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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绣功确是可以看出巧才人的功底。
“不错,不错,对的起你自己名中的‘巧’字!”太后接过帕子同赏之后笑着对那巧才人说到。大王此时点点头也命人赏赐了一只珠花。巧才人称谢着落了座,梅才人便轻轻地移步走了出来。
蝉衣一直在观察着几位美人才人的,此时见一抹水蓝轻飘到前便凝眸看去,仔细的打量。那细眉若烟般轻描,在她那白皙的肌肤上,倒有些江南水乡中的雾雨朦胧之感。那一双墨眼被微垂的眼睑遮去了光芒,本该是这雾雨中闪亮的星,此刻却仿若墨石般藏在那长长的睫毛之下。
她,并不算是拥有上佳的容貌,但其秀美之色与浑身散发出的婉约气息却叫人有些怜惜之感。蝉衣看着她纤细的身子似柳,她淡然的举动若莲,心中不由感叹着:哎,又是一个喜欢用柔弱来博帝宠的。
蝉衣才这么想,就见梅才人福身施礼后说到:“大王,梅香亦不懂众多才艺,不过喜欢读些诗词罢了,今夜殿中欢愉,为求大王开心,梅香也就吟诗一首,供大王开怀!”她的语调平缓淡然,不见喜色,也不见郁,声音虽是轻柔的,却没那柔弱无助的味道,反倒有丝淡淡的冷与傲气悄然的释放出来。
大王抬手做了请的姿势,梅才人便轻声吟到:“落月华灯照金堂,青梅煮酒百花香,群芳齐开流音殿,千娇只为伴龙床。”最后一句一从这淡然女子口中吟出,众人的脸上都浮现出尴尬之色,一时大殿里倒有些静谧了。
蝉衣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她无法想像出这样一个女子竟敢如此吟出这句来,是嘲笑了众人的争斗之心,还是道明了众人的心底之欲?
“啪,啪”大王的双手拍打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明白大王这是要唤人来还是要做什么,只静静地等待着。
蝉衣偷眼瞧向大王,他依旧在拍打着双手,一下一下,而他脸上也慢慢地浮现出了笑容:“呵呵,好,好!真言真语,倒是难得,梅才人倒是敢这般道出,来人,看赏,赏珠花两朵,玉簪一枝!”
立时众人向她注目,眼神各带着不同的心思。
而梅才人的眉眼丝毫没有变化,她福身答谢,依旧是那么的平淡。接了赏赐,她便退回了席上,静静地跪坐着,只看着眼前的条案,仿佛不曾在意那些投射向她的眼光,仿若周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蝉衣此时又点了几位宝林御女,她们也立刻表演起来。乐声舞影中,蝉衣的目光飘落在那个水蓝色的身影上,看着她静静地坐着那里看着手中的宫帕,偶尔抬眼看下殿中的表演,也丝毫没有观赏与留恋的意思,只毫无情感般地垂眸,有种孤芳自赏的味道。
蝉衣心中一叹:看来她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以柔获怜,以此刻她的感觉倒是和紫瞳口中以前的自己一般,清冷孤傲,又喜静。不过……她如此大胆的道出那句来,究竟是她无心无情到心如止水,还是她的心太深太沉到不屑如此?
歌舞旖旎,诗词如画,才华的展示中,殿中的人此刻都带着各种心思,在大王、太后、昭仪,还有一张张面孔中游移着,猜度着彼此的心思。
终当夜已深,舞尽歌兴之时,晚宴也落入了尾声。蝉衣警惕着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猜想中的行刺,倒是等来了大王最后的点选。
“孤今夜看到数位佳人如此才华,大为开心,这的确比平日的歌舞好看,蓉儿的建议令孤如此开心,赏!”大王说着拍了拍蓉昭仪的手,而后眼扫着众人用那有些慵懒的调子说到:“蓉儿操劳此宴应是累了,今夜可要好生休息,至于今夜的侍寝嘛……”大王说着眼就飘到了夜美人的身上,两人目光相对之后,大王刚要开口,太后却接了话:“大王今夜打算召何人侍寝啊?”
大王一笑,那与夜美人交汇的眼神立时转移,落在了珍美人的身上:“就珍美人吧!”
第三十一章 请罪
第三十一章请罪
大王点选了珍美人,众人便朝她看去,此刻珍美人也是很惊讶的抬着头,但脸上的欣喜与惊讶确实丝毫没有掩盖的。
“恭喜珍美人了。”蝉衣说着眼看向了安德。安德明白她的意思,立刻说着请珍美人去沐浴更衣,唤来敬事太监引着去了。
大王说了两句,结束了宴会,众人便起身请辞,等待大王退去后才敢离开,而这时蝉衣却在大王身边一顿,用不大的声音说着:“大王请让臣妾陪您回奉天殿。”
蝉衣这请求,似乎不合理,但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此时说出来倒显的她是有什么打算一样。
大王看了一眼蝉衣又扫到太后关注的眼神,点点头笑说到:“好啊,那蓉儿就陪孤回去吧。”说着便向太后请辞,然后就从后堂大步的离开。
蝉衣行礼之后起身就看到了太后对自己的笑和眼神中赞赏的意思,也只好回了个笑,跟着出去了。
她带着紫瞳跟在大王与安德的身后,心中暗语:她们当我是去与大王媚语搞破坏,其实我却是去请罪啊!
流音殿与奉天殿都是坐落在未央宫的,两殿之间相聚很近,大王从殿后出来就带着蝉衣步行回殿。夜风徐徐,大王的发缕在夜空中飘摇,黑夜宫灯下竟似妩媚的手,悄然的诱惑着。蝉衣就跟在大王的身后,她看着大王那修长的身影看着他飞舞的发,心中爬升着道不清的感觉。
一路行走,大王只是挺身向前,他没有回头看过蝉衣,更没对她温柔言语,这让蝉衣有些猜疑:大王怎的不复殿中那般待我?他不会是不开心吧?又或者他已经知道了今夜的安排?
蝉衣转眼看向安德,用眼神询问着他是不是告诉了大王什么。安德轻轻地摇了头之后,就加快步子向前,先去殿前迎门了。蝉衣只有心中疑惑着跟在大王身后进殿,紫瞳则按规矩留在了殿外。
“你们都下去吧!”大王一进殿就吩咐着,殿内的宫人退出,安德跟在后面将殿门口的宫人侍卫也撵开了些,然后闭了门。
殿门关闭声响过,背向蝉衣的大王迈步到了软榻跟前,非常潇洒的一个转身,甩动了衣袍与长发坐在了那里看向了蝉衣。安德立刻上前伺候着为大王脱去了鞋子,抬了大王的腿,使他半躺在软榻上。
大王的眼神似乎带着笑意,唇角也是微微扬起地,但是那眼神看的蝉衣却很不舒服,她似乎更加强烈的感觉到大王的不快。
“蓉儿陪孤回殿,可是有事?”大王的声调有些冷,此刻他已经转了眼眸去看着他自己伸手空中的手,那修长的手指在灯火的照耀里带着微微的红。蝉衣的心猛跳了一下,有了一眨眼的失神,但随即就被安德投来的目光提醒,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大王睿智,知道臣妾是有事的。”
大王看着蝉衣跪下这么说,不由的眯了眼:“何等事情可令你跪?难不成你是要孤别去宠……”
“大王!臣妾不是妒妇,您是九五至尊,后宫王庭里住下的命妇本就是为了侍奉您的,臣妾不会如此无知去做那扰乱之事,臣妾之所以前来是特来请罪的。”蝉衣说着就以头触地等候大王的反应。
“请罪?怎么这么说?”大王的声音里充满着疑惑。
“大王,今日下午的时候,臣妾到流音殿去看看宴会的诸项安排,没想到正遇到了一个小太监说前来的乐师伎者中少了一人,与宫门侍卫处的记录对不上。臣妾和安总管担心此人会否有不轨之心,商量之下决定乐师留席不用,又安插了众多侍卫暗护,只希望可以不要打草惊蛇,待那歹人出现一举拿获。不过宴会结束也未见此人,想来是臣妾想的太多,也许只是走失迷路罢了。但,臣妾隐瞒此事,使大王身处险境,臣妾有罪,还请大王责罚。”蝉衣说着立刻就磕了头。
殿内很安静,没有大王的回复之声,这时安德也跪了下来,说着这事是他和蓉昭仪的商量之举,只是还不等他说完,大王挥手制止,竟是撵了安德出去。
“安德你出去吧,有些话孤要与蓉昭仪说。”大王交代着,安德立刻退了下去。
殿门再度关闭,大王的话语有些飘忽:“今日为何不去表演?你擅长歌舞,孤还以为你要好好跳上一曲,显显你的盛名。”
蝉衣一顿,略抬了点头回答到:“臣妾坐在大王身侧,那时只想着万一有事,可以为大王挡上一挡,自然不会去舞。”
“哦?难为你有心,可是最开始你不是还不想上来的吗?”
蝉衣抬头认真的看着大王说到:“大王不知,臣妾在赌,若是大王不唤臣妾坐于身边,只怕臣妾今夜只有舞了,然后在求大王赐蓉儿伴在陛下身边。”
“呵呵,这么说你赌到了?”大王的笑声听来叫人发冷,蝉衣不由的抬头偷眼去瞧他,正撞上大王看着她的眼神。
那眼神冷冷地不说,还有着不屑。蝉衣连忙低头,想着应对,大王却又说到:“好了,你起来吧,你这份心思孤领了,这事也别声张了,孤自会查的。”
“谢大王恩典。”蝉衣听话的叩谢了起身。
“还有事吗?无事就下去吧,孤还要去承欢殿。”大王说着以指撩了发,那头上的墨石一晃将大王的双眼衬的闪亮,蝉衣只觉得呼吸一紧,心口有什么在散开:这双眼的感觉……
大王侧目见蝉衣看着自己既不告退也不说事,唇角一勾,对着蝉衣勾了勾手指。
蝉衣便有些茫然般的靠前,走到了大王的软榻前。
“你这般看着孤是在想什么?”大王一边问这一边抬手去捏蝉衣的下巴,却在此时听得殿内角落有丝异动,立刻警觉的直了身说到:“谁?”
第三十二章 刺客
第三十二章刺客
蝉衣本还迷失在那份道不清的感觉里,忽然听到大王向身后质问,立刻清醒便转身回头去看,此时一道寒光突至,蝉衣心一哆嗦,当即大喊:“大王小心!”就伸手去推大王,“嘭”的一声,大王被她推到,胳膊撞上了软榻上的扶手,而此刻推他的蝉衣也“啊”的叫了一声,软在他的身上。
“咣当”一声殿门被踢开,立时冲进不少侍卫来,与此同时殿中的一扇窗棂被踢开,一个黑影闪了出去。
“大王!”
“孤没事,你们去追刺客,但不要声张!”景灏大声吩咐着。
“是,你们几个保护大王,剩下的跟我追!”侍卫统领大喊着带了一些人冲了出去,此时安德和紫瞳才得以跨进殿门。
“蝉衣!蝉衣!”景灏摇晃着已经软在自己身上的蝉衣,看着她有些失魂的眼神:“你,你没事吧?”
蝉衣茫然的眨眨眼,忽然“哎呦”起来:“哎呦,疼,疼,我的肩……”
大王连忙停止了摇晃,小心的扶起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将她怀抱着侧过看到了她的肩。
肩部的云罗雀纹此刻已经变成了红色,那软烟罗在肩头处似盛开了血花让人触目惊心。景灏以手碰触,在怀中女子的颤抖中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温热的血迹。
“昭仪!”
“主子!”安德和紫瞳此时已经冲到了跟前,他们看见大王怀中抱着蓉昭仪,一脸怒色的看着他自己手上的血,再加上蓉昭仪那软烟罗上的血红,两人也变的呆住了,不由的想到:难道蓉昭仪她……
“愣什么?去传太医!”大王大声的喊着,安德立刻反应过来应着跑了出去。紫瞳也清醒过来,想要凑到跟前查看。
“大王,我,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此时蝉衣头枕在大王的肩上,呼吸急促的问着,她是只感觉到肩头的痛,但是心中的后怕却让她不由的哆嗦着,连呼吸都乱了。
“没事,没事,你只是肩膀被刺留了血,没事的,别怕!”大王说着看向紫瞳:“你愣在那里做什么,快去打水来。”
紫瞳应着也跑了出去。
“你们都出去在殿外守着!”大王将殿内的侍卫撵了出去,一把扯开了蝉衣肩头的衣裳,“哧啦”一声布料扯开的声音响在殿中,蝉衣不由的一个哆嗦,伸手将大王的腰身环得紧紧地,但因为使劲牵动了伤口,她不由的嗓间呜咽一声。
“不怕,孤在这里,孤只是看看你的伤口,看看是什么利器伤了你。”大王拍了拍蝉衣的背,然后在沾了血红的白玉肌肤上查看蝉衣肩头。
伤口在蝉衣的肩胛处,口子不是很长,但血却汩汩地流着,伤的到底深不深却难说,但是景灏却很纳闷:为什么没看到利器呢?正在他纳闷怎么没有利器的时侯,紫瞳已经抱着盆水冲了进来,到了软榻前,拧着帕子为蝉衣擦拭起肩头的血来。
帕子的触及产生的痛让蝉衣抱的更紧,大王皱了眉一把夺了帕子过来,小心地为她沾着肩头的血迹,口中吩咐着紫瞳再去弄两张帕子来。
冒血的肩头在景灏的眼前颤抖着,他不知道她是痛的还是害怕的,只能低声劝慰着叫她别怕,然后擦拭着血迹观察那伤口。
安德这个时候领着太医进来,大王便立刻吩咐着太医为蓉昭仪查看,太医手脚麻利的查看上药包扎后才说到:“大王不必担心,娘娘被利器所伤,伤口较深,所幸未伤及骨头,休养些日子便是,只是……”
“只是什么?”大王皱了眉。
“只是娘娘伤的有些深,治愈之后只怕肩头会留下疤痕。”太医低声回答着。
“疤痕?”蝉衣有些紧张地问着:“会很长吗?会很难看吗?”
“娘娘别担心,您的伤口不大,只有半个拇指大小,而且老臣会配置些药物为娘娘减轻疤痕,只不过要想完全无印,只怕是有些……”
“罢了,疤痕就疤痕,她无事就好。”大王没让太医再说下去,而是拉上了蝉衣的手:“蓉儿不要去在乎那些了,你为孤挡那利器才有所伤,孤不会嫌弃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蝉衣点点头,没有多言。
此时殿门前有人禀报,说侍卫统领求见。
“进来!”大王放下了蝉衣的手,起身走向殿中,此时侍卫统领也进来了,正要下跪。
“免礼吧,人可抓到?”大王止了他的礼,询问着。
“启禀大王,臣已经抓到那刺客,不过……”侍卫统领一脸郁色。
“不过什么?”大王的眉挑了一下。
“那刺客被臣带人围住,他见无法遁逃,竟然,竟然服毒自杀了。臣,无能……”侍卫统领说着就准备下跪请罪。
“什么?服毒自杀?人呢?”
“那刺客尸首就在殿外……”
“抬进来!”大王的眉眼满是肃杀的气息。
很快,一具黑衣尸体被抬了进来,那人脸上的蒙巾已经被扯开。大王看了那人一眼,就对太医说到:“去,你看看他怎么死的,服的什么毒!”
那太医立刻到那尸体跟前,翻了翻那尸首查看后说到:“回大王的话,臣不是仵作,看不得细,但观其牙槽有洞眼,应是藏着毒物,见事已败破,便以舌尖取之咬破服毒而亡。”
大王挥了手,对安德说到:“你去把这尸体弄出去,今夜的事先压着,免得让母后操心。还有你们统统都给孤管好自己的嘴,此事就别声张了,行了都下去吧!”
众人立刻应着退下,安德也走上前,指挥着众人抬那尸首下去,出殿的时候他扫了一眼那尸首,不由的愣了下,随即也没表示什么而是带着人出去了。
大王叹了口气回转了身子就看到蝉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由的低头看了下自己然后说到:“蓉儿怎的如此看孤?先前是,现在也是。”
蝉衣一笑说到:“不知怎的,只觉得心头有些莫名情绪,却偏偏说不清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