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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熙发现小妻子嘴唇紧咬,神情激愤中蕴含着一股坚定,低头问:“怎么啦?”
俞宛秋朝他扯出一个淡淡笑纹:“我没事,就是想起死去的侍卫,心里难过。我们赵国的好男儿,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她想说“死在内斗中”,终究没说出口。
赵佑熙抚着她的手臂安慰:“别多想,那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倒是你,今天吓坏了吧?”
“怎么会?我连战场都上过,千军万马都见过,还怕这?”真正让她心有余悸的,不是刺客来临,而是阴暗地道里的那段经历。
赵佑熙的语气中颇有赞许之意:“也是,咱们的太子妃殿下还亲自指挥过千军万马呢。”
车到宫门,离启泰殿尚有一箭之远,就见皇后的车驾停在殿外,女官、太监静立一地,不知道等了多久。
硬着头皮上前,皇后远远地走过来,语气急切地问:“太子妃没怎样吧?”
俞宛秋努力做出感激的样子:“劳烦母后担心了,臣媳没事。”
“没事就好,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皇后拍着胸口表示庆幸。
赵佑熙开口问:“您要一起进去吗?”
皇后笑着说:“母后刚从里面出来的,听到太子妃遇刺,想着皇上这里也许有准确消息,就过来打听,现在正要回去呢。”
赵佑熙躬身道:“那母后请先回宫,等儿臣见过父皇,再带着儿媳去给看您。”
别说俞宛秋惊诧,皇后也一脸的受宠若惊,慌着摆手道:“不用不用,太子妃受了一场惊吓,等见过父皇,赶紧回东宫歇息去吧,母后什么时侯都可以看,何必定要今天。”
俞宛秋用探究的眼光打量着走在身侧,从皇后离开起就一直抿嘴不语,神情格外严肃的夫君,不由得涌出了几分疑惑:莫非他也跟我一样,把行刺的主谋怀疑到皇后头上?
太子妃殿下,您真相了
赵佑熙心里确实是那样想的,他甚至懊悔,自己以前是不是对母后太冷淡了,让她把怨愤发泄到儿媳妇身上。因为按她的逻辑,如果儿子没娶这个媳妇,多半会娶曾家的姑娘,那样不仅能挽回母子感情,曾家也能在赵国朝廷占有一席之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根本无法与太后吴家的势力相提并论。
赵佑熙不是没怀疑过自己的母后,小福子那件事,虽然当时急怒攻心,与太后发生争执,过后冷静下来,他何尝不知道事有蹊跷?太后这边根本没有杀人的动机。
对于母后,他一直是同情的。若不是出了曾瑞敏那件事,他会一直同情下去,把母后当成赵家最无辜、最可怜的人。那件事后,他伤心愤怒,但仍不愿把母后想得太坏,认为她不过是想把生米煮成熟饭,逼他迎娶曾瑞敏而已。
到如今,发生过的桩桩件件,让他不得不修正自己原先的想法:母后,也许才是赵家最隐忍、最狡猾、最可怕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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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前两章都写错了,今天才注意到,是二百多章,不是一百多,而章节名我没法改今天去了武汉的莲溪寺,在每尊菩萨座前虔诚祈祷,哭湿了几个蒲团。
寺里没见到尼姑,每间佛堂都静悄悄的,出来时,见庵堂门口摆着秤盘和菜。她们自种自食,不收门票,不收香火钱,种的菜吃不完,就半卖半送给香客。
我随手拿起几根莴苣和几颗芹菜放到秤盘上,3斤半,义务卖菜的大娘说:“5块。”
我没5块,往零钱篓子里丢了个10块的,拎了菜要走,大娘赶着往塑料袋里塞进两大把小白菜,满满的一大包,够吃2、3天了。
闹市中,难得有这样一方净土。
当时便想:若能长居此地,种菜礼佛,纵不得圆满,亦能清净自在。
于是一步三回头。
同人卷 第二百八十六章主动出击
皇后要展示慈母风范,俞宛秋乐得配合,在东宫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辰时才去给皇后请安。
宫里的女人都精得很,自从太后倒台,皇后理所当然地成为后宫之主,原本冷宫一样的皇后寝宫就此门庭若市起来。皇后很享受这种百鸟朝凤的感觉,甭管平时表现得对太后有多尽心,每日早起顶多到慈懿宫打个转就会回去,等着众宫妃登陛朝见。
她等了二十多年才等来这一天,怎么舍得错过。
俞宛秋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皇后嘴里说着“免礼”,实际上都等人家结结实实跪下去了才开恩发话。
从辰初到辰中,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俞宛秋侍坐一侧,看了不下五十人跪倒在皇后寝宫正殿坤元殿的丹陛下。
其中有十几人虽着宫装,却无品级,俞宛秋起初以为是皇上新纳进的秀女,可转念一想,未承宠受封的秀女,哪有给皇后晨昏定省的资格,难道,皇后也仿太后的套路,这些人都是给太子殿下准备的?
不管事实如何,皇后不开口,她也懒得理会。在宫里几年,她已经学会了掐灭一切不必要的好奇心,只要事情不找到自己头上,就尽可能视而不见。
皇后忙归忙,并没有冷落儿媳,抽空总要跟她说几句话,叫人送这送那的,爱护之情溢于言表,把俞宛秋座位两旁的茶几都摆满了。
张贤妃故意用嫉妒的语气说:“皇后娘娘要偏疼儿媳妇嫔妾们不敢有怨言,可好歹等我们走了再说啊,何必当着我们这些没儿媳的面显摆。”
李昭仪假意拿着绢子拭泪:“贤妃娘娘,您心里不受用也别说出来,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宫妃们个个凑趣,坤元殿里一时欢声笑语,融洽到不行。
俞宛秋让人把自己面前的吃食拿给在座诸位分享,皇后笑着劝阻:“你别听她们胡扯,她们哪里少了吃的,回回来了在我这里又吃又喝又拿,我的好东西都快被她们骗光了。只有你常年在外,难得来一趟,母后才摆出来给你尝尝的,亏她们好意思跟小辈争。”
李昭仪看着张贤妃说:“嫔妾今儿才知道,原来娘娘您是骗吃骗喝的‘嫌妃’。”
“嫌”字咬得格外响。
张贤妃哀怨不已:“我们这些讨人嫌的还是赶紧走了吧,免得耽误了人家娘儿两个说体己话。”
一番戏谑下来,人人做“乐不可支”状,直到辰末,这伙人才陆陆续续地走了。
皇后带着俞宛秋移坐到里间的小茶厅,命人给她端来桂花凉糕,晶莹剔透的一团,颤巍巍地倒扣在色泽殷红的缠丝玛瑙碟里,糕团中甚至隐约可见几个小小的桂花瓣,煞是清新诱人。
皇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目光温柔慈霭:“你吃吃看,这是银莲新捣鼓出来的小点,如今正值秋燥,容易上火,很该吃些解毒祛火的东西。只是银莲做得不多,招待不了那么些人,便叫她迟点再拿出来。”
“多谢母后疼惜,难怪贤妃娘娘说酸话的,原来真地藏有体己”,俞宛秋先起身道谢,然后拿起小银匙挖了一小块送进嘴里,果然入口即化,冰凉舒爽,吃完余香满口,遂点头赞道:“真是好东西,银莲这手艺,御膳房的点心师傅只怕都赶不上。”
说话时扫了素琴一眼,素琴会意地从袖子里掏出绿松石手串递给银莲。
银莲跪下谢赏,满心欢喜地接过,皇后身边的曾尚宫说:“银莲,这回你赚到了,咱们太子妃随太子殿下征战南北,经过了多少座州府,每到一地,降官降将们哪个不是捧着金银财宝上来巴结?咱们太子妃手里的,件件都是宝贝。”
另一位胡尚仪一幅识货的样子,啧啧称叹:“瞧这蓝色纯的,是瓷松吧?外头店里摆出的那些跟这没法比。”
俞宛秋笑谓:“我不懂宝石,看着漂亮,就叫素琴拿来了,这边的嬷嬷姐姐都是侍奉母后的人,怎敢怠慢。”
坤元殿里,下人们的眼睛俱都一亮,皇后乐得做顺水人情:“你们还等什么,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只管呈上来,若能讨到太子妃的赏,可就发了。”
俞宛秋微笑低首,皇后和她的女官一搭一和,话里话外,无非是想打听她从北地归来,到底带回了多少奇珍异宝。看来,无论她给皇后送多重的礼,都填不满她那颗贪婪的心。
赵佑熙领兵在外征战一年,作为占领者,即使不掳不抢,照样得到了许多东西。大部分他都上交给国库,留下来的只是极少数,不过的确如皇后所言,件件都是宝贝。像绿松石手串这种寻常饰物,哪里就是战利品?分明是赏人的玩意,再值钱也有限,皇后的女官故意夸大其词,不过是想引出后面的话。
皇后二十年不掌权,手里可能真没存下多少物事,但如今太后瘫痪,聂怀袖卒逝,后宫银库的钥匙应该早就到了她手里,怎么还这般眼孔浅,公然打探起媳妇的家底来了?
俞宛秋在现代时就听人说过,有些极品婆婆连媳妇的嫁妆都要霸占,眼前这位婆婆不是一向表现得很慈善很开明吗?这才装了几日,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可惜皇后打错了算盘,俞宛秋或许不够精明,却从不是逆来顺受的包子。无论皇后和座下女官如何旁敲侧击,她始终淡笑以对,即使开口,也是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心里好笑地想:你们就别做梦了,我婚前的嫁妆也好,婚后的收益也好;东宫的家底也好,带回的战利品也好,你们都别想染指。
不是她吝啬,而是有些人招惹不得,你越慷慨,她越欲壑难填,控制了你的财产,接下来就要控制你的人。
当然,在没彻底撕破脸之前,贸然得罪皇后是不明智的,所幸俞宛秋别的本事没有,装楞充傻一流,皇后枉自浪费了许多口水,什么也没探出来。
又收了几件精致绣品,打赏了几样别致首饰,说了一箩筐废话后,看着窗外宫墙上的日影,俞宛秋决定进入正题:“母后,再过几天便是重阳佳节,往年这个时候宫里都要大宴宾客,可今年,太后病成这样,您看……”
皇后敛起笑容,正色道:“越是如此,越是要过节,太后最喜热闹,到那天咱们好好热闹一番,太后一高兴,说不准就醒了呢。”
俞宛秋颔首:“还是母后想得周到。那天的筵席,是摆在锦华宫呢,还是摆在慈懿宫?”
皇后略做思索,便有了决定:“就慈懿宫吧,太后的身体不宜挪动。”
俞宛秋想到康熙晚年的千叟宴,抓住皇后新掌权,急于立威,急于出名的心理,含笑提议:“既然要热闹,臣媳倒有个想法。”
皇后端起茶盏,吹了一口道:“你说说看。”
俞宛秋脑子里的词儿早就组织好了:“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高寿之人,向来是一乡一里的祥瑞,我们不如请些健康的古稀老人进来共度重阳。一来,昭示皇上的恩典,皇上仁孝,费心取悦太后,惠及民间耆老,正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二来,也可为太后积福。”
皇后闻言,先喜后忧:“主意是好主意,但有一点……”
俞宛秋以眼神示意,皇后挥退仆从,俞宛秋起身走到皇后跟前问:“您担心那天太后无法出来见客,会让民间对太后之病的议论更剧,对不对?”
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何况太后病瘫,带累得慈懿宫上百宫人变成了哑巴,其中不乏心怀怨望者,只要有人存了心,再防备也挡不住消息走漏。
见皇后点头,俞宛秋嗓音更低了:“太后接见宾客,总是高据宝座,臣民跪伏阶下,轻易不敢抬头,这世上看清了太后真容的,恐怕没有几个。”
皇后惊问:“你的意思是?”
俞宛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反问:“您不觉得,这是个避谣的好办法么?”
皇后尚存犹豫:“就怕皇上不会同意,即便是民间普通男子,也不能容忍别的女人冒充他娘。”
俞宛秋轻笑:“多少皇帝,自己还有替身呢,都是为大局着想,这跟冒充不一样的。”
皇后脸上出现了松动,俞宛秋趁机进言:“要不,您现在就过去问问皇上,此法可行得通?只剩几天时间了,真要办‘千叟宴’,得马上知会礼部着手准备才行,请古稀老人进宫,须礼部统一派车马接送,方显出太后和皇上与民同乐的诚意。”
皇后的眼睛里霎时闪现出少女一样羞涩又兴奋的光芒,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这个时侯去……去打扰皇上……合适吗?”
俞宛秋继续鼓动:“最近之江两岸暂时相安,朝中无甚大事,就快下朝了吧?你这会儿过去,跟皇上说说话,正好是午膳时间。”
皇后眼里光彩更甚,俞宛秋暗自叹息,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此刻她理解了赵佑熙多年来对母亲的怜惜。一个极度渴望却始终不得夫心的女人,不想尽办法掌权,你叫她依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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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缺下的章节,会慢慢补起来的,这个月,至少会保持每日1更,只是四月结文可能有点困难,原来准备这月双更的,唉。
同人卷 第二百八十七章两难选择
还在坤元殿的时侯,俞宛秋就发现素琴心神不宁,手指时不时攥紧衣角。回到东宫的柔嘉堂,眼瞅着屋里没外人,素琴忧心忡忡上前谏言:“太子妃,皇后那边的东西,求您以后别再吃进口了,做做样子就好。”
俞宛秋淡淡一笑:“应该没问题的,而且之前摆的那些我都没吃,唯独桂花凉糕,皇后眼巴巴地盯着,这才抿了一小口。”
茗香急道:“要是凉糕里有什么,不就糟了?”
两个丫头的话说得俞宛秋心里毛毛的,不过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你们放心,皇后今天没在食物里做手脚。”
“您怎么知道的?”
“我的眼睛会看。”
因为昨天刚经历了一场谋杀,今天她一直都在悄悄观察这个心目中的嫌疑犯。在她看来,一个人若做了亏心事,在面对受害人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自在,会以超乎寻常的热情来掩饰,或弥补。
皇后的表现正切合了这一点,掩饰的意味很浓。暂时,她应该只想到了掩饰,继续为恶,尚需要时间准备。
素琴疑虑未消:“那她为什么要摆出一大堆东西给您吃?若说特别心疼您,岂不是笑话。”
茗香直撇嘴:“太子妃明明都说用过早膳了,她还不停地让人上点心,甜的咸的,冷的热的,加起来怕没几十样?热情是热情,就是热情得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大清早的,刚用过早饭,谁吃得了那么多啊,又不是饭……”
素琴笑瞪了茗香一眼,茗香吐吐舌头,俞宛秋却陷入沉思中。
也许她的确托大了一点,两个丫头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如果行刺真是皇后主使的,她连杀手都敢用,下毒更是小菜一碟,皇后手里是有些隐蔽势力的,不然小福子不会死得不明不白。
又或者,皇后这样做,只是为了让她习惯在那边吃东西,吃一万次没毒,那么一万零一次下毒时,便没人会提防。
最终她点点头应承道:“你们说得有道理,以后去皇后那儿,我尽量不吃什么。”
这时知墨在门外禀道:“太子妃,好像是太子殿下回来了。”
如果是平时,俞宛秋会起身相迎,可今天她不想动,她和婆母斗智斗勇,身心俱疲,这些委屈,老去人家的儿子跟前诉说,真的合适么?
这个时侯,她特别羡慕那些有娘家的女人,最起码,有个吐苦水的地方。
坐在屋里等了好一会,还没见到赵佑熙的身影,她不安起来,派个小太监去打听。
小太监回来时,身后跟着圆脸阔鼻头的曹公公,打着千告诉她:“太子殿下去体仁殿了。”
体仁殿是中院的西配殿,那里有个室内练功房。自从赵延昌称帝,赵佑熙不是忙着练兵备战,就是领兵出征,很少有时间去那里消磨,今儿这是怎么啦?
曹大海晃了一下手里的拂尘,压低嗓音道:“太子殿下回来时怒气冲冲的,听小明子说,刚刚在启泰殿时,殿下还打了小郡王的屁股呢。”
小明子是赵佑熙从前线回来后,张怀安送给他的贴身太监。为了弥补小福子的遗憾,张怀安按照以前调教小福子的办法,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培训出一个小明子,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