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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妈妈最近一阵事事尽心,进来看了一下道:“姑娘,这些东西倒值千金。”
玉妙与春暖都吓了一跳,将军们来探病,不过也只是送一,两百两的东西,祝妈妈又打开了装玉器的盒子,里面又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还有这种机关,玉妙想到自己原来的世界,送烟里面都是纸币,送水果里面是现钞,原来古代就开始了。
祝妈妈提醒她:“我在外面听了一听,这位庄姑娘家里是商人,不会是有什么违禁的生意犯了事才打着门子来看姑娘的吧。”
玉妙语凝,想了想道:“把东西拿着,我们去见表哥。”
外面传来朱宣的笑语声:“见我作什么?”玉妙脸上透出了喜色儿急急地走了出去,对了朱宣笑意盈盈,一时不好就说这件事,先娇柔地喊了一声:“表哥。”
朱宣携了她的手走进来,眼睛在桌子上看一下,笑道:“就为了这个来见我。”妙姐儿懂事的时候也十分可疼,而且一派天真。
“是。”玉妙打开了盒子,取出银票来给朱宣看,又回话:“不会是有什么犯法的事情吧?”
朱宣坐了下来,从玉妙手上接了茶,才道:“我让你收,你就尽管收。管她什么事情去。我知道你会不安,特意过来看看。”
其实是朱宣不安,一听庄绮绢就明白了。真有一手,居然通过易南珍进了妙姐儿的房里。
“多谢表哥。”朱宣既然讲了,祝妈妈和春暖就开始收东西了。
玉妙坐下来,脸色还是阴晴不定的,与朱宣说了一会儿话才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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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剑指
朱宣走以后,玉妙就喊了春暖进来:“去打听一下,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春暖答应了,安排小丫头们打水让玉妙梳洗。停了一会儿又进来对玉妙说:“王爷去了易小姨娘处。”
玉妙一下子明白了,当了春暖没有说,等到自己一个人睡到了绡帐里,喃喃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朱宣进了易南珍的房里,易南珍一面打水安排他洗漱,一面就笑着把带了庄绮绢来的事情说了。
朱宣只说了一句:“以后不要这样了。”
在易南珍的意料之中,又笑着说道:“庄姑娘第一次见姑娘,就带了礼物来,约值千金。庄姑娘家是城里最大的富商。”
朱宣心想我还能不知道,就说了一个字:“哦。”
易南珍看了朱宣也不象是很高兴的样子,如果是不高兴自己也没有再说什么,要怪别人那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玉妙第二天想想石姨娘当时在,送的又有绸缎,就把礼物分了一些出来,让春暖各拿了两匹绸缎分别送给三位姨娘,总不能只给一个人吧。
石姨娘接了绸缎,赏了春暖,对夜梅笑着道:“只是看一眼就有份,你看,去侍候姑娘倒是对的。”
夜梅笑道:“姨娘别太高兴,没听刚才春暖姐姐说,还要送到两位易姨娘那里去呢,不见的人也有份的。”
石姨娘一笑道:“这是姑娘做事稳重,难怪王爷这么疼她。”又看绸缎,是今年的新花样,闪金坠银,爱不释手,问夜梅:“我做件袄儿好还是做件裙子。下剩的给你做件背心。”
夜梅一听也有自己的份,也高兴了,又道:“姨娘昨天说送了许多东西,姑娘居然就敢收了?姨娘说姑娘好,就索性好人做到底,姑娘来了不到半年,也许还不知道王爷的脾性儿,姨娘有空儿去提个醒。”
石姨娘只管看绸缎,笑道:“傻丫头还有聪明的时候。我看到姑娘当时给春暖使眼色儿,春暖出去又回来就冲了姑娘笑了点头,姑娘才松了口感谢那位送礼物的人,一开始只是笑,绝口不提。然后我回来,因为天还早,在园子逛着呢,又看到王爷去了。这礼物是过了明路的。”
夜梅也觉得自己傻,笑道:“咱们什么时候能这样就行了,收那样一次礼可以过几年。不知道姑娘有这么多钱往哪里花。”
“咱们现在也不缺钱用,现在姑娘来了,易小姨娘又来了,易姨娘整日不出门,也不用和她斗了,打点人也少了。对了,上次你说你哥哥生病,我让你急急地去支月钱,钱够用吗?这两个月又存下来了,你还拿去。”
夜梅感动:“多谢姨娘想着,我哥哥好多了,还不能下地干活,也不用看病吃药了,钱是不用了。我慢慢的还姨娘。”
石姨娘摆手:“不用不用,你看咱们现在才真正过着的是趁心日子,到年底,还可以存下一笔,你也大了,明年求了王爷放你出去,你的嫁妆我也要一点一点备下来才是。”
夜梅大为感激,看了石姨娘那焕发神采的面庞,心里想:姨娘进王府这些年,只有今年才真正舒心。
又想到易小姨娘进门,自己为石姨娘着急,石姨娘告诉自己,现在有姑娘在,姑娘安然不动,我就安然不动,一切跟了姑娘走,果然易小姨娘进了门,王爷也还到石姨娘这里来。
夜梅就轻声道:“姨娘,除了王爷,姑娘是棵可以依靠的大树。”
石姨娘就微微一笑,这傻丫头还有开窍的时候。
易姨娘收了礼物,对秋巧秋红冷笑道:“我哥哥说我傻,送来的不也是个傻子,给姑娘请安,明摆着不打好主意。要是我,不让她送够了,我才不让她见。她倒好也没有事先讨王爷的主意,自作主张的带进去。
听说庄家谢了她不少东西,一星半点也不到咱们面前,倒是姑娘,没有想到竟是个宅心仁厚的人,我病了这么久,不时还有照拂,现在看来,咱们以前真的是大错特错。“
就换了衣服,带了秋红去道谢。路上遇到了石姨娘,两个人有说有笑起来,你谈论我收到的是什么花色,我谈论你的那个应该做什么衣服好。
一路谈笑着到了玉妙房里,玉妙见了她们谈笑着进来也很高兴,易南珍也过来了,玉妙与石姨娘知道她们两个人有心结,就从中周旋,才算有说有笑。
停了几天,庄绮绢再想进来时,易南珍就不敢答应了。庄绮绢还以为东西送少了,又送了一次,易南珍背地听到了表姐对自己的评语,心想,这是白送来的。
打定了主意是不要,庄绮绢找她办事,当然苦留下来,就收了。但人不敢再往里带。
这么几次,庄绮绢也急了,收了钱不办事算什么,就上门去问。易南珍就带她房里去,桌子上整齐摆了几次送来的东西,易南珍笑道:“以前不知道不能随便带人去,想着庄姑娘说了,就带你去了。王爷知道了说下次不能这样了。不然庄姑娘求王爷去。这些东西都在这里,并不敢用,庄姑娘就带了回去吧。”
庄绮绢一下子生了气,又不能真的把东西都拿走,再说也不在乎那一点儿,她冷笑数声离开了。
雪柳一见庄绮绢进来就避开了,这才走进来,道:“姑娘真的还她不成,不是带她见了。后来是王爷不让带,也不能怪咱们,要是她真的拿走了怎么办?”
易南珍一笑:“不会,她打着进王府的主意,不会完全撕破脸,以后难道不见面了。”果然表姐是对的,难怪人人都想进王府,这里钱真是好挣。
她看了桌上的东西,在庄绮绢眼里这算什么,要是看得上,她也拿走了。
春暖已经打听清楚了,趁空回了玉妙:“说王爷要醇酒美人,做个太平王爷,城里四大商户庄家,王家,佟家的三位姑娘要进来,珠宝秦家没有女儿,也打算如果另外三家能进来,也买了人送进来。”
玉妙没有说话,默然在窗下做自己的功课。
半夜里,房里无人,侧头看了春暖睡着了,缓缓坐起来。一波接一波,一浪接一浪,不容人喘半点气。
易小姨娘进门时被薛夫人说破,当时还有顿悟的放松,自己劝了自己,无欲无求就无痛苦。又想到自己只能选择接受,也就坦然。
这还没有多久又是四个,一根稻草可以承受多少,加码再加码直到你崩溃。
反复看了又看,朱宣喜欢自己,不过是年青漂亮,正大光明的亲戚,有婚约,老牛爱吃嫩草,虽然朱宣也不老,和十四岁的孩子比起来,当然是老牛,自己则是鲜嫩嫩,早上带露珠的小青菜。
照顾自己,又博了一个守约的美名儿。一个小小可爱的躯壳,成熟讨好的心智,他当然要喜欢自己。
谁不喜欢宠爱疼爱珠宝美服佳园,在宠爱疼爱珠宝美服佳园里又有谁能坚强得没有半分心动。何况沈玉妙理当享受这些,她有一纸婚约。
玉妙无声地哭了,又不能吵到别人。一下子又是四个,都年青漂亮,今年就这么结束了吗,明年呢,后年呢,美人赠英雄自古有之。
秦王赢政的母亲就是吕不伟为了高官厚禄送出去的。自己足够讨好,可不能保证以后再进来的不比自己心智更成熟,或许还有高明的手段。
我却没有,只有一个大了几岁的灵魂而已。以前也失恋过,至少那个时候还可以选择失恋,这却只能接受,永远是接受,不管前路是什么。
哭到伤心处,忍不住有轻声的啜泣声。玉妙强压抑自己,抽动了肩膀埋首膝上,能痛痛快快地哭一回也行,就那也不能。
春暖一动不动的躺着,也是泪流满面。姑娘坐在月下,穿了白色衣衫,乌篷篷的长发松散着,象是月下的仙子。
让姑娘哭吧,春暖自己哭,又要不惊动玉妙,又要细听外面有没有人起夜。
自从春暖明白过来,她时时留了心,姑娘竟是长大了,在王爷面前小心谨慎地讨好着,姨娘面前小心谨慎的相处着,原来样样都是王爷说了算,姑娘只能接着,听着,答应着。
当然王爷比起别人来是疼爱,可是后来的人呢,会不会一个更比一个强。
可怜哭都不能大声,只有在这半夜里一个人轻声抽泣,那削瘦的肩膀不时的抽动着,让人心疼。
春暖决定不起来去劝她,免得闹得动静大了。主仆两个,一个人抱膝啜泣,一个人躺了泪水顺了面颊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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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发泄
徐从安看了玉妙,一个上午就不安心,自从上次往窗外看被训了以后这是第二次。
看到玉妙又捧了腮往窗外看,徐从安板了脸,拿了戒尺走过去,妙姐儿聪慧又学得快,徐从安现在已经不是只随便教教的心态了。
玉妙注意到时,徐先生正沉了脸看自己:“站起来。”
玉妙忙站起来,眼睛看了徐先生手里拎着的戒尺,不会来真的吧。
“手伸出来,伸左手。”
“啪,”戒尺真的打了下来,有些痛,不算太难忍,可是玉妙哭了起来,哭得泪流满面。
徐从安也知道自己打得不重,打重了王爷还不干呢。见玉妙这样哭泣,起了教训的心。一定是天天被宠得上了天,在家里也没有挨过打,这连搔痒都不算,就哭得这样伤心。
当下回到座位上坐下来,叫了玉妙过来训她:“越发不象话。值得哭成这个样子。”
玉妙只是哭,不敢大声,但是总算可以狠狠地哭上一回了,这下子有理由了。
春暖在外面明白,看先生声音严厉,有些害怕,幸好王爷今天不在。
一转头,身后站了朱宣,“王。。王爷。”春暖小声的叫了一声。
朱宣走进来,徐从安站起来,到底是自己的学生,怕朱宣再责备。倒先说了:“不专心,打了几下。”
朱宣点点头,看玉妙站在桌前,手指绞了手帕,低了头哭得“吭,吭”的,竟然伤心无比。
朱宣跟徐从安的想法一样,值得哭成这个样子,就叫她:“跟我过来。”
徐从安也跟来了,倒为玉妙开脱:“王爷,我已经教训过了。”
朱宣心里明白,道:“我不打她。”徐从安才出去。
就象黄河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玉妙站在那里整哭了有一顿饭才慢慢住了哭声,什么也不管也不顾了。
朱宣就看了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哭完。
总算哭完了,朱宣道:“抬起头来。”
玉妙先往后退了一步,才抬起头来看了朱宣。两个眼睛红红的,已经哭得有些肿了。
“过来些。”
玉妙慢慢走过来。
朱宣从怀里取出丝巾,为她擦了眼泪。又倒了茶,让她就手里喝了,唤了春暖进来:“送姑娘回去吧,明天放一天假。”
看了玉妙出去,朱宣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这种借题发挥的哭法是为了什么?
庄家的人再也不能进来,别人更进不去,新进的易南珍点了点她,也还算安稳,正在想着,朱子才走进来:“王爷,中秋都过了,姑娘什么时候还搬回府里来,房子还是原来那一处?”
朱宣倒想起来,是前几天自己交待他的。点了点头道:“还是那一处,离我近一点,上学也少走路。”
过了一会儿,春暖又来回话:“周将军下了贴子,请姑娘去吃饭。”
眼睛肿成那样还能去吃饭,朱宣正想反对,春暖低声求道:“王爷,就让姑娘出去玩一下吧。”
春暖应该知道妙姐儿的心事,她既然这样说了,朱宣就点了头,又问春暖:“姑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春暖忙回答道:“王爷这样宠着,谁敢招姑娘不开心,想来姑娘是上学累的。”还不就是你自己招的。
上学累的?徐从安一直在夸,妙姐儿一点就透,学得又快,进度比他以前订的又加了一倍,也还够不上累着吧。
狠哭一场,把别人都吓着了,肿着两只眼睛把房里的人都吓了一跳,玉妙自己心里反而舒服了。
听春暖回来说让出去,忙让人打水洗脸。朱宣不拦着,再没有人能拦住她。玉妙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找了徐从安一起吃饭,徐从安倒有些明白了,问朱宣:“听说你又要纳新宠了?”有关王府里的任何新闻都迅速传遍全城。
朱宣所问非所答:“不可能,妙姐儿不会知道这件事。”
徐从安追问到底:“纳还是不纳,王爷心里是怎么想的?”
朱宣回了他一句:“我不知道。”
徐从安失笑。王爷什么时候都是主意拿得很快,今天却说不知道,难得听他说出来这几个字。
两个人喝了两杯酒,朱宣才慢慢说出来:“每年都有人要送进来,我身边现有人,妙姐儿又接了来,还是孩子心性懵懂着。
京里有传言说我精明强干,坐拥强兵。北平王,靖海王年年花天酒地倒成了好人。一次性把这几个都收了,我也让人看了我逍遥去。
再多来些我也管得了,妙姐儿那里天天哄着,小孩子能有多少想法,至多哭一会儿哄一哄就好了。后来我依然疼她,她也就好了。
至今没有立储,京里分成了几帮,都想找我联手,我要是帮了谁,另外几位皇子就看我是眼中钉,我虽然不怕冷箭,没必要现在就往自己身上招惹。”
徐从安掂量了他的话:“王爷是想再看一看局势再说?”
朱宣点头:“皇上难道看不出来京里的争斗,如果立了储,自然就烟消云散,大家矛头只指一个。迟迟未定,当然有他的用意,我嘛,看看再说。”
徐从安现在关心的还是眼前的这件新闻:“那王爷的意思是想把这几个都收了?”要么就不收,一收一年就收四个,也比得上北平王了。
朱宣还是回答非所问:“你这么确定妙姐儿今天是为了这个哭?”徐从安咬住这件事情追问不松口,总有他自己的看法。
徐从安只是猜测:“不然为了什么哭得那么伤心,昨天上学还好好的。今天一早就心神不宁,想是昨天晚上见了什么人,打听了什么事情。王爷只管去查一查。”
朱宣也拿不定了,那哭得低了头,泪水竟是滚滚而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伤心过。竟是不管天崩地裂,先哭够了再说。
想到了这里,让人喊了杜妈妈来,当了徐从安的面问她:“姑娘昨天高兴吗?”
杜妈妈回答:“昨天高兴着,就是晚上睡觉前好象有点不喜欢,王爷走了就窗下做功课,丫头们轮着洗澡,房里侍候的是春暖姑娘,晚上也是春暖姑娘陪了睡。”
想了想又道:“今天早上起来象是没有睡好,眼睛有些微肿,春暖姑娘也有些没睡好,眼睛也有些微肿。”
朱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