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宝玉取过几根彩色的绳子,笑道,“这个要是做成手链其实也挺好看的。”
本想着要了也没用,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戴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但只因那几根彩绳着实好看,宝玉便买了下来,将之拧成一股塞入了荷包内。
那小贩见宝玉走远,百思不得其解的摇头道,“别人都是买结子,这位小哥却是买绳子。”
跟在宝玉身后的王爷走近那小摊,拿起其中一枚花结含笑翻看了片刻后,伸手付了银两给那小贩,循着宝玉离开的方向走了去。
只见宝玉在街市上东游西逛了一阵后,远远看见路口有家定做马鞍的店子,便回头朝茗烟道,“你去把那马牵来,我在这里买了东西就回去。”
茗烟抬头瞅着那面朱红的匾额问道,“二爷,您是要做马鞍啊?”
宝玉也不知该怎么和茗烟解释,随意挥了挥手,将他赶走。
“你去牵马吧!我不做马鞍,就随便看看。”
茗烟答应着去了。
宝玉走进店里,店家看着他身上的锦衣玉服忙不迭的迎上前,笑问,“小爷想做马鞍吗?”
宝玉打量了一圈店内摆放着的几个马鞍,拍了拍上面坚硬的皮料道,“我想做条皮带。还要做一双人字拖。”
那店家笑意一僵,问道,“人字拖?为何物?”
宝玉将早已备好的图纸取出递给那店家看,“就是这样。挺简单的。你裁成一个形状,然后把这上面用皮料做成。就是你做马鞍的这个料子就不错。”顿了顿,又指着图纸下方的皮带图样道,“这个就更简单了,弄一长条上面钻几个孔就行。怎么样?”
店家倍感为难的看着那图样,反复琢磨半晌后,摇头道,“这个,我们从未做过,也只能给小爷您将就的试一试。能不能做成,也说不准。”
“没事没事。”宝玉赶忙从荷包里倒出两锭银子塞给那店家,“你尽管照着做,做好做坏我都要。”
再三跟店家叙述了自己想要的细节后,见茗烟还未回来,宝玉走到店门外的路口等候。
刚一脚踏出店门,只顾着低头去叠图纸的宝玉和一迎面走来的人撞上,图纸遥遥坠坠飘落在地。
“不好意思。”宝玉头也不抬地弯腰去捡图纸。
一只手更快的伸过去将图纸捡起,拿在手里看了半晌后,笑问,“这是你的?”
宝玉抬头应了一声,在看清那人的面容后,不禁一怔。
初到红楼琐事多
好一张绝世秀美的脸!
这是宝玉在看见来人后脑海中闪过的唯一念头。
来人面容清秀,白皙的肌肤未有一丝瑕疵。明亮而温和的双眸宛如春日下的湖水,微波荡漾。
见宝玉目不转睛地直盯着自己,来人唇角勾起一抹温雅的笑容,犹如海风拂面般清爽而温暖。
这样一张隽美如玉的脸庞,即便是宝玉见了,也不免心生赞叹。当真是造物弄人,这男人要是长得漂亮起来,简直可以气死人。
见自己的图纸就在来人手中,宝玉忙伸手接了过来,笑得有些不自然道,“谢谢。”
那人见宝玉笑容满面,长相言语甚是惹人喜爱,遂也不外道,问他,“此画为何物?”
宝玉满是狐疑地瞅着眼前一身华服之人,心中无端升起一股警惕感来,将纸叠好握在手中也不答话。
那人见宝玉满脸的戒备,不由得笑道,“公子万莫误会。本……我只不过是见你手中图样稀奇古怪,难掩好奇之心罢了。”
宝玉目光如炬地来回扫视着那人,心里暗道。穿得这么好,应该也是个世家公子了,坏人的可能性不太大。
想到这里,心里稍稍安定了一分,凝重而防备的神色也微微撤去了一分。
那人唇畔始终含着一抹笑意,温和而友善,“公子贵姓?”
宝玉明亮的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清了清嗓子笑得一脸的阳光灿烂,“呃,在下,免贵姓甄。叫甄仁。”
光给个姓不够。宝玉索性把名字全胡乱编了个送给那人。
“甄公子。”那人含笑点头,看神情竟是全然相信了宝玉的话。
“我是想请教甄公子,那纸上的图样,可是衣裳一类?”
宝玉正在暗里偷笑那人对自己的称呼,突然听见他的问话,忙收敛了笑意反问,“你怎么知道?”
这人看着一身锦衣玉服的,不过说话有点神神叨叨。不会是大内密探之类的人物吧?
那人笑道,“我却十分好奇,这衣裳,自是从未见过。请公子不吝赐教。”
宝玉挑了挑眉,在反复确定来人未有恶意之后,才犹豫着打开图纸给他看。
“这个,是西方国家所穿的衣服。”宝玉胡编乱诌道,“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觉得好奇,才做了试试。”
“原来如此。”那人接过图纸认真看着,显然对那上面的几样绘图大有兴趣。
宝玉就着那人的手瞅着纸上的图样,见他似乎兴致满满,突然有一种他乡遇知己的感觉,犹豫一下后,指着那纸上的几幅图解说道,“这个是上衣,叫T恤。这个是裤子,穿在身上很方便,不会觉得累赘。”
“那此物呢?”来人指着最下方的人字拖问道。
“这个是人字拖。”宝玉咳嗽了一声,解释,“俗称拖鞋。”见那人仍是一脸的费解,宝玉也不知该跟他如何解释,只好岔开话题道,“其实这些都只是很平常的衣服鞋子。”
那人弯唇一笑,透亮的眸子仿佛沾染了晨露般光彩潋滟,“此物真能穿在身上?”
“当然能了。”宝玉坚定点头,“平时我在家……”猛地一顿,想起‘此家非彼家’,便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西方国家的那些人,平常在家里,都是穿这些衣服。”
那人笑了起来,“若真如此,却有几分意思。”
宝玉见他并不排斥这个,心中不免感到讶异。但毕竟自己身在这陌生的环境,对方是谁也弄不清楚,也没那心情去和他高谈阔论,便随意点了点头,道,“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还有事。以后要是能再见,一定给你说说那些西方国家的事。”
那人微笑着将图纸递给宝玉,“多谢甄公子一解我心中疑惑。”
宝玉半是尴尬半是好笑的接过图纸,朝那人道,“不客气。再见。不是,告辞。告辞。”
话落,转身见茗烟远远牵了马过来,忙几步走上前去抢先道,“走走走。”
茗烟朝那人站的地方伸长脖子瞅了一眼,问道,“二爷,那人是谁啊?”
“不知道。”宝玉耸了耸肩,回头去看马鞍店门口时,只见几名侍从围拥着那人走向一顶甚是华贵的轿子边,不禁摇头暗叹。
人家出门排场比我好多了。有侍从,还有轿子。
那帘子上的珠子应该值不少钱吧?青天白日的这么张扬,也不怕人家打劫。
再度摇了摇头后,宝玉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沿着街道朝荣国府所在的方向走去。
宝玉前脚刚进屋子,后面贾母就打发人来瞧二爷是否回来。见袭人正取了家常衣服在给宝玉换上,便笑道,“可巧了,方才老太太才念叨着,这会子功夫就回来了。”
“有事吗?”宝玉来了这么些天,也总穿不好那层层叠叠的袍子,只得张开手让袭人帮忙整理。
“老太太那边摆饭了,说让二爷一起过去用些。”袭人笑道。
宝玉犹豫了一下,想起自己那个现代吃相,不禁倍觉头疼。
“不去行吗?”
这要是去了,准保露馅。
袭人抿唇笑道,“二爷若不去,老太太又要念着了。何况这一次林姑娘,宝姑娘都会去,二爷不去凑凑热闹么?”
宝玉挑眉暗想,有毛热闹好凑。指不定最后是看我的热闹来着。
但无奈袭人已把话说到这份上,也着实不好推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唤来丫头在前面领路,带着宝玉从弄堂穿过,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入后院,七弯八拐了些许时辰,才到贾母所在的后房。
此时王夫人,探春三姐妹,薛宝钗和林黛玉皆都在此。满屋子的丫头站了一地,穿红戴绿的,宝玉一走进去,只觉眼花缭乱,分不清谁是谁了。
“二哥哥。”其中一俊眼修眉的姑娘见宝玉进来,便笑道,“二哥哥这一病又是过了半月,只怕今儿个老太太不传,我们姐妹几个也再难见到。”
文绉绉的腔调听在宝玉耳中,怎么都感觉像是被人拧紧的水龙头一般,难受得厉害。
偏偏满屋子都是绫罗绸缎,珠宝金钗的姑娘们,宝玉也认不出谁是谁,只一眼看见了坐在贾母身旁的林黛玉,心中一喜,仿佛看见久未相见的老朋友一般,忙对她点头笑笑。
林黛玉也朝他笑着点了点头。
宝玉正想着自己要坐何处之时,贾母已经笑了起来,指着他道,“你们瞧瞧,宝玉好了这一场,连老子娘的安也不会请了。”
宝玉这才骤然惊醒,忙上前朝王夫人行了一礼,在贾母的招手示意下走到她的另一边坐下。
贾母伸手摩挲着宝玉的脸庞,问道,“今儿个出去都瞧了什么好顽的?可没被外面那些个混账小子给唬住。”
宝玉边在心中想着对词,边小心回答着贾母的话。
底下一看似年岁尚小的姑娘望着宝玉咬唇笑道,“我瞧二哥哥竟是大有不同了。”
“我瞧瞧。”贾母忙捧了宝玉的脸上下端详,笑道,“可见惜春丫头说话不在理。你二哥哥好好的,哪有什么不同。”
惜春笑道,“我说的‘不同’,可不是面上的不同。大伙儿只管看着二哥哥,平日里,最是爱顽笑的就属他了。今儿个,你们再瞧,可不是不同是什么?”
一席话落,底下的丫头婆子都笑了起来。
坐在王夫人旁的薛宝钗笑了起来,道,“惜春妹妹说话就是直气。我瞧着宝玉这样,倒是比前些时候越发好了。”
王夫人也含笑点头道,“宝钗说的正合我意。”
贾母自然也听了些府中的流言蜚语,说是宝玉如今一改往日的娇贵顽闹,倒变得有礼起来。
且不管别人如何想,贾母心中却是只觉欢喜。
宝玉见她们你来我往的每人一句,大有收不住之势,忙道,“其实是这样的。我一觉醒来,突然悟了。想起过去种种,都是在浪费光阴。好男儿不该如此。所以才决定痛改前非,把那些以往的毛病一并去除了。”
宝玉舌头都快卷出褶皱,学了好几天还是学不会那独有的腔调,只得半文艺半直叙的解说。
贾母听了自是喜不自禁,抱着宝玉又是一阵摩挲,道,“你们都听听,这才是真的好话。你们平日里私下说东道西的,也权当我没听见罢了。我不管宝玉如何,现如今他能这么说,我心中只有高兴。他老子若是听见了,也自然是更加欣慰。以后但凡还有乱嚼舌根子的,一并打出去了。”
那些个丫头婆子们忙答应了。从此底下也再无人敢议论宝玉的前后不同。
正在说笑之际,厅里摆了饭,宝玉和林黛玉一左一右扶了贾母出去。
李纨和鸳鸯在旁伺候着,宝玉挨着王夫人坐了,见屋里屋外侍奉的丫头一大群,却皆都安静无声,心中不免深感惊叹。
吃饭期间,宝玉细细打量着王夫人、林黛玉等人是如何做的,自己也有样学样,跟着一一做了。
一顿饭下来,宝玉只觉背上细汗淋淋,竟比那上战场还要辛苦。
饭后,一席人还是坐在贾母的后房说话。
“你侄儿媳妇今日大殓,你既身子好了,好歹也去送她一程。”贾母对宝玉道。
“侄儿媳妇?”宝玉一愣。
看本主这身板儿,最多也就十四来岁,他还能有个侄儿?侄儿还有个媳妇?
贾母轻叹了口气,神色略显悲伤道,“这般性情模样的人,只怕也再难寻到第二个。可偏就这么去了。”
旁边的丫头忙上前一阵劝一阵哄的,闹了半晌才停。
宝玉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顺着来时的路窜回碧纱厨,回屋见袭人不在,独晴雯坐在窗边绣着什么,踌躇半晌后走过去道,“晴雯,我想问你个事,但你得给我保密。”
见宝玉说得认真,晴雯放下手中锦缎道,“什么事也值得你这么神色匆忙的。”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宝玉把本主身边的几个大丫头的性情也摸得七七八八。
袭人虽是个性情温和的主子,但到底思想太过陈旧,只懂得唯命是从。
麝月虽伶俐,但要和她真商量个什么事,也不见得能做主。
至于红楼女主林黛玉,宝玉也曾想过她。
林黛玉最是信任宝玉,又肯替他保守秘密排忧解难。但转念一想,自己既然无意记挂与她,也不能总给她错觉,最后无端端妄送了她的一片相思苦心。遂也不敢找她商议。
想来想去,还是晴雯首选。
晴雯虽是个丫头,但自主性极高。有思想有个性,一心也只为着宝玉好。
“醒来时听说,我是摔了一跤才导致大病一场,是不是?”宝玉坐在晴雯旁边的凳子上问道。
“恩。”晴雯点头,“不久前,东府的蓉大奶奶没了。你夜里听了这事,衣裳都来不及穿就要过去,我们拦你不住,你摸着黑脚下没做防,出门时摔了一跤,当时就昏了过去。”
宝玉尴尬笑着,心道,还好只是昏了。要是死了,我指不定穿到什么东西身上去。
心中思考再三后,宝玉小心翼翼问了有关‘蓉大奶奶’的事。见晴雯眉头一颦,眸底似有疑惑闪过,忙补充道,“我可是把你当知己才问的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其实,我有点不大记住人了。可能是那一跤,把我的记忆给摔掉了。”
晴雯一听慌了神,忙起身就要去看宝玉的后脑,“若果真是这样,可得请太医来瞧瞧。若是太太、老太太知道了,还不拨了我们的皮去。”
“别别别。”宝玉也慌忙拉住晴雯让她坐下,再三保证,“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像有事的人?我哪里都好,就是有点记不住人。不过,你啊,太太啊,林妹妹,我还是记得的。”
晴雯狐疑的盯着宝玉来回扫视了许久,道,“真是没事,倒也罢了。这可不是闹着顽的。”
“没闹着玩呢!”宝玉举手发誓,“我真的挺好。能吃能睡。”
这就是他排除了袭人、麝月而独独找晴雯的原因——至少她不会大惊小怪的失声尖叫,不由分说的找来贾母和太医。
“这样,你把这两府具体的关系给我说说呗。”宝玉笑道,看着晴雯眼底那稍稍散去的忧虑,知道她虽仍有些不放心,但总不至于下一秒就去找贾母告密。
晴雯心里到底还是不放心,但她素来也是最顾及宝玉的。见他这么说,便点头道,“好,我给你说说。”
宝玉忙取来纸笔递给晴雯,认真聆听着。
过往知己秦鲸卿
在熟知了两府之间的人际关系后,宝玉也总算弄清楚了。这个去世的蓉大奶奶,是宁国府贾蓉的媳妇秦可卿。
年纪轻轻的,长得花容月貌,也不知怎么的就突然香消玉殒了。宝玉为那一缕幽魂叹息一声,想起自己其实也就跟幽魂差不多远。
虽然是穿越了,但别人的身体、身份,到底没有自己原来的好。何况这里不但说话方式怪异,平时的一些日常用品怎么也用不习惯。
远的不说,就说早晚刷牙。在现代,一把牙刷一支牙膏全部搞定。到了这里,简单是简单多了,早晚拿盐巴抹一抹牙齿,再懒点儿,就漱一漱盐水——可宝玉怎么弄怎么别扭。这还叫刷牙吗?更别提那些个层层叠叠的衣服,出门是出门的,家里是家里的,节庆是节庆的,繁重到能累死人。
看着手里那张晴雯写的宁荣两府的人物名单,宝玉摇了摇头道。
这两天还是尽量记下一点儿吧!免得到时没回去之前出了纰漏,无端端给自己找来麻烦,可就费事了。
宝玉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将那些人物名字和内里关系一一记熟,次日前头打发人来接时,袭人给宝玉换上一套素服,一群的丫头小子拥着宝玉往宁国府去了。
因为不会骑马的缘故,宝玉便乘了马车过去。
才走了一半的路,还未到宁国府,远远的便听见吹打低泣的声音从前方一处高墙大院里传出。
等靠近时,只见墙头白缎子灯笼等物挂了一路,宁国府府门大开,人进人出虽显拥挤却也并不杂乱。
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