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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人妒羡!”
可惜苍天并不钟爱自己这个完美的作品!乔安微微失神,轻声叹息,随即横了他眼,道:“罢罢罢,别再灌迷汤了,你心里又在转什么念头呢?”
龙宸宇笑道:“你真是我的知己!安,你也瞧见了,我昨日负伤。虽说贵为皇帝,身边有无数侍卫,可也不能太依赖他们,自个总得有点功夫扩垫底,免得事出突然,来不急救援。你说是不是啊?虽说我如今没了内力,但学些招式救急总该是行的,你功夫那样好,捡几套教我好不好?”
乔安方才也曾想过这问题,点点头。
龙宸宇打棍子随上,接着道:“安,练武是个持续的过程,每天都要坚持,对不对?所以,你这个师傅是不是应该每天跟进,好指导我功夫呢?”
原来说了半天还是居心不良!乔安也不急也不恼,笑道:“练武确实要坚持,可是呢,师傅就不用每天来了。你没听过吗?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哪有叫人天天看着的?”
龙宸宇一窒,随即又道:“这怎么行呢?你应该每天都要来,这样才能更好把握到我的武功进度,好因材施教。安,你说对不对?”
乔安无所谓的道:“这还不好说啊?我给你定个进度,隔上几天来看,若是你没达到,那就是偷懒没好好练,那我就要罚你。罚什么好呢?教不严,师之惰,那就罚我半月不许来见你,怎么样?”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龙宸宇苦着脸不说话。乔安白了他眼,敛起笑容,正色道:“宇,就算你不说,我也想着要教你些救急用的功夫,免生意外!”说着将自己关于龙宸锐跟温耽可汗可能勾结上的猜想说了。
龙宸宇神色渐转凝重,隐隐透出着些冷寒,冷哼声道:“怪道我昨个还疑惑那刺客哪里冒出来的高手,怎么内力炎炙狂烈如骄阳,想起来该是北狄内力的特性!哼,我知道龙宸锐他不会安分,却不曾想他会这样大胆!但他既然执意寻死,也就别怪我不给他生路。等到北狄事了,瞧我怎么收拾他!”
乔安问道:“我跟莫哈伊的决战你准备安排到什么时候?”
“十天后吧!”龙宸宇沉吟道,“且给他些时间再嚣张,他越骄横轻敌便对你越有利,也越能煞去他们的气焰!”
乔安笑道:“对我这样有信心?万一我输了怎么办?”
龙宸宇正色道:“安,我给你安排这场决战是为了遂了你的心愿,并非非要你赢不可。即便比武输了,议和的事情仍轮不到他们来做主。只要我先平内患,迅速除去龙宸锐,他们失了依仗之路,自然就会屈服。你要切记此点,千万别孤注一掷,知道吗?”
正说着,门外传来尚公公的通报声:“皇上,该上早朝了!”
乔安笑道:“你的公事来了,快去吧!我也要先走了。一夜没回去,四姝她们肯定急了!”
龙宸宇斜瞧了她眼:“我看更急的是七卫吧?”
乔安笑推了他一把,道:“怎么还是这样?你该准备上朝,我不跟你闹,先走了!”说着举步出门,头也不回地去了。龙宸宇目送她渐渐远去,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也微微显得有些神秘。
回到君氏,四姝果然如热锅上的蚂蚁,正在后厅里转来转去,瞧见乔安入门,都忙地上前迎着,七嘴八舌地问道:“小姐,你昨夜怎么没有回来?”这是霜草,还是比较沉稳的。
“小姐,你是不是留在皇宫啊?”这是霰芷,还是比较含蓄的。
“小姐,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这是霖苑,带着试探性的。
“小姐,是不是龙宸宇对你做什么了?”最坦白的当然还是爱闹的雾菀。
乔安摇摇头,道:“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昨日他刺了,伤得不轻,我不放心,在那里照顾他。耽搁了会儿就晚了,想想干脆就留那里休息好了!你们怎么就能这样胡思乱想呢?”
四姝这才松口气,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撒娇道:“小姐,我们是关心你嘛!”
乔安瞧瞧他们,摇摇头,也不在意。四姝暗中吐吐舌头,施映璇已经将孟权佑的怀疑暗中转告四人。一听得跟小姐的性命攸关,四人哪还敢掉以轻心?只是,霰芷实在不相信龙宸宇会对乔安不利,心有怀疑,却也不说。四人立即商议对策,刚刚有所决定,乔安这晚便不曾回来,自然提心吊胆。
见众人都向自己使眼色,霰芷苦着脸,再三询问,得到的仍是众人一致点头,只有勉强提起精神,堆起满脸笑意,上前挽住想要离去的乔安,软语问道:“小姐,我听人家说,皇宫有着天底下最好的东西。你天天进皇宫,那里漂不漂亮?好不好玩?”
乔安淡笑道:“漂亮确是极漂亮,却不怎么好玩。一不小心,也许连命都玩掉到里面去了!”
霰芷继续摇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小姐,那你以后入宫带我去好不好?我好想去里面瞧瞧景致,参观参观!”
不错,这就是四姝七卫商议出的法子,让人跟着乔安。这样,倘若龙宸宇真有什么异动,他们就能够旁观者清,及时提醒乔安,也能先做准备。至于为什么选上霰芷,自然是因为她年龄最小,感觉最天真,性子又活泼好动,好奇心强,由她提出进皇宫参观最不会受怀疑了!
乔安瞧着她,似笑非笑道:“你当真只是想要瞧瞧热闹么?”
霰芷心虚地跟三姝对视,硬着头皮点点头,忽然间想起什么,连忙道:“小姐,你放心,我绝没有要跟你抢宇公子的心思。我只是好奇而已!”
三姝这才想起霰芷曾经恋慕龙宸宇之事,暗暗叫苦。但事已至此,再懊悔也是无用,只有看乔安的反应了。乔安瞧瞧霰芷,又瞧瞧三姝,瞧得四人都心虚不已,突然淡淡笑道:“好啊,既然你想要瞧瞧皇宫的景致,那我下次便带你去!”
君氏篇 第二十九章 诡谲莫测(7)
乔安深知莫哈伊武功了得,北狄如今又有龙宸锐相助,究竟敢做出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定。虽对龙宸宇说得漫不经心,但究竟心中挂怀,因此当日便欲携了霰芷入宫。欲行之际,君氏却来了个不速之客,阻了众人行程。
霜草端了香茗上来,给两人看茶,有些好奇地打量了冷如冰霜的青怡几眼,悄然退下。乔安端起青瓷茶杯,请让道:“青怡姑娘,这是历阳特有的好茶,名叫碧翠茗,汤如翡翠,饮后口齿留香,姑娘不妨试试。”
青怡默然端茶啜了口,微微点头,也不说话。乔安知她性淡,也不在意,更不多话,厅中一片寂静,两人各想心事,都浑不在意。许久后,青怡终于开口,直视乔安,目光锐利,道:“青怡有事不解,请君姑娘赐教。青怡一介娼流,乃是人下之人,君姑娘你却是女中豪杰,人中凤凰,为何屡次待青怡甚厚?”
乔安淡然笑道:“青怡姑娘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姑娘虽沦落风尘,但放眼京城,又有哪家公子敢对姑娘无礼?”
青怡眼眸含霜,冷冷道:“哼,君姑娘这话真真叫我寒心,当日历阳之事,天然居之事难道姑娘是不知道么?今日却又说这等话!可见,我虽当君姑娘你是个可信之人,直言相询,姑娘你却只当青怡卑微低贱,不肯坦然相告。既然如此,青怡又何必自讨没趣?竟不如走了的好!”说罢起身欲行。
乔安微诧,没想到这冷面美人竟如此坦率直白,心生好感,唤道:“姑娘请留步!”轻声道,“千羽不懂,我与姑娘也只有数面之缘,虽说误打误撞下帮过姑娘两次,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姑娘何以就当我是个可信之人呢?”
青怡止步,转过身来,冷笑道:“难道君姑娘还当云烟阁是什么善地不成?在那种地方迎来送往,强颜欢笑,最是看惯世情冷暖,人情薄淡,又讲究的是察言观色,看人高低。若连这些眼力劲都没有,我青怡可还要不要活?”
乔安秀眉微蹙,心中暗自思索,淡然一笑:“姑娘确然是聪慧之辈!”
青怡眼眸瞧向乔安:“君姑娘尚未答我的话呢!”
乔安微微笑道:“如姑娘所说,我身在君氏,也曾看些人间百态,对人的性子也能瞧出几分。凡冷淡孤傲之人,不外乎两。要么是故作姿态,要么就是有所经历,有所感悟。姑娘二九好年华,品性又与常人不同,当是官宦之后,书香门第。想秘是家道中落,华厦骤倾,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才沦落风尘。实不相瞒,千羽也有着些故事,对姑娘也就有些同病相怜之感。这答案姑娘可还满意?”
青怡低眉潜思,默然不语。
乔安却在心中暗暗欣喜。她方才的话虽出挚诚,却也有着几分试探之意。所谓“二九年华”“官宦之后”“家道中落,华厦骤倾”均是杜明妍身世,如今眼看青怡不曾否认,她是杜明妍的可能性便又大上几分。但如若她真是杜明妍,那她留在云烟阁的动机便不单纯。想想在历阳,她跟曹元敬会面的情形,乔安心中又肯定几分,但终究只是试探猜测,并不能作准!
许久,青怡幽幽长叹,转回身缓步坐在乔安对面,悠然叹道:“也许我们当真有些相似之处!只是青怡没有姑娘的智谋幸运,也难怪天上地下,云泥有别,也难怪……”
乔安再度试探道:“刚刚听姑娘的言语,对云烟阁这等场所颇为厌倦,再说那等地方也确是太辱没姑娘这等人物。你我既然有缘,不如就由千羽出资助姑娘离开那等烟花场所,姑娘意下如何?”
青怡眼中微愣,心情微微动荡,但眼中却也有慌乱之色一闪而过,转过脸去,一会儿才道:“多谢君姑娘的好意,只是这本是青怡的命,青怡自该认命,也不愿多生他想。君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
乔安更肯定她留在云烟阁另有所图,也不再言,只笑道:“既然如此,那姑娘日后如有为难之处,千羽定当尽力相助。”
青怡深深地瞧了乔安一眼,忽然露出抹苦笑,摇摇头低喃道:“只怕,到时姑娘既帮不了我,也不愿帮我!”随即又淡淡而笑,瞧向窗外悠然道:“青怡肯跟姑娘相交,也是因为看重姑娘的性子。犹记得君姑娘在天然居所说的话,‘既然你是跟我没关系的人,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去讨好你,逗你开心呢?这世上人人都有自己不如意的地方,我哪能个个去管?我只管顾好我在乎的人也就是人,其他的人,我不想管也管不了’。这话姑娘说得何等利落洒脱?真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君氏少主!只是,天下人中莫说女子,便是男子,能够这般超脱物外,不为世情所动的又有几人?”
乔安淡淡道:“姑娘谬赞,千羽不过是为情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
“可是,君姑娘,世事难料,就算真能做到如姑娘所言,却还是难免会有为难的时候。”青怡再度看回她,深深地道,“若是你在乎的人跟你想保护的人有着矛盾冲突,两相抵触,难以相谐,你是从恩理,还是从情心?”
乔安微怔,思索良久,摇摇头道:“姑娘说得太含糊,我不敢妄下断论。”
青怡愣了愣,随即低头叹道:“是啊,自己的事情也只有自己能够清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别人又怎么知道?原是我傻了!”
看她神色惘然,目光幽幽迷蒙,寂寥落寞的模样,乔安只觉着眼熟,便如先前的自己般,心中更生共鸣,想想自己从前的经历,忍不住道:“青怡姑娘,如果注定不管怎么选择都会难受,两者相衡取其轻也!千万别等到后悔莫及的时候及才去懊恼悔恨,那已经无济无事!”
青怡苦笑道:“君姑娘,我便是权衡不出轻重来,两者都抛不开。也罢,这本是我的私事,却叫君姑娘为之烦恼,对不住。我们不说这些了!”说着转开话题,闲聊漫谈。谈话间乔安惊讶地发现,这青怡竟有许多方面跟五年前的自己颇为相似,冷傲,淡漠,偶尔眼中会显出些许的仇恨冷绝,却又本性聪慧,博览群书,似乎也曾到过许多地方,言谈见识皆是不俗,不由得怜意大起。即便她不是杜明妍,瞧在这相似的份上,也该多助助她!
两人谈得颇为投机,竟是不觉时间流逝,直到日落西斜,余晖满地,方才惊觉,相对而笑。青怡眼神光芒闪烁不定,轻轻叹息,起身道:“君姑娘,我是不爱说话的人,没想到今日却跟姑娘谈了这许久,突然间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叨扰许久,青怡也该告辞。不知君姑娘可准许青怡再来打搅?”
乔安起身相送,笑道:“求之不得!我也难得跟人谈得这般投机,看来我们确是有缘!以后姑娘不妨常到君氏坐坐,我们也好做个伴,姑娘若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也不妨一并说了,千羽虽然不才,却还认得几个熟人,有些门路。”
青怡仰首轻叹,淡然低语道:“我的为难事情,没人能帮上忙的!”随又转头瞧着乔安,微笑道,“多谢君姑娘好意,青怡知道了!”
乔安携起青怡的手,往外走走。青怡微微一愣,似想要抽出,想了想却还是放弃,任由她牵着自己,一起并肩而行,瞧着乔安绝美温淡的容颜,心中乱思繁杂,难以平静。
次日乔安入宫,果然携了霰芷同去,龙宸宇只微微愣怔,随意扫了眼霰芷,却也没说些什么,形为举止一如往常,便如霰芷不在般跟乔安谈笑议事。霰芷站在稍远的地方,察看着他们的举动言谈,心中更觉疑惑。不管怎么看,龙宸待乔安都是极好,实在瞧不出什么破绽来,究竟是他们太多疑,还是龙宸宇演技太好?然而,再瞧瞧乔安泛光逸彩的脸庞,明丽无伦的娇颜,便不由自主地期望是前者。
连着几天下来,霰芷越发茫然迷惑,再也忍耐不住,趁乔安跟龙薰然玩闹的时候来到龙宸宇身边,低声唤道:“宇公子——啊,不对,皇上!”
龙宸宇正瞧着远处那个飘逸的白色身影,嘴角含笑,闻言瞧了瞧霰芷,淡淡而笑,终究还是沉不住气!遂温然道:“瞧着你是安的人,若是不习惯,就还叫宇公子吧!朕不怪你就是!”
霰芷更坚定她的想法,他在小姐面前从来不自称为朕的!她彭起勇气抬头平视着他曾让她心动的俊逸容颜,瞧着他深邃漆黑如夜般的黑眸,单刀直入地问道:“宇公子,你会伤害小姐吗?”
龙宸宇神色不动,淡淡道:“为什么这样问?”
霰芷想也不想,脱口道:“因为天权说你可能会伤害小姐!小姐曾经伤过你,如今再见你却不曾追究,还待小姐一如既往的好,为什么?”
龙宸宇依旧淡笑,眼光平静,悠然道:“哦?孟权佑这样说?”
见他不曾否认,霰芷心中慌乱,不由自主地抓住他的手,恳切地道:“宇公子,如果你真有这心思,求求你放弃吧!小姐此生坎坷苦命,虽然活到二十四岁,可快活的日子屈指可数。何况她还……宇公子,你忍心伤害小姐吗?”
龙宸宇不动声色,毫无感情地抽出手,淡淡道:“也许你不知道,即便是喜欢朕的人,朕伤过的也早已经多得不计其数!”
霰芷如闻晴天霹雳,听他这意思,难道……她睁大眼睛瞧着龙宸宇,摇着头往后退着,难以置信地道:“宇公子,你居然真的……你居然……”眼中已经盈盈含泪,声音也哽咽起来,转身就想追去跟乔安说。
龙宸宇骤地伸手抓住她,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