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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赵军的拦截防线退回函谷关。
当日夜,作为疑兵的司马错部七万秦军抵达少曲,在成功掩护白起部逃出韩魏围追堵截后命令少曲三万守军退出少曲,在损失两万余人马之后,将剩下的不到八万人合兵一处沿黄河直奔武遂而去,准备与白起分路突围。
次日凌晨,蒙骜部十万人马未按白起命令南下少曲,反而临时决定从潘氏直接离开少水,艰难地跋涉西行于上党山地中,在沿路因道路艰难而损伤遗弃五千多人以后于两日后从恶泽退出上党,虽然在通过曲沃时遭到赵国北沿防军的阻截。但因为此处赵军兵力较为薄弱。终于在付出三万惨重代价后,极其侥幸地将剩下的不到七万秦军带出了包围圈,此后他们一路狂奔,在安邑与不知他们是否为白起部人马的魏军激战一场以后,终于将残存的四万人马带回了函谷关。
蒙骜人马损失虽然过半,但总算是退回秦国去了,然而司马错却没有那么幸运,其部八万人马离开少阳后虽然摆脱了韩魏两军的追击,但不幸的是,仅仅到了次日。也就是十月十七日傍晚,当他们即将抵达武遂准备集兵冲击赵军防守薄弱之处时,消灭了上党残余秦军之后即刻率五万轻骑沿路追赶而来的廉颇却也到了,于是就在当天晚上。该部秦军在赵军两面合围之下全军覆没,司马错悲愤自杀。
消息传到韩魏两国以后,两国君王臣僚尽皆大惊失色、追悔不迭,在深知秦国衰落已成必然的情况下,虽然没敢对集结四十余万重兵压在少曲一带的赵军发起进攻,却也心照不宣的放弃了对南下洛阳的白起部秦军的追击,而且还在暗中放慢了对函谷关之前土地的收服进程,希求给剩余秦军一条逃回关中的退路。
相比较一幸一殃的蒙骜和司马错,白起的情况就复杂了许多。蒙骜之所以敢于违抗命令,并且冒着更大的风险西进恶泽。正是因为白起发下了分兵三路多点突围以免全军覆没的命令。也就司马错最为实诚,并且坚信最危险处就是最安全处的理念,结果碰上了更加“实诚”,绝不肯放过最可能通道的周绍,最终全军覆没。
蒙骜不算实诚,而且运气不错,而白起比他更不实诚,只不过运气如何却还不得而知。就在蒙骜从恶泽突围出去的当天,一路进发到洛阳以后并没有紧接着顺洛水向西进发宜阳,反而折而向东南方向。一举拿下因大军向西推进抢占析地而乏兵可守的韩国新城,在补充完粮草,并且将韩魏两军从析地引过来之后又悄悄的出城折而向北重新进入了周境。
白起这样北而南、南而北的大幅度折返本来没有必要做,但是这个“本来”的前提是别处情报可以畅通无阻的随时抵达他这里。在上党时他具有这个条件,但现在是在逃命。他又上哪里去了解别处的情况?也只能根据自己的判断做出诸般迷惑敌人的举动了。
没有强有力信息支持的判断往往会出现很大的误差,白起并不知道司马错在武遂全军覆没兵败自杀的事。更不知道韩魏两国要放他一条生路却又不敢让赵国知道的心态,不然的话他完全会做出说服韩魏两军帮助他逃回函谷关的选择。
如今白起自以为没有了选择,只能想尽办法尽量减少敌人的数量,南攻新城正是如此,除了必要的粮草补充外,更重要的则是以新城失陷为饵,将韩魏两军的注意力引过来,然而趁着他们解救新城的机会金蚕脱壳摆脱掉两路追兵。
如果没有司马错自杀那件事,白起这一计策应该说是极其完美的,这样一来他只需面对赵**队就可以了。不过白起这时并不急着逃出去,他知道赵国以周绍、赵奢两路人马拦阻他的归路,必然会将防线从黄河边上的武遂一直拉到洛水边上的宜阳,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白起除了一直南逃到更加危险的韩魏楚边境再无逃跑机会。
白起正是要利用赵军的这一心理,所以当发现韩魏联军杀向新城时,他便已判定赵军也必然向着新城杀了过来,于是他使下一招“回马枪”,又再次北返周境。
这一次白起再也不做任何迷惑敌军的举动了,直接向西挺进,果然未出所料的从困守武遂还来不及南下补充缺口的周绍部,以及遣兵南下新城合围的赵奢部赵军不得不暂时调出许多兵力,从而防御薄弱的新安一路杀了过去。
过了新安前边就是渑池,虽然现在已经被韩国人夺了回去,不过曾经却是白起亲自为秦国夺下来的地盘。从渑池往西的路途他熟得很,基本上相当于逃出升天了,所以当远远看到渑池城头稀稀拉拉的几个韩国守军时,白起虽然还没有完全安全。却放下心来的长长吁了口气。
渑池、陕邑、焦邑。再向西就是函谷关,白起带着他几乎完全齐整的十三万人马一路马不停蹄地向西赶去,十月二十五日从渑池绕城而过,城头上的韩**士虽然远远看见了他们,却连一支箭都没有射下来,就更不要说出城追赶了。十月二十七日,白起抵达陕邑,隔着黄河远远看见北岸已属崤山山系的石门山时,他的心情差不多完全放松了下来,知道自己就要脱离危险了。
然而就在这时。汹涌澎湃的黄河水声之中却突然夹杂了令白起胆颤心惊的马蹄声。
马蹄声,确确实实是马蹄声,阴沉沉的天幕之下,沿着黄河南岸。先是几匹驮着披甲武士的健硕骏马如同散落的黑点一样出现在了极东天际边的地平线上,很快的,那些黑点越来越多,根本无法数清数目的向西汹涌奔来。漫天的飞尘之中,没有人知道那是多少人马,但只消看到他们红霞一般的戎服,却也没有人不知道那就是令天下人闻名丧胆的赵国骑军。
“大良造,快看,赵国骑军杀过来了!”
“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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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八日,从赵国各军之中抽调汇集的七万铁骑在廉颇率领之下终于在陕邑黄河边上追上了白起。于是属于上党之战的最后一次战役爆发了。七万赵国骑军全员上阵,以人马为墙,在高速穿插中将白起和他的十三万团团压缩围困在了只有方圆十余里的黄河滩涂之上。
白起深知自己难有退回函谷关的希望了,但是他并不想投降,依然在盼望着奇迹的发生。在拼一把大不了一死的信念之下,白起鼓动起了秦军将士,以仅存的五百辆战车立盾搭箭为前锋,以死士横戟为左右后三面外围,以弓手为还击手段置于死士之后,整个军团结成一座密不透风的方阵。虽然缓慢却又坚毅不拔的向西推进。
秦军将这种本用于抵御骑兵的战阵用于推进确实也起到了一定作用,赵国骑军无法撕裂秦军战阵杀进去,也只能继续环绕飞驰,忽远忽近的以弓弩相射杀,虽然造成了秦军大量伤亡。并且大大延缓了他们推进的速度,却不可能完全拦阻他们前进的方向。
战事再一次陷于胶着。秦军阵中每时每刻都会有人倒下,但是紧接着又会有阵内的后备将士填补到空缺上,继续承受着来去如飞,根本无法予以还击的赵国骑兵飞蝗一般的箭矢。仅仅两夜一天里,黑红的血迹以及被践踏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便沿着黄河岸拖了二十余里之长。
到了十一月初一日,战事的僵持终于出现了打破的迹象,从这一天开始,白起欣喜的发现天上开始飘下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下雪了,这是对骑兵最为不利的天气。天公作美之下,白起加快了推进速度,只用了半天便远远小于前两天的伤亡代价向西挺进了二十里远,很快就能抵达焦邑。
然而秦军的好运气仅仅到此为止,也是在这一天的下午,三十万赵国车步联军在赵奢的率领下赶了上来,迅速绕到僵持之中的赵国骑兵和秦国方阵前面和侧翼,以近两千辆的战车以及十五万弓弩手围成了铁桶一般的包围圈。紧接着赵国骑军退出战场,在包围圈外围构建起了第二道围堵防线,彻底将秦军死死困在了距离函谷关仅剩六十多里路的地方。
白起麾下剩余的这八万余百战精兵彻底没有了生路,一天以后所携粮食也吃完了,士气降到了冰点,只能在冰雪之中瑟瑟发抖地等待着或许已经注定了的未知命运。然而赵国人并没有接着发起强攻,不断飞向秦军阵中的不是箭矢,而是句句劝降之声。
投降?这不是秦国将士们的习惯,他们几十年来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只有接受别人投降的经历,却从来没想过自己是否有一天也会面临被人劝降的一幕。他们陷入了极度的无措之中,只能在饥饿之中茫然地注视着他们已经一夜白了头发的主将白起。
饥饿并不是最恐怖的事,最恐怖的乃是绝望中的饥饿。战车驾辕的马匹被吃光了,将士们依然还要承受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的大雪。当真要饿死、冻死么……如果不是同袍们紧紧的拥挤在一起,依然还有些残存的人性在支配着他们,许多饿到了两眼泛出绿光的人几乎已经到了要吃人的境地。
十一月初五日,一条消息再次从赵军那里传到了秦军阵中:秦王在集结在皮氏河口的四十万赵军压迫之下向赵国俯首称臣,除答应将黄河西岸的上郡全部割让给赵国,以洛水为新的秦赵边境,同时承认放弃赵韩魏楚重新夺回的河东、上庸等地,从而完全龟缩回崤函以西洛水以南之外,又以将白起交由赵国处置为条件换取剩余的八万秦军退回秦国境内。
河西上郡丢了,河东郡丢了,上庸郡丢了,秦国自六十年前秦孝公击败魏国,从而逐步东扩得到的所有土地,除了依然在楚军不断攻打之下很快也要丢失的黔中郡以外一次性全部还给了赵楚韩魏他们。
辛苦抢来的土地都没有了,就连崤函之固也已经失去,只能依靠洛水长城苦苦支撑,秦国完全被压缩在了洛水以南的关中南部一带,若不是依然还控制着巴蜀和汉中,其国土几乎与赵国初期魏国称雄天天欺压他们时完全一样。
与失去土地相应的是秦国这么多年辛苦积攒起来的百万雄师一次性战死了五十余万,而且还是最精锐的那五十余万,加之放弃上郡和河东、上庸等地让秦国失去了一百五十余万人口,商鞅变法带来的红利损失殆尽,秦国再一次回到了需要看别人眼色行事的时代。
纷飞的大雪之中,铠甲全部去除,**着伤痕累累的上身的司马靳垂着头一步步向着虎视眈眈的赵国围困防线走去,而他身后则跟着六个同样去掉了盔甲的秦军兵士,在他们用肩膀扛抬起来的一块曾经的战车厢板上躺着白起冰冷的尸体,尸体脖颈上挥剑自刎留下的伤痕处,黑褐色的血迹已经完全干涸,血渍上贴满了已经不会再被体温融化的雪花……(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天下之合(终章加后记)
赵国逼迫白起自杀之后守诺将剩下的八万秦军放归函谷关的事引起了各国一片赞誉声,虽然这些赞美之中多少带着些战战兢兢的意味,但各国都明白,赵国不杀那八万人不单单是想博取美誉,更重要的则是要在掐住秦国命脉的同时给各国一颗定心丸吃。
定心丸是必须要给的,虽然此战赵军并没有伤筋动骨,但十三万人的战损外加整整半年的军粮消耗还是挺让人喘不过来气的,赵国绝不愿意看到这时候别国突然对他发起进攻。
赵国如此做也就是防患于未然罢了,免得出现什么意外情况落下“不仁”的口实,把韩魏齐楚吓毛了当真来个连横抗赵。事实上各国对赵国发起进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毕竟秦国出人意料的在一次大战之后就彻底衰落,谁也没想到他们会败得这么惨这么快,以至于大家都没有时间调整战略反过来帮助秦国对抗赵国,那么所谓的三足鼎就算完全被毁了,如今变成了赵国一家独大的局面。以后大家抱起团防止占据了整个天下北半部的赵国南下进攻还有可能,但若说反过来入侵赵国,已经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承受赵军五年内从五万暴增到十五万的强大骑军外加上百万主军辅军的蹂躏了。
虽然各国完全可以合起伙来与赵国争上一争,但正如合纵无法对付秦国一样,韩魏楚秦齐五国即便在私底下达成连横协议,实质上的各国利益分歧也必将使这种合纵无法维持下去。赵国只需在其中一两个国家身上运作运作,所谓连横也必将分崩离析。
楚国虽大,奈何君王昏庸,更何况这种所谓的“大”也仅仅只是相对于韩魏齐三国而言。与再一次大大扩展领土的赵国相比根本就不是个儿,哪还有胆量做什么连横盟主?楚国都不敢出头,韩魏齐这三个传统的赵国“盟友”就更不用说了,特别是魏国,虽然边境线离邯郸颇近,但你让他进攻一个试试?
胆怯使连横不能成事是一回事,实际的获利安稳了众心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虽然因为各国的畏畏缩缩使山东各国小合纵变成了赵国单独抵抗秦国进攻。以至于彻底惹恼了赵胜,公开宣布再也不与各国合作,但在赵国大败秦国以后,赵胜还是非常仁义地默认了当初小合纵各国实际占有领土的计划。
这样一来楚国心满意足的抢回了上庸郡。而且顺带着还把原来根本就是秦国土地的武关以东丹水沿岸上百里土地抢在了手里。而韩国和魏国则如愿地收回了函谷关以东河东郡所有失地,将西边的国境线推到了函谷关前。单单这些实际利益也足够他们兴奋上很长一段时间了,一时之间哪里还会去怨恨赵国?
不过没时间去“怨恨”赵国并不等于各国没有事情可做,就在赵胜于年底返回邯郸继续埋头发展内政、消化新占上郡、河东、上党领土的同时,楚国对秦国依然占据的黔中郡发起了强力进攻。然而很不幸的是,秦国虽然惨败在赵国手里,剩余的残兵对抗楚国却不含糊,双方拉锯似的在黔中折腾了三年。直到最后秦国因关中大旱缺粮无法再支撑下去才出现了胜负的苗头。
此时秦国已经没有什么争霸天下的雄心了,眼看着黔中一丢。楚国下一步必将窥觊巴蜀,发愁之下赶忙求到了赵国头上。希望赵胜能替他主持“公道”。'et'
赵胜很快就向楚王横发去了国书,信中提到:黔中本为夷地,楚国自占有后并未能长期固有,秦国于此立郡已有二十余年,楚国并未提出异议,也无法说清黔中应归秦国所有还是应归楚国所有,所以此一战实为楚国趁人之危欺凌弱小。'~'赵国秉承公道,故而支持秦国守土,不过考虑到黔中为楚国都城郢的西南大门,同时也理解楚国此举的苦衷。
故此,为免楚秦两国继续纷争涂炭生灵,赵胜建议秦国将黔中郡沅水以东以及沅水北零阳邑让给楚国,同时作为交换,楚国退还所占武关东秦国领土,从此不得再起纷争,如若其中一方发起挑衅,赵国将与另一方合盟攻伐,惩戒贪欲。
说起来沅水以东加上零阳邑面积已经很大了,但是因为黔中郡地处荒蛮,人烟极其稀少,论起人口和财富来甚至比不上武关东那百十里土地。楚王之所以一直对秦国占据黔中郡耿耿于怀,一方面是因为黔中郡原先是秦国进攻楚国郢都的重要跳板,一直以来都让楚王寝食难安,这一次老对手终于衰败了下去,楚国都城已经无恙,但同时也催生出了楚王对黔中郡乃至巴郡、蜀郡的贪欲。他在楚国几乎快要胜利的时候怎么肯因为赵胜的一番话就放弃到嘴的肥肉?
答应还是