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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然带来曲恬的密笺,里头曲恬提到轩然不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赵池,而他的所愿里的父王是曲恬。
曲恬把决定权交到她手上,她看着一阵忙碌的赵池,他脱下她身上的外衫外裙,换上新的衫裙,脸上还带着愠色。
赵池为云晰换好衣裙,抱她上榻后见她一脸沉思,抚着她的脸问:“还在生气?”问着赵池也越想越生气:“平儿想着朕不答应,便想出这卑劣手段来。”说着赵池唤琼欢进来,交代琼欢别让人给他撑伞,让他一直跪着,谁也别求情,态度非常强硬。
“这春雨还冷着,你这样让他跪在外面不好,让他回殿门跪吧!”云晰对平林还是不忍心的,这孩子很小意气用事,大概真的是情难自禁。
“哼,你就是妇人之仁。”赵池没有松口。
云晰说一句便不说了,拉了薄毡子闭眼睡下榻来,赵池见她这样便往她一旁躺去,不顾她的冷脸,把她搂进怀里,磨着她的脸到忍不住亲她的脸,一下一下的,脸、眼、眉、鼻、额,吻着吻着便到唇,轻轻柔柔地辗转反侧,吻到大气粗喘,手脚乱动。
云晰终于不耐睁开眼来,赵池停了下来,捧着她的脸问:“云晰你恨我?”
是,她恨他,赵池觉得无所谓的,恨就恨吧,毕竟恨也得用心去恨的,爱不了就只能恨。
云晰依然不语,赵池的脸躲在她的胸口闷闷地说:“你喜欢曲靖,很喜欢他对吗?我可以如你所愿,你喜欢他,我下旨让你收他作子?”
“为什么?”
赵池很久才闷出一句:“因为你喜欢。”
因为你喜欢,云晰闭上眼想为什么赵池情意的话来得这样迟?为什么在失去一切之后,在她心里总算有点安慰的时候赵池会说一句讨喜的话?
晚膳的时候,云晰问了赵池一句:“如果当日我的孩子还在,今日你会立他为太子吗?”
赵池用湿巾为云晰擦手,听到她问的话,停下手,直视云晰说:“你还怪我?”赵池挥手让琼欢下去,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他把汤盛好才说:“我赵池三个皇子都长大了,到如今未立太子,不是不想,是觉得他们都达不到我的要求,无法胜任东宫,难不成我百年归老后,赵家江山当真后继无人!”
赵池一声叹息,把话说白了。
在云晰木然地喝着汤的当儿,赵池却说:“云晰,那个孩子我有期待的,若果他还在,当不了太子,我想,我会疼他的,因为他是你的孩子,也是我想要的孩子。”
云晰扶碗的手差点不稳落地,赵池伸手握住她的手也握紧了碗,十五年里,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赵池眼内的情意,很淡,够不上深情,云晰别过脸,她觉得委屈,一股心酸的委屈涌上眼眶来。
她想骂,却一句也骂不出,想哭,却倔强地不肯表现那一点脆弱,对赵池她有她的尊严,有她的隐忍,怪他,恨他,很多情绪,但却无法真正做到去背叛,她喜欢过赵桓的,赵桓也吻过她的,那时她年轻,心里也有着少女情怀,很浅很淡,试过问过自己是否真的心动?赵桓没有逾分一步,因为他们都是同一种人。
站在门外听了很久墙角的轩然走了进来。
边进来边埋怨地说:“妈妈,轩然闻到有我喜欢喝的银耳汤。”
赵池脸色随即难看起来,他盯着随意进来的轩然,那个少年一脸微愕的问:“皇上……原来皇上也在。”
“这话该是朕问才对。”
“妈妈……”似责问似撒娇状,一脸求助地看向母亲。
云晰伸手把他拉下来坐到身边来,把赵池未喝的汤推到儿子跟前说:“妈妈忘记了让轩然来用膳,回头会交代琼欢以后用膳一定会等轩然的。”
“但是皇上……”
少年一脸的难为,欲言又止。
“皇上。”云晰转过脸问赵池:“你刚才说过的话可算数。”
赵池能说什么,只怪他的话说得太快,说得太无限制。
赵池这张冷脸没构成任何影响,那边一对母子俩却热忱地攀谈起来。
赵池的脸以为黑到晚膳结束就该结束,可是那对母子说要谈心事,那小孩一脸坏得这是秘密的口吻说:“这……不是怕皇上知道,只是……这事……毕竟……轩然现在是大人了,那些小时候没形象的事……嗯……”
云晰看向他,再一次明显提醒他,君无戏言。
所以皇帝被那对母亲迫走了。
不受欢迎的皇帝回了同德殿一趟,到了半夜,凤凰台阁那边传来晶惠公主在石子路陪平王爷淋雨,皇帝又匆匆忙忙跑来一趟。
凤凰台阁内的石子路,琼欢撑着伞扶着云晰出到来,看到的便是晶惠与平林也跪在地上,平林正喝斥着让丫头把晶惠拖回去,雨从早上下到深夜一直没停过,倒是到了夜间风急了起来。云晰一来就吩咐木肯把晶惠拖了起来,晶惠一脸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抱着云晰就大哭。
“娘娘,不是平林的错,是晶惠的错,娘娘不要再罚了平林了好吗?娘娘娘娘……”哭着哭着的晶惠,声音一咽便趴在云晰身上昏厥过去,云晰被这重量一压便滚下地去。这下子琼欢把伞也扔了,皇帝来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乱成一团的景况,他快步过去把云晰抱起,琼欢去抱了晶惠,吩咐卫风把平林拖进大殿再断。
方丛仁也闻风也来了,先看过晶惠,胎儿没事,只是气急上血,加之一日未食,喝一副安胎汤药,休息一晚便可。
云晰换过衣服到大殿,平林跪在殿上,一只白玉茶杯砸碎在他脚边,上座赵池正在大骂。
云晰不理上座发恶的赵池,走过去说:“琼欢扶平王爷上座。”
平林抬起头,看到云晰,一脸心焦问:“娘娘,晶惠她……”
“孩子没事。”
琼欢把总算有点喜色的平林拖上了椅子上,那边赵池依然黑着一张脸,云晰走近去只好说:“皇上,深夜了,臣妾想歇息了。”
赵池不甘不愿地跟她走,那边的琼欢自然会意。
回到卧室,赵池还生着气,云晰说:“你只是顾着身份,现在晶惠也有孩子,难道你让他们不明不白吗?晶惠年纪也不小,这些年都没有看上那家公子,那傻孩子不就是一直心在平林身上,算了吧,一个是你的孩子,一个……你成全他们吧!”
赵池确实有点顾虑,他还是世子之时,这宫里宫外一直传言他的身世,齐王之时这些传言总算被击破,做了皇帝,全天下人都以为他是先皇的私生子。
好了,现在他让他的公主嫁予平林王爷,就不是昭告天下,他赵池身世不详。
“云晰你从不问过我的事?”
赵池爬上床时问云晰,准备睡觉的云晰只说:“你是赵池,赵池是皇帝。”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
赵池黑了一天的脸总算漾起了笑意,他搂过云晰,吻着她的耳畔说:“还有一句你没有说,赵池还是曲云晰的夫君。”
…
凤凰台阁的偏殿,屋外雨帘屋内的幽静,方丛仁来看过平林,把药留下便走了。
昏黄的灯火下,平林穿着单衣长袍,把袍子撩到膝盖而上,皮破得不像话的膝盖疼得钻骨入心,他连眉都没皱一下,用清水把伤口洗干净,再抹上一点蒸过的白酒,然后上药,用干净的白巾开始一圈一圈地绕好,打上结。
“手法纯熟得比本殿的太傅还好。”
平林抬头看去,屋子的窗口不知何时坐了笑得一脸痞坏的曲靖。
“殿下有何贵干?”
轩然摇着手上一柄扇子,把扇子一合,兴致勃勃问:“很疼是吧?本殿也觉得疼,小时候本殿很顽皮,老是左摔右摔,喜欢跑出宫外跟外面的野孩子玩,还试过装乞丐和乞丐玩,抢过馒头,偷过别人的荷包,蹲过牢狱,吃过剩饭剩菜,嗯,那个时候只是想尝尝各种生活的滋味。”
平林看不出这位王子的真正意思,只当他无聊糊说一通吧了,所以态度很敷衍问:“殿下比较过,觉得如何?”
轩然一笑:“还是觉得当王子的滋味最好。”
“平林恭喜殿下终于悟得生活的真谛。”
轩然笑着点头:“平王爷觉得一个王爷的生活滋味如何?”
“很好。”
“这也是王爷悟得的生活真谛吗?”
“是。”平林已有点不耐烦了:“本王小时候虽没有殿下的生活多姿多彩,但觉得当一个王爷是本王的生活真谛,殿下还有要事吗?本王累了,想就寝。”
轩然也看到他一脸疲累,很认同地点头:“王爷确实疲累了,在雨里跪了一整天。”
就在平林把他最后一点好脾气用尽的时候,轩然一句:“王爷又是跪又是求,使尽一切苦肉计让晶惠公主怀孕。”轩然睁着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珠子,平林在这一刻甚至还以为他无害无垢。
他说:“本殿一点也看不出,看不出平王爷的情意,本殿今晚睡不着一直在想一件事,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赐婚,平王爷与晶惠公主结合,这好像有点不对,王爷与公主可是姐弟呢,虽然是堂的,皇上与皇后如果答应婚事,那不是自打嘴巴吗?皇上不是先皇……哦,本殿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轩然眼珠子转也转,接着终于想通似的说:“本殿知道了,是公主,一定是晶惠公主,晶惠公主不是皇上的……”
“曲靖你闭嘴!”终于有人忍无可忍地怒喝。
轩然掩着嘴巴,一脸恐惧地放开半边嘴角儿问:“我猜对了是不是?”
一只茶杯子往窗子扔去是平林的回答,轩然迅速把扇一打,茶杯便稳稳地被他接到。
“王爷你不能恼羞成怒。”
“滚出去……”
接着,轩然忙着去接茶壶、盘子、香鼎……轩然最后接的竟然是平林的鞋子。他用一根手指勾起平林的鞋子,掩着鼻子说:“平王爷原来你有脚气的。”说着把他的鞋子扔出了窗外。
平林已气得没话说了,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珠子问:“你到底想怎样?”
轩然把扇子一收,脸上的嬉戏也收了,脸色正经而又尊贵,平林看到这个痞坏的王子竟然有一股像皇叔身上的霸气。
他说:“本殿不管你是想坏了赵池的名声,近一点就一点名声,远一点,王爷,可能所有人都忘了你的身份,但本殿记得可清楚,桓太子的唯孤,若果王爷私心再大点,野心再多点,重夺皇位,打出现任皇帝赵池先是谋害先帝和先太子,再二把曲家异王铲除,连皇后腹中胎儿也不放过,剩下的恬公子大难不死逃回曲阳,迫得皇后与皇帝分崩天下,王爷若你真有此想法,这个出师名目一旦挑起,相信我,一定能造出一翻混乱的,不过,皇权大任这样的重负,本殿劝你还是当一个有滋有味的王爷好了。”
轩然最后那一记凌厉眼神把平林钉在原地一句话也无法反驳,很久后,他盯着手上的药膏,手指绷紧得已渗进血来,血珠子顺着边沿渗和到淡绿色的膏药里去。
第七十五章:寿诞
云晰活了大半辈子,除了八岁前每年有父亲童舟跟母亲云絮陪她庆生,直到现在,她四十四岁,十五岁的生辰过得算是愉快的,曲就给她最真实的父爱,这应该是她冠上曲姓后过的第二个生辰。
四十四岁的生辰有她的儿子轩然,她以为已经是此生最好的礼物。
赵池不是个细腻的人,记不得她的生日,至少从来未送过生日礼物给她,那怕是一件手饰衣裙都没有送过,她也没期待过,因为她知道作为赵池的皇帝他没有所谓的温柔。
皇后寿诞当日,曲阳王送来的天蚕丝织的长裙,紫底衬金纱衣罩住底下的湖水绿衬底长裙,下身是四片裙来纳成一大片裙裾迤逦,高贵美丽的长裙由轩然殿下亲自送到凤凰台阁,把皇帝第一次送给皇后的紫衫绿裙比了下去,也成功让皇后弃了皇帝的寿礼选了二兄曲阳王千里迢迢送来的贺礼。
皇帝的脸从早上黑到晚宴,可怜的皇帝,皇后还不知道躺在箱子里原封不动的紫衫绿裙是皇帝送的,一脸高兴地穿着儿子送来的春裙端坐在东华门那一片开阔的广场上欣赏节目,无瑕顾及皇帝的脸色,只以为皇帝在群臣百官前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皇后旁边的位置当然给儿子轩然来坐了,后面的贵妃皇子公主只能睁着眼又妒又羡又不甘的份,轩然自然挨着本来就是亲妈的皇后坐,皇帝的黑脸他当看不到,那些又酸又毒的眼光他一概屏弃,看着台上的表演指手划脚,皇后高兴得一整晚笑容满面。下面的三妃四嫔才人婕妤,除了好几个面熟的,年轻的妃嫔是第一次见皇后, 羞怯得无法直视龙颜而受抑顿挫。
传说中的绿萼皇后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形容得果然贴切,年届四十的中年姿龄是看不出青涩,那依然美丽如斯的肌肤,皇后,端庄而又高贵,能高贵得入画至胜,笑得有如初生婴孩般纯净,那举手投足间隐隐显露的大气天成,一颦一笑的风华绝代。
轩然继续指着台上的表演歌舞的女子团说:“妈妈,你看你看,穿金缕衣那个,好吧,现在入夏了,是要穿小点,她这个叫穿小吗?前面那块破布,孩儿真想对她说别穿好了……
“还有唱曲那个,这个是什么曲?今晚是妈妈大寿,她晓不晓得,贺寿就该有贺寿的样子,她这是做什么,唱这种破调子的情曲,整一个哀怨感伤的,活像被人拋弃似的……
“还有还有,那个姑娘你是做什么的,整个晚上一副含情脉脉,含情脉脉没人碍你,但你不该对我们的皇后娘娘含情脉脉,而最可惜的是姑娘你可是女儿身,等你下辈子再来吧……
轩然殿下批判得兴致勃勃,皇后笑得掩嘴唯恐失仪,时不时要他收敛点,显然皇后说教的话成效不大,而皇后另边的皇帝脸越听越黑,他的皇后整晚的心思都在那个坏小子身上,他这个皇帝倒成了摆设对象,下面群臣整晚的心思也放在旁边相谈得仿若无人的母子身上。
忽地掉皇帝这张黑脸摆设,这情景确实很母慈子孝的。
下座某些中立派的大臣看到这副景象,认为皇后虽无子,对孩子极有母爱这话确实不假,绿萼皇后十五年来在胶洲湾捐资助学,使得整个胶洲城乃至整个齐朝都把这位皇后供奉神佛,皇帝容许皇后分崩天下最大的原因是被皇后的慈悲之心所感动。
关于绿萼后,版本很多呢?
下面第一次见皇后的还是第二见皇后,除了殿阁摄政那帮老学究,对皇后的景仰终于在见得凤姿玉容后再一次肯定了皇后是不一样的,即使育有皇子的三位位极皇贵妃不管被如何宠幸,皇后在皇帝心目中是无可替代的,这是很明显的事实。
轩然竖起耳朵听一边好的议论,另一边两朝元老级冷眼低哼。无可替代,一朵蕴含嘲讽的笑意在他嘴边延开,他侧着身子挨近母亲,耷位着脑袋问:“妈妈,轩然来京都除了想见你,还有一事要办的。”
云晰没听到下座的议论,她的心思一直在儿子身上,听得儿子的问话,也认真起来:“什么事要办的?”
轩然没有说,他抓过母亲的右手,伸一根手指便在她掌间写起来,云晰奇怪地看着儿子的举动,轩然漾着一抹顽皮的笑,手指在她掌间画着圈儿,指尖轻轻地刮着一个圈一个圈。
轩然歪着脸问:“妈妈,有几个圈?”
云晰微愕,然后很抱歉地说:“妈妈没数?”
轩然摇头答:“是无限数,看过涟漪对吧,涟漪只会越来越多的,同理。”
云晰点头,却摸不清儿子的心思。
轩然这次在她手掌心正经写下一个字。
云晰这次笑得很成足在胸答:“是金字。”
轩然点头问:“妈妈知道金字的意义吗?”
“呃?”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数字来表达的,那么只有这个金字才能表达。”轩然一脸认真地对母亲说:“一六为水,二七为火,三八为木,四九为金。”然后轩然烘着云晰的耳朵边缘一个字一个字说:“三十六年,情比金坚。”
四九为金,而金字刚好是三十六,从八岁到靖王府距今刚好是三十六年,这个情,她知道儿子话里的意思。
轩然放开了母亲的手,云晰呆呆地盯着水袖冗长内掌间那圈熟悉的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