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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叶湘兰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宣泄的出口,也兴许她是在给自己找一个精神的慰。可不管如何,芙香都明白,这一生,她是不可能和叶湘兰并肩而行了。
就当一切似乎正在慢慢归于平静的时候,宫中却出了一件大事儿!
事情是发生在景帝宴请西潘夙王的御宴上的。本是筹光交错,美人翩然,视线所及皆是一派欢愉之景。
西潘俯首称臣,周督劳苦功高。虽然逼宫之事全凭苏伯年一人的机敏聪慧从容拿下,但是景帝和周督之间的君臣关系却早已经因为之前景帝的雪中送炭而坚不可摧了。
如今景帝左有太傅苏伯年,右有定国大将军周督,可谓是如虎添翼,蛟龙飞升,这九五之尊的位置,已是坐的稳稳当当的了。
所以此番御宴,一是为了款待西潘夙王,以君之道互通修好;二是为了犒赏周督,三军同乐;三则是为了扬国威,定臣心,其实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宴会上,众多皇亲国戚朝中重臣也是落座其中的。这里头,便有许久未在人前露面的二皇子云昊。
歌舞升平,酒过三巡,众人的欢声笑语掩盖了云昊的阴郁。此刻突然有宫女端着香气四溢的御酒缓缓踱步而来。她微微一笑,手中玉瓶的香液就盈盈的坠入云昊的酒杯中。
云昊举杯一饮而尽,紧接着一个吴侬软语的声音就轻柔的飘到了他的耳际,“殿下,还要吗?”
“不要了,开始吧。”云昊此刻似乎有些醉眼迷离,可是却是偏着头将所有的视线就投向了龙椅上的景帝。
那个位置,本该是他的,一直就是他的,不是吗?
添酒的宫女微微一笑,福身过后转身离去,她腰间那朵金色的铃铛正绽放着悦耳的声音。
刹那间,舞娘们纷纷抖动了脚踝上的银铃,铃声四起,娇艳欲滴的花瓣从舞娘们的手中飘扬而下。舞至**,众人皆屏气凝神,生怕错过了眼前任意的一道美景。
可是突然,一道剑锋突破娇柔,凌厉快速的冲着已有些乏了的景帝狠狠的刺去。
“陛下,当心!”到底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周围气息微微波动的时候,周督就已经有所警觉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边出口大喊的同时,一边抓起桌上的碟子就冲着那手持利剑的舞娘丢了过去。
只听“哐当”一声,碟碰剑,瓷碎剑偏,舞娘单手持剑,力道比不过手劲强壮的周督,脚下便是一个踉跄,剑尖就斜斜的插在了景帝的身侧。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在场所有的舞娘全都抽出了缠绕在柳腰上的红色腰带。只眨眼的功夫,条条柔软的腰带都成了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利剑,全都冲着景帝而去。
而首当其冲的,便是眼中戾气乍现的二皇子云昊。
御宴大厅顿时乱作了一团,周遭的宫女已经吓的纷纷四处逃散,那些在座的皇亲国戚,有的看傻了眼,呆呆的坐在原地动弹不得,有的胆小的已经猫下了身子躲到了桌子底下,更有的已经开始瞅准了机会准备拔腿往厅外头跑了。
这混乱中,唯独西潘的夙王却是突然赤手空拳的一跃而起,三两下就制伏了面前几个挥剑的舞娘,然后和已经上前来护驾的周督并排站在了一起。
云璟站直了身子,从两人肩膀处的空隙中冷冷的看去,刚好和云昊的视线交汇在了一起。
“你可知若是没有这一次,兴许朕还能想着保你一条贱命。”
“与其苟且,不如一搏!”直到今天,云昊的所作所为,才突然的像极了一个有担当的男儿。只可惜,为时已晚,他这可嘉的勇气,也用错了地方。
即便是十几个持剑的舞娘齐齐上阵,也抵不过武艺超群的周督和夙王的联手相抗。渐渐的,舞娘们节节败退,而大厅四周,也已经被迅速赶来的御林军给团团围住了。
云昊的功败垂成,一目了然。
这一场御宴之变,来的快,去的也快。参与其中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但凡是活着的有气的,都被云璟打入了大牢。
西潘夙王护君有功,景帝第二日就宣布把边塞上原本属于大央的五个通口全部让给了西潘,并允诺开放所有通口,以经济大力支援西潘。
紧接着,景帝就带着苏伯年,亲自去了宗人府的大牢。
…※※※※※※…
“所以现在是有结果了?”这场变故,是三日后白聿熙告诉芙香的。彼时,芙香已经带金步摇去见过了凤嫣然,而嫣然和张宗年这会儿兴许已经在前往浣北的官道上了。
白聿熙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气,看似答非所问道,“今年过年晚,但这瑞雪似乎来的倒很早。”
“那么,是等不过今年冬天了吧。”芙香聪明的听懂了白聿熙话里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眼神聚敛道,“那是皇上心头的一根刺,早拔晚拔都是要拔的。我瞧着皇上的意思,本来似乎是想拖过年的,届时也好寻个由头从轻发落。但是二……云昊这一步把皇上逼急了,现在只恨不得让那些人立刻消失了才好。”
芙香的喉咙仿佛被人生生掐住了一般的难受。如今在宗人府大牢中的,有左相,有霍衍,还有昌平侯。
纵使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昌平侯毕竟还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一旦景帝的罪板上钉钉的定了下来,那就真的没有一点点转寰的余地了。
“怎么?”察觉出她神色的异样,白聿熙揣测道,“想去求情?”
芙香摇摇头,“且不说我求不求情都没有用,就冲着他们做的那些事,也是咎由自取了。”说罢,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白聿熙一眼后问道,“三哥,你会觉着我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吗?”
白聿熙但笑不语,倾了身子温柔的在她脸颊落下一吻。只这一举动,便是化解了芙香心中所有的疑虑和担忧。
良人至此,别无所求!
可是景帝从大牢出来以后,却迟迟没有定左相等人的罪。满朝文武百官皆腹诽不解,不知这事儿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还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因此大家都开始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在年轻的皇帝跟前提及涉及此事的话题,就怕在事态没有明朗之前莫名其妙的沾了一身的腥。
而就在朝中众臣看似平静实则焦急的等待中,皇帝有了动静,可却依然不是定罪逆臣,而是破格提拔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文官,此人就是翰林院侍诏邵颀。
芙香知道了这件事儿以后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连带着这几日以来的阴郁心情也都一扫而空了。
邵颀被景帝钦点为翰林院侍读学士,官拜从四品,更重要的是他以后就是在皇上跟前谋差事了。如此机遇一旦抓紧不放,邵颀以后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但是早两个月以前魏如意就已经回了宣界,所以芙香一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便急忙提笔给魏如意写了一封信。字里行间皆是欢喜言语,便是在装信笺的时候,芙香都能猜想到魏如意看到内容时的激动和兴奋。
总算,千盼万盼,这一件事儿终于是成了。想到这里,芙香突然对云璟又多了一份隐隐的好感。其实她很早就明白,自己对云璟的感觉,有一大半是跟着凤嫣然走的。而如今,他们之间的事儿已经结束了,那么她对云璟的看法也应该不再那么偏激和自我了。
所以,其实不得不承认,云璟虽然不是一个好男人,可是真的是个不错的皇帝。
但正当她来到前院茶舍,将信交到伊水手上想让她送出去的时候,转了头就看到街对面远远的就跑来了一个姑娘。那姑娘芙香认得,是白聿熙从府上挑了去给言歌帮忙的。
如此一来芙香心头一紧,脚下的步子就堪堪的迈了出去。
“夫人……夫人!”初冬天寒,可是小姑娘却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
“怎么了?是不是言歌出了什么事儿?”芙香着急的稳住小姑娘的身子,心中闪过一丝害怕。
可是小姑娘却将头晃的和拨浪鼓似的,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开心的说道,“不是的夫人,大嫂子今儿个生了,生了一对龙凤双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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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南柯一梦,龙凤呈祥(中)
重生之侯门弃女 第一百二十七章 南柯一梦,龙凤呈祥(中) 芙香赶到言歌住的小院时,门口坐着白聿熙事先派过来的嬷嬷,见着芙香便是将手指抵在唇上无声的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芙香顺势往里头瞧了瞧,只见言歌侧身而眠。两个孩子也是一左一右沉沉的睡在言歌的两侧,显得那么安心舒坦。
她嘴角带着浓浓的笑意,然后轻轻的退了一步,将嬷嬷带出了里屋。
“大人和孩子都好吗?”等到出了院子,芙香才敢放开声音讲话。
“都好的。”嬷嬷笑眯眯的点点头,她是白聿熙房中的老人了,自然是认识芙香的,“夫人放心,稳婆走的时候还说接生了几十年,这么壮实的龙凤双胎可是少见呢。”
芙香松了一口气,打量了四周一番以后又担忧的问道,“这院子是不是小了些,我瞧着方才嬷嬷坐在门口都有些挪不开身了。”
“院子是够了,只是我瞧着夫人应该寻思着给将离家的请个奶娘。”嬷嬷是过来人,出口的话自然是经验之谈,“大多双生儿,奶水都是喝不足的。”
“是吗?”芙香点点头,将这一点记在了心中,又忙问道,“那嬷嬷再同我说说,这还要再注意些什么?”
“马上就要入冬了,将离家的坐月子不能挨冻,两个小东西就更加了,老奴瞧着碳也是要多备一些的,以防万一……”
两人便是这样站在院子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言歌才醒了过来。
“夫人怎么来了?”言歌刚刚生完,正是乏力的紧。
见她挣扎着要起身,芙香连忙将她按回到了床上,“你别起来,我马上就走,要去准备给你置办些东西。回头我再从茶舍拨两个姑娘过来给你打个下手,你这一下子生了两个孩子,怕是会手忙脚乱的,且不可亏待了他们中的谁啊。”
在这个时候,言歌也知道一个人是肯定忙不过来的,便也没有再矫情的佯装推辞,大大方方的谢过了芙香。
两人又简简单单的聊了几句话之后芙香不敢久留,便是嘱咐她一定要好好休息,然后匆匆的出了小院。
方才嬷嬷告诉的她的那些东西她都记在了心里,眼下时间还尚早,她决定先去街上转转,把应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明儿个让来帮忙的人一并带过来就成了。
…※※※※※※…
便是在言歌喜得龙凤双胎的愉悦中,隆冬慢慢的逼近了。而最终的一切,到底还是给白聿熙言中了。
其实景帝迟迟不定罪,并不是于心不忍,而是在想如何才能让这一竿子的贼臣乱子心服口服。
所以,等西潘的夙王一走,景帝就在东暖阁一一见了大牢里的诸位。
第一个进屋的就是查查尔。此刻的他已经全然没了往日的风光,披散在肩的头发花白了一大片,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窝,脏乱褶皱的衣衫和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那股子腐酸臭,让景帝不禁微微一蹙眉。
“这么糟糕,可是大人看着还是傲骨犹存,腰杆硬挺啊。”查查尔立在景帝面前许久之后,景帝才缓缓的将背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露出了一个伸展的慵懒姿态来。
“七殿下要说什么就直言吧,何须再同老夫兜兜转转的。”自从查查尔入狱第一天开始,他就不曾唤过云璟一声“陛下”。
“大人一生为国,若是最后落的个不得善终的下场,朕也觉得令人扼腕。不如……”
“七殿下又何必给老夫戴高帽呢?人之将死,只愿七殿下给个痛快。”
“啊……说起来大人应该还不知道,昨儿个贵妃娘娘已经缢了。”
查查尔猛的抬起了头,刚刚挺了腰身,就立刻被身后的守卫给一把按了下去。
“你……”
“是,其实大人的妹妹早就不是贵妃娘娘了。早两日朕问她,觉得是带着太妃的名号去清安寺苦行好呢?还是准备跟着儿子团圆,一家流放好呢?”
“云璟,我告诉你!即便今日你坐着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也不代表老夫会心甘情愿的尊称你一声陛下。”查查尔恶狠狠的看着景帝,撑在地上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
“那你可知为何你筹谋数十载,最后竟然会败给朕吗?”景帝轻轻一笑,骤然敛了眼波道,“云昊起点太高,偏偏他就是那么不学无术,成了一个扶不起的阿斗。纵使大人满腹计策,可是面对那样一个横冲直撞的榆木脑袋,做事从不考虑后果从不顾及他人,大人难道真的以为,他能成为真正的万民之主吗?亦或者大人从来都打定好了主意,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见查查尔抿着嘴,死也不肯说一句话,景帝摇了摇头,“大人其实一开始就错了,轻敌,往往是最致命的硬伤!所以贵妃娘娘比你聪明多了,她宁可自缢在这偌大的大央宫中,也要死的有尊严,有地位!”
“哈哈哈……”听了景帝的话,查查尔大笑了起来,“所以七皇子是在劝老夫也要自缢吗?”
“不,大人错了,朕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是你没有好好的珍惜。”景帝倾了身子,靠进了查查尔一些后小声的说道,“朕觉得,把你九族贬为下人,再把你发配蜀地,一脉同宗永远不能踏进京城之地。这个罪,罚的才让朕痛快淋漓。”
没有什么比让一个心存霸业的人永远触不到皇城京地来的更折磨人的了,而且还是连带着九族同宗!
“你!”查查尔心中涌上一股浊气,可是他整个人被两个侍卫紧紧的压着,几乎快匍匐在地上了。就算他想努力的抬起头,却也只能勉强的看到景帝那根金穗腰带。那颜色,明晃晃的,那么好看,那么耀眼,却又离的他那么远。
而查查尔一定罪,紧接着就是云昊了。可是景帝却连话也没有和他多说,直接一道圣旨将他贬为庶民,然后便又是下令,年前问斩,阖府上下男子充军辽东,女子发配西峡。据说云昊是不服的,在狱中一味求死,却都被看守给挡了下来。
景帝便又追加了一令,倘若云昊在行刑前不慎死在狱中,那么看守他的人全都要问罪降职。如此一来,众看守看云昊就如同无数只猫看着一直动弹不得的耗子一般,那滋味,真正的让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二皇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就在芙香焦急的等待着景帝对昌平侯的发落时,她却被景帝暗自的请入了宫中。
两世为人,真正的身份也不算卑微,可这却是芙香第一次进宫。虽然已是深夜,抬头望去,四周皆是隐入夜色的高耸宫墙,可是芙香仍然能感觉到那庄严肃穆的气息随着寒冷的夜风,灌入了她的衣袖中。
“夫人,到了。”突然,前头带路的小太监停下了脚步,紧接着有宫女撩起了厚厚的垂帘,一阵暖气扑面而来,芙香混沌的跟着小小的宫女一步一步的踏入了东暖阁。
景帝正单手撑着额头,靠坐在炕上闭目养神。屋子里静悄悄的,可闻针落。芙香大气不敢多喘一下,突然发现只是换了一个地方,面前的云璟就变的这样陌生,这样高高在上起来。
下一刻,景帝睁开了眼,迷离的盯着芙香看了一会,半晌才缓缓的坐起了身,闷闷的说道,“来了。”
“民女芙香叩见皇上。”芙香一个激灵,连忙福身作揖。
“行了,就朕一个人,又是私下见面,没的这么多虚礼。”景帝抬起了手,指着斜对面的一张椅子说道,“坐吧。”然后又让人上了热茶点心,随即又屏退了屋子里伺候的宫女太监,这才又开口说道,“本不该让你大晚上的跑这一趟的,可是朕现在诸事缠身,确实也不得闲。而昌平侯府的事儿老这么搁着也不是个办法,所以这才喊了你进宫的。”
芙香眼眸一闪,心中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其实在来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揣测,害怕云璟突然这般喊自己入宫,最终还是为了凤嫣然的事儿。可是没想到,他喊自己来,竟然是为了昌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