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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尽三生-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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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人管他,没有人敢管,他喝醉时如果有人碰他会被揍个半死。郁南王的武功虽然不高,但是招式又刁钻又狠毒,会把人往死里整。于是大家也都不敢理他,什么时候瞅他清醒了,把房间略略收拾收拾,就待他从头开始新一轮的混乱。
不过看来今天这种政策是玩不转的,有人到钱庄来报告我说郁南王喝醉后撞破了头。我呆了呆:“你们不会给他包扎吗?”
“王爷说不准任何人进他的房间。”
我霍的站起来,这分明是众人推卸责任。不过郁南王平日也不见得对下人有多好,刻薄过之,温情不足。
算了,还是我去看看好了。
到了他房间,只见地上一片狼藉,碎瓷片破字画,丝丝缕缕,成沙成灰。墙上果然有血印子,混在一堆垃圾中间,颇为惊心动魄。
郁南王直接躺在一堆垃圾中间,脸朝下的趴着,手里只剩下个酒壶柄儿,人睡得死了过去。这个人生性爱洁,若不是烂醉如泥,是怎么也不会倒地就睡的。
我悄悄走进去,把他两只手拉在一起,先用块手帕给捆起来。我可不希望他半昏迷的时候拿我的脸当靶子,要知道这样被他打死的话是毫无补偿的。
外面请我来的小厮看得眼睛都发直了。
我再把他身上的碎片都扫走,将他身体翻过来,看见额角果然撞破了,血迹也已经凝固了,便唤小厮拿药箱过来。
将他扶坐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总有小半月没有见过他了,只见他脸色很坏,白的近乎发青,那张老爱含笑刻薄人的薄唇紧紧抿着,显着有点咬牙切齿的样子,加上额角一缕血线披下来,这端丽的脸全没了平日的冶艳,只觉得分外的小,分外的孤独无助。
药箱拿来,先清洗伤口,有点疼,虽在昏睡中还是忍不住蹙眉,好像撒娇一般摇着头,往人怀里拱着,躲避着那疼痛。心里微微一动,这人其实很怕痛,只是清醒的时候很能忍。
把伤口处理好了,换下人把房间清理好,然后吩咐除了桌椅外所有新的陈设都不能拿进来,再嘱厨房准备些东西,随时备用。
入夜的时候,我点亮了纱灯。郁南王在床上发出一声呻吟,然后骇叫:“这是什么?”
我回头,看见他盯着捆着他手的手帕。我淡然回答:“怕你打我,所以……”
他霍然抬头瞪着我,墨玉一般的瞳孔被一种血红包围,浸染,他发出一声惨厉的嘶叫,似乎想挣扎,却翻身从床上栽了下来。
我被他吓得不轻,连忙上去扶他,他却在拼命的撕扯捆在手腕上的手帕,早已经扯下来了,他却恍若未觉,一直将那条可怜的手帕撕扯成碎片,他还在拉扯着虚空中的捆绑。
我忍无可忍,出门端起准备好的一盆冷水兜头淋下。
他浑身湿透,眼睛要喷出火来,“我要杀了你!”
我大声道:“杀了我,再不会有人比你比更凄惨!”
他楞了楞,放声大笑:“凄惨?谁说我凄惨。哈哈,你说谁凄惨?”
我找人要来酒:“你现在需要这个。”
他眨眨眼睛,额前冷水淋漓:“你倒是很了解我。”
“那是,所以你怎能杀了我。”
他笑了,喝酒。喝了一半,人晕了过去。酒瓶掉在身上,残酒湿了衣襟。
我把酒瓶放在桌上,替他盖好被子,走出去。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段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郁南王心里的伤是那场七月浩劫,我知道,那一天已经快到了。
那日当有人来报告郁南王失踪了的时候,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像外面的天色,乌暗灰沉铺天盖地而来。
假如说以往看着此人的作为更有种可怜可笑可恨的旁观感,此刻却有种面临生死关头的觉悟。
他若是死于此刻,恐怕……
我跳起来,将钱庄里能调动的人手全部打发去寻人。
我和萧桥在春水桥找到春熙的时候,风云剧变,天空突然降下倾盆大雨。不过片刻,身上的衣服已全都湿透了。
我们朝郁南王奔去,我一边跑一边叫:“春熙,春熙!”
路上行人都躲雨去了,桥上那个锦衣男子倚着桥栏,探身往桥下看着。
他根本没往我们这个方向看,可能雨声太大,完全淹没了我的呼喊。他只是半个身体都探出栏杆,痴痴凝神瞧着桥下的滔滔河水,那种姿势看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他到底在看什么?
伤心桥头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突然之间,头顶响起一个霹雳,我吓得一哆嗦,再睁开眼时,桥上已空。我的心咕咚一声沉了下去。
我奔上桥,探身望向河面,这样的暴雨,令到河面翻滚得一锅粥似的。等我终于发现那袭锦衣时,春熙已经被骤起的浪头卷到远处。我想也不想,大脑一片空白的跳了下去,耳边听到萧桥一声惊呼,似乎,还有衣角被撕裂的声音。
我什么都没有想,想不起自己很讨厌这个人,很怕这个人,很恨这个人,没想万一我救人不成反倒淹死了,就再也报不了仇了。
我奋力游到春熙身边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手脚冰凉,脸却是发烫的,该死,这个人还喝了酒!我奋力扯着他的衣领,拼命往岸边游。
不远处水花四溅,有人跳下来帮忙,是小五。
萧桥不住在桥上转来转去,不住叫着:“雪棠,雪棠,你别淹死啊!”
我真是感激他,幸好他没有大叫:“钱主,钱主,你别淹死啊!”也没有叫:“郁南王,郁南王,你别淹死啊!”
小五很快游到我身边,接过郁南王往岸上游去。这时,一阵风推起了一个大浪,猛的把我打入河底。我呛了一口水,身体突然变得麻木,像根木棍一般往下掉,最后的意识是一种讽刺的感觉密密麻麻像针一样扎着心脏。
我竟然为了这样一个人而死……真是哭都哭不出来。况且就算现在再哭的话,也根本不会有人看得见。
不不,怎可以就此放弃呢!吃了那么多的苦,放弃了那么多,下了那么多的决心,怎能,怎能就此半途而废!
我向着虚空伸出手,当我握住一样令自己停止下坠的东西时,最终,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滑了下来。
晕迷中,听到一阵琴声。隐隐熟悉,似是如非。
我一下子睁开眼来。
只觉周围环境甚是熟悉,我端详半晌,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那朱色的窗,碧色的帘,岂不是掩月楼中我呆了一年的琴房?我抬目往门框处细瞧,那里微微见白,凹了一块,可不就是当初牡丹拿点心给我吃,后来不知怎地生气,用盘子摔出来的痕迹。
时光倒流,无限愕然。
门轻轻一响,有人推门进来。如云白衣,青色发冠,修眉入鬓,飘逸如仙,清丽如画。这个人,竟像跨越了岁月一般,一别数年,竟浑然未变。
我有刹那错觉,我可是已经死了,灵魂悠悠飘荡回数年前的岁月当中?
此人缓缓走到我床头,坐下,伸手掠了掠我的发,长久的,不发一言。
我也静默着,已不复当年鲁莽,也不再有那份调皮心思刻意去找话题挑引他注意。
现在我是在烟淮还是在陵州?
无论如何,我已落入他手,无论身份如何,失去性命便会不足一提。
我静静的想,原来他还是来了烟淮,却不肯露面。他到了多久,看到了多少,明白了多少,全不知道。
他静静的坐着,不动也不说话,好像一尊雕像那般,没有人能看出他的心思。这人还是像以前那么闷。
忽然他站起身要走。
我急了:“崖云!”
他站住了,徐徐转过身来。
“我这是在哪里?”是生是死请你给个话。
“你安心住下就好了。”他的声音一如从前,清冷温和。
“这房子……?”
他淡淡道:“你还没有教我弹那首曲子呢。等你好了就教我吧。”
我心里涌起一阵浓烈的不安,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觉得很不对。
崖云淡淡的看了我一会儿,黑色眼眸里看不出什么表情,转身就走了。
跟着推门进来的人手里托着一碗粥,轻轻唤我:“小公子!”
我呆看着她,这人竟是采柔!
采柔把粥递到我手里:“小公子,你慢慢吃,这桂花梗米粥有点烫。”
我手一抖,几乎把粥碗摔了。这粥是我在掩月楼时最常吃的。
采柔长大了不少,脸颊丰满,就是下巴颌儿还是尖尖的,楚楚可怜。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我,那种神情跟以前一模一样。
我楞楞的问:“采柔,我这是在哪儿?”
“小公子你糊涂了吗,这是在掩月楼啊。”
我浑身汗毛倒竖:“我怎么会在这里?采柔你又怎会在这里?”
采柔看着我,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渐渐泛起一层泪光:“小公子你难道忘了吗?你说往后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采柔一个人的。难道你现在嫌弃我了?”
只觉汗毛倒竖,此等状况诡异莫名。我把碗往采柔手里一塞,爬起身来,要往外走。
刚一出房门,脚就给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回廊,那后院,那株老梅树。
我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采柔惊呼着扑上来,抓住我的手。
我盯着她,一字字问:“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采柔眼圈转瞬红了,抱着我说:“小公子你说什么话呢!这是在掩月楼啊,那些开心的日子,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听出端倪来:“采柔,是有人要你这样做的吗?”
采柔哭着说:“小公子,你什么都别问了,我们就像以前那样好吗?就像以前那样……好吗?”
我的心一直坠入冰窖里。
崖云不常来看我,三五天才来一次。来了也是沉默。
他给我带了琴来,自己弹着过去两人一起跟兰溪学的曲子。
他再没有提过让我教他那一曲的事情,好像那天他的那句话不过是我的幻觉。
开始觉得自己是缓刑的死囚,然而生之希望却又隐隐在眼前浮现。
每个夜晚都觉得分外难挨,觉得未必看到明天的太阳。
这晚我听到身边有密密的呼吸声。
惊得我一下子睁开眼睛。
头脑一晕,忽地坐起,趴在我被褥上那人被掀了起来。
“你是谁?”我冒冷汗。
“你以为是谁?崖云?”那人语气不善。
“……”我无语。
“失望了吧?”那人冷笑。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我觉得很混乱。
“再来问你一次,你要不要跟我走?”
室内没有点灯,窗外月色影影绰绰透入房中,隐隐见到那人眼眸晶莹,比发上金冠更为闪烁。
我轻轻一叹:“朝辞,你可知道崖云为什么没有杀我?”
朝辞道:“他想要你。他正向父皇请旨要立你为太子妃,迎亲的辇帐明天就会到。”他语气焦躁:“你到底想要什么?难道你真想做太子妃?你的身份如被拆穿,你就会被弃之敝屐。”
竟然是这样,崖云不是要杀我,竟是要娶我!
往事一幕幕在我眼前浮起,小三说过,兰溪曾让他看过我的面容,那么当也将我肩上红印的事情告知于他。是以他当时许我承诺,要我等他回来。一切的一切,到了今天,不过兜了一个大圈。
他确是要我,要的是财倾天下的钱主!
朝辞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掌灼热,仿佛所有压抑的热情都爆发在此际,他道:“你跟我走吧,不要再理这些事。春熙他……也已被逼得自身难保,他顾不了你。”
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吧,我有所觉悟。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让我选择自己的命运,无论如何,我都感激给我机会的这个人。
我轻轻对他说:“朝辞,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崖云是要当皇帝的人,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焦急起来:“你又不是真正的钱主,他不会赶尽杀绝。”
我看着他,大家都明白,只有他不明白。莫名的悲哀一直涌上来,心脏浮沉。
我终于叹道:“朝辞,我要寻找一个足够能力保护我的人,但是一直找不到,所以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难道你认为我的能力不足以保护你?”
“我只会追随最强之人。”你的能力可以保护弱女王雪,但是不足以保护钱主露华浓。
“朝辞,假如你能登上最高的位置,我会随你而去。”
夜色中我温柔款款,话语如刀。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惊鸿(下)
昱日,我晨起梳妆,采柔在旁边侍候。
看见庭中一支海棠开得娇艳,让采柔摘了来,簪在髻旁。
采柔在镜里瞧着我,眼圈慢慢的红了去。
我不禁笑了:“采柔,现在我是当太子妃去了,不是很高兴的事情吗。难道你舍不得我了?”
采柔连忙摇头:“只是觉得,觉得明明是一件好事儿,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坎坷呢。”
我有片刻失神。
是啊,如若是那一无所知的孤女,最后浑浑噩噩的嫁入皇家,大概会觉得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吧。
这世上总有些事情是让人怎样想也想不透的,那倒不如不去想好了。
采柔还在继续说下去:“崖云公子对小公子还是很好的。你知道吗,这里是他找人照着掩月楼的模样建出来的……”
我打断她:“采柔,你怎么还叫我小公子呢?”
采柔一怔:“小姐,对不住啦,我一时改不了口。不过崖云公子是希望像以前在陵州那时那样的呀……”
“再怎么样也不是陵州的掩月楼吧。”我有点烦躁:“不过是仿制品而已。装神弄鬼的,怎么可以代替真正的掩月楼呢。”
“可是……”采柔犹豫片刻,低声道:“陵州的掩月楼没有了啊,三月前一场大火,什么都没剩下了呀。”
“什么?”我难以置信,“这些门窗和树……”难道不是从陵州搬过来的吗?
“都是崖云公子凭记忆让人仿造的呀,那棵树,公子找了好多地方,还带着我去,问长得像不像……”
我霍然站起身,明亮的阳光仰面照来,隐隐觉得眩晕。那茶几琴案,门框上的凹痕,梅树上的剑痕,这人的记性怎生这样好!
院内有脚步声,还有马嘶声。
却是苏琰牵着一匹青色的马踏进院来,那匹马见到我立刻歪着头,喷着响鼻,黑黑的眼睛又生气又不屑的瞪着我。
苏琰大叔将春风栓在树上,对我行了一个礼:“雪棠公子!”
一切都宛如昨日。
只是物是人非,苍凉心境让人啼笑皆非。
崖云从门外走进来,寻常的衣饰,平静的神色,倒显得我有些小题大做。他对我微微一笑:“我们要动身了,你准备好了吗?”
除了心理准备外,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崖云让我跟着他,院落外面是那辆乌蓬大车。他先踏上去,回身伸出手来拉我。他的手温温凉凉,还是那种安全的感觉。
我低声道:“谢谢。”
他微微一笑:“你就快要是我妃子了,何必客气呢。”
他拿过一张琴来递给我,我看着琴面上几点褐斑,很有点讶异。
“春熙给你的。”崖云看向窗外:“他挺眷顾你的,这是东霖用过的琴。”
我一惊看他,他俊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车外景物一一从他眼内掠过,花了眼似的,但我知道这人不会迷了心,绝不会。
郁南王没有告诉他我的身份是假冒的,只是给了他这张琴。
他在提醒我与他之间的盟约,也在提醒崖云跟他之间的仇恨,这个人!
我轻轻把琴放在一边,再无言语。
马车穿过城镇,所向愈是荒凉。
我终于忍不住:“这不是上京?”
“边关战事告急。鹤都大兵来犯我边城。”崖云答我。“父皇授我平乱大元帅的头衔,让我领军北上支援。三军已在昨天出发。”
我瞪着他,竟是带我去边关?而且对战的竟是鹤都?
他到底是怎样想的?
但我很快便知道他的打算。
马车在经过的每一家皇家钱庄分号前停了下来。
崖云散播了同一个消息,钱主已成为太子妃,即日获得册封,在钱主授意下,各地分号缴纳一定的钱银作为贺金。竟是借我的名义明着打起秋风来。
而到手的金钱,还没有捂热,他全部买了粮食,吩咐装车,嘱该地官府调官兵押送,运往边关。
竟然将这贺礼明目张胆转为军饷。
这一路行来,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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