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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们。她自己则和龚二夫人、陈三奶奶等人远远避入附近的斗春堂中看牡开花,喝茶抹牌耍子,只让三姨娘与余婆子担了总管之职,负责吃喝等事。
四姨娘对三姨娘羡慕得不得了,无奈陈氏根本没有放手让她去做事情的意思,只得哀怨地伫立在陈氏身后继续行使贴身丫鬟的职责,不忘让小艾去吩咐明珮好好表现一番,在小姐妹中间竖立温婉的形象。
今日参加明菲生日宴的小姑娘们都是陈氏精心桃洗的,除了龚家、刘家、陈家、蔡家本族的小姐们,还有刚从京城告老还乡的袁翰林家的孙小姐,大大小小一共来了十多个。
经过前几次见面接触,明菲已经和小姐们互相熟悉了许多,很快就有说有笑起来。大家玩起了投壶,互相逼着喝酒。正在热闹间,龚婧琪悄悄碰了碰明菲,用下巴指了指角落里:“你四妹怎么了?到现在为止,什么东西都没吃,也没说过一句话。”
她才刚一问,几双耳朵就探了过来。
明姿穿着一身新换的鹅黄色绉纱满绣淡绿缠枝蔷薇花衣裙,拿把美人团扇坐在角落里,垂着头不言不语,一脸的可怜相。明菲微微一笑,道:“她今早起床就有些不舒服,却记挂着要来一定要来给我热闹热闹,所以硬撑到现在。”
龚婧琪怀疑地看了明菲一眼,却只看见明菲一脸的真诚,此外什么都看不出来,便撇了撇嘴,回过头去招呼明姿,“过来尝尝这个纯菜汤,挺不错的,喝下去就舒服了。”
明姿眼里闪过一丝不耐,正想推掉,想了想还是挤出一个笑脸来,笑吟吟地接过了龚婧琪递过的汤,和龚婧琪说起了踏青去什么地方玩最好玩,水城府的名胜哪里又最好等等明菲不知道的东西。其他人听见这个,都搭上了话头,不知不觉就把明菲给挤到了一边。
明珮不忿地看着明姿脸上的得意之色,轩轻和明菲、明玉道:“看看她那个张狂样儿!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咱们给她点颜色青看!教她知道长幼有序!谁才是今儿的正主!”短短半个月的功夫,她已经从明姿的狗腿子变成了明姿的仇敌,叛变投敌投向明菲明玉这边。
明菲亲热地点了点明珮的鼻子:“要说这个,我就得先说你了!你是妹妹呢。须知人总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也不可能永远都让大家围着你一个转,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了。更何况,栽们是一个整体,这一点,一定要牢记。”
嘴里说着明珮,眼睛却是看着明玉的,可不能让这此心眼贼多的小姑娘们把可爱的小明玉给教坏了。她要求明玉聪明明挥,识时务,能自
保,但心眼是一定不能歪的。她和明姿关起门来是一回事,对着外人又是一回事。
明玉原本也是义愤填鹰的,听了明珮的话后已经跃跃欲试,此时见明菲如此说,眼睛又是盯着自己的,顿时明白了明菲的意思。忙把那愤愤不平之色收起,换出一副笑脸来,讨好地望着明菲笑。
明菲怜爱地捏了她肉嘟嘟的脸颊一把,分别给她和明珮各夹了个翡翠烧卖,又给自己也夹了一个,她们说她们的,她先把自己喂饱再说。
突听陈莹道:“明菲?”
明菲抬头,只见满桌子的人都在看着自己,明姿一脸的得色。虽不知道明姿和她们说了自己什么,但见见招拆招就是了,当下笑道:“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看着我?”
“听说你很擅长喂养东西?”一个下巴尖尖,脸色苍白的小姑娘一本正轻地问,正是从京城来的,袁翰林家十三岁的九小姐袁枚儿。
明菲莫名其妙,却着见蔡家族里的几个小姐脸色相当难看,龚家三姐妹都垂下了头,刘家姐妹二人都担忧地着着自已,明姿用扇子掩了半边脸,仍然难掩眼中的恶意和讽刺,陈莹脸上则看不出什么来。斟酌了又斟酌,方诚恳万分地开口:“不知姐姐问的是哪方面?”
袁枚儿长而上挑的眼睛讽刺恼一挑:“畜牲之类的。”
明菲心中大概有了个数,大约是明姿又和她们提起自己在乡下的事儿了,不晓得说的是她擅长喂猪?喂狗?或者喂牛?还是喂马?于是作虚心状:“不晓得狗儿算不算畜牲?”
袁枚儿道:“不是人的都是畜牲!”
“哦!”明菲笑得天真:“不敢骗姐姐,我擅长养狗,以前在乡下养过一条,现下这只牡丹犬是第二条!”
袁枚儿道:“那其他的呢?”
明菲窘迫的笑:“其他的没碰过。”
陈莹道:“我就说明菲不可能喂猪养牛嘛。”又笑着同袁枚儿讲:我这个表妹,最懂礼节,又识文断字,养狗养猫养鸟是雅兴,怎可能去做那些粗人干的活。”
袁枚儿道:“那些都是下贱人做的话,我就说堂堂同知府的小姐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下贱活!真要是那样,你就不配同我们坐一桌!”指着明姿朗声道:“你可真没道理,莫名其妙地诋毁你自己的亲姐,以后我再也不信你的话了。”
明姿恼恨地瞪了明菲一眼,才要开口,就被明菲接过去,“袁姐姐误会了,我四妹妹喜欢开玩笑,我刚回家时也被她哄过,你看,你差点就上当了吧?”
娘的,她可真的割过牛草的,至于猪嘛,吴家没喂猪,否则她也得养猎的。
劳动不是最光荣吗?怎么落到这清贵的翰林小姐嘴里,就是下贱人了,还不配和她坐一桌?劳动不光荣,米虫才光荣,好吧,好吧,入乡随俗,她不认也没谁敢把她怎么样。
听明菲这样一说,陈莹忙笑道:“是呀,是呀,我怎么忘了,四丫头就有这个碑气,专爱哄生人,哄过这一回下次见面她就不哄你了。”她如今和明菲等人靠是表亲,自然要跟着和稀泥的。
袁枚儿怀疑地着着明姿:“真的?”
明姿的脸儿先是雪白,瞬间通红,坐在那里僵硬地扯出一个笑来,道:“是我唐突了,袁姐姐不要生气。”
袁枚儿眼里闪过一丝恼色,冷笑道:“原来你欺生!险些害我出丑,好没道理!你这种人,居心不良!难道说你们水城府的女孩子家都是这样没教养的?”她京城里来的人,又是清贵翰林家的小姐,自是不把这群中下层官员的女儿们放在眼里的,说起话来气势十足,铿锵作响。
众人先是皆被袁枚儿生气的模样给唬住,接着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气得脸都白了,当下都把这事儿记到了明姿身上,发誓以后再也不和明姿一处。明姿原本还想和这京城里来的漂亮高贵的小姐交好来着,转眼间见她突然翻了脸,简直不知所措。
明菲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向袁枚儿福了一福,朗声道,“袁姐姐,来看是客,今日每一个来的姐妹都是我们蔡家的贵客,我四妹妹和我一样,只想让你们高兴而来尽兴而归,只是她年龄小,不懂事,难免失了分寸,并不是有意为难你。得罪之处,还请你多多原谅,不要和她计较!”
见明姿还坐着不动,便示意她道紧站起来道歉,“四妹妹,还不快给袁姐姐道歉?以后再不许乱说话,丢了蔡家人的面子事小,丢了水城府人的脸面事大!要知道,教养可不是挂在嘴边说说就算的事,得身体力行才行!”
一个真正有教养的人,会在去人家做客的时候,当面质问主人家的隐私,又当面训斥指责主人家吗?会刚到一个地方就斥责这个地方所有的人都没教养呜?
小姐们觉得明菲后面这句话为她们出了一口气,都笑起来,也不管明姿愿不愿意,拖着她给袁枚儿行礼,七嘴八舌地道,“是呀,是呀,因为你一句话,就让我们都成了没教养的人。快快道歉,以后不许再乱说话了。”
明姿也知自己犯了众怒,有心想发作,却不敢承担后果,委屈地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转着圈,给袁枚儿福了福,道,“袁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袁枚儿虽因听出了明菲话里的意思而生气,却不愿因此失了风度,越发印证她设教养,当下僵着声音道:“没关系!”
明姿才要坐下,一直不动声色的龚婧瑜突然笑道,“明姿刚给你三姐姐惹了祸,还害得你三姐姐不得不为你圆场,她今日还是寿星,你还该给你三姐姐致一声歉,道一声谢的。”
陈莹也道:“是呀,是呀,正是这个理。”
明姿心里猫抓火燎的,却别不过形势,只捍草草朝明菲福了一福,僵着声音道:“三姐姐,我……”
她已经很为难她自己了,明菲也不想再出众为难她,笑眯眯地一挥手:“没事儿,自家姐妹不说这些。大家继续啊……”
有她起头,龚婧瑜和陈莹起哄,很快气氛又恢复到先前一般热烈,明姿强忍着又坐了一会儿,托辞而去,走的时候没人留她一声儿,不由得边走边抹泪。
有了先前那个插曲,饭桌上的局势已经完全改变,龚婧瑜和陈蒙特意捧明菲的场,言谈之中多见亲热,龚婧瑜说要请明菲去她家玩,陈莹说要清明菲一道去踏青。
宴会进行到最高潮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第75章 异客(二)
这位贵客,竟然是个五十多岁的女道姑——闻名遐迩的清风观观主孙道姑。这孙道姑气势不同凡响,座中夫人们与她都是极熟的,见她进来纷纷与她打招呼,请她在自己身边坐。
孙道姑道声不敢,一一推了,陈氏另给她在旁边安了一张桌子,请她和她带来的两个年轻道姑坐下,摆上素菜素酒,才笑道:“不知仙姑今日怎会有空前来?”很是荣幸的样子。
孙道姑道:“听说府上那位三小姐过生辰,贫道与她也算有缘,少不得也来凑个热闹。不知三小姐在何处?”
众人都以为这是蔡家为了给明菲寻一门好亲,未雨绸缪故意邀请这道姑上的门,便凑趣儿道:“不知仙姑与蔡三小姐有什么样的缘分?说给大伙儿听听?”
孙道姑稽首喊了一声“无量天尊”;微闭双目;声音沉稳地道:“有缘便是有缘;无缘求也求不来;一切随缘。”
莫名其妙;听不懂。众人都是同一个想法;但因为整个大丰朝信奉道教已经成了一种时髦;也没人敢说自己不明白;或者敢表示不满;都做出万分赞同的样子。
陈氏暗想;这难道是花那一千两银子做法事附赠的服务?没听说过清风观主如此好心啊?心中乱想着;却不敢耽搁;立刻让玉盘去把明菲请过来。
下人们早把这个消息传到了小姐们这边;小姐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都说这大名鼎鼎的清风观观主孙道姑如何了得;法力无边。
明菲一边听;一边暗想这陈氏和清风观主的关系可真好。不过她过生日;这道姑来凑什么热闹?要说是来为造势吧;事前没听陈氏和蔡光庭说过;要说专程来替她贺生的吧;蔡国栋好像没这么大的面子。
因着这道姑的缘故;她不由得又想起白风观的那对师徒来。她当初病急乱求医;求宋道士帮她想法子;宋道士竟然也就真的帮上了她的忙。也多亏宋道士帮了她那个忙;她才会有现在;而她是许过要给宋道士送终钱的;可此时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宋道士;心中不由又是感激又是惶然。
龚婧瑜看着明菲笑:“你和孙仙姑是有些渊源的。”
明菲一听到别人提这个事儿;就会有些心虚;尽管她心中一直不怎么在乎这个“克父克母”的名声;但要想活好;就必须得努力改变甚至消弭这个名声。所以听人提起来都是不喜欢的;可又不好太做得明显;便干干一笑。
却听龚靖瑜道:“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又什么药都吃不下去;什么法子都想尽了;仍然是没有办法。大夫们都说我活不过七岁;我母亲急得不行;无奈之中求到孙仙姑这里;她让母亲把我抱去;说是中了邪;被人下了咒。一场法事做下来;我喝了她的符纸化的三碗水;没半个月就好了。实在是个高人。”
龚婧瑜话锋一转;朗声道:“所以呢;她说你好了;你必然就好了;以后一定福寿双全。”众人静默片刻;纷纷附和。如果到此明菲还不明白龚婧瑜对她的示好;那她就太傻了;当下感激地看着龚婧瑜:“借大姐姐吉言。”
龚婧瑜微微点头;“你家夫人身边的丫鬟来了。”
玉盘笑眯眯地走来;先和小姬们行礼问了好;带了几分骄傲ll道:“三小姐;夫人请您过去拜见孙仙姑;孙仙姑给您送了生辰礼物。”
明菲奇怪万分;真的是来给她庆生的?
小姐们眼里或露出羡慕的、奇怪的、猜测的目光来;都窜掇明菲:“还不快去?得了好东西别忘了分我们看看。”
明菲带了几分疑惑跟着玉盘走到斗春堂;果见一个慈眉善目;穿得干干净净的女道姑坐在那里正和陈氏等妇人说话。不过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妇人们在听。
她的声音很干净温柔;听着就令人从心底感到舒服;天生的播音员嗓音。
陈氏一看见明菲;就抬手让她过去;把孙道姑郑重介绍给她:“这是清风观的观主;孙仙姑。仙姑今日特意来看你的;快给仙姑行礼。”
明菲有些为难;不知该行什么礼;是行个道家的礼呢?还是行个福礼?左思右想;还是依着俗人的想法;就行了个福礼。
孙道姑认认真真地看了明菲的脸蛋身形一回;又叫她站到面前;拉了她的手细细看过手纹;欣慰一笑:“果然是个好孩子;前途无量啊。”
孙道姑这句话激起浪花千层;所有夫人都惊疑不定地叮着明菲看;那炽热的目光烧得明菲的厚脸皮都有些绷不住。唯有龚二夫人微不可见地讥讽一笑;垂下了眼睛。
接着孙道姑塞了一个小布包头明菲“给你的。没什么好东西;就是以前师父留下的一道护身符。”嘴里说得轻巧;在明菲去接布包的时候却又重重捏了明菲的手一下。
明菲心头一跳;微微皱眉;抬眼去看孙道姑;孙道姑飞速冲她挤了挤眼睛;然后又是一脸的慈爱。
明菲谢过站到一旁;局促不安地看着有些洋洋自得的陈氏。心里猫抓似的急;巴不得赶紧地打开看看孙道姑到底给了她什么。
走出斗春堂;明菲说要方便;不要人跟去伺候;只命娇桃守了门。从袖中指出那个纸包来;打开一瞧不由呆住。她想过白风观和清风观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没想过竟然会如此亲近;清风观的观主竟然能亲自上门替白风观的人送信。
黄色的符纸下面藏着一只赤金梅花耳钉并一张叠成方胜的信纸。
明菲深吸一口气;把那只赤金梅花耳钉小心藏进荷包里;抖抖索索地将那叠成方胜的纸打开;几根灰不溜秋的狗毛和清虚那嚣张的字顿时落入她的眼帘。
“臭丫头!我们来了!师父要见你;赶快带了金子银子去清风观见我们!若是敢不来;哼哼……你知道结果的。我最近有点馋狗肉。”
明菲苦笑了一声;这臭道士真是秉性难改。金子和银子;她能拿出多少来?不过好歹也比从前富裕多了;只是不知能不能出去?她自从回来后还从没出过门呢。
“三小姐;您好了吗?”娇桃久等不见明菲出来;少不得要进来瞧瞧。
“好了;马上就来。”明菲赶紧将那信纸重新叠成方胜贴身藏好;又把那明显只是起掩护作用的符纸重新包好;整整衣服才出去洗手。
回到席上;姑娘们都缠着她要看那道护身符;明菲才拿出来明珮就接过去:“三姐姐;您累了;我拿给她们看。”
明珮小心翼翼地将那护身符托在手里;一一递到众人面前;也不管人家气不气;只许看不许摸;说是摸的人多了法力就不灵验了;宝贝得不得了。
小气得明菲都有些看不下去;明珮却回头看着她讨好的笑;意思是;我做得还好吧?笑得明菲没了脾气。
袁枚儿不屑于明珮的小家子气;也不屑于和水城府的女孩子们同流合污;淡淡地扫了一眼;矜持地道:“宫中的贵人们只用太虚大夫大人炼制的符。我祖父也是有一张的。”
太虚大夫是大丰朝皇帝专门为最宠信的道士设立的官职;位比从四品。虽然品秩不是很高;但是却可以出入禁闼;每遇郊恩;还可封赠父母;待遇不可谓不高。
袁枚儿原本是想扳回一局;然而这太虚大夫和宫中的贵人对于水城府里这里小姑娘来说;实在是遥不可及。因此众人只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