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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太子妃架势十足,他可能只是惊艳而已,因为他一直就认为,俞宛秋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她的美不嚣张,不生硬,是那种很舒服的、熨贴人心的美,在不经意间,又灵动狡黠,让他又恨又爱,想摧折的同时又想拥紧。
可此刻的她,却让他打从心底里怜惜,不知不觉上前几步,用温柔中带点急切的语调问:“你没事吧?”
俞宛秋没抬头,而是蹲身为礼:“多谢陛下远道驰援,敝国上下万分感激。”
梁瑾瑜仿似没听到她的客套话,只是追问:“你是不是吓到了?有没有受伤?”
“我没有,谢陛下关心。”
梁瑾瑜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你没事就好,这一路上,我担心得要死,就怕贵国太子抽不开身回营相救,让你孤立无援。看来是我多虑了,太子殿下早就有所准备,梁军以为捡了个大便宜,结果却吃了个大亏。”
俞宛秋身后有人道:“太子殿下并不知道梁军今夜会袭营,一切的迎战准备都是太子妃殿下部署的。”
梁瑾瑜默默地看了她一会,才咧开嘴笑道:“太子妃殿下总是让我惊奇。”
那个至今仍不敢抬头看他的羞怯女子,竟会是运筹于帷幄之中的女诸葛?他不相信,却又不得不信,因为,连他这个以老谋深算著称的人,都曾两次败在她的手里。
如果要问梁瑾瑜,这世上他最羡慕谁?他会咬牙切齿地告诉你:还有谁?就是那个该死的赵佑熙!
因为赵佑熙拥有他梦寐以求的一切:真心疼爱他的父亲;顺理成章坐上的太子宝座;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名正言顺地拥有他最心爱的女子。
“他最心爱的”?
突然冒出的词汇让梁瑾瑜脑子里轰地一响,如惊雷一般震得他当场变色,什么时候,她变成了他最心爱的?
不是的,他不爱她!梁瑾瑜在心里一遍遍地澄清,他在女人堆里打滚的时候,这小女娃还拖着鼻涕呢。他一生玩过的女人不知凡己,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他也早就过了笃信情爱的幼稚之龄。所以他对俞宛秋,只是有点喜欢,有点欣赏,喜欢她的美色,欣赏她的聪明,仅此而已!
试问一个又美丽又聪明的女子,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呢?所以他没必要惊诧,他的一切心理反应,都不过是一个普通男人的表现。他应该感到欣慰,在尝遍各式美女,游遍花丛之后,还能对某个特殊的女人念念不忘,甚至心痒难耐,恨不得趁着夜色把她掳回去藏进他的深宫里,这一切都表明,他还很年轻,还很有激情。
正不断做着心理建设,有一道娇柔的女声相询:“陛下既已率兵来此,可不可以助赵军一臂之力?”
“当然可以。”
话出口才惊觉,他都没听清楚俞宛秋要求了什么,就糊里糊涂地答应了。
“谢陛下大义,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
“好!”
脱口答应后,梁瑾瑜又是一阵懊恼,人家到底要他做什么?他就忙不迭地“好”上了。
俞宛秋自然不知道他这些心理曲折,只当他听见了,答应了,抬头朝他感激地一笑,随即让手下牵来一匹马。这是她随军后学会的第一项技能,还只在演武场上遛过弯,今儿第一次正式骑着上战场,但愿不要当众出丑才好。
“走吧。”
“好。”梁瑾瑜也翻身上马。
就为了这暖入肺腑的笑容,她想带他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同人卷 第二百四十四章 攻下衢州
第二百四十四章 攻下衢州
和梁瑾瑜并肩而行,俞宛秋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她会临时起意,让梁瑾瑜的人马跟着去衢州府,主要是看上了他带来的几千精骑兵。虽说赵真临时从大营中抽调了三万人接应,那三万已是强弩之末,没有很强的作战能力,拉上他们,只能凑凑数。
她忆起自己当时听到千骑万骑奔驰而来的那种震撼,步兵是无法比拟的,在战场上,虚张声势有时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她希望梁瑾瑜的骑兵和赵真率领的步兵能成为压垮衢州守军斗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佑熙的兵马和衢州守军缠斗了一夜仍分不出胜负,说明双方势均力敌,衢州守军借着地利的优势,可以负隅顽抗很久。
可他们等不起,拖得越久越对赵国军队不利。
西北军的主力前锋已经到了衢州,后头的大部队也不远了。衢州今夜攻不下,到明天,也许陈致远就会派一部分兵马来解衢州之围。衢州附近的几个州府,以前畏畏缩缩不敢增援,现在有西北军撑腰,可能都会赶来。这场战役,本来就关系到梁国的生死存亡,一旦梁军继续维持败绩,以后只会江河日下,被赵和靖一步步吞并。
所以,衢州必须在今夜攻下,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都应该争取。如此,才有了她对梁瑾瑜的请求。说是临时起意,其实也是形势所逼,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夫君陷在攻不进也退不得的危局里无法脱身。
因为心里焦急,她只顾着赶路,一句话也没再说,梁瑾瑜几番欲劝慰,看她神不守舍的样子,终究没开口。
走到半路,却遇到了从前线回来报喜的传令兵,伏在马前激动得说:“太子妃殿下,太子殿下已经攻下了衢州。”
“真的,那太好了!”俞宛秋喜形于色,先前的悒郁忧虑一扫而空。
梁瑾瑜在马上拱手:“恭喜了!”
俞宛秋微笑颔首:“多谢,既然衢州府已经攻下,就不耽误陛下的行程了。西北军大部已经逼近寿州,听营中参事们说,最迟明儿下午,贵军就会和西北军交锋上,您还是快点回去部署吧。”
“好”,梁瑾瑜答应着,心里止不住地感叹,原来这段共行的路,短得只有两三里,他还来不及跟她攀谈,就要分别。
该死的是,他确实时间紧迫,越早回到自己的营地越好。大敌当前,那一点点**痴恋根本没有容身之地。
“那么,恭送陛下!”
俞宛秋跳下马,梁瑾瑜也跳下马,两人在道旁郑重施礼,然后各自上马。
“驾!”一骑在前,几千轻骑在后,卷起一路风尘,很快就消失在沉沉夜幕中。
“我们也走吧”,俞宛秋调转马头,带着手下朝衢州府的方向而去。
没有人知道,她多么害怕梁瑾瑜提出,要跟她一起去衢州府衙拜会赵佑熙,亲自商谈两国军队接下来的合作事宜。这样的理由她无法回绝,可接受后会出现什么后果,她不敢想象。她怕自己会弄巧反拙,不仅没帮到夫君,反而破坏了两国本就松散薄弱的联盟。
赵佑熙不会想看到她和梁瑾瑜一起出现的,对他们并辔而行的画面,他肯定难以接受,即使这样做是为了支援他,为了救他,他还是会介意,甚至会愤怒。可她对前方的情势非常担心,就怕一直僵持下去,会对赵佑熙不利,会让赵国军队变得被动。所以她才斗胆邀请梁瑾瑜一起攻打衢州,在赵靖结盟,一损俱损的情况下,靖军帮赵军攻下衢州,也等于帮了自己。她告诉自己:她没有利用梁瑾瑜,她只是想尽快攻下衢州,让两军打通最后的障碍,然后一起对抗西北军。
道理上讲得通,可她还是很不安,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谢天谢地,赵佑熙总算在天亮前攻下了衢州府,让她不用两头为难。
当她带着护卫赶到城下时,那里早已城门大开,城内某处传来了赵军“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欢呼声。她循着声音找过去,终于看到她的夫君站在衢州府衙大门口,踌躇满志地检阅自己军队的场面。
她走上前去蹲身道:“臣妾恭贺殿下再展神威,又为赵国攻下了一座城池。”
赵佑熙笑着扶起她:“也要恭贺太子妃,太子妃果然不负父皇诏书中的懿评,‘勇毅多智’。”
“殿下过奖了,臣妾只是陪站了半宿,一切功劳都是营中将士的,殿下可要记得为他们请功哦。”
“那是当然!”赵佑熙随即大声宣布:“大家辛苦了,每人赏半月饷银,晚上加餐,酒肉管饱。”
在震耳欲聋的声浪中,俞宛秋也只好扯着嗓子问:“这样行吗?要是今晚梁军再派人突袭呢?”陈致远的骑兵营,可还有两万人马完好无损。
“怕什么”,赵佑熙揽住她的肩膀往里走,一面说:“昨晚是野外扎营,没有庇护处。今晚我们都住在城里,闭紧城门,拉上吊桥,你只管放心睡大觉。”
“你也一样,我上半夜还睡了一会儿,你完全没休息。”
“我没事”,赵佑熙停住脚步,有些歉疚地说:“昨晚梁军突袭大营,你怎么不早点派人来通知我呢?”
俞宛秋笑道:“不想让殿下分心。”
“可是,万一你有危险……”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赵佑熙点头道:“是啊,刚刚赵真他们都说,多亏了太子妃,要不然,大营危矣。”
“你在前线拼命的时候,我肯定会为你守住大营的。”
赵佑熙看着她,眼中有欣慰,亦有心疼,伸手抚平她被风吹乱的发,柔声道:“我让人把后衙收拾了一下,你快进去休息吧,可怜你才病好没多久,哪经得起熬夜。”
俞宛秋抬起头看着天边的朝霞,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他们又一次挺过了危机,赢得了胜利,把赵国的疆土更往前推进了一步。开国的太子和太子妃果然难当,但她却庆幸自己能参与,这比困守了深宫里整日无聊闹宫斗要有意思得多。
想到此,朝夫君甜甜一笑道:“不急,我等尧儿回来。”
赵佑熙说:“我们一起进去等吧。”
衢州府衙的后院,因为女仆还没到,这里服役的都是一些新招募的小兵。看着陌生的面孔,陌生的院子,陌生的房舍,陌生的床帐,俞宛秋再次笑开了。
她本是认床的人,初到苏城时,都用了好些日子才习惯新环境,现在却每天住在别人家里,甚至在旷野之地搭起帐篷,打地铺,即使不远处喊杀声连天,她也照样能睡着。看来人的可塑性真的很强。
“太子妃,您平安无事,真好!”随着一声哭叫,茗香扑到她的膝上,抽抽搭搭地说:“昨儿晚上我们都吓死了,虽然我们到了山那边,还是听得见这边的惨叫,兰姨念了一晚上的佛。”
“小郡王呢,有没有哭?”
“哭醒了两回,每次一哭朱妈妈就给他喂奶。”
“他们人呢?”
“咦,明明就在我后面的呀。”
俞宛秋朝院门口望去,那儿空无一人。
同人卷 第二百四十五章 皇帝忽至
第二百四十五章 皇帝忽至
这回俞宛秋倒没慌。因为衢州现在是他们的天下,没人敢胆大包天,在府衙里劫持小郡王。何况尧儿身边还有戚长生带着五十名护卫随侍,即使有人潜入,也应该有打斗声。
两个人又等了一会,还是没看到孩子,却见戚长生匆匆过来,在太子耳边说了两句话。赵佑熙眼里霎时闪过惊喜,拉着俞宛秋就往前走。
“怎么啦?”看他脸上的喜色,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才对。
赵佑熙悄声道:“父皇来了,正好跟尧儿他们同时进府,便把尧儿半路‘劫持’过去了。”
“啊,父……”剩下的话,俞宛秋咽了回去,既然父皇秘密驾临,就该尽可能隐藏行踪。
小夫妻俩随戚长生走到前院,原属衢州知府大堂后面的休息室里,赵延昌正抱着孙子逗弄,在军中长大的尧儿一点也不认生,望着爷爷笑得很欢。
“父皇,您怎么来了?”见过礼后。赵佑熙满脸狐疑地发问。
刚刚来这里的路上,他忍不住胡思乱想,难道是南都出现了什么变故,逼得父皇前来投奔?
赵延昌看儿子媳妇那样子,就知道他们想多了,笑着表示:“父皇只是想念你们,正好朝廷要派人过来送军衣和军饷,我就跟着来了。”又摸着尧儿的小脑袋说:“爷爷最想的还是咱们家的小郡王,两个多月没见了呢,又长大了好多,下次再见,就该会喊皇祖父了吧。”
俞宛秋稍微心定了一点,赵延昌这样讲,说明他没打算留在军中,也没打算接她和尧儿回去。若他以天气寒冷为由让她带着孩子回宫,她没办法拒绝。
但这番说辞仍有漏洞,作为一国皇帝,不可能因为想念孙子就擅离皇宫。赵延昌为人极其谨慎,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赵佑熙小心翼翼地问:“朝廷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大事吧?太后和母后她们都好吗?”
赵延昌笑得云淡风轻:“都好,整个南方太平安乐,比北方好多了。今天过来的时候,看到不少民房门户紧闭,里面的人好像都搬走了。”
赵佑熙怕父皇责怪他没做好安民善后工作,忙解释道:“那些百姓受了梁国朝廷蛊惑,以为我国军队只是说得好听,真占领了,会欺辱他们。盘剥他们,在我军没到之前就迁走了。您尽管放心,过段时间他们会回来的,事实上每天都有回迁的百姓,毕竟故土难离,只要能让他们安居乐业,皇帝姓梁还是姓赵对他们有什么区别。”
“但愿如此吧”,赵延昌的语气有些感慨:“占领容易治理难,只有让百姓心悦诚服,才是真正意义的开疆拓土,要不然,梁国很容易卷土重来的。有些王朝,灭了复,复了灭,能折腾很久。梁国好歹支撑了一百多年,子孙多,遗臣多,即使暂时吃了败仗,你们也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俞宛秋低低说了一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赵延昌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说完,继续低头逗孙子。不再开口。
俞宛秋见赵延昌有意避谈他来此的真正目的,心里便有了数,站起来福身道:“父皇远道而来,肯定累了,臣媳这就去给您准备膳食和住处去。”
“好,有劳了。”赵延昌把尧儿交给他的乳娘,俞宛秋接过来抱着走回后院,路上顺便交代下人去办接风宴,所幸在红豆院时曾跟赵延昌吃过几次饭,知道他的口味和嗜好。
整个白天,俞宛秋心神不宁地在房里等着,赵佑熙一直没回来,这让她愈发怀疑赵延昌的来意,若真是探望式的到访,需要关起门来密谈一天?
傍晚时分,北风刮得呼呼作响,气温变得更低,俞宛秋站在窗前,看着在风中颤抖的光秃秃的枝条,心里很是沉重。她在北方住过六年,对北方的天气变化规律并不陌生,照这样冷下去,也许今晚就会下雪。
“好冷!要是昨天晚上风这么大,这么冷,我们在树林里会冻僵的。”茗香指挥两个仆役抬进一个炭火盆,要往内室移,俞宛秋朝外室的角落指了指:“就放那儿吧,再把窗子打开一点。”
“太子妃还是这样”,笑声里有着不以为然。茗香还是照办了。从以前太子妃就是这样,即使是滴水成冰的天气,火盆也不让进卧室,而且一定要开窗。
俞宛秋不能给她解说,她会这样,是怕一氧化碳中毒,她只能以自己不喜欢室内空气太混浊为由搪塞过去。
兰姨随后拿来两个手炉,自己抱一个,递给俞宛秋一个,哆嗦着说:“看这架势,今晚肯定会下雪,朝廷这批冬衣来得真及时。”
俞宛秋笑道:“大概就是听说这边天冷才赶着送来的吧。”
“可是”,这回是茗香开口:“我看到他们穿着棉衣棉裤,一个个好笨拙哦,走路都不灵活,真打起仗来,肯定没平时利索。”
兰姨道:“只有靖兰城来的人才没穿过棉衣棉裤吧,云州兖州这边,冬天最冷的时候照样要穿的。”
茗香显然对赵国将士的“笨样”很没信心:“南方再冷也没这么冷的,他们会显得笨,是因为他们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了,有的新棉袍里面套短棉袄,穿得跟个笨熊一样。怎么舞刀弄枪啊。”
俞宛秋没有反驳,她其实也有同样的担忧,上午从前院过来,看着一个个“圆滚滚”的人,她一开始很惊讶,至于那么冷,需要穿那么多吗?
转头忆起她初到上京时,也是捱不住北方的寒冷,还记得那时候,每到冬季,天天窝在暖炕上不敢起床。就这样还手脚长满冻疮,从十月长到来年四月。
想到“冻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