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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妙不说话。春暖也是被逼的,雪柳哭着说庄姑娘没有进门,易小姨娘也为姑娘尽了心。春暖不敢照直了说就是。
春暖看她不说话,自己也不说了,就退了出去。
生活又恢复正常了,半个月以后,朱宣又来了一封信,因为玉妙的生日快要到了,备了礼物来,信里面还是训来训去的。玉妙嘟了嘴看完了把信往桌子上一放。
这个生日当然过得很惨淡。
太夫人哄了她半天,才让人带了去找文锦,书锦去玩。
出门遇到了徐从安,问作什么去,玉妙回了,徐从安才没说什么。自从一次意外,徐先生也不高兴了,而且看得紧。所有的人都对我不高兴。我知道我是瘟疫。
有时睡在床上,脑子里都是高阳公主怜惜的眼光:你怎么这么能受委屈。玉妙摇散了思绪,伏在太夫人怀里努力入睡。
天气暖和起来了,接了沈居安一封信。太夫人看了面色就不好,喊了玉妙来。玉妙看完了,心想怎么诸事不顺的。
就起身对太夫人道:“姨妈,我要回去看父亲。”沈居安在信里说自己重病,让玉妙回家来侍疾。
太夫人就喊了徐从安来商议,人伦道理不得不去,刚好徐从安春闱结束,就决定自己送玉妙回家去。
太夫人无法,只得多派了家人跟去。文锦,书锦,瑶池都不开心,玉妙走了她们也玩不到一起去。
陶秀珠一直不敢出现,只是间中写信来,一听要走了,也来送。高阳公主也恋恋不舍的:“你不能参加我的大婚了。”
玉妙对她微笑,把贺婚的礼物给她拿了,笑道:“你要听话。”讲完了不对,这怎么是朱宣的口吻。
高阳公主倒是没有听出来,玉妙不出门,她倒还来了几次。她也送了玉妙很多的东西。
玉妙突然发现,自己平时不怎么出门,到要走的时候,居然还有些人缘儿,居然来了不少的人。
带了一大堆的礼物,与陶秀珠约了要写信,玉妙拜别了太夫人。太夫人有了泪:“好了你就回来。”
朱宣收到家信,有些疑惑:“病得也真是时候,正好是要接妙姐儿的时候,以前说是夏天,早了一个月。”
终于要到家了,玉妙高兴了。又要我一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家人跑到沈居安房里喊道:“老爷,老爷,大姑娘回来了。”
沈居安忙走出来,笑道:“真的?”家人身后站着的是朱禄,他是提前来报信的。看了沈居安居然完好,愣了一下,沈居安对他笑了笑道:“我刚好了。”
朱禄当然不信,你信里说的病重得不能再重了,不然太夫人会放人。自己是来报信的,只能还报信:“未时姑娘下了船,徐先生现陪着往这里来呢。”
沈居安笑得一脸是花,连声道:“好好,快去接去。”
朱禄又提醒了沈居安一下:“沈老爷,我要看一下姑娘住的地方。”
沈居安就让人带了他去看,一面着手准备去接玉妙。
朱禄跟了人去了住的地方,就有人来喊:“朱禄哥。”年纪比朱禄大,也要喊他。朱禄皱眉看了一圈道:“幸好是先派了人来收拾过了,不然没法住。”全然不管沈家的人也在旁边。
先派来打扫的人笑着道:“就这还是临时收拾出来的,原先只有那么几间。大家挤一下好了。”
沈家的人也不讲话,我们老爷已经把半个家都腾出来了,能带多少人来呢。
朱禄当着沈家的人面就问先来的人:“沈老爷是几时好的?”早说病好了,我们半路上就回去了,在这里住着不是更要操心。
先来的人也实话实说:“他就没病。而且不让我们说。”朱禄心想一看就是没病,把姑娘骗回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只能先住着吧。晚上给王爷去信,看他怎么说。
街上的人都来看热闹,沈家的大姑娘回来了。居然有精兵开道,一排排过去后,中间是玉妙的大轿,沈居安陪了徐从安骑了马跟在后面。然后是几列马车,不知道里面还来的是什么客人,后面又是兵。
街上的人都啧啧称赞,真是热闹。
三位姨娘都迎出了府门,三姨娘先惊了一下,这么多的兵,回头让丫头:“抱好了四少爷,别惊着了。”
后面的马车先停了下来,丫头们都下来了,若花和春暖打了轿帘,扶了玉妙下轿,玉妙站在府门前,看了一看四周,上次离开好象是昨天,真是恍然若梦。
沈大姑娘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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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排场
路上本来时时带了忧愁,担心沈居安的病情。城门外远远看到沈居安骑在马上,心里一下子就放心了,原来是假病。
唇边带了笑容,一定是担心表哥不让接自己。没有了担心,玉妙就开始筹划这一年要好好的玩,因为明年就要出嫁了,在表哥手底下过日子,让吃就吃,让玩就玩,可不是好过的。
啊。。。。。。。。。。。。。。。玉妙真想放声大呼一声,自由的生活来了。
站在沈府门前,玉妙喜盈盈的,环顾四周,沈府门前一条街上精兵罗列。姨娘们忘了见礼,傻了眼站着。
几辆马车上倒下来了十几个人,丫头们标致秀美,家人们彪悍健壮,众人围随中的沈玉妙因是行装,外面罩了一件大红色斗篷,隐约可见腰间的玉带环,脚下丝履上闪着珠光。
门前站着的不仅有姨娘们,还有几位闻风而来的亲戚,二婶婶姚氏,姑姑沈氏,都是常来常往的亲戚。
沈居安大动作的在家里收拾房子,当然是瞒不了常走动的亲戚。这个时候看了玉妙都沉浸在自己思绪里,一时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对她说话。
“姑娘,”若花陪了笑走上来,半弯身子为玉妙紧了紧斗篷:“门口风大的,天才暖和一点,咱们还是进去,换了衣服再来说话。”
玉妙轻轻嗯了一声,对着门口诸人欠了欠身子,扶了若花的手,因为不熟悉,如音退了后,春暖另一边扶了玉妙,丫头们捧了随身要换的衣物梳洗等东西跟在后面。
邢妈妈殷勤招呼了祝妈妈,杜妈妈,带了她们往里走。
朱禄带了人前后护持着,看了玉妙进去了,才对手下的人吩咐道:“留两个人等着,一会儿行李下来了,就让人赶快送进来。别耽误了用。”
手下的人一齐答应。朱禄点点头又板下脸来道:“都警醒着点。”众人一齐答应了,朱禄只对了一个人露出了与年龄不相衬的成熟笑容,拱了拱手道:“一切有劳钟将军了。”
冲着说话的人三十岁年纪,穿一身便衣,面色冷静,对朱禄也拱了拱手:“省得。”
众人这才明白眼前这个高挑个子瘦削的少年是玉妙的大管家。
沈居安带了笑陪了徐从安过来,徐从安与钟将军钟林互相拱了拱手,这是王爷的亲随将军。
看了亲戚们还在门口站着,沈居安笑着对二姨娘道:“怎么不让亲戚们进去坐。妙姐儿换了衣服一定是要出来的。”
家里的家务暂时交给了二姨娘,二姨娘这才从怔忡中醒过来,忙请了众人进去。
亲友们坐下来说话,大家没有了接玉妙以前的谈笑风生,都静静地喝茶坐着。过了一会儿,听见脚步声,一行人簇拥了玉妙慢慢往这里走过来。
玉妙穿了淡紫色流云百福的宽袖锦衣,头上戴了金翠花钿,居然是一件贵族礼服。二婶婶姚氏家里也是秀才出身,学过一些规矩,忙先站了起来。
姚氏一站起来,人人都站了起来,二姨娘谨小慎微的,虽然管家务,却一点礼不肯错。就是陪亲友,也是空了太太的座位在上面,让姚氏坐在太太座位的旁边,自己在下面坐了相陪。
姑姑沈氏一见就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这算什么,长辈倒要迎小辈,还没有出嫁呢,也只能随了众人站起来。
玉妙走到了台阶下,见众人出来相迎,就在台阶下冲了姚氏,沈氏等长辈行了礼,问了好。这才重新扶了丫头们的手款款走上来,又与姐妹们见了礼。见了七妹玉真娇甜地喊自己,笑意浓浓地一只手携了她。
若花扶了她先进去,竟然事先不知道沈家的亲戚们都是布衣。如果不穿礼服,要是有夫人孺人恭人等有身份的夫人们,不是要怪我们失礼。
又用眼角扫一下姚氏,穿了平常一件崭新的新衣。她一见到姑娘的衣服就先站了起来,又坐在位尊的位置上,倒象是个有见识的人。
刚才玉妙一一见礼,若花一一认下了有几位亲友,进了房里度了座位与人次,才扶玉妙坐下来。姑娘不坐,就没有人先坐了。都是衣服惹的祸。
姚氏倒留了心,玉妙的一切举动都是由这个杏眼桃腮的丫头来把着呢,在门口也是她上来说一句:“风大,进去换衣服再说话。”沈家的丫头都认识,这个人从来没有见过。
见玉妙坐下来,松了口气,姚氏也带了众人坐下来,这才道寒喧。
玉真今年九岁了,依偎了玉妙身边。二姨娘哄她过来,笑道:“姐姐赶了路,别只顾缠着姐姐。”
玉真不肯,在家的时候就偎玉妙,又看了玉妙一身穿戴闪亮,小孩子都喜欢新鲜东西。拧着身子不理二姨娘,拉了玉妙的手看她手上的戒指。
玉妙对二姨娘笑道:“不妨事的,我也想她。”见玉真拉了自己的手看,就从无名指上褪下一只戒指来递给她,笑道:“拿着玩去。”
玉真就喜滋滋地往自己手上戴,又戴不了,就套在大拇指上。
姚氏就往若花脸上看了一眼,这位管事的丫头竟然是若无其事的表情,也笑着看了玉真,低了身子哄她道:“七姑娘,姑娘给你带了好东西来呢。”
二姨娘倒不好意思了,又不好让玉真过来,只能陪了笑。
房外传来了一个人的笑语声:“怎么回来倒不先通知我们的,我们落后了。”大家都听出来,来的是三婶婶张氏,是沈居安的三弟妹,出身却是太原府的典吏。
大家只能又站起来,张氏进了来,见了玉妙,笑容满面地与她见了礼,又双手拉了玉妙的手,笑着送回座位上道:“大姑娘穿了礼服,你不先坐,我们必不能坐的。”
沈氏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姚氏立即就站了起来,还要出迎。她轻叹气,自己知道的也太少。
三姨娘,四姨娘坐在一边看了心里不舒服,见自己家里人穿什么礼服,难道想让别人行礼,你还不是贵族呢。
乱哄哄的坐下来,不时有亲友来到,没有说几句话就来一个熟悉的人。精兵护卫进城,很快消息就传到了熟人家里。
若花与如音看了无奈,船上吃了中饭,本来是想会会客人就让玉妙去休息的,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来,来了以后都坐在这里不走,房里加了椅子又加了椅子,倒象是听说书的。
哪有这样的,不熟悉的不过略坐一坐就要告辞,又不说事情又不谈心事,一个时辰过去了,不管亲的疏的,还在这里坐着说话。
问来问去不过是京里什么衣服花色,有什么好玩的。问衣服花色应该来问我们,姑娘才不管这些呢。
正在没有办法,救星从前面来了。朱禄大步走进来,躬身道:“徐先生让过来说,已经到家了,客以后再会,坐了几天的船,倒是先歇一天,功课后日慢慢理起来。”
玉妙忙站了起来说了声是,大家听说是先生说的,也不好说什么。朱禄又对了若花,如音正色道:“临来时太夫人交待过,姑娘会客,是有时辰的,上午理功课,下午未时以后会客。姐姐们要多多用心了。”
若花,如音看了他这般大模大样,心想这会儿你是救星,离了这里再去骂你。忙垂手答应了,扶了玉妙辞众人。
朱禄一时得意,太夫人房里的这几尊门神,几时这样在自己面前小心过。见玉妙辞了众人离去,才冲了众人团团一揖,大步走开。
大家强笑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
还是四姨娘阴阳怪气地先开了口:“二姐,你倒是先得了一份重礼。”二姨娘这才想起来,玉真还在玩那只戒指。
忙站起来,拉了玉真道:“走,去还姐姐去。”四姨娘又阴阴地开了口:“姑娘会客的时辰过了,二姐你还是先留着吧。”
二姨娘就愣在了当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看了四姨娘,只是尴尬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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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攀比
玉妙回到房里,想想房里众人的表情,觉得好笑。回来也好,又可以清静了。
梳洗过了,不觉得累,不想睡。看了房间里添了不少新摆设,又睹旧物,觉得亲切的很。
就倚在窗口看自己手植的几株花树,指了给若花等人看。
又想到刚才进来时,看到沈居安为自己腾出了半个家,再想想就这也住不下那些兵。就笑着对春暖道:“你去前面看看,士兵们住在哪里?”
春暖答应着往前面去。经过前厅时,被二姨娘喊住,笑着把戒指送过来,道:“请给大姑娘送去。”
春暖笑着不接道:“说了给七姑娘玩了。姨娘要是给,请自己给吧。”二姨娘局促不安的收回来,看了春暖去了。
春暖看过了回来回话:“士兵们是住在县衙里,每天进来换岗。老爷和徐先生在陪了本县的官在说话呢,说是姑娘认识的。”
玉妙想了想猜不到,就笑了道:“我认识的人有限,这个人是谁?”春暖笑道:“说是叫许连翔。”
玉妙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想想过一会儿还要去吃饭,就去睡了一会儿。
晚上只留了几位至亲陪着吃了饭。走的时候人人都有一份礼物,大家又都高兴起来。
春闱已经下来,徐从安高中了,调令朱宣军中行事。徐从安在沈家住了十天,接了消息,为玉妙安排了近半年的功课,又小心交待了才离开。
玉妙又托徐先生带了封信给朱宣。
玉妙也知道了许连翔是谁,是周亦玉的丈夫。许连翔春闱也高中了,调到了这里做县官。
自从玉妙回家,沈从安天天脸上象乐开了花,半天去看生意,半天陪了徐从安吃酒说话。
徐从安一走,玉妙每天上午自己理功课,下午就嬉戏,带了丫头们和玉真玩。姨娘们又不怎么出现,感觉日子真好过。
就这样过了几天,沈从安这一天晚上从外面回来,三姨娘的丫头春雨迎在门口接了他,沈从安也就过来了。
看了儿子已经会走路了,逗了他一会儿,三姨娘就笑道:“老爷今天回来得晚,四少爷一直往外看着您想着您呢。
沈居安笑道:“今天和张老爷说铺子里的事情,他邀我一同去扬州跑一趟生意,妙姐儿刚回来,我还不想去。”
三姨娘为他递了热面巾来,看了他擦脸,笑道:“大姑娘已经回来了,老爷该挣钱还是挣钱去,大姑娘来了这些人,家里开销增了这么多,难道这王府里的人送到了地方就不回去侍候主子吗?”
沈从安擦完了又递给三姨娘,笑道:“回去什么,这些人就是侍候妙姐儿的。”三姨娘吐了吐舌头道:“我的老天呐,大姑娘走了一趟亲戚,倒带回来这许多人,家里人我还觉得太多了,以前大姑娘身边的丫头使唤人就比别人都多两个。
还有那些子兵,现在换了便衣了,半个家都把着,出来进去就能看到,四少爷年龄小,吓到了怎么办?“
沈从安笑了笑道:“不是换了便衣了吗,怎么能吓到,你天天带了他玩,不会的。”
三姨娘上来为他脱衣服,笑着说是,又道:“我带了四少爷,本来人就不够使的,房子又窄,姑娘这许多人,老爷何不把原先跟了姑娘的人收回来几个,或者是我房里,或者是送到二姐那里管家务,一来也可以腾出房子来,免得大家都住得挤着,二来也可以多些人做事,多些进项。”
沈从安舒服地床上躺下来,抱了儿子玩,笑道:“不用,她明年就出门子了,能挤多久。跟妙姐儿的人都是太太在的时候安排的,动她们作什么。妙姐儿出了门,都陪过去。”
三姨娘就笑着,停了一停又说了一句:“老四天天嘀咕着,说那些兵在家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