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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了若花眼睛看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朱禄心想,若花这个样子,倒是不多见的。她天天都是精神百倍,时刻带了要训人的样子。
若花在想,姑娘一哭,王爷就束手无措了。哭有这么管用吗?我要是对了朱喜哭,不是对他凶,他会是什么样子。
若花一直是说话爽快的,撒娇的眼泪是什么感觉,她一点儿也不明白。
朱宣再走出来时,对若花道:“睡着了,你去照看一下。”从朱禄手里接过药方看一看,让朱禄重新去抓药,自己从玉妙院子里走出来。
玉妙一直到中午才起来,懒待吃饭,脸又是通红一片,刚睡起来不吃药,怎么也不吃。朱宣一天就伴了她坐着,训也不行,哄也不行。
若花看了王爷,有些埋怨,这会儿百般有耐心,早哄一哄不就没有事了。
朱宣心想,病好了我再来对你说,最会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就会折腾人。
一直到第二天玉妙才又见了姚氏和紫琼。
紫琼看了一下,以前的妙姐儿又回来了,昨天的那个竟然不知道是哪一位。
因为自己是病中,玉妙歉意:“婶婶姐姐昨天刚来,就怠慢了很多。”
姚氏笑:“你生病了,我们来打搅你了。你虽然睡去了,别人招待得我们好,劳动你倒给我们准备了几件衣服。”姚氏觉得对自己也不错了,红香等人来了,也是准备了衣服,走的时候都拿去了。
红香拿了衣服回去还说,妙姐儿一定是怕我们穿得不好丢她的人。姚氏紫琼都不觉得,给东西难道不好。
紫琼住了一夜,有人服侍,不象在婆家那样捏心,心情好了许多,笑道:“我在想,我和妈来得也是时候。病了的人总是要有人陪的,你只管随意歇着,想说话我和妈就来陪你,懒待动了我和妈就出去逛去,可好?”
玉妙微笑,还真的是说对了,生病了当然想有熟悉的人来陪。又笑道:“姐姐说得很对,有时想请你们来呢。不过有一句话说出来千万别见怪,因为我不舒服,想得不周全是有的。这一次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如果有请说出来,可办的就去办了,这样大家都便宜。”
姚氏感激地笑,昨天喝药那一出,足以证明妙姐儿在王府里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看出来有时王爷还要担待几分。
不过这一次来并不是求办事的,而是亲戚们都来了,自己不来不好。而且带了紫琼来散散心。
紫琼觉得这感觉更熟悉了,更象是以前的玉妙了,笑道:“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来看看你。”
就看了母亲一眼,才含糊道:“我成亲了有几个月,总是不得闲功夫,妈带了我来你这里散心的。”
玉妙也就明白了,成亲以后过得不好的人很多。不穿越的人结婚后立即与结婚前不一样的人也属于大多数中的大多数。
觉得头又有些疼了,不想说不开心的事。被朱宣熏陶日久,什么高兴听什么,哪里开心去哪里。
停了一停,见紫琼不说,知道是体谅自己病了。就笑道:“虽然我是病了,可是家里陪的人很多,婶婶和姐姐一定要多住几天,好好陪陪我,等我好了,再好好陪你们。”
就往外喊:“朱禄。”朱禄就走进来,姚氏和紫琼都认识的。
玉妙就笑道:“我不舒服,你安排了婶婶和姐姐每天出去玩半天,多让人跟了去。”
朱禄一笑,家里就是跟的人多,不用动跟姑娘的人。就答应了,又出主意说下午半天去哪里玩,还是一会儿就出去,中午在哪里吃饭。
紫琼是出来玩的,一听就要去了。玉妙送了她们到门口,若花见客人走了,才把药送来,再闹一出,姑娘一点儿面子也没有了。
玉妙与那药较了一会儿劲,这一次没有吐。若花赶快让人去报王爷。然后看到朱禄进来:“都安排好了,客人们出去了。”
玉妙笑一笑,随口问了一句:“跟的什么人?”听了都是不认识的,就有些诧异,对朱禄含蓄地道:“我房里人就不少,用别人会怎么说?”
很多事情上都是自己注意了再注意,不愿意自己来了客人,就弄得满府里张扬,想想表哥那天的表情,又委屈了,我事事都小心着呢。
朱禄笑道:“这个我安排得动。”自从跟了姑娘房里,比在书房里还要趁心,要钱要人要东西,一切都走公中。
在书房侍候只管书房那一摊子,朱寿现在对自己很羡慕,又要敲自己酒,说这个美差当初他没有争,是双手奉送了给自己的。朱禄一口答应下来,进京去好好灌你一下子。
玉妙会意,一下子又觉得羞涩了,和表哥赌气了这么久,自己不过还是他身上的一棵菟丝花。就问了一句:“表哥,他还在生气呢。”
朱禄陪了笑,劝了一句,自己也不能一句不劝,不尽责任,笑道:“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对不对,是姑娘在和王爷生气呢。”
玉妙一下子飞红了脸,用手扶了额头装头疼,含糊道:“我知道了。你安排得好,去吧。”
朱禄笑笑就走了,就这一点好,说什么话她也听。
下午王氏来了,对玉妙笑道:“订了成亲的日子,特地来请姑娘那天去坐坐,给您叩个头也是我们的心意到了。”
见玉妙病了,又笑问道:“真的很不舒服也不敢请了,如果能去坐一坐都是好的。”
玉妙最喜欢吃喜酒了,看别人成亲还没有看够,一听就笑眯眯:“还有几天呢,我好了一定要去的。我要看你的新嫁衣。
王氏就细细地描述了衣服给她听,又笑:“有什么好建议的?”因为病了,不敢久坐,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薛夫人,尹夫人是最早得知消息说她病了的,都跑来看她,也只坐一会儿。
薛夫人就笑道:“丽娟想来看你,可是说惹出了事,不好意思来见你。”
玉妙心里又觉得沉闷,在这个时代生活的女性如果不温顺乖巧,就会随时惹出了事。轻轻叹了一声,又问道:“她现在好吗?”
(五一放假期间,早八点开始更新,两小时一更,晚上老时间更新)
第一百七十章,夜梅
薛夫人就笑道:“好得很呢。没想到她那么鬼灵精,听说李英华要雇人,就想到了自己身上。她又勤快,李英华也喜欢她。晚上睡下了还抓空绣针指拿出去卖,说存够了钱要去找她的父母。”
想想余丽娟这样退了亲,薛夫人也有点难过,又对玉妙道:“怎么就遇上了这样的一个人?”
小三留了一条命,枷了三个月,还关在监狱里带枷。
一直没有说话的尹夫人却道:“那婆家一点儿亏也没有吃,说丈夫不好,也要拦着,怎么把这种丑事往王爷面前揭。一提起来退婚就立即同意了,要的银子除了当初余姑娘的身价,也抵了这些年她在婆家的吃用,再说她平时做活也挣些钱给他们家。”
玉妙一点儿不生余丽娟的气,有机会不用吗,对薛夫人道:“早知道是这种人,早就应该让她退亲。”就不会惹表哥生气了。
大家都唏嘘,不出事情哪里知道是这种人,尹夫人带了笑看了丫头们站得远,才悄声笑道:“难怪我刚认识妙姐姐的时候,丈夫也劝了我少来。”
玉妙就白眼她,我树大招风着呢。
薛夫人,尹夫人也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病人么。两个人走了王府才说悄悄话:“你有没有对妙姐儿说?”
尹夫人不知是被熏陶的,还是有些懂事了,悄声道:“我没说,丈夫也交待我了,说又吓着她。”
薛夫人就点头笑道:“不好的话不要对她说。”
两个人各自上了轿,各自回想,王爷还是杀了人。
小三留一条命,杀了另外一个出主意的,还杀了一个因为整顿而抓起来的地痞,都是**偷抢的那种。
那么大的城市里,并不只这两个。剩下的或打或罚,就放了。
玉妙什么也不知道。但连氏一家恨余丽娟入骨,有必要把事情作成这种样子,养了这么些年,不讲一点儿恩情。
有一点儿高枝就不认人了。
石姨娘进来看玉妙,见玉妙精神这一会儿好,就笑道:“我来得是时候,有事情回姑娘,可巧姑娘这会儿看着气色好。”
玉妙笑道:“我吃了药刚睡了起来,姨娘有什么事?”
石姨娘为她重新换了热茶来,笑道:“夜梅年龄大了,回了王爷要放出去嫁人,来对姑娘说一声。”
玉妙眼睛一亮笑道:“这是喜事。若花,”若花走进来
玉妙笑道:“夜梅要出去嫁人了,你按着旧例赏她银子。”好在有若花,什么都去查了京里姨妈那里的旧例赏人。
石姨娘忙行礼道谢,接了银子。玉妙又拉了她说话,笑道:“嫁的什么人,是可靠的人吗?”
想想余丽娟也算是最糟的那一个了。
石姨娘感动了,回去把银子给了夜梅,夜梅也很高兴。
因为要走了,两个人灯下说话,石姨娘就把玉妙的话说了,笑道:“关心你嫁的是不是可靠的人,我回了是你以前订的亲。一直在等你。”
夜梅就笑道:“我天天在这里惹姨娘生气,我走了有好的来。”
两个人都有些感伤。
到了走的日子那天,夜梅给石姨娘叩了头,对石姨娘说了几句真心话:“看王爷这样的宠爱她,以后只怕是要专房专宠的了。
姨娘以后自己保重想开,好在王爷也都有照顾。打了胜仗,也有赏赐到姨娘这里,只是和姑娘房里是不能比的。
以后再进人,还是象我这样说话随意给姨娘惹气,姨娘只想着我们好一场,别跟她生气就行了。姨娘这里是不能挑三挑四挑人的。“
石姨娘哭得跟什么似的,这傻丫头心里明白得很,到临走了说得也很干脆。
两个人哭成了一团,夜梅又开始说傻话了:“听人说,北平王,靖海王府里人多得很,隔一,两年就打发出来几个。如果姨娘将来不趁心要出来,娘家不想回去,我愿意接了姨娘去。”
石姨娘带了泪又笑了道:“还是个傻丫头,王爷这里没有几个人。把姑娘惯得上了天,只有多余的,没有不足的。她会计较我们这些零风片雨。
出去了靠谁,王爷是念旧情的。年节赏赐按京里老姨娘的旧例,当然不和姑娘比,这王府里都是她的,谁去和她比。”
夜梅也带了泪,摸摸自己的头,也笑了道:“我也不知道是说的什么,不过姨娘自己保重。我就嫁在这城外,逢年过节的,我还来看呢。”
石姨娘这才笑了道:“这才是正经话。”然后喜滋滋地擦了眼泪,又对夜梅道:“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对你说呢。
我求了姑娘,你成亲我也去喝喜酒的。我家里没有人在这里,我真的要有机会出门,只能去了你那里。”
夜梅更高兴了,拉了石姨娘的手雀跃了:“真的?我也想请姨娘去喝喜酒,只是怕王爷要发脾气不肯的。”
最后又交待石姨娘:“靠哪株大树,姨娘心里明白。”石姨娘笑着赶了她走:“知道了,快走吧。接你的人在外面等急了。”
夜梅走了以后,朱子才家的就送了丫头来给石姨娘笑道:“早几天就要送来的,姨娘说等了夜梅出门再来。”
石姨娘忙拿银子给她,笑道:“我是想着,多陪了夜梅。谢谢大娘同意了。”
送了朱子才家的,就看那个小丫头。每位姨娘房里两个大丫头,夜梅走了还有别的旧人。石姨娘只觉得新来的新鲜,就象带孩子一样,晚上带了她玩,灯下教她针指,对她说话。
新来的叫小露,很天真,笑道:“我们一起来了六个,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来了姨娘房里,别的都哪去了。”
石姨娘就笑一笑,看了补了夜梅的旧丫头锦心。锦心就笑道:“进了六个人?”
石姨娘一笑道:“姑娘房里的春暖等四个沈家带来的丫头都比姑娘要大,快十八岁的人,是该打发的时候了。明年一成亲,就都要走的。”
锦心就算了算笑道:“那还有一个呢?”
石姨娘就冲了易姨娘住的地方努努嘴:“秋巧和夜梅是一样的年纪,也就要走了。”
锦心就悄声笑道:“还不知道找的是谁呢,如果是回易家去,去年不是说要陪什么白痴儿子,才求了姑娘又进来的。”
石姨娘叹息道:“还不如我这没有娘家在这里的人呢。想想易小姨娘,不就是易姨娘一时失宠送进来的。”
就对锦心又换了笑容道:“不提这不高兴的事情,你来帮我拿主意,我去吃喜宴,穿什么衣服好。”
锦心笑道:“王爷打了胜仗,不是赏了衣料来的,就用那个最好。”
第一百七十一章,琐事
听了锦心这样说。“你说得很是。”石姨娘笑着站起来身来:“开柜子,这就拿了送去做去。”
府里有针线上的人,想做什么只要送了去做就是了。
想想夜梅说的话,王爷虽然也怜惜,只是不要和姑娘比。谁要和她比去,象她那样,祝妈妈天天带了人不住手地做着她的衣服,比起来还不气死人。
我这就很好了,姑娘不用针线上的人,就我和易姨娘用,什么时候送去都是收得客客气气的。比在别的王府里呆着好多了。
王爷这个人,只要不犯他的规矩,是宽厚的。
石姨娘有时也想过以后会专房专宠,她素来是想得开的人,以前被易姨娘压着的时候,她也安然的过日子。
专房专宠,也不错啊。那就一个人也进不来,日子就象现在这样过,就我们这几个人,脾气秉性都知道了,好相处,也很好啊。总比别的王府里每年进几个人,不安宁的好。
姑娘成了亲,生了孩子,还能不让我们生吗?
想想应该感激她,她不在,谁为我作主同意我出门去喝喜酒去。石姨娘又喜滋滋的了。一年哪有几次出门的机会。
可惜王爷不让多去姑娘那里烦她,听说她出门逛庙会去,几时也能跟了去逛逛。
过了几天好一点了,就陪了紫琼姚氏逛了一次。
姚氏上了年纪,天天在逛,晚上就睡得早。
紫琼伴了玉妙,坐在温暖的锦榻上说话,感觉象平时一样亲切。
玉妙就问紫琼过得好不好。紫琼恢复成亲前的态度,说笑道:“有什么好不好,看了别人成了亲都是差不多的。落在自己身上,就感觉自己笑话最多。”
玉妙也笑道:“有什么笑话?是能说来听听的。”
紫琼一笑道:“有什么不能说的。难怪妈以前就抱怨,说许错了人,排行又在第二,上面有大哥,下面有小弟,中间的那个是最不疼的。
三个儿子都象墙头草,回房里就听老婆的,出了房门就听婆婆的。公公看上去是个极古板的人,出了门应酬也会叫唱小曲儿的,把婆婆气得要死,就把气出在我们身上。”
玉妙只能对她笑笑。紫琼又接了笑道:“从早晨一直到晚上,都在婆婆房里侍候着。中午她睡了我们不能睡,都坐在外面房间里做针指,听婆婆一声咳嗽就要进房里去请起。
婆婆中午起来了,看了我们三个妯娌里有哪一个头发毛了一点,就以为偷着和丈夫回房里去了,就指桑骂槐的骂。”
说到又笑,低声道:“求我去也不去,混推混搡的,象在拧捏面团一样。我巴不得给他找个小的,可是他们家里又没有钱。要是能纳妾,一辈子不来找我,我都情愿。”
玉妙温柔地看了紫琼道:“你在这里住着,就陪着我。多住几天。”
紫琼倒是一点儿也不伤心,玉妙看她象是这么快就认命了,不由得叹气。紫琼又只一笑道:“没有人和我们好,只有我们妯娌三个人好。先时说是冲喜让我急匆匆进了门,新房里什么东西能省都省。后来又好了。再病就让三弟妹冲喜,又是急急地进了门。
妈以前总说婆婆买东西给她,最疼她。过了门也是一样的对待。我心里早就气平了。不就是多几件衣服,房里多件摆设,没有照样的过。
我们三个人处得倒好,受不了的时候,就约了一人一个回娘家。这一次该我了,我就来你这里了,不然又要上门来找我。我不愿意看到他。”
玉妙还没有明白笑道:“婆婆来接你?你不在家她也想着你。”
紫琼又是笑:“才不是。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