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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夜眼底一闪，“孙导演将你挖掘出来，参演的你就没有平凡的可能。以后会有更多的广告、连续剧来邀请你加盟，即使不当演员，也是公众人物了。”
“听你这么说，就觉得我答应孙导演当女主角是错误的选择了。”她叹了口气，嘟嚷道。
“也不尽然，难道你在拍戏里没有得到一点成就感吗？”他放慢了步子，跟她聊了起来。
“说没有是假的，但老是给记者跟着，一点私隐都没，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张小丫抬起头，催促道：“这事晚些再说，快到课室去，我看到老师在门口瞪着我啦。”
萧子夜也望到门口一位中年男老师朝这边张望，而在身后跟着的学生也越来越多了，立即快步跑了过去，把她放在门口。男老师皱眉看着两人，开口道：“这里是学校，你们又是演员，行事要小心检点些……都几点了，现在才来。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明星，在我课堂上就只是我的学生而已……”
见他有唐僧的潜力，张小丫急忙打断道：“老师，我的腿伤了，他好心送我过来的。偶尔一次，下不为例。”
听到她的话，男老师点点头，岳月这学生虽然当了女演员，但是对老师相当尊敬，对她印象向来不错。现在她率先认错，又态度良好，便没再说什么，让她进去考试了。
张小丫暗自松了口气，朝萧子夜挥挥手，跳着进教室考试去了。
好在这课平时来得多，又听得认真，所以她一个多小时，勉强把试卷做完了。交了试卷，发现教师外人头汹涌，不禁吓了一跳。
“岳月，萧腾还在外面等你呢，快去吧。”莫韵淡淡提醒着，皱眉听见季敏尖叫的声音，语气多了几分无奈。“再不带走他，这里都要乱套了。”
显然那些高分贝的声音，让张小丫也受不了，不由十分佩服站在中间的萧子夜一脸自若。单脚跳着到了教室门口，瞄到康生气愤地拉着季敏，不知在争辩什么。季敏咬着唇频频看向这边，最终还是满脸不情愿地跟着康生走了。
她眼珠一转，正想回头找莫韵问那两人的“八卦”，却已经被萧子夜抱了起来。“今天得换外景，Herry的车子已经等在校门了。”
张小丫依依不舍地回头望向康生和季敏消失的方向，遗憾着“八卦”离她而去，含糊地应了一声，才想起了外景这事来。
萧子夜就知道她忘性够好，撇撇嘴就把人弄上车，把围着他们的人丢在身后，扬长而去了……
20。意外
外景的拍摄定在一个私人沙滩上，张小丫赤着脚在柔软的沙子上奔跑，呃，是单脚跳，兴奋之余动作却有些滑稽，让周边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微微笑了开来。跟她一起拍戏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没有架子，温和礼貌，甚至有点孩子气的表现，都让大家十分喜爱这新晋的女演员。
“岳月，待会有的玩，别急着到处跑，小心脚伤。”孙楚然朝她挥挥手，叮咛道。
张小丫应了一声，跳着过了来。“别担心，我的脚已经好多了。就是医生说尽量少活动，我只好一直单脚跳免得增加伤脚的负担而已。”
一旁的萧子夜淡淡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我记得医生说的是，要你静养一个月的。”
“一点小伤，我小时候还被玻璃插进腿里，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张小丫不以为然地嘟嚷着，转身跳向化妆师。
萧子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坐到后面的椅子上，听着Herry简略地告诉他今天的行程。
化妆师刚走，负责道具的工作人员拿来一把刀子，递给张小丫。“这是待会要用的，先放在这里吧。”
她接了过去，左右瞅了瞅，惊讶道：“好像真的一样，这只是道具？”
“普通的道具而已，什么都砍不断的。”工作人员拿起刀子，给她示范起来。刀锋往桌子上一刮，桌角没有半分刮痕，反倒道具刀磕出一条细痕。
远处的拍摄人员准备停当，张小丫站起身，随手把短刀放在旁边，走向摄像机前。一直以为所有的连续剧，在拍摄的时候也是一场接着一场连续拍下去的，到了片场才知道，并不是这样。有些场景为了配合其它，会提前或者推后拍摄。这一场戏便是女主角因为误会，所以在男主角面前自杀的一幕。
首先有一段相当煽情的对白，词句比较长，张小丫背了一整晚，才让自己说得流畅一些。她没法体会这样的感情，为了爱而舍弃自己的生命，张小丫觉得不值，也从来不会这样做。
没有融入角色的结果便是，NG了十多次，依旧没有达到孙导演的要求。瞅见萧子夜一脸不悦，张小丫乖乖地提出休息，跑回休息的地方抱着脑袋，闭上了双眼。一向遇到不能解决的事，她都会作深呼吸，然后进入冥想状态。让脑袋里一片空白，放松自己的四肢，片刻后，便会越发清醒起来。
为了爱而自杀，这便是岳月了。或许忘记自己是叫做张小丫的人，更能融入角色之中。张小丫叹了口气，心里不断念叨着，她是岳月，她就是岳月……
萧子夜等了一会，见她一动不动地坐在边上，正要出声，忽然见她抬起头，目光炽热地看向他。这瞬间似乎突然之间原来的岳月回来了一样，他不得不吃惊。
孙楚然没有发现张小丫的不同，招手道：“来，我们重新开始一次。”
站在特定的地方，这一次张小丫的台词明显融入了感情，语气中带着眷恋和一丝愤恨，让孙楚然不断微微点头。爱得太过热烈，便有可能转化成一部分的恨，这就是女主角的爱，很难把握，这回岳月的表现令他极为满意。
转头示意工作人员把道具刀拿了过来，接着下一个镜头，张小丫拾起地上的短刀，眼底满是疯狂的神色。伸出手，作势狠狠地在腕上一刀刮下。
转瞬间鲜红沿着白皙的手滴落，张小丫愣愣地站着，不明白为什么刚才普通的道具到突然变成锋利的真刀。萧子夜冲了过来，一掌捂着她的手腕，阻住血液不断流下，一手揽着张小丫跑向休息室。
孙楚然反应过来，叫人立即取来急救箱。萧子夜利落地取出药水止了血，又迅速地用绷带包扎了张小丫手腕上的刀伤，这才松了口气。
负责保管道具的工作人员被叫到跟前，不断向孙楚然解释着，也是一头雾水，为何假道具忽然变成真的了。显然，孙楚然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满意，尤其是保管的人导致了演员受伤，这样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放过的。
“孙导演，刚刚他就给我示范了道具刀，我可以证明当时的只是道具而已。”张小丫抬起头，禁不住帮腔道。
“看来是有人趁着拍摄的时候，偷偷把道具刀换掉了。”萧子夜用纸巾擦掉手上的血迹，沉声猜测道。
孙楚然皱起眉头，这样的事在他的片场里还是第一次发生。毕竟身边的人都是跟着自己多年的伙伴，他并不相信里面会有人蓄意伤害岳月。她不过是一个新晋的女演员，甚至没有多少名气，会有什么人要这样对付她？
百思不得其解之余，萧子夜也有些不明白。上次那些混混，摆明不是为了钱财，而是想拍下岳月的裸照来威胁她。再加上这次的事，显然是有人要针对岳月。当年做的事，除了他和陈文聪，并没有其他人知道。难道现在有人查了出来，所以来报复岳月？
淡淡地瞄了她一眼，萧子夜正色道：“孙导演，如果有人真的要针对岳月，恐怕以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孙楚然点点头，挥手道：“今天就拍到这里，萧腾先送岳月离开。我可以保证，之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既然他作出了承诺，必然会查出片场的漏洞，萧子夜自然不担心孙楚然的能耐，揽着岳月便离开了海滩。
“为什么你包扎伤口那么熟练的？”张小丫坐上车，侧过头，疑惑地问道。
萧子夜睨了她一眼，冷哼道：“你在我面前不知割脉了多少回，如果我没包扎，你还没到医院血就得流尽了。”
她一窒，没想到岳月每次都是在他面前自杀的。那么每回自杀未遂，都是因为萧子夜的帮忙，所以才会平安无事？
“你不伤她的心，岳月自然不会自杀的。”张小丫撇了撇嘴，反驳道。
“别说到自己好像不是旁观者一样，”萧子夜垂下眼，淡淡说道：“在结婚之前，我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也曾劝过你不要做这样的傻事。可惜你一意孤行，劝服了萧家的老头子让我娶你，还想要些不可能的东西……”
轻轻叹息一声，他摆摆手道：“算了，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现在你失了忆，不要再重蹈覆辙就行。”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走回头路的。”张小丫坦然地应道，根本不是同一个人，自然不会走上同一条路，不是么？
深深地看着她，萧子夜唇角一勾。“以后如果你恢复了记忆，希望还能记得对我说的这句话。”
“……我不会恢复记忆的，这件事你不必担心。”张小丫低下头，转开了视线，应道。
萧子夜有些诧异地望向她，许久才说道：“你不想恢复记忆就能不恢复么？事情不要说得太完满得好。”
“说得也对，”张小丫自嘲一笑，当年她不是也说自己离家出走后，会过得很好。之前身兼几份兼职，学业也无暇照顾，为了生计到处奔波。现在连性命也丢了，只能顶着别人的脸和姓名过活。
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她或许会继续留在家里，好好孝敬爸，敞开胸怀接受阿姨和哥哥的……
“在想什么？”瞥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寂寞和哀伤，萧子夜忍不住靠过去，打破了沉默。
“没什么，”张小丫摇摇头，看着手腕，叹了口气。在原本旧的伤痕上又添了一条，这手腕真是见不得人了。“你说这人要对付的是以前的岳月，还是现在的？”
萧子夜往后一靠，眯起眼，反问道：“你认为呢？”
学着他的样子，放松地倒在软软的车座上，张小丫答道：“以前的岳月可能干过不少坏事，但都偷偷摸摸地做一件两件，自然没有损害旁人的利益。而相比以前来说，现在的岳月做了女主角，就得让不少人妒忌和不甘了。”
“我想得和你一样，只是现在那人没有得逞，这些事还会再出现的。”萧子夜抿着唇，继续道：“……以后，你得加倍小心。”
“知道了，”张小丫应来一句便闭上了眼，失血让她有些晕眩。萧子夜看着面色苍白的她，没有再说话了……
21。绯闻
在片场受伤的事，不知为何被传媒知道了，张小丫窝在家里休息，连学校的课暂时也不能去，郁闷得很。记者把公寓包围得水泄不通，引来许多住户的不满，但她也无可奈何。
“连续两天了，那些记者的耐性还真是好。”张小丫掀开一点窗帘，往楼下张望了一下，嘟嚷道。
“大独家，哪个报社不心动？”萧子夜翘着二郎腿，翻看着手里的杂志，漫不经心地应道。
“难道要我一直留在这里？已经旷课两天，这样下去我会被当掉的。”张小丫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她不想自己的人生中，会被同一科目当掉两次。
萧子夜抬头瞥了她一眼，冷哼道：“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样好学？当初连高中都不愿意去，后来还是你爸答应中学毕业就不再逼你读书，才去的。三天两头被老师投诉，如果不是你爸给学校捐了很多钱，你恐怕连中学毕业证都不可能拿到手。”
张小丫满头黑线，这岳月连中学都只能勉强毕业，真是浪费了她的好皮囊。才色兼优，果然大多只能在书里看到。岳月看起来也不像很笨的样子，怎么连高中都读不下去？
察觉到她的疑惑，萧子夜放下杂志，淡淡答道：“你跟其他人相处不来，男生喜欢接近你，你向来不会给他们好脸色。女生的话，更加受不了你尖酸刻薄的话。”
张小丫撇了撇嘴，横了他一眼。“看来你对岳月还真是了解得透彻，为什么就这般不喜欢她？”
“就是因为很了解，所以知道我们之间不适合。她不能理解我的理想和事业，我也不愿意被她拘束，只能互相伤害和折磨。”他低下头，轻声说着。
“不能劝服她放弃，那么我只得远离她，免得伤害得更深。”
“你的伤害已经足够深了，不然岳月最后也不会选择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张小丫眯起眼，仍旧对原主人有些忿忿不平。
看见她像是小猫炸起毛，怒极的模样，萧子夜丝毫不恼，反而笑了。“如果你以前有这么可爱，我会更喜欢和你相处的。”
张小丫微不可见地红了红，这男人说起甜言蜜语总是令人相当受用，甚至自然得让人感觉不到一点做作和虚假，看怕已经炉火纯青了。懒得继续跟他细聊，她站起身，回到房间去了。
萧子夜深深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微微笑了笑，重新拿起杂志，手机却响了起来。“文聪，有消息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无奈的声音，“再不来消息，你得要来拆我的招牌了吧。”
“黄金侦探，谁敢质疑你的能力？”萧子夜轻笑一声，调侃道。
陈文聪也笑了，“小小的私家侦探，能得到萧大明星的称赞，做点赔本的苦劳也都值了。不过这事，你确定不要找人来问问？”
“没有必要，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再说，我可是深得外婆的真传，别小看了。”他坐直身，低笑道。
“好吧，资料等下会传真过去，你只管接收好了。”陈文聪说完，就把电话挂掉了。萧子夜看了会杂志，才从容地进了房间，在传真机前拿起一页页满是黑字和照片的资料，仔细看了起来。第一页上，一张清秀的面容清晰地印在纸张上，明亮的双眼似曾相识。
他静静地盯着照片，最终只是把资料放入抽屉里。
岳月受伤的事在报章上的言论越演越烈，有记者翻出了之前她自杀入院的记录，一时之间，对于岳月负面的消息接踵而来。比如上学曾指使别人打架生事，比如中学同学对她的坏印象，比如勉强毕业，甚至和学校有不为人知的暗处交易。
总之就是，没有一句好话便对了。
张小丫随手翻看着报道，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了解岳月这个人。有点任性，说话直来直去，不太在意别人的感受，独来独往有些难以相处。总而言之，不过就是个被人宠坏的有钱孩子，不算是什么大奸大恶。可是这些记者收集的事情胡乱推断，岳月的影响怕是要毁了。
开门的声音响起，她知道萧子夜回来了。虽然《非常偶像》的连续剧受到影响而停止拍摄，但萧子夜的各种通告依旧在进行，所以他也继续早出晚归，忙个不停。
“怎样，孙导演打算换主角了吗？”张小丫把报纸丢在一边，淡淡问道。
今天孙楚然叫了他过去见面，想必也是说起这拍摄被逼暂停的事。受伤的事让连续剧的进度被拖延，岳月的负面报道又太多，不换女主角，这戏怎么拍下去？
“乱想什么，孙导演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萧子夜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上，说道：“道具被换掉的事没有头绪，已经调查过了，不是内部人员做的。很有可能是混进片场外围观的影迷中，趁着拍摄，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摄像机那边，换上了真刀。”
张小丫有些不信，“这件事跟我有关，怎么唯独不叫我过去谈？”
萧子夜瞄了她一眼，“你确定能冲过楼下那堆记者的人墙，顺利离开公寓？”
她愣了一下，他接着又道：“而且名义上我是你的合法丈夫，这次意外向我说明也是应该的。”
“切！”他是岳月的丈夫，又不是她张小丫的，说什么合法不合法。“总之这事就是不了了之，对吧？”
“暂时只能这样，孙导演有意让你休息几天，手上的伤好些再继续拍摄。”萧子夜看向她手腕上一道道新旧的伤痕，叹道：“到时化妆师会想办法把你的伤疤掩盖住，现在就是怕那些药膏和粉末让你的新伤恶化。”
“……知道了，”张小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