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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里这么一折腾,蝉衣确实累了,就睡的很沉,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舱房里黑黢黢的,似乎已经到了晚上。
蝉衣摸索着起了身,将她的箱子放在床上,摸到了舱门前开了门。
月光盈幽洒着银辉投射下来,一江的水似遍地的碎银般闪着亮光。但周围一片宁静不说,画舫里竟也只挂着一盏灯,过分的安静。蝉衣不自觉的觉得有些寒气,她一边抱着胳膊搓着,一边在画舫里行走,她好奇为什么画舫此刻如此的安静,难道已经是深夜了吗?
她挨个的找着,可是越找这心里就越凉,因为画舫上竟然没人了!蝉衣愣了愣,都疑心自己是不是遇到鬼了。便急忙往回跑,想着回去抱了盒子就离开。
可是才到门前,却看见屋内点着烛火,当即蝉衣就打了颤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过去。这时灯火一闪,舱房的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那船主举着油灯走了出来。
“咦,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我就说怎么里面没人了。”那船主惊见到蝉衣似愣了下,胳膊在身后缩了缩,脸上就带着微笑问了起来。
“哦。是大哥啊!”蝉衣一见是他,心里的紧张顿时跑个没影,肩膀也塌了下来:“睡醒了起来,竟没想到天都黑了,说出来走走,结果……结果这画舫上竟连个人都寻不到。诶?大哥,这船上的人呢?”蝉衣说着就往船主跟前走了两步。
“哦,船靠了岸,客人下了,我本想喊你的,可是敲你门没应声,想着你累了,也就没再来叫你,这晚上的弟兄们回家的回家,没家的就去城里喝花,哦,喝小酒去了。所以这时候没什么人。”
“哦,是这样啊。”蝉衣笑了笑,打算回到苍房,就又往船主跟前走:“那大哥您这是……”
“这不天也暗了,想着你也该醒了说过来看看,也好给你弄点吃的不是?”船主说着转着身子,手始终背在身后。蝉衣觉得有些奇怪,但想着也许人家拿了什么东西不想让自己看见,也就不在看船主,只低着头进屋,嘴里还说着:“多谢大哥关心,那就有劳……”
舱房内已经点起了烛火,蝉衣一进屋边说边抬头,可她一眼就扫到了床上的被窝,自己留在那里的漆盒不见了。她当即话就在嗓子里说不出来,而心里一下就想到了船主那背在身后的手!
蝉衣一个转身就要询问,可眼前一花紧跟着脑袋上蒙蒙的痛楚一震,她就发现眼前的身影开始模糊,那船家单手举着个盒子的动作就是她最后看见的情形。
“扑通”一声,蝉衣滑到了地上。那船家举着盒子,看着地上的人急促呼吸了两下,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油灯和漆盒,将被砸晕而昏到的蝉衣捞起往肩头一抗,然后抓着漆盒捏着油灯,出了舱房去了底下的杂物间。
江水在月下静静地流淌着,此间的陡转根本惊不起一点波浪。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两三个汉子的身影出现在了画舫上,他们口中哼着小调回来,不时的还相互笑着拍打两下。走到舱房门的时候,汉子们似想起来这屋里的那个姑娘,一个个噤了声,笑着从跟前走过,可这个时候舱房门却开了,走出了船主。
三个汉子愣在那里,旁边那个曾送过吃食的,更是一边挠着头皮一边探头朝里面看。
“咦?大,大哥,那姑娘呢?”
这汉子的一句话,把两个正对船主投去暧昧眼光的人都弄的一愣,随即两人也伸头踮脚的去看,当真那舱房里没了姑娘的身影。
“行了,看什么看?人家姑娘走了。”船主随意地说着,就看着眼前的三人:“你们三个不是喝花酒去了吗?怎么?怀里的姑娘没玩够,还惦记着这个不成?”
“大哥,你怎么这么说,俺们哥三都老光棍了,这晚上去那边混打下还不是您叫我们去的?这怎么又说我们了,再说了,人家那姑娘怕是那个大家的人,长的漂亮又穿的好,一看都是正经家的姑娘,我们那里敢有别的想法,也就多看两眼罢了,诶?你说这姑娘也是的,怎么大半夜的人走了,也不等天亮?这万一路上遇个坏人那多麻烦啊!”挠头的汉子有些担心的跟身边的人说着。
船主一愣随即说到:“你也知道人家是大家闺秀,这姑娘来,原就有人接,这大半夜的寻到咱们船上来打听,我一说还对上了,引着见了,还正是要寻的,这不就走了吗?人家有家人护着走了,还用你操心,行了行了,回去睡觉吧,哦,对了,听说明天白天有市集,我给你们三个明天一天的时间去好好凑下热闹,转转。后面几天咱们还要跑趟远的,也就没功夫给你们去这么喝酒哦!”
“真的。大哥真好!”那挠头的汉子憨厚的笑着,旁边两个汉子也显然有些惊喜,纷纷的道谢着回舱睡觉去了。
那船主看着三人都去了舱里睡觉,又站在船上等了会,才摸到了底下的杂物房去。
蝉衣此刻手脚被绑着,嘴巴里也塞了东西,身子靠在破旧的船帆帐堆上微微的颤抖着。那船主盯着蝉衣从头到尾打量着,看了好几次,才小声地说着:“姑娘,你身上的好东西可不少,我估摸着你怕是那家的大小姐。我本来也没想对你下手,只是那盒子里的东西,我瞧着稀罕,本来打算悄悄地装走得了,偏你自己凑上来,我就只好……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丫头人还长的水灵,要不是我手里缺钱欠着堵债,还真想占了你,弄回去当个婆姨。可是我现在才想起,你应该是哪家的小姐,所以嘛……为免日后麻烦,我还是把你卖到别处去吧。而且凭你的姿色,只怕这价钱不低。姑娘你也别怨我,要不是遇到我,你怕也是死了,明我尽量给你买个好点的地儿,你也就当自己命不好吧!”
第十二章 抵债
第十二章抵债
蝉衣看着那船主出去后,心中一片恐慌。自打醒来她发现自己被绑成这样就明白自己是中了招。想到那船主拿这漆盒砸了自己,她就明白是自己大意将盒子留下,里面的金面具和一些珠宝首饰的让那人起了歹心。
这也能算是祸不单行了吗?
蝉衣心中自嘲着自己的遭遇,也在想办法挣脱绳索,但是她一个纤纤女子的确没这个能耐。想着那船主要把自己卖了,只怕这今后的日子回苦不堪言,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小时侯的挨打日子,于是她决定还是要想办法试一试。
这是堆放杂物的房间,此刻没有灯火,内里灰暗,但是借着依稀的缝隙,却有一点点的光线投进来,让房内模糊着,依稀有着东西的影子。蝉衣一边努力的适应着房内再度的暗色,一边回想着刚才借着船主手里的油灯打量过的房内的情形,想着这房里有什么是可以给她用来弄断绳子的。
想来想去,似乎在角落处有个废旧的杆子,也许可以一用。蝉衣便想要过去试试。可是她的手被捆在身后,人是躺靠在破帆上,腿上也被扎了绳索。这使她却难以挪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蝉衣尝试着,将自己的腿弯曲起来,然后将被捆的手努力的撑着深厚的破帆,深吸了一口气,靠着腰上的力量,将自己的身子慢慢地直了起来。
当直立起来的时候,蝉衣的鼻息变的很重。虽然多年的习舞让她的腰身很软,也能够这样借助腰力起身,但是如此的绑缚着,却的确让她使力的时候感觉到艰难。
一点一点的挪向眼中模糊的角落,仔细的分辨着杆子的位置,摸索着转了身,想要凑上去磨断绳子,却发现个尴尬的情况,她的手够不到那杆子。因那杆子是在角落里,而她的背已经贴上了两边的墙,尽管她将背后的胳膊尽力的抬起甚至弯曲了身子,却发现绳子捆绑的位置实在无法与那杆子贴近。这,根本就没办法磨!
蝉衣有些丧气,可是看着那缝隙里透进的一丝亮光,她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放弃。想了想,她挪开了一些,蹲了身子,然后就蹭着地板,将背后的手从脚下套了过来,像钻圈一样转到了身前。
被捆的手一到身前,蝉衣用手指抓掉了塞在嘴里的布,大口呼吸着,而后用手去摸索着解开了脚上的绳子,再然后用牙撕咬的想把手上的绳索也解下,但是没能如愿。想了想,蝉衣起身走到那角落里,伸手过去朝下撑着将绳索的捆绑面开始在那杆子上磨了起来。
一下一下,她努力着,快速着磨着。她只有一个想法:我要逃掉,我要逃出去。
她想到等下一定要打开舱门大声呼救。她想到或者寻个时机悄悄的溜出去,她还想过等到那船主在来的时候,她就拿着这根杆子去敲船主的头,将他砸晕然后再逃跑……
蝉衣脑袋里想着各种办法,手还在加速的在磨着,虽然成效不大,但是绳子却有磨损,蝉衣便坚持着在那里磨着,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她感觉到了手腕处可以活动一些,她便扭动着手,终于从那绳索里蹭了出来。
丢下绳索,她揉动着手腕,开始往门口摸索,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楼梯的踩踏声,当即心中一惊,便退了几步,伸手就去抓那根杆子,但是却抽不动,而这时房门却被打开,明亮的光线照射了进来,将蝉衣回眸的眼刺的一片银白。
船主看着站在角落以手遮眼的蝉衣显然很意外,但是随即却反映过来,立刻一手指了她,对身后的人说到:“那就是她,小心,别叫她跑了。”
蝉衣听到了船主的声音,她眨着眼慢慢将那份刺目的白给压下,眼中依稀见到几个人的身影。
天,他竟不是一个人来的!
蝉衣有些绝望,她努力的打量着眼前的人:船主的旁边是一个精瘦的老头,但老头的身后却是两个彪形大汉。此刻那精瘦老头看着她,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前,抬手就去抓蝉衣的下巴。
蝉衣刚要反抗,却见那两汉子似要上前,当即就保持着不动,任那老头将她下巴捏着,将她左右摆弄上下打量。
看了一会,那老头松了蝉衣的下巴,向后退了一步,对着那船主说到:“想不到,你还能弄到这样的货色,好,就用她来抵债吧!”
“张爷。小的欠您老赌资加上利息今也是三百三十两,原本是打算把她卖了还您的,可咱们巧,这路上竟碰上了,也说明是缘分啊,这小的也愿意直接就让她抵债去。可是张爷,您看,去年小的就给翠红楼的鸨母送过去个丫头,那丫头鸨母可给了我三百八十两啊,这丫头可比那丫头漂亮多了,而且您瞧瞧这怎么也是一幅大家闺秀的样子,这要是带到鸨母那里去,怎么着也能卖到个五百两。张爷,您也知道,小的就好个赌,您看是不是再给加点,我也好有钱去试试手气不是?”船家挂着一脸的谄媚凑了过去。
那张爷嘿嘿一笑,伸手摸出了一吊钱来在那船主面前晃了晃:“赏你了,带人走!”这话一发,那两大汉就冲蝉衣扑过来。
“等等,别碰我,我跟你们走就是!”蝉衣急忙地说着。她明白这个时候的自己是跑不掉了,与其被带走后会挨打挨饿,她宁可先顺从了再说。
蝉衣的话叫四个人都有些意外,那老头更是小眼睛眨巴眨巴之后笑了:“丫头跟我玩花样吗?一会顺着跟我出去再喊两嗓子是不?你想的美!”老头一说完,对着一旁的大汉一摆头。那大汉一个手刀就切在了蝉衣的脖子上,蝉衣就出溜到地上了。
“捆了,装了,抬走!”老头吩咐着就出了舱门,等那两人用大麻袋将蝉衣装在里面抬出来的时候,老头对着一旁发瓜的船主笑了笑:“同乐赌坊前两天又多了个新玩法,空了来试试手啊!”说完就带着两大汉抗着麻袋大摇大摆的走了。
那船主看着远去的背影,啐了口唾沫:“呸,真是可惜了!”
第十三章 诱子
第十三章诱子
蝉衣站在厅堂中央看着一屋子的人有点蒙。
自打被摇醒,解了绳索拖到这里,就看见一屋子的人缩在边上的一张桌子前,手里捏着几张骨牌在这里你对我我对你的算着,比着,几乎没人注意到她,想起她。不过也只是几乎,因为把她弄到这里来的张爷见她被拖进来的时候,扫了她一眼,下巴上的胡子翘了翘,继续和身边的人对牌去了。
蝉衣看着一屋子的大老爷们一个个神色专注的捏着牌对着,她实在不明白把她弄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还要她去取悦一屋子的人不成?
她在想着自己接下来会被怎么安置,会被怎么糟践,可这些人这会似乎也进入了紧张的气氛,就听到几声“开,开!”然后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啪的一下将手里的四张牌摆在了桌上,眼盯着张爷这位精瘦的老头。
张爷看了看桌子上最后摆出的牌,撇了下嘴,将手里的骨牌慢慢悠悠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嘿嘿一笑:“那就按照结果,今年的行当,我们同乐依旧为大,拿七啦!”
那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愿赌服输,我认!”他一发话,剩下的几位也都各自点了头说着认了的话,看的蝉衣依稀明白这些人似乎用赌来决定一些事。
张爷嘿嘿一笑,抬了手对着众人抱了拳:“各位行当里的兄弟,张某谢过,既然张某还是头家,那行当里的事,张某也必然操心。各位看看我身边这位姑娘如何啊?”张某说着就指了指站在厅中央的蝉衣。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投到蝉衣身上,蝉衣当即就退了一步,她有些紧张的捏着身上的棉布衣裳,看着这群眼睛发亮的男人在心里做着最坏的打算。
“我说张爷,这丫头长的不错啊,您这是哪弄来的?”
“啧啧,不会又是抵债来的哪家闺女吧?都是开赌坊的,我怎么竟遇些歪瓜裂枣的啊!”
“张爷的七房要变八房了吧?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那姓王的中年男子却走到张爷身边说到:“张爷,您都算好我会输了是吧,这人您都先准备好了?”
“呵呵,哪里哪里,我也是昨天看到她就想到她挺合适的,并没想着我就能赢,说实话我想着要是我输了,这丫头我还真就收了,要是赢了,为了咱们这行当的油头,这丫头我也就舍了,呵呵。”张爷说完,破有一脸的大义之容,立时身边的几个都夸起张爷的舍得了。
蝉衣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的人们,她不断的猜测着他们会要做自己什么,这个时候那姓王的中年男子看着蝉衣问到:“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蝉衣眨了下眼低声回答着:“蝉衣。”
“恩,多大了?”
“十六……”
“哦。”那中年男子转头就和张爷说到:“看着还行,就不知道听话不?要是把她弄去,按计划是不错,但关键是这丫头要有那本事啊!”
“唉呦我的老弟啊,女人嘛不就那张脸那身段嘛,把她弄去能诱了人不就成了,要是担心她引不出那小子来,您和刑姑说说,调教调教不就是了,这年头不听话的就打!不信她不听话,再不济了,你把她弄回来,我把她给大家伙玩,没用的丫头也就配被骑在身下了,啊?嘿嘿……”张爷说着话就变了味,脸上也是非常龌龊的猥笑了。
蝉衣一听算是明白自己要被人再度利用当什么引诱人的棋子,好在她本就在坊里学的这些,当下又看到众人那丑恶的样子,直接就开了口。
“你们可是要我去诱人?”
“恩?”张爷一听蝉衣开口所问,当即就飞起了眉毛:“啧啧,小丫头还挺明白啊,不错,爷几个就是打算要你去引个人将她臣服在你的裙下,就是不知道小丫头愿不愿意配合啊?”
“我若配合与我有什么好处?”蝉衣想着要找估计镇定的问着,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