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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似懂非懂,郡主明明好好的在面前怎么说已经死了呢?不过现在的郡主真的与以前大不一样,待人很和气,没有了那种令人惧怕的阴寒之气。再说他还没听说过,哪家的主子会那样救护奴才的。想到府里众小侍又羡又妒的目光,玉奴的脸微微一红。可是他对金夙蓝的惧怕已深刻在了灵魂深处,只要是主子稍大点声就不由自主地发抖,怎么说他也还是怕郡主。
陆风澜见他半晌不吭声,也知要改变他不是一天二天的事,只能随他去了。
陆风澜刚一到二皇女府门前还未下马,立即就有几个人上前,一人接过她手中的缰绳,另二人扶她下马,其中一个笑道:“郡主小心!”早有知客一层层的报了进去。
一进主宴所在的大厅,一股热浪就迎面而来。大厅的中央是一个空出来的表演场地,主位在大厅的东边,两边是几十张排成四列的矮桌,桌上已经放满了醇酒美食,众多华服锦衣的女子纷纷三五成群的或坐或站自成一堆,随着迎宾的一声高喊:“安靖王府世女驾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大厅的入口。
只见一个绝色佳人施施然走了进来,她身披红色大氅,进来大厅解下递给身边的侍从,露出里面粉色的紧身小夹袄,衬着八副开叉白色襦裙,足蹬大红丝靴;头上只简单束成一髻,一朵珠花一枝玉钗固住发髻;眉若春山,目似点漆,唇如含丹。只见她美目流转,众人感觉到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滑过时那一霎那的光华竟如皎皎明月。心中不禁赞叹:“好一个美人。”
二皇女满脸笑容迎上前:“蓝妹大驾光临,让姐姐好欢喜。”
陆风澜施了一礼:“二殿下。”
二皇女一把拉住她:“蓝妹与姐姐生分了,以前你可是叫我二皇姐的,如今怎么称呼起殿下来了?”
陆风澜淡然道:“以前是夙蓝年幼不懂事得罪了殿下,还望殿下宽恕夙蓝的少年轻狂!”
二皇女大喜:“我们自家姐妹还计较这些做什么,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几位新朋友。”拉着陆凤澜的手向左边几个华服女子走去。
那几人目视二人走近纷纷施礼,有一人带着研究的目光注视着陆风澜只微微点头示意。二皇女介绍道:“这位是玉璃国任家的三小姐任倾城。”正是那位直视陆风澜之人,陆风澜微微点头。二皇女继续介绍道:“这位是天音朝吴家的二小姐吴玉音。”那人施了一礼,陆风澜淡淡回礼。将余下几人介绍完二皇女又道:“这是我的表妹安靖王妃的爱女金夙蓝。”众人纷纷道:“久仰!”
陆风澜亦一一拱手。此时众人皆已齐聚,二皇女将诸人分置坐下,立在正中笑容满面,一副志气满满的模样。“感谢各位今天赏脸,本人荣幸之极……”
陆风澜坐在旁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二皇女的说话,忽觉得有道研究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一动,待寻着望去,是刚才二皇女介绍的玉璃国任家的三小姐任倾城。
任倾城见陆风澜发现了自己,并不避闪,依旧大胆地研究着,牢牢锁住她的视线。陆风澜微微一笑,任倾城只觉心“突”的一跳,似被雷电击中一般,微微抖了一下,暗叹:“果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难怪六弟会失了心,就是女子见了也是神魂颠倒,世上竟有此绝色!唉,真是可惜了!”
收回自己的视线,陆风澜正好听到二皇女邀请大家共饮,便端起桌上的杯子象征性的饮了一口。
放下酒杯,二皇女拍手示意,一阵欢快的曲子响了起来。一群美貌的男子涌到大厅中央,随着曲子跳起欢乐的舞蹈。
“蓝妹。”二皇女扭头对着陆风澜喊道。
“殿下!”陆风澜应道。
二皇女笑着说:“这是我特地从天音朝请来的歌舞班子,蓝妹看着可好?”
“殿下喜欢的当然是好的!”陆风澜应付着。
一边的任倾城插了一句:“听说郡主对音律也有研究,一曲‘心肝宝贝’倾倒多少痴情儿女。不知能否有兴聆听郡主一展歌喉?”
二皇女也道:“是啊,蓝妹,我还不曾听过蓝妹的美妙歌喉,请蓝妹为我们大家来一曲如何?”
陆风澜脸色一变,瞟了任倾城一眼,对着二皇女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二殿下不是请夙蓝前来饮酒,倒是请夙蓝为大家唱小曲解闷来了?”
一席话不高不低,刚好众人都听得见。霎时间都停止了谈笑,一齐望向主位的二皇女与金夙蓝。
二皇女想不到金夙蓝竟公然与她翻脸,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任倾城暗赞:“好一个金夙蓝,竟如此嚣张,倒不知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安靖王的授意?”见二皇女脸上难看,便开口道:“郡主不要气恼,是倾城的不是,不该提出过分的要求,还请郡主不要与殿下有嫌隙。来,来,来,倾城任罚酒三杯。”果真连喝三杯。
二皇女也趁此机会下台:“是我开玩笑,蓝妹不可当真。”
陆风澜也笑道:“原来二殿下是和夙蓝开玩笑,倒是夙蓝显得大惊小怪了。”
“来,喝酒!喝酒!”二皇女端起杯子掩饰着自己难看的脸色。
陆风澜也端起杯子说道:“本不想扫大家的兴,临出来时母亲再三交待要少喝酒,所以大家尽兴,夙蓝就随意了!”
二皇女只有苦笑,金夙蓝搬出安靖王来倒不好怎样,只得笑着说:“蓝妹随意吧。”
第二十章被女人调戏
陆风澜出了大厅,一股冷风迎面吹过,令精神为之一爽。沿着回廊慢慢走着,边走边想着那个任倾城,此人不知为何用那种目光打量自己,象猎人发现猎物似的眼中露出极大的兴趣。想到自己居然成为别人眼中的猎物,不禁啼笑皆非。以金夙蓝的身份想远离是非都是不能的,她不去惹是非,是非还是要找上门来。
远远离开大厅,步下台阶,举头看时,一轮明月高悬碧空,皎洁的月光如水一般倾泄着它无懈的光浑。不禁想到:“头上是同样的天空与月亮,脚下是一样的大地,为什么却有不同的时空在共同运转?能有什么法子找到时空之间的通道,让人们在不同的时空之间做旅行倒是不错。”转念又一想,如果让那些战争狂人带着一些现代武器去到科技落后的时空,那将会是那个时空的一场灾难。不禁对自己的异想天开笑出了声。
“郡主好雅兴,想什么呢这么开心?”一个戏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陆风澜回过身看时,一个神情慵懒、仪态潇洒的女子靠在廊下的柱子上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竟是那个任倾城。
“任小姐不在厅内欣赏歌舞,到这里做什么?”陆风澜不经意地问。
任倾城步下台阶,缓缓走到陆风澜的身边,月下观看美人有一种如入仙境的感觉,嗅着隐隐传来的幽香,心中竟是一漾。
陆风澜见她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目光烁烁闪着莫名的情绪,不禁皱起了眉。
“哎呀,美人皱眉更是好看。”任倾城嘴角含着笑意心中想着,“如果能一亲芳泽便是死了也心干情愿。美人要走了,别走!”
陆风澜被她看得恼火,“哼”了一声转身便走,却被她拉住。挣了一下没挣开,怒道:“你做什么?放手!”
任倾城笑道:“听说郡主与大将军之女关系非浅,大家都是明白人,何不春风一度共效于飞?”手指在她手心轻轻抓挠。
陆风澜气极反笑了:“哦,愿来任小姐也有此爱好,倒是夙蓝的同好。”妩媚地瞟了她一眼,用手轻轻推了推她。
任倾城顺势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拉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只觉入手润滑柔弱无骨,不禁低下头想去亲吻。
陆风澜快速抽出手,强忍着扇她一耳光的冲动,双手捧起她的脸笑嘻嘻地说:“任小姐果然是个风流俊俏的人物,世间少见,可是……”停住不说了,认真地打量着她。
月光下只见金夙蓝媚眼如丝,笑颜似花,吹气若兰。任倾城骨头都快酥了,不禁问道:“可是什么?”
手指在她眼角一抹,陆风澜“噗嗤”笑了:“你脸上有眼屎!”说罢松开了手,咯咯笑着转身离去。
任倾城僵住了,好半天才反映过来,自己本来是调戏人家的,不想反被人家调戏了去。
“果真是个妙人儿!”任倾城怅然自语,“可惜呀,我奉了君上的严命一定要杀了你,你可不要怪我!”
忽然一阵杀气直逼而来,任倾城急忙闪身躲开,一声轻响,刚才坐下的石头上插上了一小小的树枝。任倾城惊怒交加,抬头望去,只见一黑衣男子愤怒地盯着自己。不由大怒:“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任芳菲冲天的杀气直逼向任倾城:“我说过的话三姐想必是忘了!”想着刚才任倾城轻薄金夙蓝,心中的怒火便如地下翻滚的岩浆就要喷发出来。
“你竟敢去调戏她,还想要加害她。我本来已经打算就此放开她,跟你一同回去,可是你却把我的话当作戏言。告诉你,现在我已经决定不会再回去,你转告君上告诉祖母,我任芳菲从此与玉璃再无瓜葛。以后谁若再来纠缠、伤害她,别怪我手下无情!”掏出一件物品抖手扔给发呆的任倾城:“你把这玉佩还给君上,我任芳菲无福消受天恩,请她另选良配吧!”转过身顿了一顿:“告诉母亲,芳菲不孝,以后不能侍奉她们了,就当我已经死了!”说罢飞身离去。
“等一等!听我解释……”慌了手脚的任倾城忙追了过去。
寻声而来的侍卫到时早就人去无踪了。
满脸不快的陆风澜向二皇女告辞,二皇女不明原由,以为还是为刚才的事作恼,心中懊悔也不便强留,只得任她扬长而去。
走在回府的路上,陆风澜想着刚才的一幕,真是哭笑不得,人长得过分美丽也并非是好事,不仅有异性的追求,就连同性也是趋之若骛。那任倾城十足的同性恋,也足够胆大,竟明目张胆地调戏自己,想来必有所持,会是二皇女吗?会遭到非礼还是因为自己的穷极无聊,竟去戏弄王云诗与韩殿芳,这才会惹来谣言满天飞。一时的开心竟换来无穷的烦恼,真是得不偿失。就不知她们俩个会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唉!看来以后自己可要谨言慎行了,不要再惹来无谓的麻烦。
任倾城一声呼哨,几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将任芳菲围了起来。
任芳菲全身散发着冲天的怒火,死死地盯着任倾城。
任倾城叹了口气:“六弟,你怎能如此任性,你以为你护的了她?就是我不杀她,也会有她人来动手,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不该做出有违礼法之举。乖乖听话,跟我回去,你的所做的一切我只当没看见,祖母再三交待任家今后还要靠你来维护,你若不回去,只怕任家要大祸临头了!”
任芳菲脸色煞白,冷笑道:“偌大的任家要靠我一个男子来维护,祖母也太看得起我了!家里姐姐妹妹这么多怎会沦到芳菲?不过是为了讨好君上将芳菲当作玩物罢了。”
任倾城怒道:“胡说什么?难道家里人宠你爱你就是将你当作玩物么?”
“你敢说不是吗?”任芳菲痛心道:“任家的男子生来就是为了家族被当作玩物教养,教养成高贵典雅的玩物送进宫,与众多男子一同争夺君上的宠爱,送进宫的任家男子,有几个不是抑郁而终?既使贵为君后又有几个不是满心的苦水?以前我小不懂事,以为家人宠我爱我处处迁就我是对我好,所以我事事也想做的更好。现在我才明白,我所做的这些只是把自己往绝路上推的更远。你们明明知道我不想进宫,却还是来逼我,知道我喜欢什么,明里答应暗里却又要下毒手,这就是你们爱我的表现……”任芳菲心痛的说不下去了。
任倾城一时也无言答对,沉默片刻对她道:“你我生为任家的一份子,既然享受任家的一切殊荣,就要承担任家的责任,不论是身为女子的我还是生为男儿的你,我们都只有为家族奉献自己,怎能为了一己私欲来损害家族利益?我们任家看似风光无限,岂不知树大招风,就是君……”
任倾城没说下去,任芳菲知道她的意思,接着道:“难道这不是必然?卧蹋之旁岂容她人酣睡,对付任家是早晚的事,不会为了芳菲一个人就会放过任家。既然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牺牲芳菲?难道芳菲不是人么?”
任倾城心知任芳菲说的没错,却无法违背家族的意志。任家与皇家相互扶持的时节已经过去,任家对于皇家来说已是尾大不掉之势,皇家之对于任家也早已不是当初寻求支持的寻常皇女了。而今双方都是按兵不动,蓄势待发,任芳菲是双方之间的平衡点。君上虽一心想打击任家的势力,却又对任芳菲倾心不止,任家当然不会放过这一有力的凭借,所以任倾城对任芳菲虽同情却不会任他为所欲为。一挥手,几个黑衣人缓缓逼近任芳菲。
任芳菲面色惨然:“三姐当真逼我动手么?”
第三十一章母女谈心
任芳菲面色苍白盘膝而坐,闭目运功疗伤。
那天的争斗使他受了不轻的内伤,如果不是最后以自己的性命相威胁,只怕他已被制住正在被押送回玉璃的路上了。以前的住处已是不能回了,强撑着到了一处隐蔽地方。这还是他无意间置下的一处小院落,不为人知。看房子的老两口曾受过他的恩惠,却是地道的金凤朝人,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本是他好心为了那二老有个安身之处才置办的房产,不想这次倒成了他的避护之所。
半晌收功,任芳菲睁开双眸,幽幽叹了一口气,自己的伤比预期的要严重的多。因为没想到会与任倾城翻脸,身上也没带伤药,只凭自己运功疗伤效果并不好。自己叛离家门的消息过不多久就会传回玉璃,以后的日子该作何打算倒真得好好盘算盘算。
下了床,来到桌前沉吟片刻拿起笔写下一张药方。
拿着药方出了门,听到门响,旁边的屋里走出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妇。看到他笑道:“公子好些了吗?”
任芳菲笑道:“好一些了,婆婆,这有张药方,能帮我去抓些药好吗?”
妇人接过药方笑道:“公子说哪里话,不是公子我们老两口还不知流落在何处呢,些许小事还有什么不可的?”
任芳菲为难道:“可是我现在身无分文。”
“公子不用为难,您留给我们的银子还有一些,省着点也还够用个三五个月呢!”妇人安慰着他,“公子进屋去吧,我去抓药,有什么事就喊我们家老头子。”
任芳菲答应着看着那妇人出门去了。
回到屋里,任芳菲坐在桌边继续沉思。不知道任倾城会用什么法子去加害金夙蓝,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娇养女子,虽有安靖王妃护着,可是任倾城在暗,金夙蓝还不知道有人要伤害她,自己现在又有伤在身无法通风报信,这可怎么好呢?自己也是太沉不住气,一见任倾城企图染指金夙蓝便乱了方寸,如今一闹只怕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
一想到这便坐不住了,无论如何也要提醒她,让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危险。
忽听门响,由窗向外看去,是买药的妇人回来了,手里拎着几包药,反手将门关好向这边走来。
任芳菲起身迎着她,妇人笑着说:“公子等会儿,我让我们家老头子把药给煎上。”
任芳菲道过谢,然后说:“婆婆有不穿的衣衫给我找一件好吗?”
妇人怪道:“那怎么行?老身的衣服都是些破旧不堪的腌杂货,怎能亵渎公子?待老身去给公子买干净的来。”
任芳菲忙拦住她:“不用的婆婆,我只是想改扮一下出去时不引人注目。你也知道我现在被人追杀,只能掩饰身份。”
妇人这才明白,连连说好。回到自己房里将干净的衣服找了出来,让自己相公送了过来,自己前去煎药。
任芳菲道过谢,在老头的帮助下换好衣服,又找了块头巾将头发包住。又让老人找了一些东西在脸上收拾了一下,对着镜子一看,十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