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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萧子夜斩钉截铁地答道，牵起她的手。“即使失去记忆，性格又怎会变了另外一个人……”
“所以你看着我笨拙地掩饰，可笑地撒着谎，还自以为能骗过所有人。最后，其实骗倒的只有我一个人，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张小丫抽回手，只觉得心很乱很乱。
一直以来，她心里挣扎，她忐忑不安。生怕萧子夜对自己的好，是因为这副皮囊，因为她顶着岳月的身份。现在她该庆幸，该高兴，但是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张小丫感到很失落。
似乎那些苦恼和不安，根本毫无意义。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么我可以回归到以前的生活了。”她撇开脸，继续道：“连续剧剩下的戏份不多了，杀青之后的MTV拍完，我就搬出这里，去爸那里住……”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有戳穿你。”萧子夜面色一沉，冷声道：“难道我表示了那么多，你根本看不见我的心吗？要我一次又一次地说出那三个字，你才会相信？”
张小丫一愣，再笨也明白了。不过一晚上被两个男人告白，除了震惊，再也找不到其它表情。
揉揉刺痛的太阳穴，她疲惫地应道：“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明天起来，你肯定会跟以前一样，将这件事当作没发生过。”萧子夜熟知她鸵鸟的性格，冷哼一声，将人拽了回来。“今晚不说清楚，你就别想睡！”
想不通这个一天睡不到四个钟头的人，精神为何还这么好。张小丫耷拉着脑袋，还真想一下子睡过去，第二天将事情忘光光。可是看着眼前凶神恶煞，好像她不回话，就要吃掉自己似的。
张小丫想了想，叹了口气：“说清楚……还有什么好说的？”
“杜海跟你说了什么？”萧子夜皱皱眉头，“他向你表白了？”
吃惊地瞅了他一眼，她点了点头：“你怎么猜出来的？”
“除了你这木脑袋，这么明显谁会看不出来！”他眼睛可不是瞎的，每天杜海的目光几乎投在张小丫身上，只有迟钝到不行的当事人会没发现。
“你答应他了？”
“没，我让他先回家里住两天，考虑后再回答的。”张小丫摇摇头，暗自叹息。以前在家里也没觉得杜海对她有这样的意思，为什么死过一次之后，忽然改变了态度？
想破脑袋也没抓出头绪，她皱眉，找天跟爸谈谈，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来……
“考虑？那就是有这样的意思了？”萧子夜满脸笑意，却让张小丫全身起鸡皮疙瘩……
这种笑容，好可怕啊……
急退两步，她勉强勾了勾唇角：“以前只当他是哥哥，也没往那个方向想。杜海突然表白，我总要经过深思熟虑，再回答吧。”
“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他伸手勾起张小丫的下巴，笑眯眯地道：“你现在是岳月，是我的合法妻子。”
“那是岳月，不是我张小丫。”她拍开下巴上的手，反驳道。
“就算你不愿意，但是你现在顶着岳月的脸，拿着她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法律上对我们两人的婚姻关系是有效力的。”萧子夜抿唇一笑，眼底掠过一丝得意。“老婆，劈腿不厚道吧。”
一声“老婆”，让张小丫面上僵了起来。“别乱叫，萧大明星！”
“说到底，你还是想让我继续顶替岳月，好让你能顺利继续呆在娱乐圈。”
萧子夜也怒了，“如果仅仅如此，随便将你丢到一个地方，自生自灭就行。反正只要我们没有离婚，两家的利益没受到影响就足够了。何必让你留在身边，一天到晚被你气得不行！”
“我哪有气你……”张小丫低着头，底气有点不足了。“岳月这张脸不错，身材又好，说来说去，就算里面换了个人，你也没损失。”
听见这话，萧子夜真是要气疯了。真想挖开这女人的脑袋，看里面塞的是稻草还是棉花，再把心掏出来看看，是红色还是黑色的。看她还想继续说话，二话不说，他俯身就堵住那张小嘴。再听下去，他保不住真会抓狂。
这个男人真霸道！
张小丫在他胸前挣扎了一下，被萧子夜翻身压在沙发上，几乎喘不过气来。
脸上红了又红，虽然他的技术还不错，可是有些不对劲……
她被吻得晕乎乎的，连想要说的话全忘光了。迷茫地睁着眼，萧子夜半坐起身，用手指在张小丫的唇上点了点，又点了点。看着身下的人羞涩又迷糊的样子，只觉可爱。
“……你喜欢的是我，对吧？”凑到她耳边，萧子夜轻声问道。
“谁、谁喜欢你，”舌尖麻麻的，害得张小丫说话也不利索了。不过话说回来，她刚才心跳得很厉害，应该算是有不讨厌吧……
“脸那么红，还想抵赖？”摸摸她的脸颊，萧子夜笑得愉悦。
横了他一眼，张小丫张口反驳：“那是被你憋的……”
话一出口，她的脸更红了。刚才的触感还残留在唇上，尴尬地站起身，她几步跑进房间，把被子往头上一罩。
好丢脸……
房外的萧子夜笑够了，贴着门沉声道：“如果你只当杜海是哥哥，就不要给他希望，那只会更伤人……”
张小丫苦恼地探出头，难得和杜海的关系好转，现在又要弄僵吗？
43。追求
没有等张小丫回应杜海，他原本推掉的一个在欧洲拍摄的音乐特辑出了问题。公司接连派人与客户商谈，但对方指明杜海前往，他只得匆匆上机飞往。
在登机前，打了电话给张小丫，简略说明了事情，又交代多回家陪陪爸妈，杜海便匆忙收了线。
放下手机的张小丫，明显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难得他们的关系才有了好转，突然而来的表白，让她措手不及之余，的确难以开口拒绝。
张小丫知道自己这样非常优柔寡断，最后只会让杜海受到伤害。但难得回到了原来，她并不像破坏这个完整的家。
这日，到达片场时，孙楚然满脸凝重地将两人叫进了休息室，关上了门。张小丫与萧子夜面面相觑，毕竟鲜少见到孙导演会出现如此沮丧的表情。
“岳月，萧腾，有个坏消息和好消息，想要先听哪个？”
“坏消息！”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看着对方微微笑了起来。
“好，”孙楚然坐在椅子上，点头道：“坏消息就是，保管和剪切影片的几名工作人员，昨晚同时受到不明人士的袭击。所有之前拍好的录像带都被破坏，连备份也受到波及。”
张小丫愣了愣，又问：“孙导演，那好消息是什么？”
不会是他又拷贝了一份，以作备用吧……
可惜，事与愿违。只听见孙楚然胡子一抖，大笑道：“好消息就是，我们重新再拍的戏，一定比之前更快更好！”
张小丫嘴角一抽，“孙导演的意思是，我们要重拍了？”
“即使拍得再快，在电视播放的日期已经定下来了，我们不可能赶得及。”萧子夜想了想，不由皱起眉头。
“我说行就行，不过最近你们需要加班加点了。我昨晚和公司高层商量了，暂时将你大部分的通告推掉，专心拍完这套电视剧，萧腾不反对吧？”孙楚然看向他，笑道。
萧腾一脸无奈，先斩后奏，他还能反对吗？
“岳月的期末考试也要到了，剩下的课程只能都请假，复习恐怕得靠你自己了。”孙楚然转过头，对张小丫说道。
她无所谓地摇头，“最近的课程都是老师答疑，基本上可以自习。再说，平日上课专心听讲，考试向来不会有问题的。”
实际上，这学期的课程她都曾上过一遍，原本就稳稳高出及格线二三十分，再考一次更加不会有问题。
“很好，既然我们都有共识了，那么，开始努力吧。”孙楚然摩拳擦掌，斗志昂然。不知重新在拍一次，会有怎样的飞跃，他真的很期待。
“导演，有查出是什么人所为吗？”萧子夜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
“警方已经介入调查，那些歹徒蒙着面，看不清样貌。但工作人员身上的财物没有任何损失，可见他们是冲着带子去的。工作间换了锁，加强了保安巡查。”孙楚然摸摸下巴，眼底一丝狡黠闪过。“至于这次新的录影带，由我一人剪切和保管。”
“那孙导演可能会有危险，要不要让警察加强住宅的安全性？”张小丫瞅着他，关切地道。
“放心，带子会藏在安全的地方，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的。”孙楚然信心满满地说完，率先迈出了休息室。
张小丫奇怪地盯着他的背影，担心道：“我怎么觉得，由导演保管比那些工作人员更不可信？”
萧子夜耸耸肩，边走边道：“他这方法的确可行，听说孙导演身手不错，以前曾经徒手抓过抢劫的歹徒，好像是五个还是六个人……”
她显然不相信，“五六个人，有那么厉害吗？”
“嗯，记得有传闻说孙导演的爸爸以前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他甚得真传。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没人知道了。”萧子夜想到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个传言，也是不愿意相信的。
“但是当初抓住歹徒，获得警方颁发的好市民荣誉奖章，这件事千真万确，还上过电视直播，轰动一时。”
张小丫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世界很神奇。唯二就是，原来孙楚然是真人不露相……
唯三，当然是宁愿得罪所有人，不要得罪孙导演……
重拍的好处就是，曾经有过的场景，记忆犹新。加上台词熟练，又熟知当时的感觉，非常就手。
可是，问题却接踵而来……
“卡！岳月，你这里的表现不足。还有萧腾，表情实在太僵硬了……”
“卡——岳月，站的姿势不对，手的位置也不好，最好挽住萧腾的右臂……萧腾，将感情表达得更深厚一些，太冷淡了……”
“……卡……！”
张小丫已经对“卡”这一声快要抓狂了，重拍的阻碍，不在台词不在对角色的掌握程度，而是孙导演近似苛刻的完美主义。她接过Herry递过来的矿泉水，叹了口气。“才第一天就这样，没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该倒下了。”
“第一次，孙导演可以理解你的怯场和非行内的专业。但是拍了这么久，如果只是按照当初的样子重复拍下来，就更不没有重拍的必要。那是拷贝，没有任何进步。”用毛巾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萧子夜淡淡答道。
“萧腾说得很对，每套戏都是我的宝贝。机械的重复一遍，不是我想要的效果。既然对手要破坏，我们就得拍出更好的片子，让他们看清楚。那样的破坏，对我们根本毫无影响，甚至是好事。”孙楚然拍了拍萧子夜的肩膀，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对，不能让那些坏人得逞了，给点颜色他们瞧瞧！”张小丫用力点头，相当赞同地应道。
“很好，那我们继续开工吧。”孙楚然指着片场，开玩笑道：“前方，进发！”
回头见两人没有跟上，他疑惑地往这边望了望。
张小丫无奈道：“孙导演，快下午两点了，赏我们一口饭吃吧。”
好在中途还吃了一小块Herry送来的点心，不然还真撑不下去，这会也饿起来了。瞥了萧子夜一眼，那些点心是这人让Herry买回来的吧？
感觉到她的视线，萧子夜回过头，朝她微微一笑。张小丫只觉脸颊一热，不好意思地转开了眼。
孙楚然这才后知后觉地看了手表，干笑道：“太投入了，一时没注意时间。难怪刚才拿摄影机的小伙子，手臂都开始抖了，画面有些模糊。”
顿了顿，他严肃道：“不行，待会要把之前的那个镜头重拍……”
又来了……张小丫偷偷翻了个白眼，拉着萧子夜往后退回了休息室。Herry已经准备好两个饭盒放在桌上，两荤两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二话不说，她也顾不得淑女礼仪，抓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反正这里又没有外人，萧子夜跟她同住那么久，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也就不会太介意自己吃相难看了。
萧子夜宠溺地看着她，好笑道：“没人跟你抢，别吃那么快，小心噎着……”
话音刚落，她猛地咳嗽起来。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立马实现了。萧子夜慌慌张张地把水塞到张小丫手里，她灌了几口，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 。
“衣服上弄了水迹，换下来让人去吹干，免得在镜头前深浅不一的。”萧子夜拿来一套尺寸相似的衣服，给了张小丫。
她疑惑地看了看，问道：“你手上怎么会有带衣服，还刚好是我穿的尺寸？”
萧子夜催促她进了更衣室，在门外低声道：“上次去一个时装表演的时候看中的，觉得适合你，就买下来了。但一直没机会送给你……喜欢吗？”
张小丫看不见他面上的局促不安，换上了，非常贴身的设计，将腰部的纤细明显突出了。但她一瞄到肚子上小小的凸起，瞪大眼，心里郁闷得不行。
最近太累，吃饱倒床就睡。没想到岳月的体质，竟然这么快就有了肚腩。这么个魔鬼一般的身材，就生生被她自己糟蹋了。张小丫暗暗下了决心，明天吃少一些，把肉都减下去！
萧子夜等了半天，不见门内有回答，也郁闷了。难不成张小丫不喜欢这条裙子，还是自己送礼物还唐突了？
这招是陈文聪教他的，女孩子不是喜欢漂亮的花，就是珠宝首饰和时尚的衣服。岳月的身体好像花粉过敏，珠宝又多不胜数，想来想去，只能送衣服。
这条裙，萧子夜足足挑了一整天，陪着去的陈文聪差点要掐他。还说是必胜招数，根本毫无作用。
萧子夜暗暗想着，明天得把陈文聪抓出来，再挑选更好的礼物才行！
于是，门内门外的两人，同样苦恼着，却不是在一个点上。可见，沟通是必然，而且非常重要的……
44。新开始
这晚终于结束了拍摄，张小丫累得不行，一坐上车就打起了瞌睡。萧子夜拿出外套盖在她身上，张小丫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看见驾驶座上的他，奇怪道：“Herry呢？让他开车，你也休息一下吧。”
“他今晚有事，我就让他先走了。”萧子夜启动车子，背对着她道：“我们去吃饭吧，有间不错的餐厅刚开业，去试试？”
“我累死了，直接打包回家吃吧。”张小丫现在就想吃饱，洗洗就睡，眯着眼应道。
萧子夜咬牙切齿，真是个不懂情趣的女人。难得他让陈文聪预订了一间格调不错的餐厅，想要二人世界，谁知张小丫一开口就泼冷水。
可能看到他的表情太郁闷，张小丫又想起自己不能让肚子继续养膘，便改口道：“听起来不错，我们就去那间餐厅看看。”
这地方没有上次帝国酒店那么奢侈华贵，但是布置也算精致，包厢够安静。就是保密设施远远不及，看着窗外人头汹涌的影迷，张小丫皱起眉头。
“她们不会打算一晚上看着我们吃饭吧？”
萧子夜叹了口气，陈文聪选的地方虽然够好，可惜扫兴的人也太多了。“要不然我们再去帝国酒店吧，待会可能连门口都出不去了……”
见餐厅经理面色不好，张小丫耸耸肩，道：“反正都来了，你有订好位子，别改地方了。走来走去的，我也累了。早点吃完，再回去休息吧。”
经理听了，立刻有了笑容。“三楼有特别包厢，原本只有熟客才能预订。如果不介意的话，两位上楼用餐如何？”
原本这里的落地玻璃，可以看见绚烂的夜景，但现在楼下熙熙攘攘的，影迷的尖叫和吵闹声不断传来。大门口更是挤满了人，他们只好转移到三楼封闭式包厢。
气氛一时沉闷，烛光晚餐没了夜景的衬托，了然无趣。萧子夜咬着牛扒，时不时看向对面的张小丫，好久才开口道：“好吃么？不够的话，再点菜吧。”
“我饱了，再点就要浪费啦。”张小丫摸摸有点凸起的肚腩，好像一下子又吃太多了，不禁瞪了那罪魁祸首一眼。“以后晚上我们还是买菜回去煮饭就好，不要再出来餐厅了。”
听她的语气，似乎是非常不满意今晚的安排。萧子夜擦了擦嘴，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