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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个样子，就知道沈欣是特意来见萧子夜的。原本对他的印象好转了一点，果然是花心大萝卜，看到美女笑容立刻就不一样了。
余光见张小丫的背影离开，萧子夜维持着疏远的淡笑，礼貌地问：“沈小姐特地送吃的过来，真是太客气了。”
沈欣笑容一顿，依旧神色如常。“听说你最近的工作很忙，就做了些有营养的料理给你补补身子，试试味道如何？”
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一块金黄的蛋卷，送到他嘴边。
萧子夜往后一仰，不着痕迹地撇开了脸。“先放着吧，我现在不饿。”
“冷了就不好吃了，先试一口好吗？”沈欣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他，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都不忍心拒绝。可惜萧子夜在娱乐圈打滚的时间不少，对这样的表情完全免疫了。
“休息的时间快结束了，你先放在Herry那里吧。”说完，他站起身，踏出了休息室。Herry抱歉地朝她笑笑，关上了门。
沈欣把饭盒往桌面重重地一放，面上的笑容褪得干干净净。在那个叫岳月的女人出现之前，萧子夜起码会顺着自己，虽然虚假和应付的成分居多。但现在对她完全避如蛇蝎，连敷衍一下都不愿意了。
紧紧咬着唇，她阴沉着脸。许久才恢复了笑脸，落落大方地出了去。
盯着背景下的那两人，俊男美女，很是登对。但在沈欣看来，却极为刺眼。原本这个女主角的人选是她，站在萧腾身边的人也是她。可是岳月把这一切都毁了，她气得咬咬牙，但面上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沈欣的经纪人见她脸色有些发白，关心地问道：“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反正最近没有多少通告……”
冷冷地瞪了她一眼，经纪人吓得立刻住了口。沈欣气愤难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OK！岳月这次表现不错，继续下一场。”孙楚然满脸的胡子抖了抖，高兴地说道。
听到这话，沈欣转过身就往出口走去，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在演艺圈，谁不知道孙导演最为严格，对着老演员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不满意就不停NG。现在竟然对一个新晋女演员有这么好的评价，岳月即使没法凭着这套偶像剧出位，有孙导演罩着，在娱乐圈根本不用担心无立足之地。
人与人的区别居然会这么大，曾经学业不行，唆使他人群殴的不良少女，因为得了导演的青睐，突然就这样大红大紫。不知多少人挤破头，付出多少努力和代价都没办法达到她如今的地位。
高跟鞋带着节奏的声音，让沈欣心里更加烦躁。经纪人担心地跟在身后，生怕她又任性地丢下工作就走掉。
“不对……颜色不对，不是岳月……”
忽然听到角落有人在喃喃自语，“岳月”这两个字眼，让她停下了脚步。转身走了过去，沈欣看见全身穿着黑衣服的郭雨，摆出自认为最友善的笑容。“刚才的话，你能够跟我再说一遍吗？”
“回来了？”
张小丫疲倦地回到公寓，一打开门，就见杜海围着一件粉红色的围裙，右手拿着锅铲对她微笑。她愣了好一会，才憋出了一句。“这围裙挺适合你的，真的。”
“是吗？”杜海扯了扯围裙，尴尬道：“厨房里只有这一件，煮菜怕弄脏了上衣，只好将就着穿上了。”
“搬进来之后都是我做饭，所以围裙只得一件，回头去超市再买好了。”脱了高跟鞋，张小丫只觉脚趾终于解放了，以后这玩意还是少穿为妙。
“萧腾今晚不回来吃饭，有个通告要做到十二点。”
“我知道，Herry打电话告诉我了。”杜海淡淡应着，把最后一盘菜盛好，回头笑道：“岳月是先吃饭还是洗澡？”
张小丫嘴角一抽，这对话怎么跟小妻子问下班回来的丈夫一样？
身上有汗味也有化妆品的痕迹，她又累得很，就想进去洗洗。但是看杜海已经把饭菜都煮好了，等她出来，要凉了吧。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拉开椅子就要坐下。“我们先吃饭吧，八点多了，杜海你应该也饿了。”
“没事，我的三餐经常忘记吃的，胃已经锻炼得非常强壮了。”拉着她起身，他笑了笑。“先去洗澡吧，身上爽利了才吃得多。反正饭菜我热着，汤还要等一会才好。”
居然还会煲汤……
张小丫瞥见慢火炖着的紫砂煲，对杜海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由开玩笑道：“谁嫁给你，真是有口福了。”
“如果是你，会选这样的男人吗？”他打开煲盖，看着差不多了，关了火。
“当然，如果这饭菜的味道和香味一个等级的话……”会房里拿了替换的睡衣，张小丫一面调侃着，一面进了浴室。
洗完澡，她舒舒服服地坐在桌前。口里填满了菜，杜海体贴地给她添了碗汤。张小丫好不容易咽下，眉开眼笑道：“你的厨艺，和萧腾有的一比。”
慢条斯理地吞下饭，他浅笑道：“是萧腾的好吃些，还是我的？”
想了又想，她摇头道：“萧腾煮的不多，我就只吃过鸡蛋火腿，怎么比较……不过味道都很好就是了……唔，这个红烧排骨不错……”
看张小丫的嘴巴又塞满了，杜海无奈地抽出一张纸巾，伸手擦了擦她的嘴角。“这么大个人了，吃饭的时候，这脸还弄得像花猫一样。”
“谁像花猫了……”她嘟嚷着，横了杜海一眼。
“不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花猫’。”他难得笑出声来，张小丫怒了，把排骨咬得“咯吱咯吱”响。
“好了，吃慢点，没人和你争。”杜海忍着笑，补了一句。
“萧腾明早有个短剧开拍，今晚肯定得通宵看台词，待会记得提醒我帮他煮咖啡提神。要不然，再弄些三文治给他填肚子？”张小丫歪着头，说道。
“晚上总喝咖啡不好，我买了牛奶和面包，就在冰箱里面，等下饿了可以叫他去吃。”说着，他又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张小丫的碗里。
既然有现成的食物，她懒得再特意去弄。反正下午萧子夜吃了沈欣精心送去的点心，晚饭不用吃了，夜宵也可以免了……
39。威胁
明天有随堂测试，张小丫来得早了，便翻开专业书，大概看了看。这课已经上过一次，大多都记得。再说这学期她几乎没缺一节课，堂上又听得仔细，对这考试胸有成竹，现在不过算是打发时间。
孙楚然似乎是路上被耽搁了，这倒是极少发生的事。每次总见到他第一个到达片场，喝着茶等他们过去。这会在休息室等着，算是第一次。
萧子夜早上的通告延长了一点时间，趁着孙导演还没来，在里面的沙发上闭目歇息。
漫不经心地翻着书，忽然看见沈欣一脸笑意地走了过来。“岳小姐，这么用功？”
“消磨时间而已，沈小姐有事？”张小丫坐直身，客气地问道。
“听说飞鸿公司有意让岳小姐代言新出的一辑护肤品广告，不知岳小姐的意思是怎样的？”她坐下，转头问道。
张小丫一怔，Herry还没跟她提起广告，这人怎么就知道了？
看出她的疑惑，沈欣淡笑道：“娱乐圈哪有什么秘密，前阵子公司有意让我拍这辑广告，但代理商似乎觉得岳小姐更适合。”
“我要继续学业，又得拍戏。主题曲的MTV正在筹备中，应该不会再接广告了。”张小丫实话实说，毕竟她虽然不会嫌钱多，但还不想累死累活的。
听到这话，沈欣挑挑眉，眼底闪过一丝阴霾。“确实，岳小姐还是学生，时间比较紧张。”
转开眼，她又说道：“昨日在片场遇到个女学生，好像是岳小姐的同班同学。”
“嗯？”不明白沈欣怎么突然提起她的同学，张小丫抬头看向她。“没课的时候，他们有时会过来看看的，毕竟萧腾的影迷不少。”
沈欣红唇微勾，“这女同学说了句奇怪的话，居然认为你不是岳月。如果不是，那么你又是谁？”
说话间，漂亮的双眸定定地瞅着张小丫。
她心里猛地跳了一下，扯了个笑容。“的确，我不是岳月，又是谁呢。沈小姐这话很奇怪，难道也信了那女同学的话？”
“怎么可能，不过听来好笑，就跟岳小姐提起了。”沈欣站起身，笑道：“我的经纪人来了，待会要去商谈广告的事，失陪了。”
“慢走，”张小丫点头算是应了，低下头，眼睛盯着专业书。十分钟下来，一个字也没看进去。阖上书，她皱皱眉头，沈欣昨天遇到的人应该是郭雨了。这两天常见到她站在片场的角落偷偷往里看，张小丫明白，郭雨认定自己不是岳月，所以才会这么缠着。
或者郭雨有些异于常人的能力，这也是她比较阴沉，与同学相处不融洽的原因。张小丫虽然抱有一点同情和惺惺相识，现在只觉烦恼。如果其他人知道她不是岳月，那么会摆出什么样的面孔来对待自己？
当作怪物，还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不可否认，她已经渐渐融入这个叫岳月的角色之中。现在要张小丫忽然抽身而出，和岳月有关撇清关系，根本做不到。
深深地吁了口气，不管如何，她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事。看来，她有必要找郭雨好好谈一谈了。
“沈欣跟你说了什么？”休息够了的萧子夜，推门走近，沉声问道。
“没什么，就说起最近公司接了个广告，有意找我来拍……怎么这事Herry没说？”张小丫把专业书往旁边一放，仰着头瞪向他。
“你抽不出时间，Herry就帮你推了。还是听沈欣说起，你想接下广告了？”萧子夜坐在她身旁，笑了笑。
“不管怎样，Herry也是我的经纪人，这样的事起码跟我说一声吧。”她抿着唇，神色不悦。
“知道你不会接，Herry当场就拒绝了。拖得久，反而会让对方误会你有意拍广告。”他淡淡说着，伸手捏了捏张小丫的脸颊。“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胖了？”
用力拍开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本来就偏瘦，现在是标准身材，哪里胖了！”
上下打量了一番，萧子夜敛了笑，正色道：“如果不是平原的话，就相当标准了。”
张小丫怒了，拿起专业书就要扔过去，他连忙截住。“开玩笑的，不是平原，山丘行了吧……”
她愣了愣，萧子夜趁机溜出休息室，张小丫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的背影……
下午的戏份拍完，张小丫没有立刻回公寓，而是来到了教学楼的顶楼。
“郭雨，你上次说的话对我造成困扰了……”她看着上衣长裤仍旧黑不溜秋的女生，开门见山道。
郭雨咬着唇，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岳月讨厌我了？”
张小丫眨眨眼，不知道这话题怎么突然扯开了。“不至于讨厌，你人还是挺好相处的。”
她抬起头，一下子又低了下去。“我、我其实看不出来的……”
“什么！”张小丫吃了一惊，问道：“但是上次在饭堂，你不是说气息什么不对的……”
“我有看报纸，看过关于你以前的事，和现在看到的人，完全不同，所以……”郭雨顿了顿，声音越来越低。“我喜欢看灵异的书，里面有说每个人的气息和颜色不同……你长得漂亮，现在做了演员，却完全没架子。和班上的同学也相处得很好，我、我那样说，也是希望你注意到我……”
“昨天有个女明星忽然过来，认真地听我说话。第一次有人主动靠近我，一时高兴，就把这事说了……”
看见她的脸就要贴到胸口，张小丫叹了口气。沈欣套人口风的能力，看来不差。郭雨不常和人沟通，一下子就给她勾出话来了。难怪今天特意来找自己，还提起广告和郭雨的话，明面上只是闲聊，实际上是暗地里的威胁吧。
不过也怪自己昨天没有当面否认郭雨的话，在她们看来，张小丫是默认了。不过，也亏得沈欣信了这鬼话……
“没、没给你添麻烦吧，岳月？”看她不说话，郭雨悄悄抬了下眼，怯怯地问道。
对象是沈欣，麻烦非常之大……
张小丫暗暗叹气，倒是不敢说重话。“这事一般人怎会信，她听过就忘了吧。”
郭雨今天分明见着沈欣去休息室找她说话，笑得一脸得意。这人，是不想自己内疚吧。她吸吸鼻子，从小不懂得和人相处，想着用些奇怪的举止来吸引人注意，但每次反而把人吓走了。但是除了这样，郭雨再也想不到用什么方法来接近人。
“岳月，我去解释，那些都是胡说八道的……”她急急地说着，鼻子有些发红。
张小丫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没事，别想太多了。沈欣去找我，就闲聊而已。”
郭雨取下黑色的镜框，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从来没见过她真面目的张小丫，凑上前去，调侃道：“原来你长这个样子……”
她有些紧张，急忙把镜框戴了回去。以前也有人取消自己面色苍白得像鬼一样，双眼无神，叫她“丑八怪”……
“挺清秀的，把这黑镜框换了吧，又大又重，压着鼻梁也不舒服。”发觉郭雨的不自在，张小丫退开了一些。想了想，又道：“反正我晚上没事，一起去眼镜店选一副新的吧。”
说完，她拉着郭雨跑到楼下，钻入车里。“Herry，去步行街。”
萧子夜坐在一旁，瞥了眼张小丫身旁的郭雨，凉凉道：“累死了，还逛什么街！”
“我想帮她看眼镜，你先回去吧。”看郭雨又低着头，面色有些尴尬，张小丫不高兴地嘟嚷道。
“你这样子去普通的眼镜店，没看多久就要被狗子队围得水泄不通，怎么选？”他跟Herry报了个地址，解释道：“这家店我常去，保安挺好，不会有太多人来打扰，可以慢慢选。”
“……谢了，”没想到萧子夜这么快就让步，还帮忙介绍了地方，张小丫有些受宠若惊。
“她的度数不低，配眼镜要费些时间，不如在外面吃完晚饭再回去吧？”他靠着舒适的坐垫，问了一句。
觉得有理，张小丫点头，拨通了公寓的电话和杜海说了一声。
放下电话，杜海看了看桌上买回来的不少食材，眼底一黯。
40。结婚
“小丫，好久没来看爸爸了，这周末有空跟爸吃饭吗？”这天中午刚吃完午饭，张小丫就接到张鹏的电话。想着最近孙导演想要赶进度，几乎把所有空余的时间都占了。许久没联系他，心里不由有些过意不去。
“好的，爸，周六我一定去。”溜到角落，她小小声地答应道。
“叫上阿海吧，他不是跟你住一块了？你谢阿姨想他了，阿海总推说很忙，都不回家看看她。”张鹏半是埋怨地说着，不等张小丫回话，交待了多吃多睡就挂了电话。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手机，爸做事还是风风火火的。
“谁打电话来？”萧子夜走进休息室，就见她皱眉盯着手机，奇怪地问道。
“杜海的爸爸邀我去他家吃饭，”张小丫含糊地答了一句，转开了话题。“不是要去找孙导演，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周末有个通告，跟这里有点冲突。那边比较急，就和孙导演请假了。”看了她一眼，萧子夜又绕回了刚才的话题。“吃饭，什么时候去？”
古怪地瞅了他一眼，张小丫还是如实地应道：“周六晚上，你也想去？”
“想去，可惜那晚有通告。”萧子夜似是有些懊恼地蹙起眉，又补上一句。“早点回来，别单独一个人。”
“知道了，杜海也一起去的，会送我回来，别担心。”她拿起桌上的橙汁喝了一口，吁了口气。“我们出去吧，休息得差不多了，赶紧拍完这两场回去。连续好几日，累得要命，就想泡个热水澡，然后倒床睡死过去。”
萧子夜笑了笑，“不必担心，你平时睡得够死得了，早上总叫不醒……”
张小丫面上有些烫，想到今早被他叫醒时，杜海也在门口。自己耍赖不起床的样子，真是丢脸死了。
“走吧，”逗弄够了，萧子夜率先走了出去。
周六傍晚，张小丫坐杜海的车去了张鹏夫妇现在住的公寓。有些静养的意味在里面，所以杜海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