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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上;轻问道:“小姐,你要离开吗?你想离开吗?”
…我不语,想着她的话,我要离开吗?我想离开?
…然后我答了。
…“我想——” 稍一犹豫还是脱口而出:“——离开。”
…但离开了,我又该何去何从,这个世界,我曾最亲爱的人他们都不在,他们是如此希望我活下去,只是我留下来,我必须得服从眼前的婚事,必须成为齐王妃,成为这个世界男人三妻四妾下的其中之一。
…她为我罩上一袭黑斗蓬,这个夜里我见识到那身黑底透红的襦裙外的另一袭紧身干练。
…盘好的发,黑色紧身的束身夜行装,她用一支墨青的黑簪把我的长发绾好,捧着我的脸,温柔而笑问:“小姐,你愿意去哪?”
…“我,嬷嬷我不知道。”我答得像一个孩子般茫然。
…她的笑像母亲一样包容:“小姐,没关系,不管到哪,嬷嬷会一辈子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一辈子,不管以后怎样?嬷嬷永远比小姐多活一天,即便那天再也走不动了,嬷嬷还要看着小姐。”
…随着她的话轻落,我看到她坚定地把我抱紧,然后一个纵身往窗外轻跃而去。
…夜色阑晚的齐阳,美丽的星月下看得见青石板上的闪烁,还未尚算沉睡下的京都城内,还能闻到花楼、戏园、酒肆各式娱乐场所里的喧嚣。
…我们跃进了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内一位醉态毕现的富家公子看到我们一瞬间的潜入,一阵惊愕,下一刻,他笔直在躺倒在厚毡子上,马车稳稳地通过了城门,直出外城。
…只是刚出外城不久,马车骤停,平静的夜,黑沉的夜都在那一刻沉寂得有点可怕不安,我担忧地盯着嬷嬷,嬷嬷却给我一个宽慰的笑容,随即我被斗蓬罩下,裹在黑斗蓬里,我听到利剑的刺破声,然后是箭矢的疾速声,嗖嗖不绝于耳。
…直到一阵布匹的撕裂,我落到一片树林里,皓白的夜色中,周遭看到的不看到的黑衣人再一次把我重围。
…嬷嬷用布锻把我绑在身上,露在黑巾下的双眸闪着噬血的渴望,一柄剑从她手中伸展而出,她的另一只手却从容地遮挡了我的双眼。然后我听到破喉、刺胸、入骨声声不绝,血腥的味道越发浓重地咛散,一滴、两滴,有如雨点般落在我身上的黑斗蓬。
…“果然是有备而来。”嬷嬷刚道,一阵疾风狂扫而来,我感到嬷嬷一阵猛烈后退,身子翻跃,剑声耳过,黑斗蓬应声而落,我看到数把利剑仅在面孔几寸之隔。
…一滴血落到我额上,顺然而下落到我的脸上,我惊呆地反手探去我摸到一阵湿润。
…“嬷嬷。”
…“小姐。”一阵惊叫,一把利剑直取我门面而来,我来不及思考,只是瞪着直直而来的寒光,身体却被一双手后扯,一拋,直往下跌,我看到朗朗月色下的水天一色,黑夜的淡蓝如此清晰地影照在湖面上,然后我微笑地落下,一阵水花后,我甘愿地沉下去。
…这一刻前生如此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那个平淡而大家闺秀的云素,那个偷偷地喜欢张悦的云素,那个总是浅笑倩兮的云素,还有那个决断自断的云素。
…一阵蓝光落在湖面直落湖底,我看到越来越近的一束光线那么柔那么蓝地向我移动,那一抹身姿让我想起张悦。
…当那双手终于把我抱紧,我感到胸口一阵灼热,我张口想说:“张悦,我放手了,请你也放手吧。” 然而四周的水却无孔不入地充斥着所有感官;窒息的感觉狠狠地掐紧我的呼吸,我无力地被那双手往上拖离。
…在空气铺天盖地而来的那一刻,他的手在我背部一阵拍打,我吐出一口水,我的手按到他的胸膛,想用力把他推开,他却往我人中一阵按捏,我费力地张开眼,却看到一阵模糊,嘴里却喃喃道:“……放了……我……”
…我倒在他身上,他说了一句话,我晕厥下去。
第十七章:淡情还无情
一阵刺痛后,我醒了过来,一名穿着灰色大褂的中年男子正俯低看我,见我睁开眼来,终于松了一口气,站起来道:“小姐终于醒来。”说着,他便收拿床榻边的银针,收拾好后,见我还是一脸恍惚茫然,取过矮几上的一碗汤药递来道:“小姐刚溺水,受惊浑沌。”
…
我接过汤药,却是一碗姜汤,突然不自觉得地念道:“生姜有健胃止呕、解毒作用还可驱散寒邪。”
…
我把汤喝光,抬头把碗一递:“有劳。”
…
然后我才看清身处的环境,是一个帐营,而且是军营帐营,我骤然明白过来。
…
“先生是军医。”
…
“是。”他答,答完才醒悟道:“小姐既已醒来,徐某也要禀报公子。”他出去后,进来的是一位姑娘,穿着简单的绸裙,腰间别着三色编结的缨络,手脚俐落地往床榻走来。
…
她手上捧着一叠干净的衣裳,她把衣裳摊开,是一袭草青为底浅蓝为主的绮罗裙,她把裙子完全展开道:“奴婢侍侯小姐更衣。”
…
说着她已主动把我从床榻扶起,然后直接套上中衣再到外衣然后到那袭绮罗裙,最后的一个结子束好,突然我腾空而起,她已抱着我直出帐营。
…
我惊讶得无法成言:“你……你要把我带去哪?”
…
她不语,我却发现营帐外头一辆紫帐马车早已停侯,当我看到一身墨蓝的严肃男子持剑而立,看到我,只是伸手掀开车帐,我知道我逃不过了。
…
马车内,我安坐一角,那边的人没有说话,我低着头看着身下的锦绣毡子,是一朵精致富态的牡丹,缠金镶银的真丝织就,车外刚才那名男子却问:“王爷,可是起行?”
…
他轻嗯一声,低沉道:“回府。”
…
马车徐徐而行,夜风把车帐拂弄得猎猎作响,我瑟缩一团,背部轻抵,整个人随着马车的一晃一荡开始昏昏沉沉。
…
一阵猛烈的颠簸,抵着木包铁皮在背部狠狠一刷,我猛吸一口寒气,双手还未来得紧抓身下的厚毡子,却被一双手一扯,我被纳人那人怀里。
…
我轻微地挣扎,他却说:“刚溺了水的人还奢望能使力,若真还有力气,该担心三更半夜如何解释一位闺阁女子出现在城外送君亭上的烟波林?”
…
“是。”我抬眼直视咫尺间的黑深眼瞳,嘲笑道:“齐王心明如镜,必比云晰再清楚不过。”
…
他黑深的眼瞳一阵尖锐射出,横眉睇来,随即他的手扣到我的下颔,贴着我的脸颊,他的话冷得让人发颤:“本王刚才该让你死掉,水溺身亡,齐王为元熙郡主立碑建墓,留铭悼词,其情之深,不可言喻。”
…
我一阵冷笑,裂嘴道:“不会的,正如齐王当日所言,责罚得当,不可严刑,毕竟靖王府四小姐可是皇上亲封的元熙郡主,赐与齐王婚配,齐王还是心疼本郡主的,齐王——”
…
下颔被用力重捏,窒息的感觉卡在喉咙,我看到赵池整张脸冷若凝霜,然后他一个放手,冰寒寒的触感后,一口气度入而来,我的唇上一痛,一阵啃咬,我被赵池推倒在毡子下,我几个无力的挣扎,他的手已缠上我的手,那双眼却越发幽冷地盯着我撕咬不断。
…
见我同样冷冷的目光,他停了下来,贴着我的耳畔,冷嘲道:“我的齐王妃,我自当会疼你,你可是皇上亲赐的正妃,你且放心,即便有一天,本王夫人妾士无数,宠幸谁亦好,正妃之位必属元熙一人。”
…
我大惊不已,呆呆地盯着,泪如雨下,我颤巍巍道:“放了我,你根本不缺一个元熙郡主,我也无法与人玩弄权术,赵池,你放了我,放我走,放我走……”
…
我想我肯定疯了才会去求赵池,疯了才会说这样的话。
…
他却一阵大笑,随即我的脖颈被一阵狠咬,他的唇转移舔着我唇上的血腥,冷断道:“不管你心里想什么,你势必是我赵池的正妻。”
马车畅通无阻通过城门进入内城,赵池在车内道:“先到靖王府。”
我趴在毡子上,内心是惊恐后的目然,马车停后,赵池把我从毡子拉起,理好散乱的发,披上一袭宽大的黑斗蓬,裹好后,有人把车帐掀开,赵池随即把我抱起从容下来。
不远有人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沉。
赵池抱着我却突然停了,对面的人说:“原来是齐王。”
赵池一阵低笑,难得和颜悦色道:“本王想,靖王爷何以款客三更时分至此,原来——”他笑得开怀来,下一句,我颤抖了。
“池想,这天下除了当今皇上还有谁贵不可言到愿意秉烛夜谈不知归去的。”赵池一个字一个字有礼道:“阿池见过太子。”
“呼”的一声,不知是谁的手,是我的?赵池的?夜风把兜帽扫落,未绾的青丝半泻而下,我听到一阵吸气声。
“桓哥哥你看,这阿池平时看他神气不得,这下子却把靖王府四小姐拐走再想神不知鬼不觉送回来,好你个阿池,本郡主当初看走眼了。”盛娇的声音少了骄傲多了女子的柔媚,声音充满调侃。
赵桓不语,却有人近步靠前,曲就的声音已近在耳边,担忧问:“云晰怎么了?”
赵池道:“受惊溺水,已经没事。”
曲就随即伸手而来,我被曲就接过抱到怀里,整个人颤抖不已,曲就惊叫:“云晰……云晰……告诉爹,那里不好,爹请方御医过府看看。”
“靖王爷不必担忧,池已着军医看过,只是受惊染寒,没有照顾好云晰,这事池有责,难辞其疚。”赵池接过侍从递上的一叠衣物,然后对曲就道:“池已着人换洗过。”
炎章伸手接过,曲就道:“既夜已深,本王就不再担搁了,盛娇代父王恭送太子、齐王。”曲就一个大踏步,绕过盛娇、赵桓,直入王府内。
踏入云净园后,曲就把披风掀开,拉起我的脸,却看到泪流满面,他的声音破碎道:“云晰,爹知道你心里难过,你怪爹吧。”
我愣愣地抬起头,曲就的脸一阵模糊,曲就也哭了吗?但我感到一阵凉意滑下我的脸,我一阵低笑,笑得毫无力气,然后我看到云净园内所有的烛火大亮,园门大开,嬷嬷与凉菊奔走出来,后头的嬷嬷脸色苍白,我的眼光直往下垂,盯着她的右胸下方,一只手正轻按那里。
我想起爷爷的话:“云晰切记,不过喜,不勿悲,怒则攻心,气血喷涌,六脉冲断,危矣!”
“我到这里来原来是受罚,罪孽深重,不落地狱,却尝地狱之苦。”
曲就大惊,胸腔的腥甜喷薄而出,我想说,爷爷,对不起。
第十八章:大婚
我轰轰烈烈地大病一场;昏昏睡睡七天才清醒;围在云净园内的七名首席医正还有方御医及爷爷一刻不离地照顾我;我睁眼那一刻;所有人都大松一口气;守侯在外室七天的太监总管容公公随即回宫里禀报。
…
那一头银发是让我愧疚的唯一,是整个病灶除去后我唯愿意的牵挂。
…
我接过爷爷递过米粥,喝下一口后方才道:“爷爷,云晰没事了。”
…
他的手落到我有点凌乱的发上,微抖,会意点头道:“没事就好。”
…
大婚如期举行,赵贤明取消了礼仪官的课程,让容公公来传话:皇上嘱咐郡主只管好好养病,静侯大婚。然后赏赐一堆珍贵药材,曲就代我谢过皇恩,赏赐也帮忙收下。
…
次日,太子赵桓、齐王赵池及盛娇三人相约探望,嬷嬷进来禀报,我半坐在床榻上,爷爷为我整理好头发,袭了一件淡粉外服,才示意嬷嬷请人内进。
…
第一个踏进来的是赵桓,他依然穿着简单一色,旋过屏风,那身白衣不似平日的平整,下摆及袖子略皱,脚步有点微急地走了两步,两步后又生生地刻制下来,近床榻两米的距离慢慢停下来。
…他盯着我,我很自然地微笑道:“不知太子驾临,抱病床榻,请太子饶云晰失礼之罪。”然后看向赵桓身后的盛娇与赵池说:“云晰好多了,也让姐姐、齐王挂心了。”
…盛娇轻笑而出,脆生生道:“妹妹见外了。”然后伸手轻推,把赵池直推到我身前道:“本郡主自知妹妹前些天病情凶险,皇上也下旨,除了父王、童老先生师徒及太医院七位医正外,谁都不得惊扰御医诊治,昨儿妹妹醒后,皇上独让阿池今儿来看妹妹;本郡主与太子也只是沾齐王关系才能看望妹妹,如今看妹妹气色不错,想来齐王也喜上心头。”
我稍稍提眼看了一记赵池,轻道:“烦请齐王代云晰谢过吾皇。”
赵池未语,盛娇低笑抢道:“妹妹溺水卧病,有惊无险,因而免去一个月的礼仪课程,可怜本郡主还虽得每日卯时未到一直到晚上戌时,这礼仪本郡主还尚记不牢,妹妹倒是活学致用。”
“好了,盛娇。”赵桓终于不奈道,我盯向他,他正盯着我,他的长袍微动,最终还是站在原地轻问:“现在觉得怎样?”问完仿然,回头看向床榻另一边一直默言的爷爷,有礼问:“童老先生,云晰她身子怎样?能……能如期大婚吗?”
一直站着的爷爷抬头而来,他眼神清濯,答:“回太子,大险已过,五月之时,老臣能确保郡主如期大婚,只是,郡主以后怕也得细心调养。”
“那云晰以后就需得童老先生多多扰心。”赵桓看向赵池立说:“阿池可要好好向父皇请旨,让童老先生逗留京中,若云晰身子大好后,再向父皇请旨让童老先生回淮水颐养天年,阿池以为?”
赵池眉宇舒展,乐意附和:“太子设想周到,阿池惭愧,代云晰谢过太子。”
嬷嬷这时挪步进来,捧着食盘,低伏身子道:“奴婢请太子安,齐王、慧兰郡主福。”微抬头对爷爷道:“童老先生吩咐奴婢准备的膳食、汤药已备妥。”
“既是如此,吾等也得回去禀报父皇。”赵桓说着,便唤人进来把药材留下。爷爷身子低伏恭送。赵桓看了我最后一眼,然后带着赵池盛娇总算走了。
五月初八来的时候我已能蹲在天井里侍弄花草了,那株玫瑰在大婚的前一晚上结了一个大花苞,我在宣纸上写下六个字:相见不如怀念。嬷嬷接过那张宣纸,一脸悲哀地看着我。
我反而一笑,宽慰她来:“嬷嬷,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这样一个明月身姿的干净公子,他不该碜杂原本就不存在感情,我不配他,他该活得很好,他该过着他想要的日子。”
嬷嬷过来反抱紧我,像一个母亲一样紧紧把我抱在怀里:“小姐,嬷嬷对不起你,不能带你离开。”
我闭着眼在她怀里轻问:“娘亲以前也被嬷嬷这样疼过吧?”
她身体突然一阵绷紧,四肢微颤,只是一直把我抱紧在怀里。
五月初八的大婚,我不知道有多盛大,后来史记记载却是齐朝历来最奢华盛大的婚礼,十里红妆也无法形容当时的盛况,靖王府两位郡主同时出嫁,太子与齐王同时大婚,一同的规格,一同在皇宫内举行,当今皇上、太后主持大婚。
那身沉重的嫁衣及头上的凤冠压迫下,我依然得昂首挺胸,碎步莲莲,仪态万千地被曲就左手牵着,曲就的右手牵着同样艳冠迫人的盛娇,踏着红地毡子走向另一边的世界。
正阳殿前站着两人,他们并肩而立,穿着红色的喜服,这是我第一次看赵桓穿白色以外的另一色,他身上赫人现眼的五爪金龙彰显着东宫皇储唯一级别。
我的步子在一袂四爪蟒龙上的广袖下止步,曲就两手同时往前伸,我的手被一只手握住,从此我与他斗缠一生。
我踏前一步、两步,终于与他并步,转过身与他并步向曲就拜谢,然后他拉着我往正阳殿走去。
进殿后,在一片满朝文武百官的注视下,一片红色的汪洋中,两对新人拜堂,随即新娘被送入新房,我与赵池所在和瑞宫的另一处显贵宫殿长安宫,也是赵池未开府建牙时所住的宫殿,与赵桓的和瑞宫相隔较近。
赵贤明让我与赵池在宫内成婚,并安排我们在长安宫住上一段日子,美其名曰为让齐王妃好好认识其它皇子世子公主,赵贤明对赵池的宠爱早已不是传闻,与太子同被赐婚,同是靖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