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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适之没说完,只是眼睛却瞄向了一旁无语的陆风澜。
众臣也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瞄准了她。
陆风澜如老僧入定般垂着眼睑,脸上清清冷冷的,令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金凤鸣暗自叹息,这些朝臣不知道,难道自己还不清楚?要她娶亲,只怕又要闹得天翻地覆了,两年前的事件,午夜梦回犹自心惊肉跳,她哪里还敢叫她娶天音的皇子。
想到这里,开口道:“皇子的人选,众卿家先拟定个名单,至于皇女嘛,容后再议。”
安适之还想再说,金凤鸣却转移了话题:“众卿家可听说玉璃出现以银票代替现银流通一事?”
众臣一下子议论开了:“皇上,这是好事啊,即缓解银两短缺的问题,又节省人力资源,还可以减少风险,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
“是啊,商人们出门动步就要带大批银两,就是一般人出行也要带着沉重的包裹,即麻烦又危险,不得不请人护送,无形中增加了不少开支,如果以银票代替现银,这些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皇上,这好啊,不用国库掏一分钱,又可以惠民的事,真的很好啊!”
金凤鸣听着众臣的议论,心中一时难以决断,无意中扫了陆风澜一眼,却发现她的嘴角微扬,似讥笑似开心,与平时百事不关心的表情大为不同,心中一动。便开口道:“好了,这事,众卿家先回去拟个详细的章程上来,今天就到这里,金参事留下御书房见驾,散了吧。”
众臣恭送皇上退朝,陆风澜随着众臣退出金凤殿,在众臣各种猜测的目光下跟着宫侍向御书房而去。
金凤鸣换下朝服到了御书房,陆风澜正在低头深思,等金凤鸣走到了身边才发觉,忙行礼。
金凤鸣摆摆手,让她坐下,笑问:“今日朝堂所议之事,蓝儿有何看法?”
陆风澜干脆地道:“皇上,天音的联姻之策很好,皇子可以选,但这皇女却不可选。”
金凤鸣大感兴味地问:“此话怎么说?”
陆风澜道:“象各位大人所说,天音虽经动乱,国力大减,却仍是夺取天下的一大助力,不能轻慢。她们和亲的皇子是天音国君的亲弟弟,国君亲姐弟只有三人,当年皇太女被害,只剩下这个幼弟,很得国君的疼爱,由此可见她们对和亲的重视。臣以为,她们想要和亲的对象是皇上,而不是寻常的皇女。”
金凤鸣知道她肯定会为躲避和亲而开脱,却没想到她会把人推到自己身上,不由得苦笑:“蓝儿为何这般肯定?”
陆风澜一笑,说:“皇上,当今天音国君是因为得到我朝的鼎力支持才登上皇位的,于情于理,她都要感激我朝。而我朝与玉璃一战占尽上风,已然成为三国中实力最强的大国,她天音如果想安心,只能顺依我朝。如果我们只让一个寻常皇女和亲,只怕会令天音认为我朝轻慢她们皇子,反倒心生嫌隙,倒向玉璃,而皇上却不然,皇上后宫贵人本就不多,多这一个皇子也不算多,封他个贵君足以让天音安心了。”
金凤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陆风澜笑道:“皇上,还有一事,臣要先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了。”
金凤鸣问:“哦?还有何事要蓝儿恭喜我的?”
陆风澜眼睛发亮,嘴角忍不住上扬,说道:“就是诸位大臣们所说的银票一事。”
金凤鸣心中一动,问:“难道蓝儿也认同此法?”
陆风澜微笑道:“银票代替现银流通确实是个利国利民的好办法,但事有两面,有利就有弊,只往好的方面看,自是好处无穷,但如果不加以规范,加以控制,那便是动乱的根源。据臣所知,这玉璃的联合银庄是几个大商家伙同玉璃的几大家族所控,而这几个大商家的幕后之人却是玉璃的仇人。”
金凤鸣精神为之一震,紧紧盯着陆风澜,道:“蓝儿知道的如此清楚,难道是——”
陆风澜抿嘴一笑,说:“这便是臣要恭喜皇上的事啊。前几年,妤家次女青萝战死沙场,长女青曼为了给妹妹报仇向臣辞行,说要去玉璃见机行事。因妤家是从商的,臣当时便有了一个想法,如果有机会把玉璃的经济扰乱,这样,玉璃国内便会出现动荡,如此一来,便是皇上夺取玉璃的大好时机。因此,臣便教她这个联合银庄发行银票之法。只因这事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成功,而且也尚未有完全的把握,所以臣也就没告诉皇上,没想到,几年的运作,妤青曼果然做到了,皇上,您一统天下的时候就快到了,只等妤青曼这股东风了。”
金凤鸣眼睛发亮,走到陆风澜身前,紧紧抓住她的双肩,激动地道:“好蓝儿,没想到,你居然不声不响给韩潇布了这样一个死局,你说,要我怎样赏你?”
陆风澜垂下眼来,好一会才道:“皇上,求皇上让臣跟随大军征讨玉璃,待皇上成就大业时放臣带着家人归隐便是对臣最大的赏赐。”
金凤鸣慢慢松开了她,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背过身去,脸色发白,好一会才轻声问:“蓝儿不愿跟大皇姐共享这天下一统的荣耀吗?”
陆风澜摇摇头,说:“皇上,您误会了,您知道蓝儿本就不想立足朝堂之上,等天下一统,四海平定,臣想携家人畅游皇上的大好河山。”
看着金凤鸣紧握的双拳,接着道:“再说,臣的禀性也不适合在朝堂上。这些年,如果不是先皇与皇上的宠爱,臣哪里还能活到现在?皇上是个明君,不能为了臣而毁了皇上的清誉,皇上是所有人的皇上,要对天下臣民负责,要一碗水端平了,万不可为了臣一人而让皇上蒙尘。”
金凤鸣闭上了双眼,心中疼痛难忍,蓝儿把话说得如此清晰明白,想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到了,可是,自己怎能舍得。虽然她不记得自己,自己也不能对她明言,但她终是在自己眼前,自己能看得到,也感受得到。如果放她离去,只怕天隔一方,再无见面的时候。
陆风澜默默地望着她的背影,金凤鸣对自己的好,她怎能不知道?对自己的纵容与宠爱,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只是自己是陆风澜,不是金夙蓝,不能回应她的一片深情。自己所能做的,便是尽自己所能帮她达成天下一统的心愿。除了这,她不能做任何事,她并不歧视同性之爱,虽然不知道金凤鸣与金夙蓝的过往如何,但她能感受得到,她们是真心相爱,爱得很深,爱得很苦,不要说是在封建的古代,便是在先进的二十世纪,同性之爱也是让人侧目的。她同情她们,但她不能回应,因为她不是金夙蓝。
玉璃人慌了,她们发现,她们手中的银票成了一堆破烂,曾经带给她们便利的联合银庄一夜之间人去屋空,她们放在银庄里的银子也不翼而飞。
她们恐慌了,她们愤怒了,她们拥上了街头,拥进了衙门,冲进鼓励她们把银子放进银庄的几大家族的家里。
几大家族也慌了,她们自己的银子也随着联合银庄的消失而损失了大半。
整个玉璃都陷入了疯狂之中。
韩潇气得暴跳如雷,把几大家族的族长召集起来一痛臭骂,责令她们拿出部分家产安抚失控的臣民。几大家族的族长欲哭无泪,她们的银子也飞了大半,再拿出银子安抚臣民,便所剩无己了。
而早些年被铲除的任家逃走的余孽也不断地在各地掀起风浪,鼓动因银庄而破产的人们起来造反,冲击各地衙门,杀死各大家族分散在外的分支。
更有甚者,已经有任家的余孽混进了璃都,几次偷闯皇宫,竟然把任家家主给救走了。
韩潇气疯了,大开杀戒,璃都的上空充满了血腥味。
更让韩潇胆颤的是,金凤与天音成为姻亲国后联手进攻玉璃,她们攻城的武器让玉璃人惊呆了,以为天上的火雷神下到了人间,那天上飞舞的箭雨竟然有强大的穿透力,可以把人串在一起。
没多久,韩潇悲哀地发现,玉璃的国土已经被攻下了大半。
坐在大殿上,看着惶恐的大臣们,韩潇有气无力地问:“谁知道她们是从哪里得来的火雷?是谁做出来的?是谁?”
众臣面面相觑,好一会,才有一个臣子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道:“臣听说是金凤朝安靖王府的郡主与一个道士研制出来的。”
韩潇恶狠狠地盯着那个臣子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问:“为何不早向朕禀报?”
那臣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臣以前并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是在炼制丹药,所以并未放在心上,没想到……”
韩潇气得浑身发抖,这就是她的臣子,一个没想到就把她的国家断送了。
“来人,把这个贻误军情的废物给我拿下,抄家灭族!”
那人顿时瘫软在地,其她的臣子也吓得浑身发抖,亦无人敢向已经快发狂的君上求情。
“滚,都给朕滚出去,滚——”
众臣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大殿。
韩潇呆呆地坐在皇位上,看着空空的大殿,眼前似乎出现自己刚登基时意气风发时的模样,那时,自己豪气冲天,倾听拜倒在脚下的臣民们三呼万岁,一种天下唯我独尊的念想出现在脑海里,她要做个前无古人的伟大君王,她要把整个大陆都纳入玉璃的版图,她要所到之处都能看到玉璃的旗帜,她要带着心爱之人一同享受世人景仰的荣耀。
可是,这一切都幻灭了,自己的爱人投入她人的怀抱,首次发动的军事行动也遭遇失败,如今,国内动荡,四处狼烟,敌人已经打进了家门,她曾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那个夺她所爱的金凤朝的恶魔郡主金夙蓝。
“金夙蓝,金夙蓝——”
韩潇恨得咬碎了牙关,眼中都快滴出血来。
陆风澜在众人的保护下,一步一步走上城头,城头上已经换上了金凤国的旗帜,而城下的厮杀仍在继续。
大概有感于国家将要灭亡的惶恐感,激起了玉璃人的血性,在玉璃定王韩霜的带领下拼死抵抗,虽然节节败退,却也让金凤与天音进攻的脚步缓了下来,但还是一点点逼进了璃都。
这座天门关是玉璃最后的屏障,拿下天门关,便已经算是拿下了玉璃。
玉璃人也知道,所以抵抗的很厉害。战斗打了二天二夜,金凤与天音在城下不眠不休地攻城,而城内的玉璃人越来越少,最后城门还是被攻破。
韩霜在亲卫拼死护卫下杀出城去,却被城外的天音军队截住了。
陆风澜站在城头,冷眼看着城下的厮杀,多年痛苦的折磨让她的心变得坚硬似铁,只有对着自己的亲人时才感觉一丝丝温暖。
韩霜在包围圈里,看着自己的亲卫一个个倒下,而敌军却象潮水一样杀不完打不退,心知这里便是自己的葬身之处了。倦恋地看了看被血染红的大地,还有牺牲众多将士也没保住的城池。那城头上被众人围着的女子清冷的目光正看向这边。
心头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就是这个女人,一定是这个女人,就是她毁了玉璃。
韩霜取过身边一张弓,搭上箭用尽全身力气射向城头那道目光的主人。
箭射了出去,而她身上也被天音士兵的刀枪砍得血肉模糊。
陆风澜冷眼看着城下的殊死搏斗,看着天音的包围圈一点点缩小,嘴角露出点点冷酷的笑意。眼前寒光闪烁,一支箭矢带着愤怒绝望的恨意扑面而来,陆风澜僵在那里,脸色煞白。众人惊呼一声,拔剑拨打。
只是韩霜带着死亡的恨意暴发出的能量超出了寻常,竟让陆风澜身边的护卫没能抵挡的了,陆风澜死死盯着那箭,看着它带着死神狰狞的微笑一点点逼近自己。
一股大力把陆风澜扑倒在地,“噗”的一声轻响,夹着一声闷哼。
陆风澜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韩殿芳,嘴唇微动,韩殿芳听见了,露出一丝微笑,轻声回了句:“心甘情愿……”
谢秋容看着面无表情的君上,只好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韩潇掀开纬帐,看着没有一丝反应的任芳菲,他的眼睛虽然睁着,却没有一丝焦点,漆黑的眼眸犹如深渊见不到底。长年不见阳光的皮肤透着死寂的青白。
掏出钥匙把他身上的铁链打开,任芳菲依然没有反应。
韩潇搂过他,把自己带来的衣服给他穿上,温柔得象对待易碎的瓷器。取出梳子,把他的头发梳理整齐,挽成个髻子,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支簪子给他别上,
满意地看着他,轻声道:“芳菲,你真乖,如果你一直都是这样乖多好。”
韩潇喃喃地低语着,吻上他冰冷的唇。
任芳菲一动不动,眼睛都没眨。
把他抱了起来,手里过于轻飘的感觉让韩潇皱起了眉头:“你怎么这样轻啊!好了,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以后也只有我们两个,谁也不能再把我们分开,谁也不能了,你以后只能属于我,谁也带不走你!”
韩潇一边低语着一边抱着他走出了缚琴宫。
谢秋容胆怯地看着君上把公子抱走,想要跟上去,却被禁军拦住了。谢秋容眼巴巴地看着君上抱着公子离去,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他最后看到公子……
章节77
金凤与天音大军已经逼进了璃都,开始还有守城的军队抵抗,后来却一路顺畅,对于这种情况,陆风澜越来越心惊,心跳得也越来越快。
大军来到璃都城下,只见城门大开,高大的城门上飘着白幡,玉璃的官员与士族白衣白帽带着国玺跪在城门前,领头之人上前高声道:“罪臣戚无名率众降臣恭迎王大将军进城,特献传国玉玺以示诚意。”
王大将军上前接过玉玺递给身边副将,扶起戚无名,笑道:“戚相国,请起。”
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众臣,高声道:“各位请起,只要各位诚心归顺,我金凤大军将士决不会惊扰城中居民。”
众人大喜,纷纷叩谢:“谢王大将军仁慈。”
陆风澜焦急地等着她们说完,便催马上前,问:“你们君上何在?”
众人看着眼前这个貌似天仙的女人,惊得目瞪口呆,陆风澜不耐地道:“她在哪里?你们可知道她抓来的任家六公子关在什么地方?”
众人大惊,这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金凤朝有名的恶魔郡主,而玉璃遭遇的灭顶之灾也是源于这个女人,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貌女子。
戚无名颤声道:“我主已经殡天,任公子,他,他也跟君上殉葬了。”
陆风澜死死盯着她,又问了一遍:“你再说一遍。”
戚无名不敢开口了,陆风澜大喝一声:“说,他怎么了?”
戚无名颤声道:“君、君上把自己跟任、任公子关在一起自焚了……”
陆风澜静了一会,冷笑道:“你骗我!”
戚无名躬身道:“罪臣不敢。”
陆风澜一言不发,狠狠抽了马儿一鞭,马儿惊叫一声带着她向城里奔去。
王大将军忙吩咐道:“保护郡主。”
王云诗忙应了一声带着一队人马追了上去。
陆风澜疯狂地打着马,在璃都的大街上狂奔,璃都家家关门闭户,大街上冷冷清清,只有门前飘扬着白幡告诉着人们,这个国家的君主已经不在了。
王云诗追了上来,跟她一同向着皇宫奔去。
皇宫四门大开,御林军早就得了投城的消息,自然不会阻挡金凤的军队,进了宫,陆风澜停了下来,王云诗喊来一个宫侍,问道:“你们谁知道任家六公子关在什么地方?”
那宫侍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道:“关、关、关缚、缚琴宫……”
王云诗喝道:“带路。”
那宫侍连滚带爬地带着她们到了最偏僻的一处宫室。
谢秋容知道玉璃已经亡国了,他们这些宫人都呆在各处宫室,不得允许不能乱跑,否则杀无赦。呆在空旷的大殿里,他一点也不害怕,只是替公子难过,他终于没能等到心爱的人来救他。
看着床上丢下的铁链,那铁链伴着公子度过了五个春秋,终于脱掉了。
谢秋容对着铁链流着泪,忽听外面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他愕然地抬起头,眼前出现一个美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