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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怎么了?”唐紫真看见他眼中的湿润,急忙问道,“不想去得话……”
“我去换衣服。”蝶起赶在唐紫真说完前截断了她的话,“你,等等我。”
说完,翩翩然走进寝楼,留下唐紫真独自站在院中。
再次出现的在门廊下的蝶起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衣摆处是大朵的莲花,衣襟和衣袖处也绣着朵朵精致的莲花;宽宽的腰带勾画出他纤细的腰身;鹅黄色的衣襟内是白色的内袍对襟,隐隐透出细致的锁骨。
秀发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垂在脑后,用鹅黄色的缎带绑着,发带垂落在他又黑又长又直的发丝上,随着他的走动与发丝一同飘舞着。
他脂粉未施便以如此美丽,让唐紫真想要就这么将他留在家里,不想与外人分享他的美丽。
“你等等。”唐紫真自他惑人的美丽中回神,疾步走进寝楼,上了二楼,在衣帽间里翻了许久,这才匆匆下来。
唐紫真先是将手中同样是鹅黄色、带着朵朵绣莲的面纱小心地替蝶起带上,只露出他美丽的眼;再替他披上月牙白的披风,拉起披风的帽兜,半掩住他的娇容。
“好了。”唐紫真这才牵着蝶起的手向院外走去。
蝶起小步的跟在唐紫真的身后,她走的很慢,配合的不但是他的脚步,还有他的心情。
蝶起紧紧握着唐紫真的手,却仍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一路上有许多人穿梭着,似乎很忙,可看到唐紫真都会停下来打招呼、或是行礼。
蝶起只能垂着头,跟在她的身后,身体也禁不住地微微抖动,虽然他有帽兜遮掩,面纱遮面,还是无法阻挡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
垂头小步前行的蝶起猛然撞进了唐紫真转过来的怀里,瑟瑟发抖的身躯被她揽在怀中。
“蝶起。”虽然很希望他能抛开过去,面对人群,可是也不想太过勉强他,怀中颤抖的他,让她心生不忍,“回去吧!你要的东西我找人送来给你挑。”
蝶起仰头,如月般的眼眸里闪着坚定地光彩,“我,也想去看看市集。”
这一回,唐紫真将蝶起揽在怀里,慢慢陪着他走到大门外;麻雀早已备好马车,手执马鞭,打算亲自当车夫。
麻雀因为上次莽撞说出梁子援的死讯,眼看蝶起晕倒在她面前,心里就一直对蝶起存有歉意,她也知道,蝶起惧怕女子的靠近,一直不曾出过院门。
难得今日他想要与老大一同出行,她便自告奋勇地跑来当车夫了。
唐紫真先扶着蝶起上了马车,再回头看看站的远远的,手执马缰的麻雀,好笑的摇摇头,“来吧,你不上来,怎么赶车?”
麻雀雀跃一声,等唐紫真坐进车厢内后,也跳上了马车,让马车缓缓前行。
走进马车内的蝶起却被这车厢吸引了注意力,这车厢内除了靠近车厢门边的小小一块铺着长毛地毯,剩下的都是紫烟锦褥,还奢侈地用白色狐皮铺垫,看起来舒适温暖。
车厢两侧的窗口也比平常的马车要来得大些,同样装着琉璃窗,挂着淡蓝色的轻纱,他一看便知这马车定是她专用的;车顶上挂着一顶熏香烟珑,车内淡淡清香,很是怡人。
蝶起只是怔怔地半蹲在车厢门口,直到唐紫真拉开车厢门进来,差点被他绊倒。
“蝶起,干嘛蹲在这里?”唐紫真拉着他一同坐进了狐皮铺垫内,身后是软绵的靠枕,和她房中的沙发一般的舒适。
蝶起静静地靠着唐紫真,目光却透过淡蓝色的轻纱,穿透琉璃窗,看向车窗外的景色。
作者有话要说:莉莉如今是凤舞、逍遥两边写,哪边写完更哪篇!
凤舞由于目前事宜太过琐碎,所以写的慢了点,等过了这阶段估计会好一阵子,转入宫廷卷后,莉莉也不知道了……不过会一直一直写下去的!!!
第24话 锦绣
唐紫真伸手替他放下帽兜,解下面纱,让他可以恣意一些,再将车窗推开窄窄地一条缝隙,让清风拂过,荡起蓝色的纱浪。
蝶起这才发现,这车窗尽是能左右推开,若是完全推开,可以一览路边风景。
他微微倾身,向外观望,那青青柳树,涓涓流水,于他,似乎恍如隔世一般。
蝶起微微闭目,感受着马车行动间,带起的拂面清风,风中有着熟悉的青草香气,带起他唇边的淡淡浅笑。
蝶起的愉悦也让唐紫真的唇角弯起了弧度,马车的车厢挡住了他人窥视的目光,他才能这般恣意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蝶起眼含好奇地看着一路而来的青瓦白墙,整齐地连绵而起,路边有孩童的嬉戏声,人们的欢声笑语声,就连此刻马车所行的也是宽敞的青砖石路,这般太平安乐的景象,在这乱世之中颇为少见。
他与姐姐一路行来,多见家破人亡,夫离子散,哀鸿遍野;这万安城据说是寒烟国中最为偏僻之地,大多都是被流放充军之人。
若是人人都知万安城中有这样一番景象,是不是都会争相被流放充军?
当马车驶出城西青衣帮的地界,沿途的风景立刻转变,蝶起竟觉一阵恍惚,好似才从梦中归来一般。
破败的街角边有着三三两两的乞丐,蜷缩在墙根下,身前是残旧的破碗,乞求着路人的怜悯。
可这乱世中人人自顾不暇,又会有多少人将善心送与他人。
蝶起却不知,城西如今早已划为青衣帮的地界,而唐紫真更是花了很多的心血规划重建,才有那样一番清明太平的景象,也成了万安城中人人期望进驻之地,尤甚城东的高墙大院。
只可惜,若非青衣帮中之人,城西的诸多房舍中不容外人。
而此刻这破旧的街道正是城西与城北交界之处,自是乞丐流连之地。
乞丐在唐紫真的眼中不过是任何社会中都难以避免出现的群体,在她弱肉强食的观念中,从来不曾有过什么悲悯之心,就更别提什么善心仁爱了;只因在狼毒花,众人都是择善之人,至于所择何善,便因人而异,各有不同的标准了。
因此,即便经常策马穿越此处,唐紫真也没有留下一枚铜钱,或是,她关注一顾。
一出此街,一派繁荣的集市近在眼前,马车外响起了人声喧嚣,叫卖声、讨价还价的争执、路上行人的嘈杂声,这一切都让蝶起瞬间僵直了身躯,只因这一切犹如近在身前,总有车厢的阻隔也同样渗入心间,泛起阵阵恐惧。
下一刻,他便跌落进有着熟悉温暖气息的怀抱,抬头间,是唐紫真总是坚定清冷的眼眸,带着暖暖的关怀凝视着他。
唐紫真伸手与蝶起十指相扣,传达着她无言的支持,蝶起微微一笑,是啊,有她在身边,何惧之有。
马车停稳后,唐紫真替蝶起戴好面纱,系上披风,拉好帽兜,这才扶着他慢慢下了马车。
唐紫真这马车的好处是,不用下马凳,也不用人侍候着,梯子就折叠在车辕下,只要赶车的人下车拉下即可。
蝶起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下马车的,好奇的多望了两眼,下车仰头,看清了眼前店面的名称,锦绣绸缎庄。
原来锦绣绸缎庄的分号在万安城也有,蝶起自烟京来,自然知道锦绣绸缎庄的绸缎是寒烟国最好的,某些特殊的花色还是王公贵族和皇室御用的。
而所有的一切都说明,这里绸缎也是最贵的,蝶起心中轻叹一声,舍得去神织坊订了两箱衣服的唐紫真必定不会在意价钱。
锦绣绸缎庄门前川流不息的人群让蝶起微微退了一步,旋即站定,紧了紧一直与唐紫真相扣的手指,仰头给了唐紫真一个颤抖的微笑。
唐紫真索性展臂揽住他,将他半圈在怀,一同走进了锦绣绸缎庄。
这般明显的呵护姿态倒是招惹来了更多的注目,毕竟很少有女子会在大庭广众下与男人这般亲密。
唐紫真知道蝶起初次出来,不宜面对太多人,早已交待过麻雀,掌柜的一见麻雀进来,便知眼前这位必定是早已在万安城中传的有如神人般的青衣帮帮主唐紫真了,急急走了出来。
“唐帮主,麻队长,内室已经准备好了,里面请。”掌柜的微微躬身,一臂伸展,做了个请的姿态,便走在前面带路了。
唐紫真毫不介意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各种目光,还替蝶起挡住泰半的注视,拥着他走进了后堂。
一进内堂,外间的喧嚣瞬间远去,唐紫真打量着这也还算雅致的内堂,替蝶起拉下的帽兜,解下了面巾。
蝶起清丽婉约的美丽让这内室一亮,就连掌柜的也少见这般的天人之姿,愣愣地看傻了眼;直到唐紫真半侧身挡住她的视线,冷冷一扫,她这才像是醍醐灌顶一般回了神。
“不知,不知唐帮主有何需要?”掌柜的这才想起来要问。
“蝶起,你要买什么?”唐紫真不懂这些,于是问蝶起,扶着他坐下。
“不知可有制作喜服的布料?”蝶起怯生生地问道,可目光却在唐紫真身上,他还是有些惧怕同其他女子说话。
这内室不大,掌柜的自然听明白了蝶起的要求,于是将目光投向唐紫真,见她微微颔首,连忙转身出去,招呼伙计。
不一会儿,一群人搬搬抬抬地,靠近墙边的上三张长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花色不同的大红色布料。
掌柜的等人都出去了,这才问道,“公子可以任意挑选,我锦绣绸缎庄也可为公子量身订做。”
“不用了,我们只是买布料。”唐紫真道,蝶起希望自己动手缝制,不过说到量身,蝶起能否任人量身还是个问题。
唐紫真说罢,转身向蝶起伸出手,牵着他走到长桌旁一一挑选,能摆在这桌上的,都是锦绣绸缎庄最上乘的布料,织锦、丝绸、上等的亚麻等等,应有尽有。
蝶起走了一圈,犹豫了很久,才指了几匹布样,他知道唐紫真不心疼银子,他也不想委屈了她,因为,他要做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喜服。
掌柜的利落地抽出那几匹布,听见蝶起对唐紫真说明需要几幅,手执剪刀,不过一会儿便裁好,唤了伙计拿去包好。
“可,还有别的布料?”蝶起一旦是想与掌柜的说话,声音必定含着些胆怯,目光始终不敢投向她,只敢看着唐紫真的衣襟。
掌柜的何等精明,知道眼前这清丽婉约的美丽男人才是真正的金主,一听他发话,应了一声就转身出了外堂,着伙计将红布撤了,换了其他的织锦、丝绸等。
掌柜的执掌绸缎庄多年,对这行知之甚多,蝶起一进门,她便认出他一身的衣裙出自神织坊,衣襟、裙摆、衣袖上的刺绣皆出自名家,而非普通的织锦,心中便已明了这男人多得这青衣帮帮主的宠爱。
此刻见他所选布料皆是淡雅素色,心中有谱,暗自里吩咐伙计去取了各色绣线来,任蝶起挑选。
蝶起微微一怔后,怯怯地一笑,登时晃了这掌柜的眼,无法抗拒他那如春风般轻柔却又如昙花一现般绝美的笑容,就连唐紫真的冷眼也无法令她回神。
而唐紫真只是隐忍地等着蝶起挑选完毕后,任麻雀去处理剩下的手续,自己则细细替蝶起戴上面纱,眼中的一抹不快,让蝶起不解,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没事。”唐紫真冲蝶起笑笑,一如进来时一般,将他拥进怀里,护着他上了马车。
蝶起才进马车,便双腿一软,跌落在白狐软衾之上,一直隐忍地呼吸也渐渐急促,下一刻落入了熟悉的怀抱;他半侧身,贴进唐紫真的怀中,静默不语。
唐紫真拥着他,心底深处涌起了怜惜之情,看看天色,已是晚膳时分,于是吩咐麻雀,去百味斋用晚膳。
蝶起闻言身子微震,本以为就此回去,他心中因为方才的紧绷而有了疲惫之意。
唐紫真察觉到他细微地反应,轻拍他的背脊,“没事的,只是用晚膳,包间里只有蝶起和我。”
蝶起闻言,在她怀着轻轻点头,闭上眼,虽然疲累,可是能再次如常人一般走进市集,选购他喜爱的布料,买到那各色的绣线和绣架,心中还是有着淡淡的喜悦。
进百味斋时,唐紫真直接将蝶起从马车上抱进了二楼的包间内,此时离晚膳尚有一段时间,店中并无多少客人。
麻雀心知蝶起的顾忌,将马车停好后,自顾自在楼下寻了个位子,吆喝小二来招呼。
而包间内,唐紫真拿着老板适才送来的菜谱,递进了蝶起的手中。
“我?”蝶起愣道,一般男子随妻主出门,皆是妻主做主,为夫为侍的听命便是,怎由得男子做主,随即才想到自己竟然已经将她当作了妻主,不由脸颊烧热,连忙拿起菜谱,半遮住自己。
蝶起定了定神,这才仔细细读菜谱,微微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莉莉来更新,最近上班时间都很晚,写文时间不多,见谅!
第25话 慈悲
“真,这家的菜口味太清淡了。”蝶起一一看着菜谱上的菜色,没有发现什么辛辣口味的。
“你不喜欢?”唐紫真正替两人摆正茶杯,注入清茶。
“不,不是我,是你……”蝶起这才抬头,看向神色了然,带着淡淡笑意的唐紫真。
“你喜欢就好了。”唐紫真接过他手中的菜谱,扫了一眼,往桌上一放,扬声喊了一声,“小二。”
特意候在门外的小二连忙进来,躬身笑道,“客官要点菜了吗?”
“把你们这儿最好的菜一样上一盘吧!”让蝶起选,他首先要找的便是她喜欢吃的,若是让他自己点,不知道会点些什么。
小二的脸色只是微变,立刻点头应承着,退了出去。
蝶起自从小二进来就一径低着头,在听见唐紫真的话后,才惊讶地看向她,每样一碟,她们两人如何吃的完。
蝶起如何知道唐紫真的心思,她只知蝶起的口味偏向清淡,却不知他喜欢吃什么,如此一来正好可以试试看。
蝶起到了嘴边的话在唐紫真闪着盈盈笑意的眼中收了回去,似乎明了的她的心思般,将有些烧热的脸转向另一侧,不敢再看向她温文俊秀的容颜。
窗外,百味斋对面的墙根下,坐着一排乞丐,个个都衣衫褴褛、满面污垢,声音嘶哑地乞讨着;有个男子怀里还睡着一个孩子,只是满身的污垢无法辨别性别。
蝶起的目光落在那孩子身上,久久久久都无法移开,眼中珠泪暗结,不自觉地缓缓滑落。
唐紫真靠坐在椅中,闲适地喝了两口茶,这茶虽比不上她自各地搜罗而来的茶叶,不过也自有一番滋味。
她偏头看向蝶起时,却惊见他莹白胜雪的脸颊上一道泪痕,“蝶起,怎么了?”
刚刚还好好的,唐紫真顺着蝶起的目光看到了那些乞丐,再看看蝶起眼中不忍的泪花,不由失笑,“自己怎么痛怎么伤也不见你半滴眼泪,却在这里替别人流泪。”
“真,为什么她们那般凄惨却没有人怜悯呢?”蝶起不是没有看见,乞丐们的苦苦乞求,只换来少之又少的一、两个铜板。
“人的怜悯是用在她们能力有余的时候。”唐紫真抬手拭干他脸颊上的泪痕。
蝶起闻言又看了那些乞丐一会儿,缓缓伸手,想要去拔下头上的发簪,却被唐紫真握住,“蝶起。”
“我只是想要帮帮她们。”蝶起如月般清澈的眼中带着些些乞求。
唐紫真为他的善良叹息,“你帮的了她们一时,却帮不了一世。你若真的送出这只发簪,对她们而言不见得是福。”
蝶起听懂了唐紫真的话,心知她是对的,可是他真的无法就这么看着,那抱着孩子乞讨的男人让他想起了曾经为了养活他和姐姐,灯下飞针走绣的爹爹。
“蝶起。”唐紫真见他那副凄然无助的样子,心中一动,揽他入怀,“好了,别担心了,等会儿吃不完的饭菜你都给她们好了。”
唐紫真见蝶起依旧修眉轻拧,不由抬手替他舒展,叹道,“我保证,以后万安城中再无乞丐,好不好?”
蝶起惊讶地抬头,她说的这般肯定,是真的吗?她从来没有骗过他,可是……
“客官,你们的菜齐了。”忙忙碌碌地小二最终站在桌边微笑着打断了二人的对望,慢慢退了出去。
“来,蝶起,看看喜欢吃什么。”唐紫真笑道。
蝶起有些吓到的看着整整一桌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