一定会坚强的承受一切。
“那好，那老夫就给你手术。记住，伤口不要碰水，记得按时换药。一定要多补补，特别是补血的东西多吃。”大夫交代了一遍，便转身打开自己的药箱准备。
一边将用具拿出来，一边对小艾说：“公子还要去我的医馆一趟，拿些麻醉的药来。”
“不用了，”清风出声喊住了小艾，对大夫说：“就这样吧，免得跑来跑去的麻烦。”
“。。。。。。”大夫无语的望着清风，见他坚持，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拿着小刀在灯上反复加热。
走到床边，大夫抬头看了清风一眼，这才下刀。清风平躺着望着床顶，眼睛一眨不眨，只是面色更加的苍白，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双唇紧闭，面上的线条绷得紧紧。
很快的，床边的地上被抛了些碎肉。细碎的肉末上夹杂着黄色的脓和红色的血，让人皱眉。血腥味也越来越大，清风身上开始涓涓的涌血，速度很快，大夫一边擦拭着，一边上止血的药。
小艾伸手想拦过小轩，不愿让他看到这一幕，却被小轩用手隔开。转头去看，小轩一样的紧闭双唇，两眼眨也不眨的盯着清风。
“小轩，”小艾低下身子蹲在小轩面前，轻声说：“清风是在惩罚自己，因为自己曾经懦弱的想要抛下你。他做错了事情，应该接受惩罚，但是也希望你明白，你不是被抛弃的，每个人都舍不得你，都很爱你。”
“真的么？”回过头看着小艾，小轩的眼中尽是迷茫。
“当然是真的，你看清风，他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就是希望你能够明白他对你的心。他不会再抛下你了。”小艾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顶，温柔地说。
“恩。”小轩坚定地点点头，从身上翻出了一块巾帕，上前给清风轻轻地擦拭着额上的汗迹。
除尽了身上的腐肉，大夫便又在清风的伤口上了一层药，这才开始包扎。又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小艾便让小轩和清风说会话，自己独自跟着大夫回去抓药。
回转后又煎药，然后看着清风喝下，忙到这个时候天色也已经微亮。本想雇顶轿子将清风带回万花楼修养，但被清风已人多嘴杂为由给拒绝了。小艾只好叮嘱清风一定要好好地，并说以后会常回来看他。
又给他留下了一点银子，这才带着小轩离开。
走在清晨的街道上，四周静谧，空气清新，小艾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舒坦。
“那个，”小轩的声音传来，小小的：“谢谢你。”
“恩？”小艾收回双臂，看了小轩一眼，有些肉痛的道：“你是该谢谢我，我花了好多银子的。”
“。。。。。。回头我会还你的，相信我。”知道小艾的爱财，小轩黑着脸保证说。
“恩，你一定要记得还我！”小艾用力的点点头，说：“你把帐还清前不能离开，要做工还债，知道么？”
“。。。。。。”小轩无语了，冲着她翻了个白眼。
忙了一夜肚子也饿了，本想在路上买点包子什么的，谁知道一直走到万花楼都没有遇见。看着万花楼的匾，小艾忽然觉得自己赚了，省下了一笔早点钱。
“你回来了？”饿的有些眼花的小艾刚迈步进了门，便看到一个面色苍白，一身血衣的女鬼斜倚着墙冲自己打招呼着。
“哇——”小艾一下子清醒过来，大叫着蹦到了小轩身后。
小轩板着脸，横移了几步将她曝露出来。
“你叫什么叫？大清早的见鬼啦？”女鬼甩着帕子，扭腰摆胯的向她走来。
“呃。。。。。。”小艾看清了原来是一身红衣的凤姐，让她觉得不好意思：“早啊凤姐，你还没睡呢？”
“哼。”显然凤姐对她刚才的举动很是生气，不悦地开口道：“你也知道早啊？怎么一夜没回来？到哪里鬼混去了？难道说我们万花楼的姑娘还不如外面的姑娘？”
“。。。。。。”小艾僵了僵，讨好地说：“哪能啊，谁不知道咱们万花楼的姑娘个顶个的棒。”
“哎呦，原来先生也这么觉得啊？”旁边路过的一个花姐听到，急忙软着身子偎上了小艾的身子：“先生，不如奴家陪陪你如何？”
“行了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这里有你什么事。”凤姐看着小艾拍开姑娘摸上她脸颊的狼爪，便不悦地冲着那姑娘道。
“呵呵，花姐你一大早的在门前等我，莫不是还怕我跑了不成？”看着那花姐走前还向自己抛了个媚眼，小轩也在旁边给了她一个鄙夷的白眼，小艾不禁有些尴尬。
“怕？我可不怕。”听了小艾的话，凤姐反而笑了：“只要是我想找的人，这天下就没有藏得住的。”
这算是什么？警告么？小艾心里琢磨着，却又听到凤姐说：“再说了，我知道你不会走的。”
“为什么？”小艾不禁有些不解。
“哪有为什么，因为我知道呗。”白了她千娇百媚的一眼，凤姐又扭着屁股转身离去。
卷二 流连花柳中 第十九章 再见沈玉
睡了一个白天补眠，小艾便再准备到凤翔居一趟。到了隔壁小轩的房间，推开门看见他依然在睡，便不想叫醒他准备自己去，不想他却醒了。
在门外等到小轩出来，他穿上了小艾给他买的白色长衫，和小艾身上的衣料很相近。小小的身子穿上更显得粉妆玉砌的。
“下次不要这么随随便便的就进我房间，记得敲门。”黑着脸，小轩告诫说。
“。。。。。。”虽说你是很可爱，虽说你是很漂亮，但你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好不好，我还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小艾走在小轩的后面冲着他呲牙咧嘴的比划。
“你干嘛？”小轩看到了地上的影子，回头鄙视着小艾。
“哼，”见被小轩发现，小艾哼了声，双手背在身后向前走去：“没什么，只是本人对未成年的小孩子没兴趣。”
小轩的脸有些红了，跟在后面嘟囔着：“色狼。”
“什么？”小艾回神看他，眼里充满了虐笑：“怎么，对你没兴趣就是色狼？那我对你有兴趣是不是就不是色狼了？”
说着，还伸手摸了下小轩的脸蛋，嘿嘿的笑着。
小轩的脸更红了，却没有再说话。怒瞪了小艾一眼，向后退了几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路上小艾经过一家扇子店，进去买了一把折伞，又向店二要了笔墨，自己在扇面上书写了“难得糊涂”四个大字。
得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字，还好自己联系过几年毛笔字，不然还真是个问题呢。吹了吹上面的墨迹，小艾又伸手扇了扇。
“难得糊涂？什么意思？”小轩有些不解的看着扇面上的字问。
“不懂了吧。”小艾得意的瞟了小轩一眼，道：“小孩子嘛就该有个小孩子的样子，整天装的跟大人似的，不是照样很多事都不懂。”
见小艾取笑他，小轩只好又转过头不理她。
报了仇了小艾心情更好了，将扇面上的墨迹晾干后洋洋洒洒的向凤翔居而去。
刚到门口，里面的小二便已经迎了上来。虽然只来过一次，但店二对这样风采绰绝的人物还是印象深刻的。
“照旧。”不等小二问她去哪，小艾便对他一笑开口道。
“好类，您请。”小二也冲着她笑了笑，引着二人上了楼。
点了酒菜，小艾便和小轩坐了下来对饮。当然小轩喝的是茶。
“先生，其实我坐下来不妥。”虽是这么说，但小轩的举动丝毫见不到扭捏和不安，反而举手投足之间与这样高雅的环境很是和谐。
“没事，反正我也不习惯等级分化，更何况我也没把你当下人看。”小艾饮了杯酒，对小轩说：“只要有人的时候注意下就好，平时也不要那么在意了。”
“恩。”点点头没再说话，小轩也知道小艾对他是没有主子的架子的，也就不说什么了，安静的喝着茶。
不一会，从楼下上来了一群人，前面正中间的那个，正是沈玉。
今天的沈玉穿了身宝蓝色的衣衫，在袖口襟边和下摆都滚上了一层富丽堂皇的大花，倒是没了初见时的淡雅，多了几分富贵人家的尊贵。
小艾收回目光对着小轩说：“小轩，我教你首诗。”
虽是觉得奇怪，小轩也只是点点头。小艾一笑，便有两句诗从口中缓缓而出。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听到小艾的诗，小轩也跟着吟道。
稚嫩的声音虽不大，但依然是透过纷杂的大厅直穿进神谕的耳中，让他不禁一愣。四下寻找，果然又再次看见了那个影子。
急步上前，掀帘而入，映入眼中的是那双略带惊讶的清澈眸子，她嘴角的笑容却让他感到欣喜。
依然是那个楼层，依然是那个隔间，依然是那样的几样菜，依然是那样的一个人。
“沈公子别来无恙。”小艾冲着他点点头，似乎是才发觉他一般。
“这几日怎也不见公子？”沈玉也点头示意，不等小艾说话便自行坐了下来。
早在他进来的时候，小轩便已经起了身站在小艾的身后，故而此刻沈玉坐下后便与小艾面对面。
“沈公子可愿与我小酌？”小艾笑了笑，问道。
一样的人，一样的地儿，一样的菜，一样的酒，还有一样的问话，不一样的却是沈玉的心境。
“自然。”沈玉洒脱一笑，落落大方。
唤小二拿杯子来，小艾但看着沈玉不语，沈玉忍不住又问道：“公子近几日很忙？不见公子再来。”
“呵呵，俗人一个自有俗事，不过我不来是怕被人认为是别有用心。”小艾已有所指道。
“那天真是抱歉的很。。。。。。”沈玉有些尴尬，刚想道歉，小艾身后的小轩便上前一步，从小二手中接过杯子，甄了杯酒放在沈玉的面前。
“这是？”沈玉这才注意到小轩，也被小轩的俊容所震撼。刚才听到有孩童的声音吟了那两句诗才把自己引来的，恐怕便是此人了。
“这是我的随身侍童，但情同手足。”小艾瞟了小轩一眼，道。
“是么？公子这般风雅人物，没想到身边的人也是如此标致。”沈玉忍不住叹道，却不知道招来小轩的一个大大的白眼。
“请。”小艾执起杯子与沈玉相邀，便一口饮下，遮挡了唇边的笑意。
“与公子相见两次，却还不知道公子姓名。”沈玉也饮下了杯中酒，向小艾问道。
“姓名上次不是已经告诉沈公子了？”小艾佯装不解。
“呵呵，恕小生愚笨，未能参详透。”沈玉有些不好意思得道。枉自己一向自诩聪明，没想到偏生困在了这两句诗中。
“呵呵，其实沈公子如此聪明，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明白呢？”小艾笑了恭维道。
“公子真是聪慧绝伦啊！”听了她的话，沈玉笑道：“我只是想到了公子名中应该有个花字，也或许，还有个独字。”
虽然沈玉后面的话很是不敢肯定，但小艾还是笑着赞道：“沈公子也不差，居然能猜到我的原名。不错，我原来的名字叫花独酒，现在，我叫花间酒。”
“哦？”听到了小艾的话，沈玉似乎很是好奇：“原来是花公子，只是不知道花公子因何改名？”
“这，唉。”小艾叹了口气，又饮了杯酒道：“俗人，逃不开俗事，更躲不开俗情啊。”
“额？公子这般风采人物，难道说被什么感情所绊？”
“我。。。。。。”小艾欲言又止，仿佛也在挣扎着要不要诉说。
“先生，”身后的小轩忽然出声唤道：“你醉了，莫要再喝了。”
“醉了么？”小艾喃喃自语，仿佛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急忙正了身子对沈玉笑道：“失礼了，沈公子莫怪。”
知道那侍童开口是提醒小艾不要多言，沈玉倒是也不便再问，也只能支吾着说：“哪里，哪里。”
“呵呵，”小艾苦笑了下，忍不住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先生！”小轩的声音更大了，提醒小艾说的过多。
“好诗！”不注意小轩的话，沈玉又被小艾似是随意吟出的诗句所吸引，忍不住出声喝彩：“先生没出一句都是佳作。”
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先生，您的名字出自一首诗，但不知这诗文全文是何？”
“全文？”听到沈玉的话，小艾似是又回复了精神，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道：“此时此地此景，都不适合我吟诗的韵味，若是沈公子想听，不若明晚万花楼一聚。”
说罢也不等沈玉开口，便对他拱了拱手，展开扇子，自顾自的去了。
卷二 流连花柳中 第二十章 相知“难得糊涂”
万花楼？这种地方向来都是沈玉所不喜的，总是觉得肮脏下流，若是有人相约青楼等处，都会被他严厉斥责相拒。
可是今晚，沈玉还是向着万花楼一步步行进。虽说脚步缓慢，但依然一点点的拉近距离。
自己这是怎么了？沈玉不由得暗暗自问。本该是拒绝那花公子的相邀的，没想到在看到他的扇面时却愣住了。再回神，那人已经不见踪影。
“难得糊涂。。。。。。”沈玉低声自品着。看扇面上的字虽有些柔弱无力，却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而这四个字其中更是寓意深远，让人颇感回味无穷。
难得糊涂，看似四个简单平庸的字，在其中又隐藏了他怎样的心境。是大彻大悟之后的宁静心态？是饱经风霜人生坎坷的人生经历？是淡泊名利宁静致远的超然？是看透世间风云变幻的通透？还是心怀远大不屑小节的境界？
琢磨着，暗叹着，越来越多的莺声燕语，越来越重的脂粉香气，让沈玉明白了虽不愿，不想，不屑，但自己依然是到了万花楼的门前。
出乎意料的没有香软的身子前来拉扯，沈玉抬头看了看万花楼烫着金字的匾，一阵恍惚，站在门口踌躇不前，呆愣起来。
“沈公子，请。”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走到了自己面前，稚嫩的声音拉回了自己的神思。“我家先生已经备好了酒菜，特地让我再此恭候。”
“你家先生确定我会来？”沈玉对着小轩那粉妆玉砌的脸微笑问道。
“先生说，会的。既然是糊涂，又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去的呢？”小轩低下头，恭敬地答。
“糊涂？呵呵，”沈玉抬头看了看万花楼的门匾，轻笑出声：“说的不错，既然如此，我也学你家先生，难得糊涂一次。”
小轩躬了下身子，伸出右手便在前面引路。沈玉跟着他一路前行，路上也免不了有些下人和花娘向他们投来目光，但却无人上来搭讪或是拉扯。
看小轩黑着脸走在前面似乎对此见怪不怪的样子，沈玉也不便问什么，也就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