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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突然燃放的烟火,也瞬间炸开了芙香的心湖。可笑,原来所谓亲情,真的终归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不知到底是她做的太过明显,还是叶湘兰对她太过防范。
她和霍衍么?她自己还真的没有想过。
就在这时,霍衍却径直走到芙香的面前,拉了她的手就嚷嚷,“我就不信有人制不了你这个小丫头,别说哥哥不关照你,让夫人替我来喝……”霍衍和唐九儿拼酒,此刻已经有些微醺了。
芙香一个激灵,仿佛一下子明白了叶湘兰的话。正挣扎着想从霍衍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的时候,她的手腕一沉,被一掌温柔的大手仔细的握了紧。
“你自己瞎闹,就别让芙儿跟着为难了。”白聿熙话语不重,可出手迅速下手又重,让霍衍一个重心不稳倒在了叶湘兰的身上。
“夫君……”叶湘兰连忙丢下了手中的汤碗起身去扶,而白聿熙却将发愣的芙香带离了桌边。
芙香此刻脑子一片混乱,叶湘兰的话语犹在耳畔,可她却吃惊的想放声大笑。窗外烟花灿烂,火光明媚。这美丽的夏夜,却突然让她的心如同被割裂开一般的支离破碎。
屋子里依旧一片欢笑,有九儿高呼过瘾的声音,有唐墨阻拦的声音,有凤嫣然低声吟唱的声音,有叶书怀爽朗的笑声,有叶湘兰担忧的声音,更有霍衍显得不耐烦的拒绝……
可望着这些人的笑闹,芙香却感觉眼睛满满的干涩,一股酸气涌上鼻尖,她的视线瞬间一片氤氲。
“三哥。”她负气的用手重重的擦拭着夺眶而出的清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今日可算是做了一会吕洞宾了!”可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么。
“芙……”
“三哥,你瞧,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竟是这么招人喜(3UWW…提供下载)欢的。”外头响彻云霄的烟火声和屋子里的欢声笑语隐去了芙香的声音。隔桌而望,白聿熙高大俊朗的身影正好挡住了她,只留窗外掠过的晚风吹拂起她如墨般顺滑的青丝。
“芙儿,或许是你想的太多了。”刚才芙香和叶湘兰的对话他正巧隐约听到一些,所以这才出面替芙香挡下了霍衍。
“我是想帮帮她的,她是我长姐,从她和霍少成亲开始我就知道她心里是有苦的。”芙香笑着靠在厢房之外的栏椅上,“呵呵,可终究是我异想天开了。”
“你是一片好心,即使事情没办成,也抹不去这份心意,但是……”
“现在连三哥你也不信我吗?”芙香抬起头,自嘲的笑道,“别说我对霍少本就没有那种意思,就是有,我也会想尽一切法子让他娶我进门,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俯身做小!”
“瞧你,还成了惊弓之鸟,我话还没说完呢。”看着芙香自卫的模样,白聿熙笑了出来,“只是我怕襄王有意神女无梦罢了。”
听到他的话,芙香用余光看了一眼正在大笑的霍衍,目光轻敛,眼波无欲,“襄王,神女?三哥可真是抬举我了。”
“那么,他的事儿你还打算继续管么?”
“不管了,怎么管?一个不小心我都怕把我自己绕了进去。各人有各人的命,是我痴心想看到对眷侣,可却不曾想,原来源头还在自己的身上。”
上一世,她怀柔而活,顾及太多,却落得个被养母生生毒死的下场。这一世,既然她扭转了自己的命运,定要好好的为自己活一次,再也不随意的被人利用,也再不随意的卷入他人的生活中去!
☆、第六十一章 一剪不断,再理还乱(上)
重生之侯门弃女 第六十一章 一剪不断,再理还乱(上) 自从祭酒节小宴之后,言歌发现芙香沉默了不少,虽然看着并无异样,可总觉得她不复之前的开朗爱笑了。可问她什么原因她却也不肯多说,只说初夏到了人容易犯懒,让言歌别多心。
这些日子以来,苏伯年重回朝堂,深得允帝信任和重用,一时之间成了皇帝面前大红大紫的重臣,说的每一句话也变的举足轻重起来。
可是昌平侯那里却着急的很,因为叶书怀竟还在左相府上,美其名曰是谋事幕僚,可其实就是做些跑腿的差事。左相不提,他也不好冒冒然的让叶书怀回来,但苏伯年也不提,这倒是让昌平侯更加着急了。
“这不都怪侯爷当初太心急了吗,一意的让怀哥儿跟着左相,现在倒好,前后都不着边,那苏伯年……”大太太说到这里,含着泪哽咽了。她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儿子,以后家族兴旺也全都要靠着他,现在若是不为他铺平了路,之后只会越来越艰难的。
“但是那种局面,哪里能容我考虑这么多!”昌平侯一甩衣袖,面色微怒负手而立,“当初苏伯年的事情还没搬上台面,左相逼的紧,俗话说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是他查查尔呢。如果不顺着他的意思去办,以怀哥儿这样的世袭出生,若是要走科举之路,只怕更是难上加难。先不说他考不考的过,就是那些文官的一言一语就足能把他的志气给全磨光了。”
朝廷文官素来看不惯那些世袭之子,满腹经纶的话语看似字字珠玑,其实就是暗讽世袭之子能有爵位、有权利、有身份,无非靠的是祖上的荫庇,论起能力,就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无才无能的败家子。
“那……”大太太的脸色已经有些泛白了,昌平侯一脉,全凭荣庄太后念着的一份恩情,可太后已死,若是还没有在允帝仙逝前把叶书怀的仕途之路给铺好,那昌平侯一脉的势力可就真的要大江东去了。
“偏偏那个苏伯年是个油盐不进的!”昌平侯愤怒的一拳打在了桌子上,震的桌上搁着的茶具砰砰作响。
他也不是没有积极走动过,悠然不问也去了不下五次了,可每次他去,苏伯年这只老狐狸就只知道和他打太极,棋艺、茶艺、园艺、琴艺……能涉猎的都谈完了。可只要他一开口提及叶书怀,苏伯年就但笑不语,一副装傻的模样。
“那可怎么办?”大太太紧张的一直搓着自己的手心,当初她一直担心的问题还真的发生了。那苏伯年,就是个过河拆桥的阴险小人!
“要不,让怀哥儿和苏伯年的义女亲近亲近?”这两日,昌平侯也是愁的实在没有办法了。要是哪一天允帝真的驾崩了,那凭着自己这点本事还有叶书怀那半桶水的调调,侯府可就要真的完了。
“那个市井女子怎么能配的上我们家怀哥儿。”一听昌平侯的主意,大太太立刻翻了脸。
可谁知昌平侯也不是个顺毛的脾气,一见都乱成这样了大太太和他还夫妻不同心,他的气焰也涨了起来,“论年纪怀哥儿早就到了娶妻成家的岁数了。早些年你挑三拣四的我也不管你,那时候侯府风光,你想着给怀哥儿找个好的我也理解。可你也不瞧瞧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非得等到咱们一家几口都吃糠咽菜了你才高兴不是?”
昌平侯对大太太的妇人之见很是生气,“更何况,我瞧着苏伯年是极疼爱这个义女的,不然之前我在家设宴他就不会带着她上门。既然如此,若真是拿她来配我们怀哥儿,又哪里有不妥的?你若真觉得不舒服,先定了亲,纳妾便是!”不过昌平侯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按着现在侯府这般日渐落寞的光景,怕别人家高门大户的女儿还未必肯来给他们的怀哥儿做嫡妻呢!
只是这想法到底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昌平侯便是郁郁寡欢的全咽了下去。
这天晚上,虽然大太太明着是赞同了昌平侯的主意,可心里到底是不痛快的,两人便是闹了个不欢而散。
昌平侯留在了书房,而大太太则去了叶宝盈的小苑。
“什么?”在听到大太太讲的话以后,叶宝盈洒了端在手中的银耳燕窝羹。
“你当心些。”大太太接过了她手上还感觉有些烫的碗,小心翼翼的搁在了桌上,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你说你父亲是不是疯了,她一个棚户商女,你父亲竟然还妄想让怀哥儿把她给娶进门!”大太太越说越气,颤抖的手扯着腕上的珠链,“卡擦”一声,银线折断,颗颗饱满圆润的东海珍珠掉了满地。
在叶宝盈屋里服侍的丫鬟见状连忙俯身去捡,却被大太太不耐烦的挥手赶了出去。
“母亲,你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叶宝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了心里想啸叫的愤怒,露出一个娇羞的微笑道,“母亲您自己都说了她是棚户商女,自然难登大雅之堂的,想必父亲也就是想以她为跳板,让哥哥的仕途顺当些。”
“诶,我也知道,你父亲如今也是病急乱投医,想她区区一介女流,能顶的了什么作用。”大太太叹了口气,用手按了按额头道,“不过若是好好的利用一番,也不失为一颗不错的棋子,毕竟苏伯年似乎挺看重那丫头的。”
“哥哥出身高贵,怎是那种破落女子能亲近的。”叶宝盈眯着眼冷笑了一声,“她明着和那苏伯年是义父义女的关系,暗着两人还指不定是怎么个腌臜法子在相处呢。母亲可千万别心软,该利用就好好利用,利用完了可千万别留在哥哥的身边以免坏了哥哥的清誉啊。”
“对,对,你说的对!”大太太拉起叶宝盈的手如释重负的拍了几下道,“连你都能明白的道理,你父亲也肯定明白的。回头我去同他再说说,这样的女子,实在是不能深交的!”
…※※※※※※…
芙香自然不知道那侯府一家人暗中都在打着什么主意,她现在全力要对付的是面前的霍衍。
其实如果不是上个月的祭酒节叶湘兰说的那番话,她真的还是把霍衍当朋友看的,可眼下,看来是不行了。
“你在躲我?”霍衍一进茶舍就要了一个单间,走廊尽头,浮声扰扰。即听得见大堂的喧闹,又偏安一隅,静谧无声。
“霍少这说的是哪门子的笑话。”芙香抬头正视他,目光不偏不倚不闪躲,“我这么个大活人,好好的在茶舍,何来躲你这一说?”
“那昨日我在吉祥楼摆了两桌,人都去了却唯独不见你。”霍衍不傻,不会因为芙香看似坦然的目光就打消了疑虑。
“南敨新来了一批茶叶,天气热了,要赶快好好的存着,我实在是走不开的,还让言歌带了话去呢,霍少这是多心了。”芙香嘴角的笑容依旧,可视线却转向了窗外。
“那十天前,我约了白少在此品茶,你却偏偏又不在。”
“十天前?”芙香皱眉,没想到霍衍将日子记得这么清楚,“十天前,啊,是初一对吗?可不巧了,我那日正好去了清安寺。”
“那……”
“霍少,先不说我真的没有在躲你,可即便是有,霍少也不用觉得奇(提供下载…3uww)怪。”这一次,还没等霍衍开口,芙香就抢在了前头。“以前大家玩闹,霍少是孑然一身,潇洒来去的,可现在不同,霍少是成了亲有了妻室的,芙香怎能不避嫌呢?”
“避嫌?”霍衍俊眉微簇,冷着脸问道,“夫人何必要避嫌,我对你……我们正大光明的,何必要避这种嫌!”
“我和霍少自然是正大光明的,但是人言可畏,流言蜚语只会扰了霍少的清静,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芙香松了一口气,好在霍衍也碍着彼此的面子没有明说。
“你……若是我还没有成亲的话……”
“霍少已经成亲了,霍夫人才貌双全,温婉贤淑,是难得的佳人。霍少能得此一良妻,更应该百般呵护才是。”她不想让霍衍有什么误会,更何况世间的事,本就没有这么多“如果”的。
“呵,说来说去,我到底不如白少坦然有把握。”霍衍眉宇一沉,自嘲的笑了笑。“有些心思,一旦错过了时机,再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我同三哥也是光明正大的,霍少切莫胡言。”芙香的声音听着有些生硬,这个霍衍,怎么说自己都成,可是不能平白无故的毁了白聿熙的名声。
“光明正大?”霍衍突然逼近了芙香,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胸膛和门扉之间,苦涩的说道,“可你明明对白聿熙存了私心的,这么多的爷,你只喊他一个人三哥。”
“那是三哥他……”
“但芙香,你别忘记了,他是白聿熙,晁新白家的长子嫡孙,就算是两情相悦,他除了承诺,怕是什么都给不了你的。”见芙香紧紧的咬着朱唇,霍衍心中一动,继续道,“你知道为何他早已过了婚娶的年纪却还未成亲么?因为他的婚事早就定了的,是宣界的魏家。只因魏家想多留长女几年,两家这才迟迟未定婚期的!”
北晁新,南宣界,南北通商大央足。
晁新和宣界这两座都城是大央南北两地的经济命脉,可想而知那宣界城的繁华和富足,而魏家在宣界的地位不亚于白家在晁新的。所以难怪了,难怪白聿熙今年都二十三了,却一直未成亲娶妻,原来一切早已有了定数,只是还没来得及公布于众罢了。
芙香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霍衍,可心里却弥漫上一片浓浓的苦涩!
☆、第六十二章 一剪不断,再理还乱(下)
重生之侯门弃女 第六十二章 一剪不断,再理还乱(下) 这两日,芙香都是闭门不见客的,就是白聿熙来了也吃了两次的闭门羹。言歌看在眼里,见着她笑容依旧,神情淡然,就更是急在了心里。
好在这天,苏伯年来了,顺顺当当的敲开了芙香的闺门。
“怎么,大好的日头,整日闷在屋子里做什么?”
“您怎么来了?”芙香诧异的看着苏伯年,手中还拿着捣茶的圆木棍。
“你不去我那里走动走动,还不兴我来你这里逛一逛?”苏伯年笑着走到芙香的跟前,伸手翻了翻她面前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果肉茶沫碎花瓣的。
“您又打趣我。”
“既然不是,那白家小子怎么跑到我那里去说你已经好几日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了。”
芙香眯着眼,心里早猜到了苏伯年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无非是兴致来了想制几味新的果茶,所以一直在捣鼓这些。”芙香指了指桌上的一堆凌乱,答的滴水不漏。
苏伯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拂了袖径直坐在了她的对面,压着声音说道,“可知你这几日不出门的,我那里都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吗?”
“您就这样为老不尊吧。”芙香笑着替苏伯年沏了热茶,略吹了吹后才将茶盏递到他的手中。
“为老不尊的可不是我,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的昌平侯。”
“昌平侯?”
“昨天他来我那里,开口就是希望叶书怀能与你交好。”浅浅的啜了一口热茶,苏伯年眉宇舒展。
“交好?”芙香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听他那确之凿凿的语气,倒像是叶书怀于你郎情妾意的,他有意成全。”
芙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成全?昌平侯他……”忽然,她敛起了笑意,抿了抿嘴角道,“您这样放任叶书怀在左相府中无所事事,就料定了昌平侯一定会着急。您现在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了,就算真的是过河拆桥,他也拿您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所以昌平侯退而求其次,看上了她!
难怪这两天她闭不见客,却听言歌说叶书怀也找了自己好几次了。
“和丫头你说话倒是不费神,我开个头你就能都想明白了。”苏伯年满意的点点头。
“可我不懂,义父为何要一直压着叶书怀?”
“不是我压着他,是皇上压着他。”苏伯年叹了口气道,“外人都只看到我再势的风光无限,却不知伴君如伴虎这话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通用的。就算权倾一时,也是如履薄冰。左相动作太大,拉拢昌平侯一事,虽皇帝明着不说,可心里还是有数的。如果我在这个时候举荐了叶书怀,那无疑是和左相同流了,但我要做的恰恰就是中庸而为……”
“能给七爷制造更多的机会。”芙香替他说完了最后一句,见苏伯年眼眸微闪的点了点头,便又问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