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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深吸了一口气,又看了二师兄一眼,很快有了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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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白热化了
109、白热化了
祈福结束;众人斗法也算是正式开始了,李氏的效率本来就高;都已经查到了究竟是谁给刘氏下的药;于是接手的官员只需要理一理整件事情的脉络;看看李氏有没有假公济私,有没有跑题,就能够拿着李氏的东西继,续查下去。
李氏有没有私心自然不是他们能够揣测的;但是不得不说,李氏做的功夫很到位,因为官员很快就拿着李氏的研究结果开始继续追查下去。
这个膳房的小太监的身世背景平日与什么人交往师傅是谁甚至收过多少银两;统统都被翻了出来。话说一个小太监;兜里连带床铺里翻出来的却连十文钱都没有;在这宫里自然是有钱好办事,平时不还得孝敬孝敬一下老太监,试问十文钱又怎么能在宫里生活下去。不过有时候凡事总有例外不是?宫里也是有有钱人自然也有没钱的人,所以可问题就出在了这里。
前几日刚发了月俸,就一个小太监而言,身无长物,又没有买东西寄出去,就算喜欢小赌两把,也不可能输光全副身家不是,重点是,前些日子这个小太监出手豪爽,更有一夜暴富之嫌疑,看着许多人眼红,现在又怎么会只翻出了十文钱。关于这一点,有很多小太监证明前一阵子这个小太监出手忽然阔绰,前天还能随手扔出一两银子出来,私下的财产又怎么会只有这区区十文钱。
官员一看,自然知道其中有猫腻,当即便死盯着这点不放,顺藤摸瓜过后,拉出了不少事儿。
无论小太监说什么,都能被官员直接反驳回去,一来二去,小太监被问得驴头不对马嘴,一下就露出了马脚,让官员抓住后就直接往死里戳,加上李氏从旁煽风点火,又找了一个人指证这个小太监前些时候的富贵作为佐证,很快就翻出小太监的一二三事。
很快他们就从这个小太监,查到了张起麟的身上,但是张起麟是谁,是雍正宫里的二号人物,李氏身居高位自然不怕他,但是为了不让他跑掉,只得默默开始调查,李氏虽然想插手,但是由于官员查案的方向不一样,所以最后一点李氏没能参与。
一查自然不得了,虽然张起麟小心谨慎,但是他与弘历之间的互通款曲却抵不过层层追查,李氏也见时机成熟了,又怕失了时机,便上禀了雍正,把人都叫齐了,来个各方会审。
李氏让人来请雍正的时候,雍正正在洞天深处检查各皇子的功课,于是直接把人都带上,一个不落,甚至让人把查道士那边的官员也让人喊了过来。
这次两头的效率高得难以置信,之前那些后宫案件若非查个三四天都没个眉目,这次几人一出手,一天半不到就能见个所以然,效率不可谓不高。
众人一到,洛宁的读心术全开,直接这么一收,所有的事情便抓了个一清二楚。
殿内此刻喧闹无比,就连雍正已经到了,都没能阻止众人的声音。
雍正脸色一沉,把众人都唬了一跳,一下便安静了下来,接着雍正带着洛宁等人落座,整个殿内的气压也开始下降。
“有了结果了?”雍正冷冷的开口问道。
李氏这回倒是沉住了气儿,由着查刘氏案的官员陈述案情与脉络,雍正的脸色一沉再沉,终于殿内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完全停了。
“他承认了是他下的药?”雍正看着跪在殿中央的小太监,怒声道:“你自己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小太监本来这几天就被轰得神经衰弱,能支撑到现在已经不易,一听到雍正发问,腿直发抖,声音都开始哆嗦了,“是、是是张公公……”
“哪个张公公?”雍正皱眉看着供词,“张起麟?”
“就是张起麟张公公。”小太监闭眼,一咬牙说道。
张起麟当下就被抓了起来,大声喊道:“冤枉啊,奴才冤枉啊皇上,别听这小人的挑拨离间,奴才对皇上忠心耿耿,又怎么会”
“闭嘴!”雍正一个杯子朝着张起麟砸了下去,又瞪了小太监一眼,冷道:“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朕说清楚!”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讲张起麟怎么找到他,又怎么给了他一笔钱,让他下的药,事情经过很快就串了起来,本来供词也写了个一清二楚,但从证人的嘴里说出去,却更有真实感。
“呸,”张起麟听着听着也管不住自己的嘴,“我撕了你的嘴,让你胡说八道!”
官员趁机把张起麟收买小太监的证据都拿了出来,这一下,矛头便指向了张起麟,直接堵住了张起麟的那张嘴。
张起麟没得话说,雍正还没开口,张起麟又被另外一位官员给控诉了,“皇上,臣亦查得一事。”
雍正的脸已经黑如锅底,“说!”
“臣奉旨查祈福器具被破坏一案,亦与张公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嫌犯王克也承认是自己亲手破坏了道具,然后贼喊捉贼的让众人发现,据他的供词说述,亦是这位张公公收买了他,而证据,就是我们在他的道袍的暗层所搜出的十数张银票。”
雍正又抄起手边的东西张起麟砸了过去,厉声道:“狗奴才,你可知死罪,谋害皇嗣在先,祸害天下黎明在后,朕将你凌迟都不能泄我心头之恨。”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奴才冤枉啊,”张起麟死磕着头,老泪纵横,“奴才实在冤枉,都是他们在冤枉奴才,奴才怎么敢,就算天借个胆子给奴才奴才也不敢啊!”
“说,究竟有没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谁给你壮得狗胆?”雍正眼中怒火喷溅,如若不是还得留着张起麟查出这幕后究竟是谁这么丧心病狂,雍正早就让人拖下去凌迟后喂狗了。
“奴才,奴才……”张起麟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皇上,奴才罪孽深重,如若奴才说实话,能否留奴才一条全尸?”
雍正怒极反笑并不答话,还想全尸?不拿他的宝贝喂畜生都对不起自己,殿里的人听见他的话都像看妖怪一般看着他。
“是淑贵妃娘娘指使奴才的,这些事全都是淑贵妃娘娘让奴才做的。”
殿内倒抽一口凉气的人比比皆是,反观洛宁,却依旧是从容不迫,洛宁的声音偏软,语气却很是凌厉,“本宫指使你,首先可不说人证物证,你可说得出本宫何时何地指使的你?你说这些都是本宫让你做的,你大可以直接说说本宫的计划,既然你执意指证本宫,本宫亦不介意你将事情和盘托出。”
张起麟一愣,被洛宁这一发问,他没能立刻开口,便失了先机。
“泼脏水也有个限度,本宫与你素无交情,又怎么会指使你做这些渐渐天诛地灭的肮脏事,你若是能说出个所以然,而本宫又反驳不了,这脏水本宫收了。”洛宁见好就收,声音也越发的冷,“不过,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
开玩笑,她的行踪本来就在后宫众人的监视下,所以她从来不亲自动手,找人也是九曲十八弯之后才把人找来,更何况,雍正派人护着她的安危,就算不是时时刻刻都被监视,但是除却这些时间,她根本就没法找张起麟,事实上,就连她宫里的人,都没有一个跟张起麟亲近的。
“皇上,臣有一事想说,”查给刘氏下药案的官员顶着巨大的压力站了出来,“根据奴才查得的证据,张起麟与四阿哥之间的私下来往甚多,奴才却从未查得张起麟与淑贵妃娘娘之间有交集,此事恐怕另有内情。”
“大人此言差矣,你没能查出来,并不代表没有,奴才与四阿哥之间清清白白,”张起麟仰天大笑,泼脏水更是不留情面,“你们都被她骗了,这个女人蛇蝎心肠,心狠手辣,连刘答应肚子里的龙种都不放过。”
洛宁瞅了一眼雍正,发现他面上的愤怒根本压不下来,但这样的表情却越是对她有利。
雍正随手又抄起一方砚台朝着张起麟砸过去,“狗奴才,淑贵妃哪是你肆意诬蔑,蛇蝎心肠的究竟是谁,是你,还是另有其人?”他忽然朝着弘历望了一眼:“弘历,你给朕也跪下。”
这话,倒是直接给洛宁撇清了关系。
洛宁心下一定,雍正的信任绝对让她处在了上风,而张起麟就算凭空捏造,也没有可能拿出真正的证据,倒是他与弘历两人之间眉来眼去的证据绝对有不少。
“皇阿玛,此事与儿子没有任何关系,儿子只是与张起麟说过几句话,与他并无过多的交情。”弘历朗声说道。
“哦?”雍正直接翻到其中一页,迅速的撕了下来,揉成团直接砸到弘历脸上,“打开来看看里面说的什么?”
弘历手有些发颤的打开纸团,“这全然是诬蔑,”弘历狠声道,“儿子没有做过!”
“弘时,你也跪下。”雍正并不急着骂人,又把三阿哥弘时给拖了出去。
眼见自家儿子被揪了出去,李氏急了差点蹦出来求情,不过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只是眼神里带着些焦急。“皇上,”李氏努力保持平静的开口问道,“为什么弘时亦要跪下,此事本与他无关!”
“张起麟?”雍正没有理脸色焦急的李氏,冷冷的朝着几乎跪不住的张起麟道,“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雍正见他又不开口,忽然拿出一样东西,然后让苏培盛拿下去给弘历与张起麟二人看,“看看这是什么?”
跪在地上的弘历身子一颤,张起麟颓然的倒坐地上。
一直在张望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的李氏忽然认了出来,低声呼道:“那不是奴婢从福生寺派人送回来的锦囊吗?”
苏培盛从锦囊里拿出一张纸与另外一个锦囊,李氏忽然站了起来,“等等,里面的锦囊不是原本的那个,颜色好像不对。”
雍正瞅了李氏一眼,让李氏立刻噤声。“苏培盛,念!”
苏培盛毫不犹豫的打了开来,但在念的时候却迟疑了一下,然后便朗声念道:“何为邪鬼何为神,神鬼如何两不分。但管信邪修正外,何愁天地不知闻。”
苏培盛念得战战兢兢,在场人士的内心无不惊涛骇浪。
“何为邪鬼何为神,”雍正讽刺的说道,“今日你们倒让朕看到了一幕神鬼如何两不分的好戏。”——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1w多字啊……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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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邪鬼何为神,神鬼如何两不分。
但管信邪修正外,何愁天地不知闻。――这四句是一个签文,借来用一用……
110何为邪鬼
何为邪鬼何为神;神鬼如何两不分。洛宁默默的念着这两句;却不由得想:后宫哪来的神;一个两个都是邪鬼;就是她逃避了这么长时间,双手也不是干净的。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洛宁眼睛一转,偷偷看了雍正又看了弘历一眼;而后读心术让她发现了一件事——锦囊里的内容并非弘历所掉包的内容;这也能解释了为什么洛宁在听到苏培盛当众念出来的时候觉得有些怪怪的,因为当初她从弘历那儿获取的消息并非这几句诗文。
弘历的脸色越发难看,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四句话究竟是不是出自于他之手,只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所换的内容自然是于己方有利的;断不可像这几句诗文一般;虽然看着像暗示,却并没有真的偏向哪方,顶多便是因着送来的人是“李氏”,这几句诗文看起来便有些讽刺。想到这里,纵使弘历努力想保持镇定,但心里却已经惊涛骇浪风起云涌,身子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洛宁垂眸,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滋味。锦囊一直捏在雍正的手里,内容自然只有他自己知晓,如果这不是弘历所换的内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锦囊里的内容再次被掉包,而这次掉包的人,却是雍正。
怪不得李氏道锦囊的颜色不大一样,若是李氏看过锦囊里的内容,那么在掉包前锦囊的内容应当只有李氏与雍正晓得,但是事实上,在弘历掉包后,内容应当只有弘历与雍正知道,若是雍正没有当众公布出来,那么这个锦囊就永远埋葬在历史的洪流里,但现在雍正拿了出来。
现下的情况便是,李氏发现锦囊被调了包,却不知道雍正将锦囊里的内容再次掉包。由于锦囊里的内容太过于“不偏不倚”,所以李氏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在雍正拿出锦囊的时候,让所有人都知道锦囊很可能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
而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弘历有口难言,各种揣测都纷纷涌了上来,最大的那条便是雍正很可能是要对付自己了。弘历想开口撇清,却怕最后自投罗网,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雍正得到了最大的主动权,而其余的两人却因为不知道雍正会怎么出招,而只能处于被动的境地。
洛宁得出这个结论,却不知道自己心里该放轻松,抑或是绷得更紧。
如果这四句诗文是出自雍正之手,那么应该是雍正这次真的铁了心。
某人看起来就很危险了。想到此,洛宁努力控制自己的脸色,希望不要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
为了转移注意力,洛宁开了读心术朝着众人散去。从雍正开了口开始,殿内众人的无不战战兢兢,但凡有哪么一两分心虚的人,都怕雍正下一刻伸手一指,自己便入了邪鬼的行列。
而弘时,便是其中之一。
殿内因为雍正的话儿陷入了一片死寂,虽说弘时跪得笔直,但开着读心术,洛宁自然也读出了弘时心里的忐忑——明明殿里一个二个的证据都指向张起麟与弘历,自己又怎么会突然被点名了?现下殿内审问的事情与自己并无太大的干系,但弘时却怕雍正点名不是因为这些事情,自从他中了“巫蛊之术”被查了出来而后又康复后,他虽收敛了不少,私底下的小打小闹却从未停过,万一雍正全都看在眼里,在这种节骨眼上被抖了出来,以后他的日子会更难过。
此时弘时越想越害怕,眼睛不由自主的转向自家额娘,终于发现自家额娘也看着自己,母子连心这话是没错,弘时见李氏看着自己的时候微微的摇了摇头,顿时心安下了不少。弘时垂下眼,刚刚被雍正点名让他有点自乱阵脚,此事自家额娘的确有参与,但是现在证据指向,所以他谋定而后动,等着雍正出招再行下着会比枪打出头鸟要强。
万一雍正只是打算将浑水再搅浑,那他原本只湿了一点脚,却因为冲动了自己跳下浑水,还不知道雍正究竟想把这滩浑水的搅得多深,万一一个不小心成了灭顶之灾,若到了那个时候,已经不是愚笨不堪可以形容的境地。
不仅是弘时,其实殿内每一个人都有这种侥幸的心理,毕竟现在证据没有指向自己,所以他们除了有那么一点小侥幸,更多的却是看热闹,包括洛宁自己,这一点她不得不承认。
雍正这一招,果然妙极。
在场的人,也许唯一一个能够低于惶恐的平均水平线的人,只有洛宁,因为就在刚才,雍正已经亲自帮她撇清了。洛宁偷偷的在心里画了个十字,默默的说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只不过,为了完全撇清,洛宁还是忍不住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提心吊胆。
话说弘历并非没有后招,却没料到李氏能这么快给予反击,直到他反应过来,他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别人也不遑多让的制造出更多的证据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李氏不仅“找”到了他与张起麟暗通款曲的证据,就连雍正,似乎也打算落井下石。弘历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直压得他喘不过气儿来。
“怎么都不说话?”殿内的低气压一直未能散去,雍正先前开口,但在那句话后,却足足顿了有半刻钟,由着殿内众人的心思不断的猜度他的话里意思。
究竟谁是邪鬼,谁是神?
自然没人敢认自己是邪鬼,但也不会有人冲出来带神。
洛宁却觉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