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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红楼之宝玉新传 作者:沉令澄-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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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画王府得赞扬

宝玉揉了揉略微酸胀的颈间处,见一群的丫头侍女都围在北静王身边,不禁暗自撇嘴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不过是白白坐了两个时辰,我却是又忙又画的,也不见来个人给我捶捶。
心中虽是这般想,面上却仍堆着一脸的笑将画纸递给北静王看,并不忘在心底暗啐了自己一口没出息。
暗黄的牛皮纸上绘上素描人物,倒显几分复古的韵味。况且宝玉下笔拿捏得当,纸上之人栩栩如生,将北静王含笑看书的神情刻画的入木三分。
北静王甚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得一旁的侍女们纷纷赞美宝玉笔触真实,便命人将那画收好,执意要奖赏宝玉一番。
听闻有奖赏,宝玉眼眸霍然一亮,问道,“是不是要什么都可以?”
北静王点头微笑,静静等待着宝玉提出要求。
在心底快速思忖片刻后,宝玉张了张嘴,那句“支持我开钱庄”已到了嘴边,却又被他给咽了回去,转换成,“其实不过是画了一张画而已,不值得奖赏什么。但既然王爷一言既出,不如就教我写字吧!”
宝玉心中左右权衡,想着现在跟北静王提及开钱庄的事还为之过早。况且他二人交情并不深厚,难保北静王不会一口回绝,下次再要开口就难了。思索再三,宝玉还是决定将这唯一的一次机会留到时机成熟再提,如今,就随便说点什么来博取北静王的好感算了。
果真不出宝玉所料,见他所提要求不过是要学字,北静王大悦,笑着携了宝玉的手走进书房,道,“若只是学字,何难之有。”
宝玉自知他的毛笔字有多难看,说是蚯蚓乱扭也不过如此,若要一改昔日的字体练出一手好字,谈何容易。
北静王微微俯身取来白纸铺平,抬眼将笔递给宝玉之际,正巧对上他直视自己的目光,见他宛如湖水般透明的眼睛里闪烁着清澈的好奇与纯净,北静王心下幽然一悸,
将笔递给宝玉,北静王笑着道,“你且写行字来我看看。”
宝玉接笔走近桌前,见北静王正含笑望着自己,也未曾多想,提笔写下四句诗词。
笔落起身,北静王上前拿过纸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好诗!”北静王不禁朗声赞道,又看了那两行歪歪扭扭的字后,笑意愈发灿烂起来,“诗是好诗,只是这字……”
宝玉额角滑下几道黑线,扯着嘴皮子笑得尤是尴尬。
“我就是这字见不得人。”宝玉将纸接过来一把撕个粉碎,“别留着了,免得外人看见会笑死我的。”
北静王也不将他的无礼放在心上,只问,“方才那诗,似有未完之意,应该还有下文才是。”
宝玉老实点头,将后面四句一一念出,并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
北静王重新取来纸笔将整首诗写上,又细细品读了一番,不住点头,“果真是好诗。起句新奇,诗意两情相悦,恨不能朝朝暮暮之情尽在其间。却有‘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之痴情美好。”
宝玉见他如此喜爱此诗,心里愈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不禁低低嗫嚅道,“这诗不是我写的……”
还未说完,只听见北静王又道,“宝玉的诗新奇自然,比起我等之辈,更显情真意切。”
宝玉被他夸得脸上燥热,想到这诗也不过是他盗了别人所用,现在却俨然成了自己的一般,心中只觉难堪得厉害,想要开口澄清,北静王话锋一转,又提及他的字体如何,宝玉只好将那念头暂时打住,含糊道,“我平时自己写字的时间少,又加上不常练习,所以才导致这字有些难看。”
说完,自己也深觉这一番话不足以取信,北静王却只是笑了笑,示意宝玉走近,道,“无妨。虽然这字并非一日所成,但若真心要学,也并非难事。”抬头见天色不早,又道,“今日你且回去,明日再来。”
宝玉只得掬身行了一礼,答应着往外退去。
几个丫头拥着宝玉离去,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走廊的深处,北静王取来桌上的诗句反复看了几遍,心中微动,不觉取笔在旁写上,“春悠悠,水悠悠,回廊小梦几时休。凝结在心头。盼朝暮,恨朝暮,犹记多情千丝乱。飞絮解消愁。”
笔尖落下,北静王脑中浮现出宝玉那张如施粉黛的容颜,心湖悠然波动,似有某种不知名的悸动随着漫开的水波逐渐浮了上来。
将笔轻轻搁下,北静王走到一旁取了布巾擦拭双手,腕处那根五彩的绳结随着他的动作落下,映入眼底,北静王放下布巾,伸手轻抚着右腕上的绳结,嘴角漾开一抹淡淡的笑。
宝玉坐着轿子走了一半的路程,突然想起自己跟林黛玉要的那方子,虽说是她从扬州带来的,但为慎重起见,也该去再找个大夫来询问清楚才是。
宝玉命人将轿子靠路边停了,抬头见对面正巧有着一家药铺,便走进去将那方子递给掌柜的过目。
那掌柜的接过药方才知宝玉并非为抓药而来,甚是为难道,“公子,我家大夫恰好出诊去了,要不您坐会儿等等?”
宝玉问道,“这个,你不能帮我看看吗?”
掌柜的面有难色,将那药方递还给宝玉,道,“我只不过是帮忙抓药罢了,医理却不精通。”
“这,那大夫要多久才能回来?”
“说不准。”掌柜的摇了摇头,“或许一会儿的功夫,或许就是好几个时辰,没个准信的。”
宝玉黯然的接过药方,正折了准备放回荷包,只见一人走到他身旁笑问,“公子可是急用?不如让在下替你瞧瞧如何?”
宝玉闻声回头,在对上来人那张温文儒雅的笑脸时,不由得一怔,“是你?”
他不就是那天掉了玉的人吗?好像叫什么……长袀来着。
来人也立即认出了宝玉,眸中染开一层欣然的笑意,道,“想不到和公子又见面了。上次之事还未向公子表达谢意,甚为遗憾。”
宝玉笑着挥了挥手,随意道,“我这是拾金不昧,不用谢。对了,你懂药理吗?”
长袀笑道,“略通一二。”
也不管他是不是谦虚,宝玉忙将那药方子递给他道,“那你瞧瞧,这个方子有什么疏漏或是不妥之处吗?”
长袀接过方子快速浏览了一遍,沉吟片刻后笑着摇头,“并无不妥之处。”
“你确定吗?”
宝玉表示怀疑的指了指方子,希望他能再认真的看一次。
长袀笑了起来,温玉般的容颜因他的笑容显得愈发清秀雅致。
“公子放心,在下虽比不得宫中御医,然则一个方子,却有断言之把握的。”
见他这么说,宝玉遂也放下心来,向他由衷的表示感谢后,将方子仔细折了收入荷包内。弄好这一切,宝玉抬头见那人还站在原地未动,刚要上前跟他礼貌道别,那人却道,“上次之事在下一直铭记于心,如若公子不弃,不如去寒舍稍坐片刻,如何?”
宝玉见他眼眸明亮清澈,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再想自己与他同为男身,也实无欺骗的必要,便问了一句,“你家在哪?”
长袀笑答,“金陵城南咏巷柳府便是。”
“城南。”宝玉在心里约莫着算了一下,从这里到城南还需得一段路程,况且天色已晚,一去一来需得大半时日,忙摇头道,“不行不行,今天不能去了。我要是太晚回去,家里人会问东问西的。”
宝玉执意不肯,长袀也不好强留,扭头对上斜角处的一家当铺,不禁扬唇一笑,又问,“既然如此,不如就在我店中稍作休息,如何?”
“你店子在哪?”
宝玉心道,真看不出,居然还是个私有企业的老板,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老板不在乎年轻。
长袀指着不远处的当铺示意,“那儿便是。”
事已至此,宝玉也不好再做推脱拒绝,只得点头答应,跟着柳长袀往那家“昌隆当行”走去。
进了店里,柳长袀引着宝玉从前堂入后厅,绕过花园进到内室,一路上,所遇下人皆都朝柳长袀恭敬行礼,口中喊着“少爷”,宝玉猜想这人应该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只是自己少有出远门,所以不曾留意。
柳长袀请宝玉落座,自嘲般笑道,“昌隆当铺不过是家族的行业,祖上留下一些基业罢了。对了,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一下人端了茶上来,宝玉等那人退出后才道,“我叫贾宝玉。”
柳长袀显得十分惊讶,在宝玉对面坐下问道,“可是贾府的宝二爷?”
宝玉未想自己名头居然这么般大,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柳长袀却更觉好奇起来,直问,“衔玉而生之事,可是真的?”
宝玉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看来名声大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块通灵宝玉啊!
宝玉回答了柳长袀的问题,又经不住他想要一睹为快的请求,从衣襟内抠出玉从项圈上取下递给他。
柳长袀双手接了放在手中来回观赏了一番,不住点头惊叹。
将玉还给宝玉,看着他缀回项圈上后将之一起塞入衣襟内,柳长袀眼中萦笑道,“久闻荣国府的二公子实属奇人,今日一见,果真是玲珑剔透,如宝似玉。”
宝玉被他那番不恰当的形容词给狠狠的囧了一下,嘴角硬是没能忍住的弹跳着。
玲珑剔透?宝玉扭过脸撇了撇嘴角,暗自碎念了几句。他是在说那玉还是在说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宝玉坐了一会儿,和柳长袀闲聊了几句后,这才知道这昌隆当铺原来是连锁店铺,在国内各个大小城市都有分号的。心中不免再度感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看他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居然已经接手父辈的事业当家做董事了。
再想到自己的钱庄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有个着落,自己一天天大起来,也不过是终日围着荣国府打转,心里愈发凄凉绝望。
想到这里,宝玉再也坐不住,起身便要告辞。柳长袀苦留不住,只得将他送出去,眼看见轿子走远,这才折回身走进店里。
刚走两步,一人兴冲冲走了进来拉住柳长袀道,“长袀,可打听到了。”
柳长袀大喜过望,忙和那人并肩走进内堂,边走边问,“如今可在何处?”
那人坐下喝了一口茶,也不及喘气便道,“原来是被接进了荣国府一处生活。我说怎么等我去扬州时,已经人去楼空的。”
“荣国府?”柳长袀一怔,忙问,“瑾容,你可确定了,是荣国府?”
瑾容认真道,“自然确定。”
柳长袀不禁摇头叹息,甚感惋惜道,“可惜你来迟了一步。”
瑾容忙起身,“怎么?”
“方才荣国府的贾二公子才从这里离开,你就回来了。这不是可惜是什么。”
“果真如此?”瑾容反笑了起来,伸手指了指柳长袀道,“我当是什么事,若是这个,你就不必介怀了。既能相遇,也必有再见之时。对了,”话锋随之一转,“那玉环你可收好了,再丢一回,这门亲事可就作罢了。”
柳长袀笑着给瑾容作揖,答道,“是,林公子。”

北静王府学写字

宝玉回府后,又去贾母跟前说了会话,恰好遇上史湘云等众姐妹正在贾母跟前说笑顽闹,宝玉本想坐坐就走的念头只好随之打消,也跟着一起顽笑了一回,用了晚膳才回房去了。
夜里,宝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起现代的亲人、朋友不知如今怎样,又想到自己身处在这荣国府内,一切荣华富贵百般恩宠都不过是暂时的,谁也说不准将来会怎么样。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钱庄也连个影都还未成形。
宝玉也自知自己过于急躁。在古代开个钱庄哪有这般容易。不能取信与民是其一,未得后台支持是其二,没有经济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越想越觉无法入睡,宝玉翻起身悄无声息的掀起帘子走出外屋,绕过袭人等人的床铺在一小矮柜前停下,轻轻拉开柜门在里面摸索了半晌,将一包袱取了出来,扭头见袭人还睡着,遂又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回到床边,宝玉将枕头下塞着的一包碎银子取出,将两包物品摊开放在床头,就着月光坐在一旁细细琢磨着。
这些金项圈、翡翠之类的东西,都是平日里别人送了后袭人收着的,宝玉用得甚少,白天旁敲侧击问出了存放地后,晚上便将其取出来另行收好。虽然宝玉自觉这么做有失身份,但若正大光明去拿,则不能将之换成银两了。
掂了掂一块晶莹的翡翠,宝玉心中暗道,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先借来用用,以后赚了钱再赎回来好了。
至于另一包银子,则是宝玉每次出门跟袭人随口要来的二、三十两,揣在荷包里不用回来攒着。
这么粗粗算下来,银子加上那些翡翠、金器等物,总共凑个千来两应该是不成问题了的。
宝玉并不算太熟悉银两在当下的物价概念,只记得以前陪着老妈看红楼时,正巧是刘姥姥进大观园那一段,里面好像提到了二十两普通庄家可以过上一年。也不知这些钱加起来够不够开钱庄,况且,现在自己还没有一丝的头绪,可要怎么办呢?
宝玉拨弄了一下锦帕上的物件,正在心中盘算,睡在靠近门口的晴雯迷迷糊糊起身看向宝玉,朦胧的双眼还未全然睁开,“这么晚了不睡,坐在那里发什么呆呢?”
见她并未发觉床上的东西,宝玉忙不着痕迹的将之收起塞入枕头底下,抓起衾被躺下道,“就睡了。”
转头看了晴雯一眼,确定她已入睡,又起身将那些东西包好后放进了柜子的最底层。
次日,宝玉正坐在房里硬撑着眼皮读着诗经,袭人掀帘走了进来,朝宝玉道,“茗烟遣了前头的丫头带话过来,说是有事找你。”
宝玉立刻想到是为那放银子的事,忙放下书起身走出去。刚走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回身朝袭人道,“我去去就来,若是北静王的人来了,你就赶紧来告诉我。”
几步跑出院子,绕过长长的游廊,见茗烟正在不远处等着,宝玉上前问道,“可是上次说的那中间人有信了?”
茗烟点头,笑嘻嘻的凑上前道,“听说那人一会儿会去后街的柳巷,爷若是想放银子,不如小的给你跑这趟腿吧?”
宝玉在心底快速思忖了一番,想着,就算自己不在乎这身份贵贱去见那人,万一到时事情传到老太太、太太耳中,只怕千万个借口也说服不了荣国府的二爷亲自出去放利钱这事来得震惊,况且,自己的现银也不多,那些金银等物也还没换成银两……
思索至此,纵使宝玉心中有万般不甘,也只得怏怏的谢绝了茗烟的好意,将见面推到下次。
茗烟虽不得其解,却也不敢强求,只得挠着脑袋满心纳闷的站在一旁。
宝玉踹了踹脚边的一块小石子,想着自己上辈子也算是一帆风顺的人了,怎么到了这一辈子还要为生存大计这般奔波劳碌?抬头见茗烟还候在一旁,便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这边茗烟前脚刚离开,后面袭人急急忙忙寻了来,气也来不及喘的道,“王府的人来了,快去换了衣裳吧!”
宝玉只得跟着袭人回房换了衣服,坐上轿子朝北静王府去了。
刚到王府,怜诗便早已在前院等候多时,见宝玉进来,忙迎上前笑道,“快走罢,王爷在等着呢!”
自宝玉来的次数多了以后,王府的丫头喜他性情真善平和,不如一般的富家少爷那么自大拿势,又见他说话风趣里带着几分独特,遂对他愈发喜爱起来。
宝玉跟着怜诗等丫头去到书房,果见北静王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见宝玉进来,笑着招手示意他走近,将刚刚赋好的一首诗递给他看。
宝玉双手接过诗念了一遍。
“月上西楼阑独倚。望春秋。水优柔。繁星如故,风弄金缕处。梯横画阁垂帘栊,烛影满,重帷愁。
曲尽人回花落处。从别离。待相逢。别梦佳期几许、酒微醒。飞絮游丝引朝暮,纵经年,情何故。”
不得不说,诗是好诗,但到底写了些什么,宝玉也没大看明白。感觉就是一个人在饱暖思淫/欲,特别最后那一句,问情之意尽在其中。
宝玉斜睆了北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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