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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半晌午了,没听到一声儿翻书声!
又过了数日,林臻玉终于遣了秋千来送帖子,约见太白居。这秋千原本就叫秋千,底下几个长随的名儿还是依着他的名儿起得呢,是管家福叔的幼子,打小儿就跟着林臻玉,心细嘴紧,深得他的信任。
太白居不是都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却绝对是最美味酒最香的地方儿,这儿的掌柜很会经营,小二们干净利落,酒楼雅致舒适,很得老饕们的喜欢,只是这里的价钱…啧、啧,还真不是一般人家付得起的。
水泱进了二楼江南春的雅间儿,就见林臻玉正兴致勃勃的从半掩的窗扉里向外看,一张渐脱了稚气的脸儿养的白里透红的,水泱更不爽了,“哼”一声坐在对面儿。
臻玉转过身来,笑眯眯道:“来了。”见水泱依旧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儿,笑着赔不是:“我知你挂念,只是这些天刚到外祖母家,找不出时间来,我给你赔不是啦,别气啦行不?”又撇撇嘴道:“我可不想给你惹个大麻烦,外祖母家的大表姐进宫几年依旧是个女官儿,要知道咱俩这好,还不得粘过来?那家子的糟心事儿可不少!”
听了这话,水泱心里气儿顺多了,但不免刺两句:“我可是听说你与那贾家几个姐妹相处甚好,喔,还有那什么史家的闺女!”
臻玉笑起来,忒没形象的把手搭在水泱肩上,没骨头架似的将半边身子靠在人家身上,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出身,再说我才多大,你也忒多心了。”
伸手够了个果子,啃一口道:“呀,真甜,你也尝尝。…那贾家就是个泥窝子,谁沾上谁倒霉!你不知道我那个好‘表弟’宝玉,简直就是个祸害,整日围着黛儿转,偏黛儿不喜欢这人,直想远着,不想这宝玉竟然丝毫不顾忌些礼仪,我妹妹还没起身就要往屋里去,亏得你给寻来的嬷嬷们厉害,堵住门儿还把他训的哑口无言!”
又冷笑道:“可他的娘——我那好二舅母偏生不明白,倒像我们兄妹勾着宝玉似的,十分瞧我们不顺,这段日子那些小手段可没少使!”
水泱一时又担心起来:“别小看了这后宅的私手段!那贾王氏…我再给你派几个人吧!”
臻玉笑眯了眼,摆摆手道:“不用,她不敢太过分,不过明里暗里拿话儿挤兑咱们罢了,毕竟父亲还是朝廷大员,她没有依仗,再说我身边儿有贺四的妹妹小香——如今给改了名叫清溪,她那手功夫,一般武人都招架不住,不需别个了!”
“那黛玉那儿?”
“放心罢,方嬷嬷和石嬷嬷可不是省油的灯,她们那张脸唬起来有时我见了都怕!”
方嬷嬷和石嬷嬷一人教黛玉理家,一人教她仪表打扮,还有一个看着面善的刘嬷嬷,教黛玉行走、规矩等,这三人情都是好的,俱是从宫里出来的管事嬷嬷。黛玉的乳母邱嬷嬷是在王嬷嬷被撵后贾敏亲选的,很温柔细心,又有家传一手好女红儿,平日里专管照顾黛玉和教她些女红罢了。
臻玉又苦着脸儿道:“这贾宝玉真是个顽石!——见黛玉那儿走不通,如今倒老来钻我的屋子了,见天儿老早就来,我又不好拦他!哈欠…我都几天没睡好了,连馥玉都出黑眼圈了,真是!“
水泱端着茶盏,淡笑着随便臻玉趴在他肩上絮叨,听了这话儿,脸又黑了:“这贾宝玉好没规矩!叫贺三贺四守住你的屋子!…”见臻玉有些困顿,推推他,冷道:“不许那贾宝玉再随便进你的屋子!”
臻玉点点头,乐了两声:“知道!贺三贺四倒有些小题大做,只清溪一人就够了,我已经吩咐她了,就她那张利嘴,恐怕贾宝玉要来他房里的‘贤惠人’们也不会教他来碰壁了。”又笑道:“我已经与先生通过气了,先生也说暂时不让我透露你们的身份,不过我很快就可以去国子监了,到时自然自由许多,咱们也好时常见面。”
水泱心情大好,他摸摸心口,有些疑惑,好像他每次遇到臻玉的事儿就十分容易牵动情绪,不自觉的就怒了,喜了的……
……
月色清浅,透过窗纱照到了柔软的床帐上,他怀里的人儿就像心口上的暖玉,温润光滑让他沉迷,他的吻落在这人细腻光洁的背上,然后轻轻的撩开这人的长发。
从床上坐起身来,水泱揉着额头走向偏室,温泉水和清凉的石延让他慢慢找回理智,他怎么会做这种梦,有些无力的看了眼自己身下,而且这梦的主角还是……想到梦中的那张脸,他的耳根有些红,身下更肿胀了些,回过神重重的揉揉额际,也许他应该挑个宫女,或许只是到年纪了?
秦书来端着装着衣饰的托盘轻轻推门进来,见到自家爷头发湿漉漉的从偏室出来,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面色不变道:“爷,今儿不是朝日,您前儿说要去宫里接陈总管来王府。”
陈总管是个胖乎乎的小老头儿,还是小太监时受过刚进宫的华贵妃的一点子恩惠,便记在心里,没少暗地里帮了他们母子。在华贵妃薨了之后在无人愿意的情况下更是主动调去了无依无靠没奴才愿去的两兄弟身旁,为着这两兄弟吃了不少苦,有次差点连命都搭上,说句大不敬的话,比起上皇来,他更像两兄弟的父亲,打小儿就照顾教养他们,水泱更是他一手从个小婴孩照看大的,感情极深。
水湛继位后,便让陈叔做了大总管,却也只让他管管大事,派了一堆的宫女太监伺候他,偏他享不了这样的福,年前闹着要去越陵祭拜。回来后却不愿意当什么大总管了,每日里和魏进朝抢差事,给水湛端茶送水,把水湛愁得,说他,这小老头儿头一梗,嘴一撇,嫌我老啦?
这小老头儿有一副忠心的好心肠,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自愿从文成殿那么好的地方出来到冷宫一般的飞霞宫来照料他们了,如今这人常常一站就是一整天照应水湛,水湛生怕累着他,宫里事多人杂,万一出点什么事就坏了。
是以,两兄弟一商量,索将他接到景泽王府来,景王府毕竟只有水泱一个主子,人口简单,也不怕他累着,再者水泱和他可亲,小老头一听是去照顾小宝小主子,可乐意了,反正宫里抢他事做的人太多了,还不如去看着他的小主子有事儿做呢。
“陈叔,你也别光顾着水泱,也常来看看,还有太医院的平安脉,可不许再逃了啊!”水湛有些不舍。私底下他一向唤陈总管陈叔,小老头说了好多次都没用,后来索不说了。
他小时候家贫,不得已净身进宫做了小太监给父母弟妹一条活路,宫里压抑暗沉,那么多面上和善的人手黑心毒,连亲生母子也是利益、利用,没的让人心凉。只有温婉的华贵妃和她的儿子才让他感觉这深宫中还有温暖,华贵妃临走将这一对儿子托与他照看一二,这么些年他早把这两个当成自己的唯有的亲人了。
陈总管心早飞到小主子身上去了,点点头,笑呵呵道:“老奴在这儿都没事做,闷得很,到小宝主子的府里就给他当个管家,可不是正好么。”
水泱进来,听到“小宝”,额头蹦出一条青筋,这个乳名儿是小时候陈叔怕他不好养活按他家乡习俗起的,自他懂事后别人一叫他就黑脸,现在连哥哥也不怎么叫了,就只有陈叔怎么也不愿意改口。
水泱揉揉额际,深呼吸,幸好没有外人么,想着冷冷瞅了秦书来一眼,秦书来心内狂泪——真是躺着也中枪呀!
又见太白居
太白居里,林臻玉对上水泱的目光,心下一热,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水泱看自己的眼神比之前有些不同,要热上那么一点点儿,而且神色有些苍白,似乎是遭受到某种打击。。
收回自己的视线,水泱施施然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有些头痛,这几天他老做那种梦,偏偏主角还都是这小子,弄得他都不敢睡熟了…
哼,父皇那儿倒是赏赐美貌宫女源源不断,那些个宫婢搔首弄姿看到就厌烦,唔,应该又有一院子了罢,叫秦书来收拾收拾送到忠顺那儿吧,反正里面有不少是他的人,物归原主么。至于上皇那儿,他那我行我素的名头一直挂着呢,那位婉太妃磨破嘴皮子也就是让上皇哼哼几声再赐几个从她宫里出来的宫女罢了。
要说宫里皇子都是有专门教导这事儿的,只是他素来冷酷,看了一眼那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就摔门走了,碍着他的“威名”和哥哥的袒护,那些人再不敢到他跟前叽歪。欢喜佛、春|宫画之类的他不是没见过,不过,要是让他去抱那些所谓的美人儿,他宁愿夜夜做…的梦,夜夜睡不好!
今天看这小子神采飞扬,一丁点儿烦恼都没有,心里能不气闷么?而且看到这人,眼前就会浮现梦里他光洁的背,水色迷离的眼睛…水泱不敢再想,后耳根悄悄泛起一抹红。
“大爷!席大爷、靳爷、顾爷都中了!”秋千进来禀报道。“中了?!”臻玉喜道。
秋千笑回说:“席大爷中了会试六名!靳爷十九名,顾爷二十二名!”水泱挑挑眉,还都挺靠前啊。
臻玉极为高兴,道:“去,将我从南带来的那几口箱子给他们送去!红木的是靳康的,古剑是双佑的,箱子里是画的是清之的,说先给他们道贺,等几日他们闲了再聚会庆祝!”
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看着少年脸上洋溢的笑容,水泱把茶盏搁桌上,摸摸身上挂的半旧的荷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臻玉从南给自己的礼物除了这个荷包就是个玉铃铛,就那玉铃铛还是给雪宝的,这荷包不知是哪个给他做的,当时盛着铃铛一块儿给他了,偏他还把这个半旧的荷包像宝一样当时就挂上了,水泱有些气闷。
林臻玉笑眯眯的,刚好看见水泱在摸着荷包出神,眼前一亮道:“你也觉得这个荷包做的好?”
水泱郁闷,瞅着少年亮晶晶的小眼神儿还是点点头。臻玉挪到他身边,伸手摸摸荷包,得意道:“这络子是母亲打的!荷包是娘做的!好看罢?娘和母亲的手可是很巧的!”
瞬间多云转晴,水泱又觉得这荷包重了许多,他是知道小孩和他两位母亲——生母、养母感情极深的,这荷包恐怕是林夫人身子好时做得,代表着两位母亲对臻玉的疼爱。看保存的这么好就知道臻玉珍惜了,现在却给了他,让他心头一热,又高兴又觉得拿了这对臻玉意义重大的物事有些不好,心里又舍不得还给他。
看看那一副又高兴又纠结的样子,臻玉就知道水泱在想啥,轻轻拍拍身上的荷包,笑道:“我还有呢,当时一共得了两个,母亲一向喜欢你,常念叨着,这才给你的。//”臻玉淡笑,眼里有着深深的怀念,提起贾敏他已经能平静多了。
“臻儿…”
臻玉抬头便陷入水泱深邃的眼里满满的担忧中,心里一暖,得友如此,夫复何求!微笑道:“放心罢,我明白!母亲去了,可还有父亲和黛玉馥玉,我得保护好他们才是,这样母亲也开心吧。”
水泱看着小孩认真坚毅的神色,摸摸心口,这是第几次了?心口又热热的…
又几日,臻玉请几位好友太白楼吃酒,水泱也漫不经心状神游来了。
二楼,依旧是江南春,席双佑一副稳重模样,靳康笑的儒雅,只顾清之软泥似的靠着椅背一双狼眼瞟着窗外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
当臻玉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席双佑笑笑,靳康已道:“请咱们吃酒却自己晚到,嗯?”
林臻玉拉开椅子,坐下。水泱挨着他也入座。
三人朝他拱拱手。臻玉笑道:“对不住,被点子糟心事耽搁了。”
其实还是在贾家遇到的事儿罢了,林臻玉以口味不同,也好时常孝敬老太太些南菜为由在自个院里请开了一个小厨房,每日兄妹三人的饭食、点心都是由这小厨房准备的。因着亲戚情面,本来小厨房食材是由荣国府一块儿买办的,可今早药嬷嬷来报,那些送来的食材中竟有以次充好,甚至分量也不对!
臻玉早知贾府买办俱是耍奸油滑的主,却没料到如此明目张胆,他在心里冷笑:“怕这也是有人纵着罢,若是自己兄妹弱弟强硬些还好,但若是看在亲戚的面上忍了,恐怕这府里上下的丫鬟仆役都要打量着好欺负呢!”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们只是客居的少爷小姐,又不久住他家里,训斥几个奴仆不要紧,只怕会落个越俎代庖,飞扬跋扈的名声,为着这起子小人还不值当得他们失了风度。
臻玉着人当着众人的面儿让将那些个食材扔了,又遣人在这太白居定了一天的饭食点心并鲜果子,也给老太太定了一桌只说吃些外头的新鲜罢了。
倒是初雪亲自去了凤姐那儿,送上都城名店锦绣坊的刺绣,又将黛玉亲为大姐儿做的荷包奉上,和凤姐平儿唠了好一会子家常就走了。
凤姐儿心里生疑,不一会儿平儿就将雪晗院的事儿打听清楚了,满府里都在私底下议论呢,人家林家兄妹来时可是给了一万两银子!
凤姐柳眉一皱,想了想,道:“那些人也忒妄行了,平儿,你去跟吴新登媳妇说一声,别以为打量着林大爷林姑娘林小哥儿好呢就这般欺生,若果真林大爷在老太太面前说上一句,有他们好果子吃!”又笑着自语道:“这兄妹却是聪明大度的!”又叹:“你瞧林妹妹这手艺,真是…还想着我们大姐儿,真真是大家闺秀的教养!”
贾母那边儿也是知道了此事,虽没声张,私底下也有处置,又送来几件名贵的摆件给他们兄弟妹三人,只夸他们孝顺。林臻玉吩咐这小厨房的食材以后就由林府自己买办,贾母和凤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
此一举,臻玉成功将雪晗院和落梅馆入口的东西和贾府完全分开来,至于之前所说为他们兄妹弟花销的一万两银子,自打他送出去就没想过能用在自家身上,不过是花钱买份子安静罢了,不过那银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多早晚就派上用场了。
清之懒洋洋的道:“你能有什么糟心事,不过些小事情罢,如今远在都城,林伯父对你一向松快,可不是如鱼得水么!”
挑挑眉,臻玉拿眼问席双佑,这是抽哪门子的疯呢?
席双佑棱角分明的脸上忍住笑意,小声道:“清之这是嫉妒呢,会试之前清之在九艳阁吃酒的事不知怎的被顾伯父知道了,可惹了一番风波,顾伯父命亲信长随来都城将清之看管起来,直到会试才放人出去,还把他所有的丫鬟都换成婆子小厮了!”
臻玉忍不住笑出声来,顾清之爱美人,不过是爱看罢了,这么些年没见他染指哪个。只是顾伯父这招儿可够狠的,谁不知道清之的子——一天不见个把美人就不自在,照他的话说,美人儿,远观即可,见之就心旷神怡了~
哀怨的瞥了损友一眼,顾清之委屈:“哼!”
靳康笑道:“如今会试已过,听顾伯父的意思,殿试之后就给清之定亲呢!”
“哦?是那吴家的小姐?”臻玉眼睛一亮,兴致勃勃的问。
“非也,非也!”靳康作神秘状,“吴家夫人听说清之的‘脾’后已经急急忙给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