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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瓶子带着男人的温度,到现在他也不敢相信,这件事情会是那冷漠龙王的所为,他给了他,他自己的血。
看着平静的止血的男人,唐宋觉得他应该道谢,但道谢的对象是东敖,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东敖将带着血痕的手腕送到唐宋面前,用他冰冷的声音命令,“舔。”
唐宋愣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男人盘踞着红痕的手就在眼前,刺鼻的腥气扑面而来,可唐宋之退了那么一小步便站住了,他看着东敖的手腕……
良久。
然后,伸出了舌头。
他闭着眼睛,用舌尖细细的舔着那铁锈般的味道,血迹已经干涸了,唐宋要舔上好一会儿才能把血化开,血的味道不算太浓,唐宋并没觉得太难吃,他一路舔着,用自己的唾液为东敖洗掉那殷红之色……
男人不带任何温度的视线看着唐宋,他的手举在半空,一动也不动,唐宋舔到上面时是踮着脚的,来到下面便屈着身子,他仰着头,被血染红的舌不是从口间探出,很轻的动作,很细腻的感觉,东敖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唐宋完成了他的任务。
东敖的腕上,除了那条细痕外再无其他,唐宋这时睁开了眼睛,当他确认无误后,看也没看东敖一眼,转身离去了。
这次顺从,当成是他对他肯帮助的感谢。
“谢谢。”楚河的吃惊并不比唐宋小,他也以为东敖会随便找个族人给他点血,可等了许久房间内也不见有任何声音,他以为龙王不肯帮忙,但没想到,门再开启唐宋已经将血送了出来,房间里没有意外只有唐宋和东敖两人,那这血是……
龙王的。
楚河受宠若惊的看着手里盛满红色液体的器皿,东敖对唐宋,果然有那么点问题。
唐宋摇头,他什么也没做,这算是东敖心血来潮,想尝尝仁慈是什么滋味吧。
“唐宋,有些事情你别太较真,男人嘛,能屈能伸,你的脾气适当的时候改一改,”昨天才聊到一半,就被东敖打断了,这种环境不是继续的地方,楚河环顾四周,看了看那些面无表情的守卫,而后拍拍唐宋得手暗示压低声音道,“你尽量顺着他,保证安全是主要的,我会帮你想办法的,至少先帮你改变现在的境况。”
唐宋点头,“我明白。”
楚河还要说什么,突然发现唐宋被一团阴云覆盖,一抬头,楚河明显愣了一下,看着东敖脱口道,“龙王,谢谢你。”
楚河没想到会见到东敖,他与唐宋微微分开了些,他觉得,东敖似乎不太喜欢他与唐宋有身体上的接触,或是离得过近,不然东敖就不会一直看着他放在唐宋手上的手了……
楚河一退后,东敖移开了视线,然后,他很给面子的点了一下头。
东敖点头的动作很小,小到只有分毫的摆动,如果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东敖刚才动过。
难能可贵,楚河觉得东敖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让他见唐宋,给他龙血,还破天荒的理了他……
当唐宋嗅到属于那男人的味道,他的身体便僵住了,他没有回头,却也知道那男人就站在他身后,紧贴着他。
事情已经办妥,为防止东敖起疑,楚河觉得还是少说为妙,于是准备离开,他刚要道别眼角便闪过一道绿光,他差点把大祭师忘了。
打消了立即离开的想法,楚河对东敖笑笑,指着大祭师道,“龙王,这是兽族送给你的礼物,笑纳。”
在那边昏昏欲睡的大祭师立即被楚河得花吓精神了,他刚刚和龙王说了什么?他不是说不计前嫌吗?难道他是诓他的?!
暗叫糟糕,大祭师刚想为自己争取权利,却听龙王道,“不需要。”
楚河也只是随口一提,有唐宋在龙王自然不会留下大祭师,当然,凭大祭师那副尊容,如果东敖留下了他,才会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吧……
楚河只是吓唬吓唬大祭师,给他些教训,让他以后不敢再轻易自作主张,但听到龙王的拒绝,楚河脑子一转,便又说道,“你可以把他送给你的侍卫。或是其他族人,怎么说用大祭师做母体也比奴隶强上不止百倍。”
放眼泽尔特斯,楚河还是第一个敢与龙王开玩笑的。
事情得到圆满解决的他心情很愉快。
不过大祭师那边倒是吓掉了半条老命。
闻言,东敖金色的眼瞳随即转到了大祭师身上,大祭师顿时汗如雨下,龙王审视的目光让他的心突突的跳个不停,楚河不能把他就这么送出去了,他可是大祭师啊……
楚河笑吟吟的看着被龙王打量的紧张万分的大祭师,他觉得,如果可以,大祭师一定拔腿就跑……
龙王看了几秒便收回了视线,冷冷道,“不需要。”
还是这三个字,楚河再问,“为什么?”
东敖没卖关子,直接回答,“老,丑。”
大祭师这模样,连最低等级的龙族都不会要,那有违他们的美学,虽然母体是奴隶,但也是要挑脸蛋的。
龙王的答案让楚河猛的咳了几声,唐宋也是低下了头,不让众人看到他错愕的表情,东敖这是在讲冷笑话吗……
与此同时,大祭师的自尊心,被东敖无情的伤害了。
第二卷 战争录 第二百二十一章 陌生少年
吓也吓够了,该有的教训大祭师也得到了,楚河不想再为难他,毕竟他也是兽族德高望重的大祭师,这个小小的作弄,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就可以了,大祭师的面子还是要留着的。
从龙族的休息地离开,楚河就让大祭师回去休息了,他自己则准备去找玄漓,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大祭师在走前,把另外一种药水给了楚河,楚河亲眼看着他把那盛装着有些发蓝的液体的瓶子从空间戒指里拿了出来,大戟士没说那是什么,不过看样子他早有准备,这老家伙在给自己留了后路,他并不是楚河想象中的那样,宁死不屈……
胆子再大他也是怕死的,恐怕昨天晚上再吓唬他一会儿,大祭师就会投降吧……
殊不知当初大祭师根本没准备这药,当他把龙血和希杵送到楚河房间时,青凛的警告让他不得不有所顾虑,随后就配好了解药。
他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要么楚河发现不了,等到孩子出生后一切都成定局,要么在楚河发现后,他一路装傻,如果蒙混不了,就举旗缴枪……
大祭师又不傻。
来到医疗之所,令楚河意外的是玄漓并没在这里,其他医者说玄漓从昨天起就没有出现,那个向来都以治病救人为最高的家伙居然会旷工,楚河不相信。
那玄漓不在就只有一种原因——他出事了。
生病的话不太可能,他本身就是医生,而且他生病医疗之所的人不会不知道。
担心玄漓的安危,楚河问清了玄漓的住所,就直接奔了过去。
医者和专门留在医疗之所的牧师就住在附近,只隔着一条街道,在医疗之所中很容易就能看见,没用多久,楚河便站在了玄漓的门前。
整栋建筑都很安静,没有多余的声音,连走动的人都鲜少见到,这个时间留在房间的都是换班回来休息的,其他人则在医疗之所中工作,所以这里显得有些门可罗雀。
安静的走廊中,满是楚河脚步声的回音,空空荡荡的显得有点恐怖,挺着肚子的楚河又不能快走,他只能一边听着自己的回音,一边慢吞吞的爬着楼梯,当他来到玄漓所在的五楼时,他已经气喘吁吁了,倒不是吓的,他很累,已经很久没独自走这么远了。
这里和他们那边不同,每个房间外都挂着名牌,楚河很容易就找到了玄漓的房间,尽管担心,楚河还是礼貌的敲了敲门。
“笃笃笃”,木门发出了沉闷的响声,楚河不知道这门是有多老,才会有这样的声音。
楚河敲了很长时间,除了木板发出的沉重的音阶外,再没有任何声音,楚河的眉毛越拧越深,手下的力气也难免跟着大了起来。
随着敲门声变大,楚河的心愈加沉重,玄漓难道不在房间里?
一般来说,除了去战场的士兵们,像玄漓这样特殊职业者出城镇是要得到许可的,他没听到玄漓说要出城镇,就算是临时有事,需要出城镇,那些医疗之所的人也该知道。
所以说,玄漓还在这基诺城镇中,可是他不在房间能去哪?
难道说,他去米歇尔那了?
楚河是听到过一点米歇尔和玄漓的传闻,但是玄漓对此兴趣缺缺,他不像是会去米歇尔那里的样子啊……
楚河正想着,对面的门突地被人拉开了。
这走廊的窗子正对着的是一面墙,所以阳光无法射入,因为是白天,走廊里并没有起灯,虽不至于漆黑一片,但光线明显不足,已经适应了这种环境的楚河,立即用手遮住了眼睛……
“楚河?”男人诧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有事?”
开门者正是玄漓,见到楚河他也是着实愣了一下,今天不是检查日,楚河为何会特意跑到了他的房间……
“你在啊……”楚河心说你在不快点开门,害的他白白担心。
关怀的话到了嘴边又让楚河咽了下去。
他没想到,会看到赤膊的玄漓。
脱去外衣的男人很强壮,绝不是楚河认为的如书生般弱质,除了皮肤略微白些,玄漓绝对有一副可以拿出来炫耀的身材。
楚河真想知道,那每天都在治病与病人间徘徊的男人哪来的时间健身……
还真是,凹凸有致……
玄漓一身水渍,看样子是在洗澡,不过有谁会穿着裤子洗澡……
玄漓的头发是干的,赤裸的上身满是水痕,他的裤子已经贴在了身上,可只有前面是湿的,后半部分依旧干爽,这就证明他不是洗了一半套上裤子的,而是裤子一直穿在身上。
玄漓的样子像是在洗衣服,或者,帮人洗澡。
他没去医疗之所,又是这个样子出现在楚河面前,楚河向里面瞄了一眼,低声问,“米歇尔在里面?”
玄漓是男人,有这方面的需求自然情有可原,但玄漓给楚河的感觉一直是禁欲者,他没想到,这么快玄漓和米歇尔就爬到了床上……
难道玄漓这家伙,是闷骚型的?
玄漓没想到楚河会这么猜,他摇头否决,“怎么可能。”
玄漓的样子不像说谎,但凭楚河多年的经验,他可以肯定房间里绝对不止玄漓一人,不过玄漓不肯说,他就没必要追问下去,那是人家的私事,他无权逾越,于是话锋一转,楚河便将希杵的事情说了一遍。
楚河复述完,玄漓没露出任何吃惊的表情,他淡淡的说:“我早就知道。”
傻眼的是楚河。
看到楚河顶着一张不敢相信外加打击过度的脸,玄漓解释道,“我以为你知道,是自愿的。”
“鬼才是自愿的!”
愣了分秒,楚河突然咆哮出来,空荡的走廊里满是男人很有气势的声音,楚河知道该控制音量,但激动的他声音依旧不低,“那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同意!这个,是我的极限!极限懂吗?!”
楚河指了指他突起的肚子。
“算了,不说这个,玄漓,看样子你是知道这药的,你告诉我……”
“谁是米歇尔?”
楚河的话,被一个清脆且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
然后,一个清秀少年便从玄漓身后走了出来。
玄漓显然不想让他出来,便冷着脸说了句,“回去。”
可面对玄漓严肃的命令,少年却是不以为意,他将手搭到了和他差不多高的玄漓身上,还不忘笑眯眯的和楚河打声招呼。
楚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震撼人心的场面,楚河一时半会儿还有点没法回神。
这少年近乎全裸,腰间只系着一条浴巾样的巾布,修长的腿微微分开,一团阴影从巾布的缝隙透了出来,随着他的动作,似乎很容易就被人看个干净,他就那样大方的站在两个男人面前,好不扭捏……
他这样倒是让楚河有点不好意思,楚河连忙将视线移到少年肩部以上,所谓非礼勿视……
少年奶黄色的发还在滴着水,冰冷的水珠落到他赤裸的身上,少年立即不满的打了个寒颤,随后他像狗一样甩了甩头发,四溅的水珠立即引来了玄漓的不悦,他嫌恶的推开了他,抹掉了甩到自己脸上的水……
“去擦干净。”
玄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很显然沐浴后的少年并没有擦身体便走到这毫无保暖设备的走廊,他按着少年的肩膀想将他推回屋中,不过少年并不领情,顺着玄漓的力度转了个圈子,笑呵呵的又靠了上来,他赤裸的身体又靠在了同样赤膊的玄漓身上。
楚河突然觉得,他来的很不是时候。
男人手握空拳,送到唇边咳了几声,将视线移向别处……
少年身后的门虚掩着,阵阵白雾从中飘了出来,想必那里就是玄漓的浴室。刚才他们一定都在里面,所以才耽搁了开门的时间。
楚河这样判断。
不过玄漓这家伙眼光还不错。
虽然只瞄到一眼,楚河也大致看清了少年的长相,很清秀,也很可爱,水做的眼睛,凝脂的皮肤,粉嫩粉嫩的嘴唇,像是一块新鲜可口的奶油蛋糕。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玄漓会喜欢这个类型,他一直以为玄漓会喜欢辣妹……
因为玄漓的感觉太古板了,他需要热情似火的辣女。
少年似乎忘记了楚河的存在,他扯了扯自己身上唯一的遮蔽物,一脸无辜的看着玄漓道,“你这里只有这么一个东西可以来擦身体,你让我用它擦吗?那好吧……”
少年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但见玄漓不高兴,他便嘟着嘴,作势就要去扯他腰上围着的东西,玄漓没想到他真会这么干,在巾布扯下来的瞬间,连忙按住了少年的手腕……
巾布挡在了少年腿间,其他部位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少年看着玄漓,一脸不解的样子,玄漓则黑着脸帮他把巾布重新系好。
楚河知道,这个时候笑很不厚道,但是他从没见过玄漓这个样子,这和那个临危不乱,永远都能保持冷静的男人差太多了……
貌似他被这少年治理得服服帖帖,楚河很好奇,这少年到底是谁。
也许是感觉到了头疼,玄漓在揉太阳穴,可少年似乎不想放过他,他嘟着嘴一把搂住了玄漓的胳膊,他的唇离玄漓的脸不过几毫米,那样子可爱到无法形容,却也是极其暧昧,楚河惊艳,随即又一次偏过头去……
“你还没告诉我,米歇尔是谁。”
少年天真无邪的问。
第二卷 战争录 第二百二十二章 玄漓之子
“我的病人。”
玄漓并没有像楚河预想一样发火,或是不理睬少年,他出乎意料的解释了句,虽然这话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但少年还是不疑有诈的点了点头,他信了。
“还有,他也是我的病人。你的问题问完了,可以不要再耽误我的时间了吗?”
少年的视线很自然的移到楚河身上,那是一双既干净又清澈的眼眸,不带任何杂质,甚至还有些稚气夹杂其中,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楚河有种错觉,仿佛它能洗涤人的灵魂,净化一切。
少年看了楚河一会儿,他并没有因为看到楚河的肚子而表现出任何惊讶,他天真无邪的视线从楚河身上移开后,少年用天籁般的嗓音说了句——
“叔叔好。”
天雷从天而降,直劈中楚河的脑袋……
他刚叫他什么?
极度打击后,楚河的火气腾就窜了上来。
如果不是那少年的表情很认真,楚河绝对会认为他在耍他,那少年的样子也就十七、八岁,他自己也不过二十六岁,这小子居然叫他叔叔?!
叔叔啊!
他有那么老吗?!
“他是我儿子,玄清。”见楚河被玄清那声‘叔叔’打击的一脸挫败加极度愤慨,玄漓在楚河抓狂前替他们做了介绍,“这是楚河,兽族王子的伴侣。”
楚河愣住了。
按这个辈分来说,这小子和他叫叔叔也没什么错……
不过他还是觉得别扭,玄漓这家伙的家教,未免太好了点……
见玄清似乎还要叫他叔叔,怕被二次打击的楚河连忙抢白,“叫我楚河就可以了。”
玄清很懂事,用楚河觉得舒服的称呼再次问好,不过楚河却没因此感觉到一点愉快,反而有点郁闷。
这个少年的身份一下子从‘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