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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一下，萧子夜简略地应道：“因为大哥他……是私生子，按照萧家的规定，是不能进族谱的，按理也没有继承权。”
“私生子不也是萧家的子孙，有什么不同？而且你大哥又有能力，当然是最好的人选了。”她十分不理解这些大家族的想法，不由撇了撇嘴。
“爸爸是个守旧的人，我劝过几次还是没有作用。幸好我没有其他兄弟姊妹，大哥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公司了。”萧子夜想到昨天萧子莫看向张小丫的眼神，心叹大哥的直觉依旧很敏锐。
“其实，”她仰着头，迟疑道：“私生子，也是你爸爸在外面……又不是你大哥自愿的，就因为这个身份不给他机会，好像也说不过去。”
“大哥的出生是个意外，当初他妈妈怀孕之后，没有告诉任何人。直到五岁才带回本家认亲，爸爸得到亲子鉴定的确切报告之后，才接大哥走的。”下面的话萧子夜没有继续说，萧景辉最讨厌别人的欺瞒，没有接济当时穷困潦倒的那个女人。不到两年，大哥的妈妈就病死了。
这件事，将近十年后大哥才得知的。即使五岁前的记忆变得很模糊，但那个生他养他的女人就这样因为没有钱医治而死，对他来说不能不算是打击。
见萧子夜没有继续开口，一脸沉重，张小丫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了。毕竟是萧家的家事，她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你大哥看我的眼神怪怪的，难道发现什么了？”
“嗯，你跟岳月太不相同了，他很难会看不出来。”萧子夜微微一笑，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没事的，大哥很好说话，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张小丫低着头，虽然没有为难，可是那种阴森的目光，让她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怪难受的：“关于我的事，你觉得他能接受吗？”
“看怕很难了，大哥是无神论者。不论鬼怪什么的，一律都不相信。”萧子夜皱起眉，昨天萧子莫没有当场揭穿，说明他对这件事虽然有怀疑，但不会分开他们两人。
想到这里，昨晚的大乌龙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你以后真是不能再狂吃零食了，昨晚那个护士跑出来说你怀孕了十周，吓了我一跳。活了二十多年，这回的惊吓怕是最大的了。”
张小丫面上一红：“没有那个怎么怀孕，又不是圣母玛利亚……”
“不如我们生一个吧，”萧子夜吻了吻她绯红的脸颊，笑道：“总觉得用手镯和戒指，还是没套牢你。会不会有一天，睡醒就不见了你。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醒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别说这样的话，”搂住他的脖子，她眉头一皱：“既然这么多个月，都没有什么事，照理说这个身体应该接受了我。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说明副作用？”
“比如身体不会变老，命会更长一点，会见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还有……”
萧子夜被她逗笑了，刮了刮张小丫的鼻子：“想的美，你以为自己是吸血鬼还是僵尸，还青春不老的。”
她也是一笑：“所以让你别想太多了，我们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至于造人的事，咳咳……”
张小丫脸上红红，不好意思地继续说道：“起码要等我大学毕业再说，而且你在娱乐圈如日中天，现在也不可能忽然放弃的。”
“说得也是，”萧子夜郁闷地应了一声，把她揽在怀里。
“其实……我们要不要请寺庙的僧侣给岳月念经？始终是占了她的身体，还是请人为她祈福吧。”张小丫埋在他的肩窝，闷闷地说道。
“怎么念？你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还让僧侣超度岳月……”萧子夜摆摆手，道：“这件事免谈，反正外面又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而且也过了这么久，算了吧。”
“哦，”她会提出这件事，也是近两晚都梦见了岳月。以前的张小丫或者会一笑置之，但是自己重生了，让她不得不相信这样灵异的事。心里有些不安，又不愿意让萧子夜担心。或者这两天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过几天说不定就会好了。
张小丫默默地安慰了自己一番，两人说说笑笑，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只是一天到晚都吃白粥，淡的出鸟来了，让她郁闷了一把。
第二天季敏来的时候，张小丫特意让她带些好吃的来。可惜萧子夜早就交代好了，季敏就带了一袋水果和牛奶，说是能促进消化。
咬着大大的苹果，张小丫疑惑道：“郭雨怎么没来，假期都做什么去了？”
季敏抿唇一笑：“你整天在家也不知道打电话找我，就不告诉你。”
她连忙讨好地靠了过去，谄笑道：“季敏，季大小姐，赶紧说吧，别卖关子了。”
看季敏摇头，张小丫连忙使出杀手锏：“萧腾的亲笔签名书一本，下个月才上市的。”
“成交！”季敏双眼一亮，兴奋地笑道：“假期郭雨跟斐扬几乎日日见面，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去同个图书馆碰见的。”
张小丫睁大眼：“郭雨这次真够大胆的，主动出击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不过这样也好，试一试总比以后遗憾。”季敏狡黠一笑，凑了过来：“照我看来，两人谈得很投机，或许有可能也说不定。”
“真的假的？”张小丫吃了一惊，由衷地高兴道：“斐扬开始接受郭雨，实在是件好事。”
“就是，”季敏东张西望，从来就没进过别墅，别提多兴奋了：“岳月，你这里真是不错。这么漂亮的别墅，得多少钱啊？”
“我也不知道，这个得问萧腾了。”张小丫摇摇头，这栋别墅是萧子夜名下的，她好像就没问过价钱。
“他对你真好，不对，是有个明星丈夫实在太棒了！”季敏双眼亮晶晶的，嘟嚷道：“不知道康生要奋斗多少年，才能买得起这样的别墅。”
“你们定下来了？不会是打算毕业后结婚吧？”张小丫看到不少师兄师姐一拿到毕业证就去登记结婚，总觉得这样读了四年的书，一下子就有了家庭，责任突然很重大。
“他爸妈有这个想法，我才不要这么早结婚。我还得出去工作赚钱，而且也没玩够，说不定能遇见像萧腾一样的帅哥……”
“得了，这话给康生听了还不吐血？”张小丫对她的白日梦不敢恭维，取笑道：“不管怎样，结婚一定得叫上我。”
“当然少不得你的红包，别担心。”季敏眨眨眼，两人禁不住笑了起来。
“我想去楼上看看，可以吗？”
“好，我带你去吧。”张小丫点了点头，刚站起身，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季敏急忙扶着她，担心道：“我都忘记你身体不好，先别忙了，赶紧坐下休息。反正我最近天天都来，不怕没机会参观这里的。”
揉了揉额头，张小丫顺从地躺在沙发上：“没事，可能只喝了粥，饿晕的。”
季敏表情一松，好笑道：“萧大明星居然让你饿肚子，实在不厚道。”
“就是，说白粥比较容易消化，从早到晚只有粥水，想不饿都很难了。”她含糊地说着，觉得眼皮很沉，含糊道：“我先睡一下，你自便吧……”
季敏正要回答，见张小丫睡熟了，拿了茶几下的毛毯盖在她身上。想了想，还是打电话跟萧子夜说了大概，然后安静地陪在她身边。
66。祸事
张小丫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可是看见床边双眼泛着血丝的萧子夜，愣是吓了一跳。看见闹钟的短针指向十点，外头阳光灿烂，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一睡就是十多个小时。
“睡了那么久肯定饿了，我买的皮蛋瘦肉粥还在电饭锅里保温着，这就拿过来吧。”萧子夜朝她笑了笑，起身去厨房勺了一碗粥，细心地放在床头柜上。
张小丫看着粥，笑道：“终于肯给我吃荤了？再不吃，我就要把舌头吞进去了。”
“趁热吃吧，”用汤勺搅了搅，萧子夜把粥递给她。
“季敏呢？”闻着这粥很香，可是吃了两口，又咽不下去了。免得他担心，张小丫慢吞吞地搅动着碗里的粥，挑起话题。
“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就让她先走了。”萧子夜也看出她没有食欲，接过瓷碗，又放了回去：“待会再吃吧，先来喝口水。”
“嗯，”灌了半杯水，舌尖淡淡的甜味，应该放了蜜糖。张小丫又低头喝了一口，奇怪道：“这个时间你还在这里，今天没有通告吗？”
“中午十二点开始，我等季敏到了才走。”看了看挂钟，萧子夜搂着张小丫坐在床沿，低声问道：“对了，当初我跟岳月约了婚检，一直没有去。明天我有空，不如去一趟吧？”
她一愣，好笑道：“怎么突然想起要去婚检了？”
“嗯，结婚登记处免费送的全身检查。两年内去就行了，浪费了也不好。”萧子夜抚着她的长发，微微笑道。
张小丫向来喜欢免费，这次也不例外。想着婚检对两人的好处，她脸红红地低头道：“那就听你的，明天什么时候去？”
“早上不要吃早餐就去，空腹检查比较准确。”他点了点张小丫的鼻子，笑道：“又不是没有体检过，怎么还一头雾水的？”
“中学体检跟这个当然不一样了，”张小丫脸颊更好了，突然听到门铃声，连忙催促道：“季敏来了，快去开门。”
“是，老婆大人。”萧子夜向她挤挤眼，快步走出了房间。打开大门，发现站在外面的并不是季敏。
“大哥？”他愣了一下，才侧身让萧子莫进了来。
萧子莫挑挑眉：“怎么，不欢迎大哥来串门？”
萧子夜摇摇头：“不是，有个朋友要来，我还以为是她……”
刚说完，门铃又响了，这次确实是季敏。看见萧子莫，她也是一怔，忽然双眼发亮：“萧腾，这是你大哥？”
“……对，”被她炙热的目光吓了一跳，萧子夜迟疑了一会才答道。
季敏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萧子莫，一脸感叹。心想着，原来跟萧腾一样的男人，这世界上是存在的……
张小丫见外面的人迟迟没有进来，就披着外套出了房间。见是萧子莫，她急忙拢了拢头上的乱发，低低地叫了一声：“萧先生来了？”
“听说你还不太舒服，现在好些了吗？”萧子莫礼貌地点点头，望向门边的张小丫。
她走过来，笑道：“没什么事了，就是他大惊少怪的……别都站着，坐吧。”
“子夜，你今天不要去拍外景？我的车就在外面，让司机送你去吧。”萧子莫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支香烟，淡笑道。
“你要出外景？那赶紧去，别迟到了。”听到这事，张小丫急忙把他的外套拿了过去，推着萧子夜出了大门：“累的时候就多休息，别总顾着打电话回来了。有季敏在，你大哥也来了，没什么不放心的。”
“嗯，我尽早回来。”瞥了萧子莫一眼，萧子夜摸摸张小丫的头，这才上了车，扬长而去。
“我去换件衣服，你们自便。”不好意思继续穿着睡衣到处走，张小丫歉意地笑笑，回了睡房。
换了一条保守的休闲服，裹得严严实实的。总觉得在萧子莫面前不能太随便，要不然感觉很不自在。张小丫想到这一天得对着他，就开始头疼了。
换好衣服出来，就听见季敏拔高了几分贝的声音。张小丫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慢慢挪着步子去到客厅。
“萧先生是哪里人？做的什么工作？”
季敏兴奋地提问让张小丫无奈地叹气，又不是查户口，问得这么详细干什么？每次看见帅哥，她都这副样子，吓跑了不知多少人了。
奇迹的是，萧子莫丝毫没有介意，还面带笑容地回答了：“我是本市人，工作算是商人吧。”
季敏喜滋滋地点头道：“一看萧先生就像是成功人士……不过从来都没听说萧腾的家人，这会看见萧大哥，我很是惊讶。”
这称呼从萧先生迅速变成萧大哥，关系一下子从陌生人拉近到自己人，张小丫嘴角一抽，抬脚坐到沙发的中间，把季敏十万伏的电眼挡住：“萧先生过来，是找我有事吗？”
萧子莫将剩下的香烟放在烟灰缸上，微微笑道：“你爸爸的公司就要倒闭了，不关心一下吗？”
“市场上的东西，我不太明白。而且那是他的产业，怎么处理也是他自己的事。”张小丫避重就轻地回答道，毕竟岳伟峰的为人处事，即使事业做得多大，最后都难逃这样的结果。
“你倒是看得开，”萧子莫看着她，似笑非笑：“破产后，岳伟峰就得一身债。如果短期内还不起，不在监狱蹲个十年八年是不可能的了。”
季敏看着两人，觉得这对话莫名其妙的，几次插口不了。这会萧子莫沉默了，才出声道：“你们……说得是岳月的爸爸吗？”
“一共得还多少钱？”怎么说也是岳月的亲生父亲，张小丫也不想做得太绝。
萧子莫伸出三个指头，季敏睁大眼：“三十万？”
他摇头，张小丫也吃了一惊：“三百万？”
还是摇头，她吞了吞口水，却听到萧子莫轻笑道：“岳月，是三十亿。”
季敏倒吸了口气，愕然地看了过来。三十亿，这个天文数字，对于她这种小市民来说，根本想都没想过，几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数目。担忧地望向旁边默然的岳月，她问道：“不能先向银行贷款……或者变卖公司股份之类的？”
“股价急跌，股份凑个几百万还可以，再往上就不可能了。压价变卖公司，也可以拿回一点钱，但是数目远远不够。”萧子莫悠然地说着，一脸漠不关心。
张小丫咬咬牙：“萧先生，不能出手帮帮他？”
“我为什么要帮他？我首先是个商人，萧家也不是慈善机构。而且，救了他，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要提防他反咬我一口。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不想做。”说来说去，没有利益，他也不会插手就是了。
张小丫皱起眉，一时之间不知怎么接口。萧子莫顿了顿，又继续道：“帮忙也不是不行，可是只能勉强让他不进监狱，要东山再起这样的事……”
“我不会让他再回去的，”这么简单的承诺，她一口就答应了。
萧子莫一笑：“别急，还有一个条件。”
“是什么？”
萧子莫睨了旁边的季敏一眼，她立刻识趣地跳起来：“我想起要去附近的商场买水果，很快回来，你们慢慢聊。”
说完，飞快地穿上鞋子，跑出了别墅。
“萧先生有事，不妨直说。”张小丫心一横，视死如归地盯着他。
萧子莫单手托着下巴，笑道：“你比以前的岳月有趣的多了，她从来不敢跟我这样说话。不过也是，如果还是以前那个，子夜也不可能会喜欢上。”
这话说得够直白了，张小丫也没想过隐瞒，于是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我本来就不是她，萧先生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我欣赏你的爽快，可是如果对着其他人也这么坦白，会给子夜带来不少麻烦的。”萧子莫对于看不见摸不着的鬼神向来不会相信，但子夜迟迟不知如何开口解释，这个女人的眼神又不像说谎，他勉强算是接受了。
“这件事，你心知肚明就好，不要在外面乱说。”
“我才没有，这样的事说出来也没人相信的。”张小丫嘟嚷着，谢秀萍几次打电话向她抱怨，爸爸张鹏发梦的时候叫着“小丫”。有时跟她说话，也会把岳月叫成小丫。弄得她神经兮兮，以为张鹏得了妄想症。
“我有本事把人救上来，也有办法将人推回去。”萧子莫整了整西装领子，站了起来：“如果你辜负了子夜，那么岳伟峰会打回原形，而且比现在的景况更惨。”
这算是威胁？
张小丫呆了呆，看了过去：“如果萧子夜辜负我呢？”
“那么，萧家会对你做出补偿。”萧子莫轻描淡写地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连她想要反驳一句“有钱人就能作威作福吗”的机会都没有，心情郁闷了一把。在客厅等了一会季敏还没回来，趴在沙发上，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似乎有人在她耳边小声说着什么，但是张小丫半句都没有听清。她想要动一动手臂，却发现沉重地抬不起来。眼皮仿佛被人用胶水沾在一起，怎么也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