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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尽三生-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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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记了要甩开他的手,要他滚远点。我只是怔怔的瞧着他,木木的道:“采柔她……死了。”
他用力一扯,把我扯入怀中,抱起来就往外冲。
外面有士兵一拥而上,一式一样的衣服,看不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崖云一手揽着我的腰,另一手挥剑,在树枝间飞掠,手中剑跟敌人兵器不住交击,溅起无数火花。
再一起落,已在包围圈之外。
突然有一个森冷的声音在远处传来:“太子,请留下太子妃,不然莫怪属下无情。”
崖云根本没有停步。我睁开眼睛,瞧见领军的将军拉开弓弦,锋锐的箭头在夕阳下反射出冷酷的光芒。
“小心!”我忍不住叫了这么一声。
“嗡”的一声,铁箭破空而来。
在我叫出那声时,崖云身体一震,似乎想转换方向,以为他应该可以躲开的,可是他的身体却在将要躲开之际,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是这么一下,箭矢赶上了他的速度,穿透了他的肩背。
抱着我的那具身体像被风吹起来一般飘忽着,随着箭矢的方向飘退,带着我一同坠下山崖。

                  弃卒(下)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觉浑身没有一处地方不痛。稍稍活动一下手脚,发现还是连在身上的,有点儿惊奇。
此时天已全黑,我发觉自己靠倚在一块岩石前,面前黑乎乎的一大蓬东西,我伸出手去。
“别碰。”有个低低声音道:“那是灌木,会刺伤你的手。”
我辨认一下,转头瞧去。隔着两三米远的地方有一双闪着幽光的眸子。
“崖云?”
“是。”
我撑起身来,刚一迈步,头一阵晕,连忙扶住石壁。
身上划破的伤口一直发痒,然而骨头却在酸痛,我扶着石壁,好像直立起来的蚯蚓一般一点点往崖云那边挪动。
终于是撑到了,我弯身想捡石头,忽然发现他亮得出奇的眼睛在盯着我。
“你要这个?”他把剑柄倒转递过来。
接过剑的时候,我的手很不争气的抖了一下。
“很快就有援兵来搜救的,如果你杀了我,你一个人是逃不出去的。”他淡淡的说。
“你觉得我是这么笨的人吗?”我侧头看他。
夜色中,他竟然轻轻的笑了起来。笑了几声,激烈的咳嗽起来。
“不相信?你可以下手啊。”他边咳嗽边笑,好像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盯着他,总得等他咳嗽完再杀。只是……这人好像在吐血……眼神这么亮,好像是回光返照……应该活不长了吧?
我抬头望天,天色乌沉,黑得非常彻底。身上黏糊糊的是血是汗都分不清,手脚都像被浆糊黏住似的。
确定要在现在杀了这个人?
然后……逃不出去……陪他死在一块儿?
腰像断了一般疼着,问题是提不起一点力气,恐怕砍人也砍不利索。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人的咳嗽停止了。
我失去了气力,靠着崖壁缓缓坐了下来。
要杀的话,他是逃不掉了,等我恢复力气再说吧。
我把他的剑藏在衣服里,然后抱着双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
“我知道你恨我。”崖云忽然开始说话。
我不做声,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好像你对我们都怀有一种本能的敌意。”他的声音显得有点悠远:“记得在掩月楼的后院头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冲我吟了两句诗,有点儿卖弄,想引人注意,但是要走近的时候,你又逃开去。就像观赏笼里的野兽,明明很好奇,但是又很害怕的样子,瞧一眼,又躲起来,又偷偷瞧一眼。”
我听得有点发呆,那时的我,确实对这样一个贵公子充满好奇,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却更像是充满自卑的小孩的幼稚表现。
“你很聪明,学东西也快,但是从来不用心。你对什么都不在意……好像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在意,没有什么人可以被你看在眼里。”
“但是在你周围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天下第一的琴师是你的师傅,绝世的剑客白孤飞居然是你的侍从。”
等,等一下!谁是白孤飞?
我忍不住叫道:“白孤飞……难道是小三?”
崖云在暗处无声的笑了笑:“没错。他是离国铁血宰相之子,十一岁便以绝世剑法名动京华。后宰相因拥护皇后获罪,当诛九族,他孤身逃脱,投靠了敌国鹤都。”
原来是因皇后获罪全家。我听得呆了呆,然后在心里对自己说,那又如何?
这个人的身份来历如何,很重要吗?
我决定继续不在乎下去。
只要记住这个人永远在我报仇的名单上就够了。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把帅印交你保管?”
……还不是为了套牢我,让我想跑也跑不掉。非得挺身而出当英雄楷模。
“还记得头一回跟你共车,你跟我说要在掩月楼开班授徒的事情吗?”
我的眼神冷了下去,那已是好久好久的事情了,遥远得像是隔世的迷梦。
“那时我就知道你是很有想法的人,把邺城交给你,你会有办法保住它的。”
这不过是又给你利用了一回而已……
山风穿过我的衣衫,见鬼,这盛夏的山风怎地这么冷!冷得好像要把体内体外的血全都凝结成冰似的。我紧紧抱住膝盖,努力绷紧自己的肌肉,想阻止热量的挥发。
眼皮开始沉重,好想睡。
“你果然把城守住了,可是……你居然一个人跑出城来……白孤飞居然没有动手,也许是知道我在后面……不过,你的命真大……”
我不耐起来:“你废话真多,怎么还不去死!”
崖云咳嗽起来,喉咙里有血沫翻滚的呼噜声,应该是伤到肺了。
心里想起当年他中箭坠下深潭的事来……那是多遥远的事情了……现在他中箭的地方是不是同一处?
我挪动了一下身体,想去看看他中箭的位置,但只是动了动。
我在干什么呢!这个人是害死了我亲人的仇人,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不杀他,竟然还想救人?真是疯了!
我坐回去。
他咳了一会儿,平静下来,忽然淡淡说:“上面打斗的声音停止很久了,可能现在只剩下我跟你两个活人了。”
我顿时觉得背脊寒嗖嗖的。
“如果能够活着回去,你最想做什么?”
最想杀了你!然后找到我的仇人,春熙、小三……兰溪……一个个的报仇……
忽然就觉得心烦意乱起来。
“别说话了,你很吵……”
他静了静,周围的山风呼呼的吹,远处似乎有狼嚎。
然后他轻笑起来:“不行呢,不说话我就会晕过去。我还不想死。”
我咬咬牙:“皇位对你比一切都重要是吗?你没有当上皇帝是绝对舍不得死的对不对?”
他静了静,然后回答我:“是。”
我被他堵得胸口一窒,几乎就想抽剑去捅他。
他淡淡说:“好像从我懂事开始,就不断有人督促我向做皇帝上面努力,弄得我觉得不做这个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做了。”
“闭嘴!”我吆喝他。这个人平时异常沉默,此刻说的话早已超过认识他以来所说的所有。
他停不下来:“四个孩子当中,除了三哥早夭,剩下我们三兄弟当中,那个人最喜欢的是春熙,但是偏偏伤他最深,把他一生都毁了。那人最讨厌的是我……我是五岁的时候才召进宫去的,此前一直寄养在农家。”
他似乎笑了笑:“没想到吧,我不是那种一出生就享尽荣华富贵的人。捡柴、放牛、耕作,我都会……大概没有一个皇子会如我那样懂这些东西,也不会有人如我那样,快六岁了,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更别说是识字念书了。”
“虽然后来拼命的学习,但是那个人始终不喜欢我,因为我母亲的缘故,也因为我出生时辰跟他相克。”他咳嗽了两声:“就连我拜兰溪为师,想以琴曲取悦他,仍然不能改变他的态度。”
“其实三人之中,最适合继承帝位的人是二哥朝辞,但是他早就对皇室失望透顶,一切都看破了,脱离了就不肯回头。”
“皇位交给春熙是不成的……只得我来……”
我听得不耐:“闭嘴!你想当皇帝竟然还说得别人逼你似的,你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
他安静了下来,四周只有风声,没心没肺的响着,呼号着。
过了片刻,他静静道:“你说得没错,我总是会给自己的行为找很多理由。”
他无声的笑了笑:“所以,我这样的人,应当会早死吧。”
我很烦,骂他:“就是死也死不干净!”
他又轻笑了起来,笑着又咳,咳完了又笑,折腾了好久。
“你是怎样也不会相信我了?”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相信?”我很惊异的重复了这个词。
想了想,“或许会有那么一天的,除非你死!”
天际翻起了鱼肚白,漂浮的雾气好像轻纱一样,湿漉漉的萦绕在周围。
忽然发现崖云好久没有说话了。
我想了想,问他:“那时候在陵州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为什么不带我上京去呢?那时候就骗我当了你的妃子,不是容易得多吗?”
崖云静静的伏在地上,没有回答。
“喂!”我伸腿踢了他一下,没有反应。
我爬起身来,藏在怀里的剑“叮”的一声掉在地上。我没有顾得上剑,过去把他的身体翻过来。
肩背上的箭伤很吓人,箭尾让他自己削断了,箭杆和箭头却还留在身体里面。血浸透得半边身子,皮肤都失去了血色,脸颊却有两坨不正常的红晕,正在发烧。
我不禁握住他的手,冰凉的没有多少热气,脉搏很弱,这个人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
我盯着露出他肩胛的那个箭头,如果这箭头不拔出来,这伤会一直恶化下去,但是如果拔出来,而血没有及时止住,他也是会死。
我究竟想要杀他还是救他?
这个人如果把我交出来的话,叛军老大说不会伤他的。
如果不是因为抱着我逃跑,也许不会中箭吧。
虽然根本没有想要让他救,但是……王大妈说过:医者父母心。我好歹也是学过半年医术的人,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况且,把箭起出来,他也不一定能活得成的。
就算活下来,我还是有机会杀他的。
没错,我要他死得更痛苦。
我撕破裙角,缠在手上。咬了咬牙,捏住箭头,用力一拔。
一声惨呼,一股鲜血直喷到我身上,半支断箭已被我拔了出来。我用力将手里的破布堵住那血窟窿,血渐渐的浸透了那破布,又浸住了我的手指。
崖云衰弱的抬起手来,在伤口附近点了几下,血流缓了缓。
我又撕下一幅裙子,用尽全力紧紧堵在伤口上。
总不能让这血拼命的流,我按得手都要发麻了。
“行了,暂时……死不了。”手下那人气若游丝的说。
“谁说的,你只会骗人!”我想起采柔来,她也是这般死在我的手下,怎么也止不住的鲜血,那渐渐变冷的躯体……手不禁抖了起来。
忽然他吓着了似的,眼睛睁大了点,直直盯着我:“想……请你告诉我,你在……哭……什……么……呢?”
才觉得脸颊凉凉的,原来,不知不觉我竟尔……真是不争气啊!
我咬牙道:“我恨透你,你,你为什么还不死?”
“快死了……”他似乎有点好笑,但气息确实一直微弱下去:“只要再听你……唱那个曲子……就会死了……”
“真的吗?听过了就会死?”我抽噎着问。
他似乎是默认了。
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让人有一种无力感。
黎明时分的人分外脆弱。
就当作是日行一善吧,看做他真的要死了的份上……
我抽噎了两下,低低唱了起来。
“闲云千里 清风满心意撩吾情绪纷飞 一梦万年痴…………
黄昏去 夜沈默 蜡烛滴泪故人来 不相识 莫怪流水谁与汝 曾何时 忘世知己共此心 向明月 遥遥相对…………”
清风伴着歌声流转,晨光中他微微笑了起来。

                  空埋(上)
这曲我没有唱完,有人来了。
有人在崖下进行大规模的搜索。
我下意识的闭上嘴。搜索的人可能是敌人,也可能是救兵。
到底要不要丢下这半死人躲起来?
犹豫不决。
忽然我听到一个声音:“王雪,是你在这里吗?”
一瞬间,我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这个声音赫然是郁南王春熙的。
崖云挣扎了一下,低声道:“……叫他来。”他也认出了是谁来了。
只是……春熙不会杀我,却一定会杀了他。他是不是嫌自己死得太慢了?
我伸脚踢松了一块石头,石头沿着山坡一直滚下去。搜索的士兵发现了我,我对他们说:“我是王雪,想见郁南王。”
春熙很快出现了,见到我的一刹那,双目直直盯了我五秒钟,然后跑过来用手抬起我的脸,擦了擦我脸上的血,展露一个魅惑的微笑,“就知道你没有死。我知道你会回来的,你……没发觉吗?”
我:“……”
然后他发现我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皱了秀眉:“你抱着啥呀,这么脏!”眼神忽然寒了寒。
我知道他已经认出了崖云,立即说:“崖云跟我一起从上面掉下来的,有人想杀我。”
他笑了起来,标致的笑颜满是蛊惑瘴气。“我知道我知道,害人者终受其害。”他幸灾乐祸,几乎手舞足蹈起来。
“快要死了吗?”他戳了戳崖云灰白的脸:“怎么可以呢,我还没有玩够。”
“我还没死……”崖云悠悠开口。
春熙飞快缩回手指,脸上笑得更灿烂了:“那就对了,你若死得这么轻易,我就太寂寞了。”
崖云淡淡笑了笑,问他:“兰溪公子呢?”
“……我没有见过他。”春熙回答之前有点犹豫。
看来他知道兰溪在哪里,我不禁暗暗捏紧了拳头。
“别害他……”崖云很累似的半瞌起眼来:“他是……东霖的爹……”
我瞧着春熙的脸色从白到青,从青到红,再从红到白的转了好几回,觉得自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许潇洒的兰溪公子竟然有个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大的儿子!
想起当日长街横琴拦人那一幕。
疯了!这群人一定是疯了!
春熙一手揪在崖云衣领上,把他整个从我怀里揪出来。他怒发如狂,风度尽失,“你给我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崖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东霖自己……进宫接近你的,兰溪想拦他……没有拦住。”
春熙捏紧拳头,似乎想一拳擂下去:“你以为现在还能骗我,让我放过你?”
“我……快死了,不用你放过……不过……东霖为了你死的……你不能害了……他的……爹……”
春熙快发狂了,拳头呼呼的在崖云死白死白的脸前面挥来挥去,喘着大气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东霖明明是你害死的!”
“他……那个人……要你的罪名……他不肯……自杀……死了……”
“你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你要我放过你,所以编这么个谎话!你怕死,你没种!你杀了人不肯承认……你,你一定是骗我的……”春熙吼到后来,嗓子隐隐带了哭音。
崖云不再说话,身体像破布袋一般被他摇来摇去,头软软的耷拉下来、我越看越不对劲:“春熙,他,他快死了……”
“死?我恨不得他快死上十七八次……”郁南王又摇了几趟,忽然一松手,把崖云扔在地上。
“死什么死,呸,我偏不让你死得这么容易!”他忽然一个趔蹶,扶住岩壁,大声叫道:“来人!叫夏大夫来!快!不想死的快去!”
他缓缓转头,盯着崖云瞧了一会儿,忽然目露凶光,伸脚重重踹在他身上。崖云完全晕迷了过去,一点反应没有。
“想死!我才不信你会死!哈哈哈,你这样就死了,死的这么难看,你不是想当皇帝的吗?你当给我看看呀!”
他恶狠狠的踢了一脚又一脚,眼见那好不容易止血的创口又冒出血来,染红了地面。
我捡起地上崖云的佩剑,“铛”的一声扔过去。
“你要杀他就爽快点,这样子……太难看了!”
“你……”春熙转头瞪着我,满面怒容渐渐平复下去。苍白端丽的脸上揶揄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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