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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订好批货的时间以及数量,魏尧他们付了定金,云歌立了字据,这事才算了了。不过几人临走前,还留下个了不得的消息,说是当今圣上要在安阳摆什么品酒会,要选出佳酿做贡酒。“许掌柜,你酿酒颇有心得,可以一试。”
云歌想得完全不是这个,而是惊诧于皇帝陛下居然还未离开安阳,举办什么品酒会?该不会是因为茯苓?
猜测归猜测,她并没有把心中所想说出来,谢过并送走了魏尧他们,她这才低下头思索这个消息有几分可信,莫不是有那哗众取宠之人借圣上名义来宣扬?但似乎不大可能,且不说皇帝本人就在安阳,也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难道是有好酒之人求了皇帝,才会有这么个事?可她对官场之人不熟,也想不出谁能得到这种恩泽。
不过这种猜想并没有持续多久,楚翊派下人带来的话就确定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她蹙着眉,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参加这个劳什子的品酒会。若能出头固然是好,可也容易被人盯上,或许像之前店铺被烧的事情就会层出不穷,到时候又该如何应对呢?
秀华听了她的顾虑,笑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就想这么多,这可是个好事,若你酿出来的酒真成了贡品,那你就是皇商,以后肯定会少不少麻烦,哪里会有那么多人找麻烦,再说了,你这成还不成都不一定呢。”
云歌想了想也是,但心中还是犹豫不定,思索了半晌决定找楚翊商量商量。
现如今楚翊全副心思都扑在了他名下的玉器店,云歌去那儿找了个正着,店里的生意不错,大多是跟些喜好收藏的富绅或是爱俏的夫人小姐们打交道,她刚一进去上回那伙计就认出她来,笑着说,“姑娘是来寻我们东家的吧,在楼上呢。”
楚翊这回倒没在忙活什么,站在栏杆前往外看,屋檐下不时响起轻轻地碰撞声,打眼望去,是那装酒的葫芦被风吹动。
云歌笑了笑,走到他身畔,“上回听你就是一说,没想到这回见着真景了?这味闻着像是葡萄酒啊?”
面对女子疑惑的眼神,楚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闪躲,只好坦然承认,“是你原先店里卖的葡萄酒没错。”
云歌哪还会猜不出这些酒是哪里来得,她酿出这葡萄酒之后,确实送给过楚翊一些,但也没有到能挂在这房檐上用来招呼每天来往客人的程度,联想到他们二人去望月城之前,店里的生意突然好起来,她就知道,这肯定又是楚翊的功劳。
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这个人对她实在是好,好到她赔付一颗心出去仍觉得不够,但感情之事又不是用这个来计量,沉默许久,还是楚翊打破了这个气氛。
“你来寻我,是为了品酒会之事吧?”
云歌点头,“我不知道……该不该参加?能不能参加?”
楚翊弯腰从栏杆下拿起酒杯递给她,自己也端了一杯回到桌前,“听说是向府的喜事有贵人光临,尝了那百花蜜大为赞赏,临时起意才出了这么一回事,这次品酒会,你恐怕不想参加也不行。”
这话云歌是持怀疑态度的,皇帝对百花蜜确实喜欢,可也没有贪杯好饮到要举办什么品酒会的地步,更何况他也给了自己打赏不是吗,但楚翊所言并不无道理,看来自己也得提前做好准备了。
她端起杯中酒轻轻抿了一口,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看来你梅园的梅花今年要遭殃了。”
“无妨。”楚翊轻轻碰了下她的酒杯,将那甘甜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口中低喃,“遭一辈子殃也是好的。”
只可惜这般好听的情话云歌根本没有听清楚,反而把玩起手中玉制的酒杯。
在藏玉阁消磨了半日的时间,云歌才告辞回家。
还没过上两日,果不其然,官府就派人送来的品酒会的帖子。苏寒大红的印玺在落款处煞是扎眼,让云歌不得不想起那天他同茯苓的争执,她真是没想到,自己周围的人际关系,有朝一日也会变成这样,士农工商一样不缺。
品酒会的时间定在腊月初八,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云歌握着那帖子,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晚才更,实在抱歉。
☆、万事俱备只欠花
这品酒会去是要去的,只不过备什么酒成了云歌面临的一道难题。
果酿定然是不行的,夏秋之时,百果香在安阳城走俏,如今不少人家也效仿起来,这果酒酿法简单,寻摸上一段时日估计也就能酿出来,这也是她当初为何想明白不将这法子藏着掖着的原因,如今百果香已经算不上什么新鲜有趣的东西,更何况这大冬天的,也无甚瓜果让她用来酿酒。
五谷丰登也被她否定了,农人酒客好酒,皆以烈酒为心头好,饮起酒来是不醉不休,若这五谷丰登给他们,倒是遂了心愿,但是贡酒,那是要送到宫里给达官贵人们享用的,这些人饮酒大多是为了应景,若是酒太烈,恐怕不合时宜。
云歌想来,觉得她新酿的百花蜜最为适宜,所以才可惜了楚翊那一园子梅花。不过想来等到这品酒会过去,就到了年节,开了春,百花开的时候,也就用不着糟蹋这些清寒的梅花了。
想归想,可要想在品酒会上出彩,用送给向荇成亲的那些百花蜜是不成的,那味道皇帝尝过了,想必苏寒也尝过了,盘踞在安阳的达官显贵都知道了,达不到惊艳的效果,她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秀华说得没错,若是自己酿得酒有了贡酒之名,以后便不会有人欺侮到头上来。
兴许是老天爷知道她迫切地想要在品酒会上拔得头筹,很给面子的下了一场雪。
小秋蓉喜滋滋地在雪地里玩耍,而云歌在屋子里看着外面纷纷扬扬洒下的白絮,心里一阵欢喜。
清河村的农人们也是欢喜的,他们虽然只种一茬庄稼,但瑞雪兆丰年这个理总是没错的,土地有了充足的养分,明年的收成也会更好。
好不容易待雪停了,云歌领着秋蓉出了门,她打算去山脚收集还未来得及融化的雪,但外面天寒地冻,带着孩子她又不放心,只好把她寄放到秀华家去。
但是秀华不在家,她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应声,还是隔壁有人听见动静掀开帘子出了门,冲她喊道,“大全媳妇今个早上出来摔了,八成是动了胎气,大全赶车送她去城里找大夫去了,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
“没什么大事吧?柱子娘。”
那人叹了口气,“谁晓得呢,成亲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结果碰上这糟心事,万一有个好歹……唉!”
云歌没搭话,心里也是一阵担忧,可眼下也只能等秀华他们回来再问个究竟了,可眼下该把秋蓉搁到哪里去呢,总不能让孩子跟着她去山上吧。
她在村子里交好的人家不多,把秋蓉寄托在不相识的人家又放心不下,想着要不然等明天再说,兴许天冷些,雪不会化得那么快呢。
垂头丧气地往家走,云歌很是沮丧,连对面走过来人也没注意,差点撞了个正着。她还没抬眼,小秋蓉倒是一脸兴奋地喊起来,“远哥哥。”
近一个月没碰面,程远长高了好一截,新做的冬衣袖子和裤腿都短了一截,脸色倒是不错,看来家里生活好了吃食也没怎么省着,比云歌头一回见他的时候看着有营养多了。
程远是去土地庙逮麻雀去了,这是农户家孩子冬日的戏耍,捡块空旷的地方,把雪扫干净了,撒上些糠米,支个筐请君入瓮,他手上拎着的筐子里,有不少被细线绑着腿的麻雀。此时见了云歌,想起前事,百感交杂。
自打上回出了程三虎那事,加上之前杨氏同她就因为程远做不做工之事有些不大愉快,两家一时间倒是没了来往,云歌可不是那山不来就我,我自去就山之人,她觉得自己又没有过错,抱着爱来往不来往的心思也没有主动登过程家门。两家住得也不近,平日里她忙活她的,根本没碰上面,这回见着了双方都有些尴尬。
云歌恼着不能上山采雪的事情,程远先开了口,“云姐这是到哪里去?”
“嫂子想去山上,想把我放在大全哥家,可是他们家没人,我们只好回去了。”小秋蓉见着程远很是高兴,拉着他的袖子,抢先回答道。
云歌无奈地笑了笑,“就你这丫头鬼精灵!”她叹了口气,把想上山采雪酿酒之事说了。
程远是个念情的孩子,不然也不会忤逆娘亲的意思非要在云歌的酒坊帮忙了,他立刻提到,“要不然让小蓉儿到我家去吧。”
云歌沉吟着没说话,程远这才意识到出口的话语有几分不合适,若是搁在程三虎的事情之前,他们两家虽然生分了,但还是有来往的,可他爹对人家的酿酒方子图谋不轨,又让人家如何放心得下把孩子寄放在自己家呢。
“若是云姐放心不下,那就算了。”见云歌迟迟没有说话,程远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他从筐子里拿出一只麻雀递给秋蓉,“这个小远哥哥送给你玩。”
小丫头怕鸟儿啄她,犹豫着不敢接过来。
此时云歌终于开口道,“小远的人品云姐自然信得过,那秋蓉就交给你了,我下午去你家里接她。”
程远眼中的光芒又慢慢燃起来,“谢谢云姐。”
“是我麻烦你们,怎么是你给我道谢的,这大冷天的冻傻了?”云歌开着玩笑,一码归一码,其实说起来两家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弄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更何况程远这孩子的确不错。
把顾秋蓉安置好,云歌回家取了工具就直奔景山而去。
其实村中不乏干净的雪,但山中沾染了草木清香的雪显然更得云歌的心。她用来采雪的工具很简单,一把铲子,一个背篓,上面铺着层油布,说是油布,其实是云歌把家里的伞给拆了,只留下伞面铺在篓子里,不然到时候她背着用体温把雪给融化了,遭殃的可是自个。
蜿蜒的山道被雪覆盖,看不出原本的面目,云歌小心翼翼地走着,她找了根木棍来探路,这看不清楚,谁知道雪下面是不是空的,万一踩空,大冬天鲜少有人上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可就惨了。
幸好一路上没遇上什么危险,云歌手脚麻利,不一会儿背篓里就装了不少雪,十指也被冻得通红,不过她心里热乎着,也感觉不到冷。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了大半,山风也开始呼呼地刮,云歌觉得自己个的脸都快没知觉了,不过她还是想把背篓装满了再回去,就这样越走越往里,等到发现雪地上有野兽的脚印时她才恍然惊觉。
山林中静悄悄的,偶尔有树枝不堪重负发出吱呀响的声音,她看了看天色,决定还是先回家比较好,虽然景山没什么大的野兽,但这大冬天没吃食,谁知道会不会有饿得慌的动物跑下来伤人。
她顺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走了大半的路程直到能远远瞧见清河村的房子才松了一口气,慢下来边走边往背篓里面装雪,她一开始只顾着朝上走,其实山道两旁的树木上也落了不少雪,偌大一座山,她根本不必往里走的。
装满了一背篓,幸好天气冷,被她捏成团的雪也没怎么融化,都静静地躺在篓子里,云歌回到村里,先去了程家接秋蓉。
刚一进院子,就看杨氏陪着她跟小麻雀玩得不亦乐乎,云歌也笑开了,杨氏见她本来还有几分不自在,这一笑双方的隔阂不知不觉就消除了些许。
程三虎也在家,打从上回的事情过去之后,他倒是收敛了不少,也知道干些活了。云歌倒也没记恨他,客客气气地打招呼,谢过他们一家才领着秋蓉回去。
把雪倒进早就准备好的大缸里,云歌才摸了摸自己的背,又湿又冷,冻得都快没知觉了。
家里生了火盆,她好不容易暖了会儿,缓过劲才问秋蓉吃过饭没有。
“吃过了,程婶婶给我做的好吃的,还烧了条鱼呢。”小孩子就是喜欢炫耀,云歌这些天忙,她在秀华家吃了好一阵酸的辣的,没办法,孕妇最大嘛,好不容易等到嫂子回来了,还没吃上一顿正经饭呢,就被丢到小远哥哥家去了,幸好程婶婶疼她,给她做饭吃。
云歌笑话她馋嘴,摸了摸自己个肚子,还不觉得饿,打算先去秀华家看个究竟再回来做饭,“小蓉儿乖,你在家里待着,嫂子去秀华姐家去一趟,火盆里的火要是不旺了你就添些炭,别给家里省。”
其实她最后一句简直是多余了,小秋蓉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省,只要顾知轩那个小大人才会想得多。
秀华姐的门是半掩着的,农村没有那么多要递名帖通报的规矩,云歌推开门就进去了,只不过没料到除了秀华娘家人,楚翊居然也在这里。“你怎么在这?”
“大全说他送秀华去看大夫,幸亏路上碰见了楚公子,不仅给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还让他们坐马车回来免得受冻。”说话的是个老妇人,云歌见过她,知道她是秀华的娘亲。
“是啊,楚公子可真是个好人,还带着婆子过来帮着照顾,好让大全腾出手接我们过来。”说话的是个年轻媳妇,是秀华的娘家嫂子。
两个人三言两语简直快把楚翊夸成天上的神仙,云歌没忍住给笑了出来,这才问道,“秀华姐没什么事吧。”
“大夫说是动了胎气,这丫头的毛躁性子早该改改了,不然得吃大亏!”秀华娘是又嫌弃又心疼。
☆、风寒来袭知噩耗
幸好秀华没什么大碍,王大全又接了丈母娘过来照顾妻子,云歌终于放下心,这年头怀孕之人有个动静那可是了不得的,谁让医疗条件差呢。
这一家子正忙着,她进去坐了儿会就告辞离开。
楚翊也同她一块出来,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又纷纷扬扬的下开了,两个人肩头落了不少雪。
“品酒会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哟,活菩萨还关心这个事啊,不是应该四大皆空的嘛”云歌打趣他,不过还是回答道,“这品酒会嘛,自然是万事俱备,只差糟蹋你那寒梅了。”
这会儿冷风正吹着,她刚说完话,就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你且小心着点,这几日天气不好,连砚台也都染了风寒,在家休养着呢。你可别像那小子一样病趴趴的。”楚翊笑着说道,“他那流鼻涕的样子你是没见……”
云歌也笑了,她的身体一直很好,这么长时间也没生过什么大病,摆摆手示意他别唠叨,“你怎么跟老妈子似的,啰啰嗦嗦,放心吧,我好得很!”
可惜这话没多久就不顶用了,两人相伴走到她家,秋蓉正在屋里烤火,炭盆烧得很旺,那小丫头的小脸被映的通红,云歌留了楚翊陪她玩,自己个去厨房做饭。
想着小秋蓉这些天还没吃过一顿自己正经儿做得饭,云歌答应小丫头今天给她包饺子,肉都是早早割好的,这天气放上一两日也不见得会坏,只不过想剁肉馅实在是有些困难。
刚下过雪,这天是正冷的时候,那肉冻得跟块石头似的,掰都掰不动。云歌没法子,只得先烧了壶热水给它解冻,不知道是柴火烧得太旺,还是她今天太累了,云歌总觉得有些晕晕乎乎的。
等到那肉消了冻,云歌才开始准备剁馅,不知怎的手上就是使不上力气,明明厨房还烧着火,偏就觉得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冷,她脑子有点迷迷糊糊,结果差点一不小心切到了手,幸好她反应地块,一把将刀丢开,人却是怔忡起来。
楚翊听到响动,不动声色地安抚了秋蓉两句,才起身道:“我去厨房看看你嫂子饭做好了没?”
他往外走的时候步伐还算稳当,出了堂屋那焦急的神态就掩饰不住了,脚底下也加快了步子,等到厨房一看,云歌正盯着案板上的肉沫发愣,脚底下躺着一把菜刀,他急速走到云歌面前,拉起手一边查看一边问道,“受伤没有?”
云歌缓缓地摇摇头,他也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她哪里受伤,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却听得她道,“楚翊你个乌鸦嘴,我好像真是烧着了。”因着生病的缘故,这话说得也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