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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交出来，我马上就走，以后互不打扰。”申屠彻没和他比谁更气焰嚣张，虽然毛头小子这个词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一点不太好的事情。
动物不开灵智，鲨鱼尤其愚笨，修炼殊为不易。鲨妖修炼五百年才炼成这人身鱼尾，又两百年才有现在的修为，相比人类修士，也不过就是炼气化神初期的修为。
平日在这片海域修行还算清静，这里除了来往的大铁船（基地战舰），也没什么人供它们食用。无人打扰的修行倒是让它们不知世事起来，只管在这片海域称王。这一次突然出现这么一票人，引得全族出动前去捕杀，大多数人被当场分食，最健壮的几个则被带回来孝敬它。这到嘴的肥肉它刚吃了一半，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鲨妖一阵大笑，“看你鲨爷爷怎么收拾你。”说罢提戟直剁向破军。
申屠彻操控破军横枪挑开，见鲨妖不肯妥协，奔雷之枪直刺，逐水分波逼近鲨妖，被鲨妖下潜躲开。申屠彻也不再和他耗时间，他还想拿个活人回去呢，再拖恐怕剩下的人也撑不住了。
奔雷之枪的枪头突然裂开变成多重尖刃，白刃锋芒毕露，盛开如莲花。随着枪头的打开，高功率电磁微波奔泻而出，瞬间将周围变成炼狱，鱼妖们纷纷僵硬在海水中一动不动，连带大鲨妖都翻了白眼，全都死了！鲨妖魂魄荡回洞府，钻进一个大蚌中，再无动静。
加央在驾驶舱内看着这一切，说不震惊那是假的。她自己虽修行不久，但也见识过大修的强横实力，这鲨妖修为不知道高不高，但肯定比她高，可S级机甲杀起它来，居然这么简单。不知道他们对抗真正的大修，又会如何？
申屠彻让加央在驾驶舱内等候，也没有开驾驶舱门，他使出一张符箓人就到了鲨妖洞府外。进去直奔破军探测到的地点，就把幸存的唯一一人带了出来。
这一趟有惊无险，返回月神号的路上破军依旧缠着加央不放。申屠彻在一旁看着她讷讷不知道怎么推拒的样子，突然觉得破军私自把她带进驾驶舱也不是那么需要教训了。
☆、第6章 。4
一回到月神号，加央终于摆脱了破军的无厘头歪缠。她踏上月神号甲板，长吁一口气，还没等她跟申屠彻说声谢谢，基地护卫队拥上来，直接把她押送去了基地问询室。
安德鲁大校端坐在问询室内，亲自对昆泽加央进行问询。
海面上有人遇险的事他们已经得知，加央的救援行为除了将自己置于险地，并没有什么错处。她为基地截获疑似间谍的他国异能者，维护了蓝锋基地和月神号星舰信息安全，她的军事技能和勇气智慧的确值得肯定。
仅存的一个此次事件中的遇难者已经暂时交由沈明中将审讯，死亡的遇难者也已经从事发地点提取血样进行基因检测。已经可以基本确定，这是一批有组织有计划企图侵入基地或是月神号的他国间谍。
他们之前做渔民打扮在附近海域埋伏打探，被带回的幸存者是一名空间异能者。他通过空间传送能力将十多名下属带入元帅海域，因为受月神号储水仓全面换水产生的旋流影响而偏离了传送位置，结果惊动了鲨鱼群，惨遭屠杀。至于他们此行的具体目的尚不明确。
尽管如此，这也不能抵消昆泽加央擅自出动的错。军人以服从为天职，未接军令就擅自行动，已经足以让人怀疑她作为军人的职业操守。
“昆泽少尉，你为什么擅自出动机甲？”安德鲁大校例行以提问开场。
“我看到一大批人在海面上被鲨鱼袭击，情况危急。”加央站得笔直，回答提问时也拿出了和平时冷淡的样子不同的精气神。她深知作为一名军人，能力可以被怀疑，忠诚却不能。她补充说道：“我当时就提交了出动机甲的申请，可是没有得到回复。”
“既然没有得到批准，又为什么还是擅自出动？”
“大批渔民出现在和基地军港只隔几海里的地方非常可疑，我想需求留下活口。”
安德鲁大校望着面前表情认真的少尉，有些惊讶她会给出这样的答复。凶猛的鲨鱼围杀人类，她觉察目睹以后，并没有为同情或愤怒冲昏头脑。她在发现情况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如此理智的分析判断，这份判断能力就是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将可能都不具备。当然，她可以事后再给自己补全这么一个理由，但是安德鲁大校却直觉她陈述的是事实。
“既然明白事关紧要，更应该先行汇报，由上级来处理。”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希望如此。但是死亡，很多时候会比我们想象中，要来得更快。”加央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有些深远，她想起当时她在月神号甲板上，看到远处迅速蔓延开的鲜血。鲨鱼群围住仅剩的七八个人，数秒内就有人停止挣扎。她不是第一次亲眼见证死亡，但这一次无疑印象特别深刻。
死亡，并非黑白，它的色彩如此鲜明，刺目到会惑动她不曾察觉的内心深处。
安德鲁大校有自己的原则，并未因此就放她一马，他继续问道：“据我了解，你身边当时就有中将近卫队员，也有其他少尉。你却什么都没说就擅自出动了。”
“当时他们显然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我顾不上说，所以直接向基地递交了申请。在场的少尉没有人修为比我高，他们应该是看不到这么远的地方。”加央依旧是陈述的语气，安德鲁大校身边做笔录的书记员却脸色一僵，明显对女少尉自信和理所当然的态度有些不爽。
“月神号的探测设备自然会发现人群的存在，你太心急了。”安德鲁大校略带指责地说，显然，他对于她这副非我不可的样子也有些不赞同，而且月神号也确实探测到了，虽然发现的时间比她晚了那么一点。
“我没学过星舰驾驶，不知道月神号的配备。”
刚还是不赞同，这下安德鲁大校终于被语气认真的女少尉噎得说不出话了。是啊，人家根本不知道基地和月神号的防御系统，怎么会知道你能做到些啥。所以下判断的时候，当然就不考虑这个因素了。
安德鲁大校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加央也笔直站着坦然地随他瞧。大校终于还是说：“你的陈述我们进一步核实，在此之前，需要对你进行管制。你暂时不能离开问询室。”
“是。”加央干脆应道，敬了个军礼送长官出门。
问完了加央，安德鲁大校的事情可还不算完，他马不停蹄乘悬浮车登上月神号。相比自己的下属私自出动，间谍入侵才是真正要重视的大事，尤其在月神号返地的时候，恐怕对方意在窃取星舰情报。
第三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的三百年来，各大国纷纷将视线转移到开拓外星，虽然至今未能实现人类的外星迁徙，但从将公元历更改为宇宙历就可见联盟战线国家的决心。战前全球就已经陷入资源短缺，三战对资源的大规模消耗和破坏更是加剧了这一局面。如今附近星系的矿脉开采由联盟战线国家垄断，其他国家因为技术限制，只能望洋兴叹。资源争夺的表面情势越是缓和，内里潜藏的危机冲突就越是激烈。
这其中，最为核心的就是星舰制造。大型星舰的动力系统设计、反重力系统设计、超速推进器设计、中控智能制造等技术又是核心中的核心。
安德鲁大校赶到的时候，沈中将正在会议室内观看被捕者的实时审讯影像。申屠少将从会议室里走出来，正碰到要进去的安德鲁大校。大校行了个礼，原本准备直接出发去首都的少将突然缓了缓脚步对他说：“昆泽少尉在这次事件中功不可没，未经申请的事可以酌情处理。”
“是。”安德鲁大校又敬一礼回应少将指示。申屠少将虽然不是他的直接上级，但是他在军在政都有可以命令他的身份，自然不容质疑。
“嗯。”少将点了点头，轻拍了一下安德鲁大校的肩膀，把手里拿着的手套塞进裤袋，带着他的近卫队就离开了。
去往首都的路上，驾驶舱里只剩下申屠彻，破军突然钻出来，变得一脸正色。
申屠彻少有见到他这副样子，上一次他这么严肃还是两年前他遭遇暗杀，破军能源即将耗尽的时候。
“什么事？”
破军控制神经带缠住申屠彻的臂弯，通过这样的直接接触可以加深机甲和主人的情感沟通，申屠彻的信任和鼓励极大地安抚了他。
“如果加央要反控我，我完全不能反抗。”破军深呼出一口气，说出了这个让他重负在肩的发现。
申屠彻惊讶地看着他，破军的话是对他示警。他当然不怀疑昆泽少尉对帝国的忠诚，但是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却实在让他意外。
“有多高？”申屠彻追问。
“不知道，深不可测。”破军摇头，眼神里有担忧又有向往，这样的驾驶员，他还从未听说过呢。
申屠彻低头沉思，在到达首都前终于给了明确指示：“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是。”破军点头应道。又从少年变回银色小剑，这一次他乖乖待在申屠彻肩膀上，再也没有乱跑。
把加央带进驾驶舱，他原本是怀着“报复”一下主人的想法。可加央在驾驶舱的时候，他几乎不由自主就想待在她身边。他通过神经带几次检测过她的精神阀值，仅仅从手指检测，就已经是他没有听过的极高值。和她在一起的感觉让他舒服又放松，那种安全感让他沉迷，这对于一个已经有主人的机甲，绝不是什么好事。
他一个不慎，或许将会把主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在各种族通婚移居频繁的现在，要通过基因检测确定一个人的国籍已经非常困难。出事海域提取到的样本能够提供的信息只能够确认一点，这批“渔民”确实不是帝国登记在册的国民。基因库里匹配不到任何样本，他们确实是外国人无疑。
间谍身上没有搜到任何证明身份的证据，而且他明显接受过反审讯训练，在高速运动的粒子舱里被审讯了三个小时，他都没有松口。物理学家克里斯蒂安根据相对论研究出的粒子技术，可以让人产生时间紊乱的感受，在感官上混乱时间观念。这一技术，很快被军部运用在了审讯上。
短短三小时，会让被审讯者觉得已经过去了数年甚至数十年，这种煎熬会给人带来无尽的绝望和极大的精神压力。
经历三小时的审讯以后，这个异能者的精神力已经非常虚弱，濒临崩溃边缘，星舰上的心理医生建议让他先休息。中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和安德鲁大校就刚得到的信息交换意见。
“暂时可能问不到什么有用信息，我想移交军情局处理。”沈中将喝了一口完全冷掉的咖啡，温和地询问大校的意见。
“他们虽然来历不明，但阴谋已经被粉碎，占用您的宝贵时间确实不妥。”
中将闻言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转而问起加央的情况：“突入救援的那个少尉，大校准备怎么处置？”
申屠彻喝令他的人原地待命的事才过去几个小时，他可还是历历在目。不知道他是故意给自己难堪还是和这个少尉有什么关系，那就先料理一下这个小人物好了。沈明并没有把昆泽加央放在眼里，一个新入伍的少尉，虽然有A级战力评估，原本也不值得他重视什么，但是搭上申屠彻，那就不一样了。
对上中将探究的目光，大校莫名感觉到凉意，硬着头皮说：“虽然说昆泽少尉未经允许就出动机甲，但事出有因，也算将功补过。申屠将军的意思也是这样，我觉得这件事就不做处罚也不做嘉奖比较合适。”
“如果人人都事出有因就随意出动，只怕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乱子！”果然，沈中将一听安德鲁大校的话就反驳道。他音调都没有提高半分，还是那副平易近人的样子，语气不急不缓，却柔中带刚，打着大旗把话说到了十成满。
一个少尉的处置，竟然劳动两位将军亲自过问。申屠少将指示在前，可他已经去了首都，之后将会直接返回荆棘号星舰。月神号却要在蓝锋基地停留近一个月来进行补给和检修，沈明中将这个舰长自然也会留在基地。安德鲁大校当即做出了选择。
拖申屠彻的福，加央被从海上平安带回，也是拖他的福，加央接下来的寒假集训全部被中止。关禁闭，重新学习军法。这对她来说真是个要命的处罚！没有机甲，没有训练，没有战友，只有一本厚到可以当凶器的法典天天陪着她。
这一关禁闭就是半个月，加央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如此期待过回到昆仑学院！她不知道的是，禁闭期间无所事事只好天天修炼的她，修为又有了不小的提升。
而另一件她不知道的事，就是被申屠彻抓回的间谍在移送军情局的路上，假装虚弱骗过押送的军士，用空间异能成功逃离。
☆、第七章 军演风波
过完寒假回到昆仑学院的时候，就是对人际关系的迟钝如加央，她也感觉到了周围圈子的变化。过去在军部学员宿舍区看到的多是服色混杂的状况，学员们还是以军校为单位形成圈子。可一个月的集训回来，放眼望去，走在宿舍楼下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基本都是穿同色军服的，都变成了以军团为单位的小圈子。
只有加央还是和林雪、艾森走得最近。昆泽加央名声太盛，在蓝锋基地的时候，高年级学员基本拉不下面子主动和她搭话，同年级学员又基本还在观望，毕竟很多人并不了解她的性格为人，而她又不是会主动和人交往的性格。再加上她被关了半个月禁闭，她就没交到一个朋友。
其间还碰到过季辛远两次，加央装不认识，他也没敢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给她让路。
回到学院以后的生活很平静， 对加央来说，唯一的不寻常可能就是申屠彻。
开学一个多月，加央还没在虚拟对战平台上碰到过A…7。过去晚上的时候他经常在线，最近一次都没见到过人。所以某天晚上加央在好友列表上看到A…7的名字亮起发着黄光的时候，有些意外又有些如释重负。
申屠彻出席议会做公开说明的事被媒体大幅报道，因为是元帅弹劾案的最新进展，加央也非常关注。直到新闻上播出她才知道，原来联盟军团的申屠少将出身皇室，正是帝国皇帝陛下最小的叔叔，南河公爵。
公爵少年从军，从未公开露面。民众只是听闻皇帝有一位和他同年的四叔，关系非常亲近。
镜头下的申屠彻穿一套完整的军礼服，俊朗和外形和风趣的谈吐为他赢得了不少掌声。
后来她想过这个问题，申屠将军从来没有说明过自己的身份，过去和她也是平级一样的相处。所以他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身份的吧？A…7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对手，和他对战半年，她有了长足的进步。他一个月都不在，加央不禁想，是不是因为身份的坦诚让他介意，所以他才故意避开自己。
事实上申屠彻只是最近太忙了，都顾不上来对战平台打两把。第三次载人空间跃迁试验正进行到关键期，之前他仗着身份帮元帅争取了一些支持暂时稳定住局面，可要压住这些动辄上议案的议员，还是得看第三次试验的结果。
一回到荆棘号，他就被方易上将打发去盯跃迁试验了。再加上春季联合军演在即，他更是忙得团团转。
总算空出了一点自己的时间，他一上线就收到了加央的问候。她的问候和过去并没有差别，只是告诉他房间号。申屠彻想到她其实也有些忐忑，这会也松了一口气。这姑娘对自己还和以前一样，那j□j起来就不用留手了。说实话，因为身份给朋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